“那老狐狸去哪里了？”

“老狐狸跑了。”刚刚残心一下子打乱计划制造了混乱，一时间陷入慌乱的状态，影子原本是在老狐狸身边，充当冷门内奸的身份，可是，没多久，就开始开火了，老狐狸跑的快，也不恋战，更何况今晚的交易他是收了钱的，所以老狐狸看势头不对，理所当然的跑了。

风诺讽刺的说道，“哼，那家伙跑的可真是快啊！”说着转头看影子，正好看到他黑色衣服上面那暗沉的红色，风诺有些惊讶，“你受伤了？”

要不是血液顺着影子的手臂不停的往下滴，风诺还真是看不到那个伤口。

“没事。”影子轻描淡写的回了句，表示他没有在意自己的伤，环顾了一下四周围，没看到他要找的那个人，干脆就直接问风诺，“他人呢！”不必点名道姓，凭着他们的默契，风诺轻易的猜出他是问谁，只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血越滴越多，可是影子穿着黑色衣服，血完全没法看到，但是伤口那个位置的颜色会比较深一点，再加上，他手上的猩红色却骗不了人，“你先包扎一下伤口吧！”私下自己衬衫的袖子，风诺抿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他人呢！”无视他递过来的袖子，影子直接揪住他的衣领，摇晃。

他摇晃他， 风诺任由他摇晃，不反驳，也不推阻，死活不开口回答他的问题。

“你说话！”一把松开他的衣领，影子一推，风诺差点没站稳跌落海。

“下去了。”

“你说什么？”影子瞪大眼睛看他，一幅不敢置信的样子。

“老大下海了。”这句话很伤人，可是，风诺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打掉影子心思最好的时候，“残心落海，老大跟着跳下去了。”

影子没说话，直接抡起拳头，毫不留余力的打过去，风诺没避开，头被打偏，因为影子这一拳是用尽全力的，“怎么可能！他们是敌对的两个人！”

“影子，你心里很清楚不是，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合争论这个问题，事实在眼前，你自己不接受也没办法！”风诺回了一拳头过去，大吼说道。

现在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呵，就像是闹别扭的两兄弟，你打了我一拳，我也要打你一拳。

影子没回答，他没法反驳，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风诺说的意思他都懂，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冷熠的口吻里听出一点猫腻，可是他自己执拗的不愿意去相信，但是此时此刻，事实都在面前了，他无法选择不信了，望着平静的海面，影子眼神有些迷茫，心里却犹如千刀万剐，狠狠的刺痛感，让他想大吼，可是，张开嘴，却什么都无法说出来。

那晚在酒吧，被黑暗淹没了彼此表情，那个时候还能欺骗一下自己，冷熠不过逢场作戏，可是，此刻平静的海面，平静的跟他说，那个人，一直冷漠的那个人，为了那个杀手，下海去救人了，哼，一个黑道头子去救人，救的还是一个杀手，一个要杀自己的杀手，说出去也没人信吧！

第三十四章

“刚刚收到台北传来消息，杨凡把东西拿到手了。”十指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操作，D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说道。

M没回答，空气里一下子陷入沉默，只有技术人员敲打键盘的声音在响动，只见M他双手环胸，一脸专注的盯着悬挂在总控制室巨大液晶屏幕，屏幕上显示着ZERO所有的杀手的行动，只要杀手出任务，追踪器就会启动，电脑会显示一切杀手到过的位置，任务完成后，杀手回到总部，由技术人员手动停止追踪器的控制，这是ZERO里每个杀手必备的工作。如果杀手出去执行任务，一旦没有回来，那么追踪器就会在一个月后自动引爆。

双手撑在桌子上，M的声音打破了空气里的沉默，“继续追踪杨凡的位置，不可松懈，残心那边也要留意，给残忍放消息，让他知道残心的位置，然后在东南亚方面故意放风说一批不明来意的毒品被冷门劫走。”

不得不说M狠毒，他这一招，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

“杨凡？”一直沉默不语的Pink突然插话，“就是来自荐的那个男人？”

M没回答问题，杨凡写自荐信进来的事情他自然知道，底细也都调查得很清楚，既然那人自己送上门来当棋子，不要的话可说不过去了啊，心里虽然明白，但是M对杨凡的事情自有打算，所以不想多说，只是转头看了眼Pink，眼里明显的警告意味，警告她，让她停止有关杨凡的话题内容。

毕竟是有一腿关系的人，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Pink没理会M眼神里的警告，径自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我们得防着这个杨凡一点，能找到ZERO，直接明目张胆来自荐的人，他可是第一个，而能通过层层关卡，不得不说，这人的野心以及心理伪装很高。”

一个月前，ZERO的网络防火墙突然中了一种病毒，那是一种吸附性的病毒，总的来说就是，那是一种研发信病毒，它不会攻击你的网络防火墙，所以电脑本身是完全没办法查出来的，它只会依附着防火墙运行，它的主要目的不是攻击，而是把它隐藏的内容偷运进防火墙里，给电脑的人看见。

