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在持续的流着，左手骨断裂的地方撕心裂肺的疼，残心觉得他整个胸腔都要没呼吸了，不过，林格刚刚的话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了，林格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这次行动是帮冷门的，也就说，这个人知道所有人的底细，看来，这人不简单，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反击！

不理会伤口的痛，反正当初刚进入ZERO训练的时候，他受过的痛比这个痛几万倍，用力扯自己的手臂，不顾念伤口被拉大，血流如注，也不顾忌疼痛，残心反手捉住他的小腿，用力击了一下他的小腿骨，小腿中部那里是最虚弱的地方，只要用力一击，腿会立马陷入酸麻感中。

就趁着这几秒，残心手腕的力量，对着他一个手拐，跟林格一样，小腿收到重击，酸麻的感觉让对方一下子松了脚上力度。

没有想到他会反击，林格跟手下都被突然的反击给弄得乱了几秒手脚，不过，几秒时间也够了，足够他站起来了。

残心趁他们这几秒时间，立即站了起来。

“啪啪啪”，回过神来的林格，拍掌笑道“不错，不亏是ZERO精心训练的杀手，这样都被你站了起来。不过……”林格停顿了一下，提着拳头朝残心冲过去，“你认为你逃得了吗？”

银针用完了，手枪也没子弹了，残心只能靠着赤手空拳上了，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他估计插翅难飞了，原本一个个沉默不语站在林格身后的家伙都拿着匹萨围成一个圈对准他。残心有些头痛，就算他现在受伤，但是也不至于陷入束手就擒的情况，他自认为身手不错，受重伤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最起码不会丧命，不过现在不行了，他身手不错又能怎么样，他身手快又能怎么样，他能空手打得过枪么，能跑得过子弹射击的速度吗？

但是，看林格拳头的架势，他似乎还没打算一枪解决掉自己，残心没说话，审视自己的情况，还分心躲避林格的攻击。

“你到底是谁？”知道所有人的底细，就连组织都知道，这个林格的背景肯定不止是东南亚毒品买卖家这么简单。

一把握住他攻击自己的拳头，阻止他的攻击，林格的声音平淡得很欠扁，“你觉得我是谁我就是谁！”

林格握得刚好是右手，又刚好握到伤口位置，残心吃痛，二话不说，脚下朝他踹去。

林格放开手，退后几步，避开他的攻击。

这是一场体力战，原本残心就没什么体力，现在又这么被耗下去，林格现在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早就看出残心体力不济，他只要在拳脚动作什么多拖延一点时间，到时候不费力气，他就能抓到残心了，连武器都不用动用。

“你到底是谁！”残心的攻击越来越快，他喘气也越来越快。

“呵呵，真是让人钦佩的毅力啊！”林格一直后退避开残心的攻击，他现在完全是只防守不攻击。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的斗，一直从过道斗到船头，摆脱林格那群手下，在甲板上，残心拿出枪指着林格，“说，你到底是谁？”残心手枪里根本没子弹，他拿枪完全是想吓唬林格。

林格也拿出枪对着他，“身手不错，中了枪断了手骨还能坚持这么久。”

残心冷笑，“彼此，况且，我这样不是拜你所赐！”

“是吗？”林格也冷笑，“我不介意让你再惨一点。”说完对着残心的腿又开了一枪，残心闷哼一声，跪在了地上。

把枪拿在手里把玩，林格靠近他，挑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脸望着他，“呵呵，不亏是M看中的家伙，果然有几分姿色。”

“是M派你来的？”听到他的话，残心惊愕。

除了惊愕，更多的是心寒，如果这个林格是组织的人的话，那么，那天晚上山上小木屋的偷袭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这样想的话，那么一切都通了，因为他迟迟完成不了任务，加上他在台北迟迟不回纽约，M起了疑心，刚好又碰上了残念来台湾，卸掉追踪器的事情，所以M怀疑他，所以派了林格来暗查，但是，如果这样想的话，大概是通了，但是，疑点的地方太多，而且，做事作风非常不像M的作风！

“你到底是谁，你让我觉得很面熟，但是你一定不是组织训练出来的！”不说别的，单从他开枪的方法就能看出他不是组织出来的。

“呵呵。”林格大笑，“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跟你同伙在夜暗会做的好事不？不过，说来我还得谢谢你，我早就怨恨老家伙拿我当挡箭牌，把我当一只狗使唤，你同伙那一枪，正好给了我机会，所以说来你还是我恩人呢！要不是你，我估计还在做狗！”

夜暗会？难道说……

“你不是真的林格。”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啧啧，真是聪明啊！”

“林格，你……不，或许我该叫你杨凡！”残心忍着痛，低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目标是夜暗会是吧，我目标是名单芯片，大家道不同，你今天针对我又是何必呢？”

“哼，也不怕告诉你。”杨凡指着一个保险箱说道，“那里面装着组织要的名单的一小部分，当然也有夜暗会的一切资料，只要我把那东西放出去，夜暗会就完了，为了对付老家伙，我从互联网上找到你们组织的消息，经过两个星期的联络，我成功联络到M，我答应卖命给M，我开的条件就是让夜暗会在今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M的条件则是，插入你的任务，在你动感情的时候暗杀你！不过，看来你对那黑道头子没感情的话，肯定不假话，没感情你会帮他卖命！”