这种病毒的小伎俩，几乎学会网络的人都玩过，这是最基本的防火墙知识，稍微了解网络的人都明白，网络有多大，病毒就有多少，而杨凡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将自荐信送到ZERO的电脑控制子端口，以往ZERO的选拔，要不是挑监狱里的重刑犯，要不就是挑孤儿，或者是街头有潜质一些的混混，往ZERO的电脑控制端端口递交自荐信的，杨凡可是第一个啊！进入ZERO都需要培训，杨凡没经过培训，但是考验是不能少的，这次台北这个任务就是考验，只是M给的代价太大了点，所以Pink才会迟疑，毕竟拿杀手排名第一的残心来测试杨凡的能力，显得有些太大材小用了。

“放心，M从来不会玩没有把握的游戏。”敲下最后一个字母，D旋动椅子转过来望着Pink，一脸微笑的说道，“况且，我们要相信残心的实力。”

“呵，是么？”Pink看了他一眼，冷笑，“很少见你这么有自信的样子，不过，残心的实力摆在那里我们不得不相信，但是D，你不要忘了，残心心里藏着秘密，而且那秘密很深，我用了测试议，也尝试过制造假象，然后让他进入假象里，可是，他还是没有显露出他心里想的，他有秘密，而作为ZERO的杀手是不能有秘密的。”

Pink的话显得有些咄咄逼人，D没回答，或许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也或许是他在想反驳的措辞。

“记住，我从来不玩游戏，游戏是虚假的烟火，玩游戏的人，不用玩，你就已经输了，我从来不玩游戏！”M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转头把视线放回液晶大屏幕。

在ZERO，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学会了安静做事，上头说话，坚决当没听到的态度，所以M的发言并未引起其他技术人员的反应，到时D有些拘谨，M的话很明显是针对他来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真实了，他没有办法选择不相信。

“把残心的地理位置发给残忍，让残忍到那个海域去。”后面的话不用说了，D自然明白他后面的意思。说完转身离开总控制室。

D没有立马开始动作，他知道，Pink还有话要跟他说。果不其然，M的身影才刚消失，Pink就开口了，“D，我把那句话还给你。”停顿了一下，等到D完全抬头看她的时候，她才把那话说出口，“不要去管理一些你自己无法管理得了的事情。”

微微扯了扯嘴角，扯出个讽刺的笑容，D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你想怎么做？”在过道追上M的步伐，Pink也不客气，直接问道。

“作为一个心理师，Pink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在牢笼里呆久了，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M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自由。”毫不迟疑的答案，“但是，这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东西。”

“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你的意思是他们有叛逃之心。”这句话她说的有些迟疑。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渴求自由的，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太久，自然会渴求外面的自由天空，只是，自由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的，即使那是每一个人最想要的。但是，也有人不渴求自由，那就是，心死了，心死了的人一般就如行尸走肉，他们不渴求自由，也不热爱自由，他们就是一具躯壳，在ZERO，所有人都是如此，只是一具躯壳，听从命令去杀人，听从命令去执行任务，如果一旦渴求想要自由，那就证明，他们遇到让他们心重新跳动起来的那个人，产生了感情。

毕竟感情是最让人心活起来的良药。

“残心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的心思我比你们都了解，因为心理方面的天赋，所以他总是将自己的心里想法藏匿得很深，但是藏匿得深不代表不存在，从去台北执行任务开始，他就开始不妥，原本很快就能搞定的一个任务，他足足拖了两个月。”

“你想怎么做？”

“正巧东南亚市场跟台湾那块亚洲地盘是我们下一步的目标，既然如此，我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呢，牺牲他残心一个人可以换来两个地方，很划算。”

他的话让Pink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这话会是在最疼爱残心的M口里说出来。

“很惊讶？”她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记得组织的宗旨么，感情是致命的毒药，杀死杀手的不是子弹而是他心里蠢蠢欲动的感情！”

“其实你早就知道，残心迟迟不肯执行任务的原因，你也清楚残念为什么会拆除追踪器，你故意放风给东南亚那边的帮派，告诉他们冷门跟夜暗会的动向，然后利用他们之间私下的矛盾把所有的问题放大，然后利用东南亚林格的势力，本打算利用他，顺带接手他管理的东南亚市场，谁知道杨凡突然自荐闯了来，所以你顺藤摸瓜，自然而然的放弃了林格这个远帆，冒险用杨凡这个小舟，害怕穿帮，你让杨凡杀了林格，然后让人从整容室做了林格的人皮面具，来混淆大家的视觉。”

Pink把她的推测全部说了出来，她原本就在想，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却没想到，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的时候，竟然是如此大的一个圈套，“怪不得你说牺牲残心，你早就做好了灭口的准备。”

“这次名单芯片丢失的事情让美国政府里那几位高官非常的坐立不安。”噙着阴狠的笑，M开口，“不过，他们担心的跟我们要的完全不同。”