“第一个自荐进组织，没经过培训执行任务，呵，我该说我佩服么？”

“哼，只要我把名单带回去给M，我就能有无数数不尽的财产。”

“你觉得你有那样的机会吗？”残心站起来，阴狠的看着他。“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看看你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

说着残心奋力的像那个保险箱冲去，杨凡原本忌惮他手里的枪，不管嘴里怎么逞强，残心的枪法他是有所耳闻的，不过这次他错的是，残心有枪，可惜没子弹。杨凡对准他，一枪下去，胸口中枪，索性的是，中枪那瞬间，残心已经拿到保险箱了。

胸口中枪，虽然有防弹衣挡了，但是他原本又因为刚刚的打斗这些没了力气，再被子弹的冲击力度重击，又刚好是甲板位置，残心整个人向后倒，坠入海中。

“该死的。”原本杨凡笃定了残心跑不掉，所以才会在他冲向保险箱的时候没动作，没想到他竟然会坠入海里，真他妈的好运，不过，他中了那么多枪，还落了海，估计也没活命的机会。

一瞬间枪声四起，听到枪声的那时候，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拔枪，也不管是不是打向他们的，反正统一都做了拔枪反击的动作，冷熠也拔出了枪，他一直密切的关注着残心的方向，原本想趁着乱的时候，帮他一把，谁知道，残心压根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主，还没上船，计划执行时间还没到，就先起了跑，发了枪。

冷熠不由脱口低骂，“该死的，那家伙不要命了吗？”转头跟手下交代，让他们不要误伤了自己，听了他的话，冷门的人才开始行动。

不得不说，残心不亏是杀手榜排行前列的杀手，那么多人，他竟然完全紧逼老狐狸过去，没看多久，冷熠打手势让身后的人行动，场面一片混乱，虽然说是林格跟老狐狸那边的人跟残心对决，但是，因为原本冷门就在里面安插了影子的原因，整个场面陷入混乱不堪的局面，枪声四起，子弹打到了谁什么，根本就无法查到，只能凭着直觉开枪。

冷熠避过几枪，冲向影子的方向，将两把冲锋枪扔给风诺，吼道，“记住，这批货一定不能出海关，你去海边拦截他们那艘船。”这句话里，有私心，也有责任，准备了这么久，潜伏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不让这批毒品流入东南亚市场，所以他让风诺去拦住船只是无可厚非的，可是，私心呢，他担心残心，所以才会这么急切的让风诺过去。

接过枪，风诺低吼，“你疯了。”

现在场面陷入混乱境界，冷门的人，林格那边的人，夜暗会的人，还有隐藏在背后的不知名组织跟冷门的内鬼，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他竟然叫他去另外一边，不要命了啊！现在这里这么多人，一个个拿着冲锋匹萨，步步紧逼他们，他竟然让他走！真是疯了。

“你快点去。”

“不行，我得掩护你。”风诺执意不走，边说着话边一枪解决一个靠上来的家伙。

“那你掩护我，我去！”冷熠今天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很清楚，那种感觉让他不安，而不安却是从未出现过在他心里的一种情绪。

在风诺的掩护下，冷熠往海边赶去。

退离混乱中心，越往海岸边走，越是平静，冷熠心中的不安加大，就在他要靠近那艘船的瞬间，他看见了坠入海中的残心！

第三十三章

冰凉的海水带着咸味充斥着残心所有的感官思想，睁开眼睛，海水进入眼里，酸涩的感觉铺卷而来，口腔里除了海水没有其他，窒息的感觉让他手脚随着水流的波动而摆动。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他……要死了吗

其实就这么死了，也未尝不好，今晚杨凡的话让他彻底的寒了心，从头到尾他都是忠诚的完成没一个任务，他卖命给M，却从没想到M会如此测试他的忠诚；更何况，从踏上台北这个土地，遇见冷熠这个在黑暗打滚的人开始，他就像是从黑暗的大地里冲出来面临阳光的向日葵，可是，他还没感受到头顶上的阳光，太阳就已经下山了，毕竟，不是没一棵向日葵都能得到太阳的爱抚。

突然很厌倦现在的生活，那晚上跟残念的对话让残心很确定，他开始动摇了，不只是他对冷熠暧昧不清的感情，也包括其他方面的原因，原本犹如磐石般坚硬的心，突然就动摇了，满手血腥的他，突然想做一个普通的平凡人，考个公务员，或者找个公司入职，一直混到年迈，有退休工资，找个男人或者女人共度一生。

思绪逐渐飘远，肺里的空气用完，海水大量灌入他的鼻腔和口腔，呼吸变得异常困难，他会游泳，可是，奇怪的是，他坠入海里的那一刻，不知为何，突然放弃了自己的求生本能，原本还会挥动手臂想要浮上去，莫名的没了，全身肌肉放松，任由自己坠入黑暗。

充满血腥的生活，要落幕了吗

冷熠的手心里，背上，全部都被汗水打湿了，不是累出来的汗，也不是因为刚刚那里枪林弹雨的汗，而是看到残心坠入海里，随着心里的担心和害怕而冒出来的冷汗。

冷熠发觉他手脚都是颤抖的，似乎连支撑他自己的力量都没有了，眼前的这一幕，残心坠海的模糊身影，让他怒红了眼，他知道，在那天晚上的时候就知道，对残心，他是真的动了心！没有动心，就算是游戏，他也不会抱他，如果不是动心，他现在不会如此慌张，如果不是动心，他不会手脚颤抖，毕竟那个人是他的敌人，可是，种种的迹象都显示他动心了，是，他承认他动心了，他喜欢上那个小野猫杀手了。

“那……那个人是……残心？”听见异常的声响，看了看海面，风诺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然后紧盯着四周环境，跟刚才相比，现在太过于平静了，而越平静就越代表不平静，波涛汹涌都是掩饰在平静下的。

冷熠没回答，或许该说，他现在脑子里只有残心坠海的画面，除此之外别无其他，他来不及想其他的，也来不及思考现在他脑子里的行为付诸于行动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扔下枪，脱下累赘的防弹衣，脱掉鞋子，就想往海里跳。

早就预料到他不会回答自己，风诺也没说什么，冷熠的动作让他有些疑惑，不由有点发愣，直到看到他把防弹衣都脱下来了，他才恍然大悟他要做什么，毫不迟疑的一把拉住他，“你想做什么？”

虽然心里明白这句话是明知故问，但是风诺还是希望自己听到不同的答案，至少跟他心里想的答案不一样。

现在时间紧迫，浪费多一秒，残心就多一秒的危险，冷熠不想浪费时间，没有回答他的话，转身又想跳下去，准备直接游过去。他现在一秒都没法等，多等一秒，残心就多一份危险，在海里，一切都是未知数，更何况他还受了伤，可能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等不下去了，也没法等。

“你疯了？”风诺想都没想，又一把拉过他，“这一带的海域暗流汹涌是出了名的危险，更何况，现在说不定杨凡还在那艘船上等你出现，你跳下去，一旦被杨凡发现，不就等于直接跑上去当靶子被人打吗？他现在可是迫不及待想要你的命！更何况，那个残心是个杀手，他跟你是敌人”

“我不管他是敌人也好，杀手也好，我他妈的就是在乎了，而且他受伤了，还掉到海里去了，我不能放下他不管，除了下海去找他，我能怎么办？”冷熠回过头大吼。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不管，他无法做到！

可以说这是冷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怒吼，那种夹带着心痛，失去了最爱的东西的怒吼，让风诺一时之间有些呆愣，冷熠没理会他的呆愣，径自下海，直接向残心的坠落位置游过去。杨凡还在船上虎视眈眈，冷熠很清楚，他必须小心，他要避开船上那伙人的眼线，要尽快到达残心坠落的位置，一旦迟了，残心又凑巧碰上暗流圈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心微微的刺痛，冷熠发觉他现在很想破口大骂，残心那家伙，就不能让他省心点吗？

因为冷熠下水激起水花，水花溅到他身上，头发上，风诺一下子从呆愣中醒过神来，看着冷熠卖力游向残心的那个方向，风诺勾起唇角，无奈的笑了笑，“是真的动心了吧！”

不动心，他不会这么冲动，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清晰的看到冷熠的情感起伏，也终于让他觉得冷熠有点像人了，以前的冷熠，他会信任你，但是却从来不会有情感起伏，仿佛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一般，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残心的出现了，呵，他早该料到才是，刚开始残心出现，他提醒他小心的时候，冷熠就对残心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原本以为只是好奇，抱着猫捉老鼠的玩弄心态，现在看来，老大是真的认真了，动心了，要不然依他的性格，他才不会管你死活，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敌对那方的人。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风诺谨慎的握着枪，猛的回头，结果看到的却是影子。

“你怎么……”风诺想问影子怎么突然过来，结果话没完就被打断了。

“东野带人赶了过来，现在局势在我们手里控制住的，整个局面都在掌握中。”

“东野？”风诺迟疑了一下。

“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影子看着风诺满眼不敢相信的样子，嘲讽的开口。

从一开始，内鬼事情在门内就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人心惶惶，都怕被怀疑是内鬼，大家都被怀疑过，可是，从来没有人怀疑到东野头上去过，东野那人，出了名的心软，典型的不是混黑道的料，可是，谁都没想到，他会是那个内鬼，怪不得他每次都能有“预知”能力，原本影子也不会怀疑东野是的，他猜测过所有人是内鬼，却从没猜测过东野，不过东野一直隐藏很好，但是今晚他急切了，今晚的任务计划，除了他跟风诺冷熠之外，没有其他人得知，就连冷熠今晚带的人也是他平时暗地里培养的精英，没人告诉过东野，他自己过来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跟东南亚那边的人有联系，跟夜暗会也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