“ZERO从几年前开始就已经脱离了政府的管辖，虽然表面是像是我们隶属他们，实则是ZERO是个地下黑帮，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能撼动的神秘黑帮组织，有强大的军事能力，武器设备，全球最精英的人员，最发达的情报网，那群老家伙，怕的无非就是有一天我们突然反了，他们屁股下的椅子不保而已！”

“名单芯片一旦泄露，这就证明政府里很多人位置不保，所以他们才那么怕，他们派人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殊不知，那群人也听命于我。”

“芯片目前在杨凡手上？”想起刚刚在总控制室里D的话，“那就是说残心任务失败？”

“不。”M摇头，“你也说过，杨凡能避开所有的测试进入ZERO，这就证明他不简单，所以他的话不能完全信。”

“不过，在你一系列的圈套里，杨凡不过是颗随时可以踢掉的棋子，名分很小，作用却很大，防备是必然的了。”想了想，Pink建议，“不过，先不管他，放着吧，我们不必急着动手。”

“Pink。怎么几天不见，你貌似心软了不少，哼，曾经那个心狠手辣的Pink呢？”

的确，跟以前的Pink相比，刚才的那些话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反而会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Pink也明白自己的变化，只是有些不清楚，她突然变了性格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但是面对M怀疑的眼神，Pink没有迟疑，态度强硬的说道，“你感觉系统出错。”说完越过他，往自己办公室楼层走去。

台北，深邃的夜，黑的像是黑珍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寂静的山路上，一台雪佛兰疾驰的奔驰在马路上，人烟荒少，残念把油门踩到尽，把车速开到最大，雪佛兰的如闪电般在路上疾驰过，如果不是留下淡淡的汽车尾灯颜色，估计看见的人都会以为自己眼花。

残忍表情严肃的坐在副驾驶座。

“残心发给我的位置是在高雄那边方向，他应该在船上，因为ipad显示的地理位置是在海面上，海域不大，应该船只还没有出海。”看着ipad上面显示的数据，残忍语气有些严峻。

将车上的对讲机丢给他，残念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路，“解码不用我说了吧，残心身上的追踪器有个小型的对讲机，是我闲来无事弄的，你解码看看能不能联络上他。”

边说着话，残念边看着路况，他现在必须得一切小心，这是山路，不是高速公路，弯道多，也凶险，他必须好好看路况，要不然他跟残忍可能随时都会面临翻车危险。

但是只要一想到刚才他跟残忍在屋里突然收到残心发来的地理位置图片的时候，一直临危不乱的他跟残忍顿时有些慌乱，不过，他们毕竟是受过训练的，不过几分钟就收敛好了自己的脾气，开始观察残心发来的图片，看着图，残念跟残忍顿时就明白了，说实话，这次这个任务，跟冷门的人合作这个任务，残忍跟残念都不同意，不为什么，就算他们有点那个好感，但是，他们毕竟是敌对的一方，谁都不知道冷门会不会遵守承诺，更重要的是，这件事危险太大了，一旦参加就意味着介入了当地的帮派纷争，更何况，还有东南亚那边的人跟着掺和。

看来，事情果然如他们所思考的那般发展，越来越复杂。

第三十五章

一路上残念跟残忍两个人简直是将那辆雪佛兰当成专业赛车来用了，把弯弯曲曲的山路完全忽略，当成高速马路那样飙车，油门到底，已经200迈了，可以庆幸的是，还好是晚上，没有什么人，也比较熟知路线，要是放在其他时间，说不定还没到目的地，两个人就已经翻车身亡了；两人用了最快的速度到海岸边。

作为一个在黑道打滚的人，最不可缺的就是武器，随意将车子听在路边，残忍跟残念下车，空气里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不难想象出刚刚这里经过什么样的场面，海水独有的淡淡咸味也顺着夏夜的凉风飘散过来，只可惜，他们不是过来浪漫的情侣。

不想跟其他人正面交锋，残忍跟残念选择了抄小道的方式往海边走去，空地里来来往往不少人，急急忙忙的走来走去，残念拉着残忍蹲下去，观察情况，原本他们以为是两拨人，结果蹲下来观察后才发现，这些是都是一伙的。

“看服装像是冷门的人。”因为原本残忍就是跟残心一直执行任务的，所以冷门的了解他还是有的。“不管他们，我们从那里小道穿过去，ipad的闪烁灯不停闪烁，残心估计在这里附近。”

直到现在为止，残忍都还认为残心只是受了伤，比较重的伤，没有办法自己搞定，所以才会发信号给他，完全没有想到，平时那么好强的人，如果不是命在旦夕，肯定是不会拉下脸求助的，相对于残忍的乐观，残念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跟刚刚那个位置相比，海边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人，残忍一直盯着手里的ipad，连了网卡的追踪器，ipad上会详细的显示追踪路线，更何况，组织的追踪器是专门设计的，只要追踪器还存在，就算那人是死了也能翻出来。顺着路线走去，残忍的步伐有些急促，可以说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靠着手里的ipad支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