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梦(垂柳扁舟和烟雨 第二部)——猫猫舟
猫猫舟  发于:2011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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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算是喜欢一个人呢?

莫小桥忽然想到墨景鹤,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视线里浮现出墨景鹤俊朗的面容,刚毅的唇角总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眸

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可是,转过脸,那双盛满春意的眼瞳里便风雪弥漫。

莫小桥叹了口气,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是天,我是地,远不能交集的两条线。

更何况,喜欢他吗?莫小桥不明白。只是在他身边站立,就已经心跳不已,局促不安,这,会是喜欢吗?

墨景鹤,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莫小桥心底深处的某个位置。

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儿,莫小桥忽然站住了。

木门之上,两盏大红的灯彩明晃晃的照着莫小桥归家的路。

灯彩下,楚音尘似乎焦躁的来回踱步,心神不宁的样子,却在看到莫小桥的瞬间绽开笑容。

那一刻,莫小桥柔软的心被戳了一下,稍微有些酸,稍微有些疼。

“小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楚音尘三两步冲过来大声嚷嚷:“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担心你又被那些黑衣杀手追杀!楚音尘一想到这个心脏就狂跳不已,好在就在自己想要出去寻找莫小桥的时候,他安然无

恙的回来了。

“担心?”莫小桥下意识的呢喃这两个字,刚才酸痛的心瞬间被暖流覆盖。

像这样点着灯彩等自己回家的人的只有师哥他们了。

莫小桥静静的凝视楚音尘,一时间,不知所措。

楚音尘皱着眉,略有不满的抓住莫小桥的肩头,嘟囔道:

“快点回家吧。我还没吃东西呢,饿死了。”

莫小桥的目光落在楚音尘牵着自己的手上,自然而然,一点不觉得尴尬。莫小桥脸热了,但这一刻,他不想抽出来,就这

样握着吧,温暖而安稳的握下去。

红艳而喜庆的灯彩在屋檐下左右摇摆,似乎在欢快的诉说着什么。

饭桌上,虽是简单的家常菜,但楚音尘依旧吃的不亦乐乎。

莫小桥坐在一侧,只是静默的看他吃饭,没有说话,气氛变的沉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莫小桥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

么来打破这样的寂静。

“呃,那个,……”

“怎么了,小桥?”

莫小桥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么乏味的人,因为竟然找不出一个话题,思索了一会儿,才犹豫的说道:

“冰蕊是谁?”

一开口,莫小桥就愣住了,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真是太蠢了!

“咦?”楚音尘看着莫小桥,有些不明的解释道:“冰蕊?她是‘香如故’的头牌艺妓,有什么问题吗?”

香如故?莫小桥心沉了沉,莫名的有些不舒服,转转眼珠继续问道:

“她很漂亮吗?”

“啊,她是头牌,自然美若天仙!”

刚刚的不舒服瞬间变的相当郁闷,莫小桥捂着胸口,那里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堵着,憋的慌。

“那你喜欢她吗?”

莫小桥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了若有似无的酸楚。

“喜欢!她是美人,当然喜欢了!”

莫小桥呆住了,虽然想到了答案,但没想到他会回答的那么干脆利落!神情渐渐平静下来,眼神淡漠,没有再说话。

“喂,小桥,干嘛拿走我的饭,我还没吃完呢!”

“哼,该休息了。吃多了对胃不好。”

楚音尘欲哭无泪的看着莫小桥毅然决绝的背影,嘴角却慢慢翘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火红的火苗跳着欢快的舞蹈,点点温暖荡漾。

厨房里,莫小桥不安而烦躁的来回踱步,眉头紧蹙,细眉深深的拧起,嘴里小声的嘟嘟囔囔,有些语无伦次:

“干嘛要生气呢?……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不过,喜欢就是这样的吗?”

莫小桥停了下来,喃喃自语,似乎在反问,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神情落寞的垂下头,苦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然也会为了情感的问题所烦恼了?

漂亮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哀愁和黯然,对于现在的自己,情感只会成为沉重的负担而已。

莫小桥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皎皎明月,清澈的似乎还能看见白云的轮廓。

夜风吹拂,莫小桥面庞上有了淡淡的笑容,然而,落在楚音尘眼里,却是疏离而惆怅的。

千里婵娟,春花明月夜。

沐浴着月光的莫小桥,霜白的月色朦胧,衣袂翩翩,绰约风姿,不经意间,便会幻化成天地间的风,飘然而去。

楚音尘在他身后,默默凝望,深邃的目光透出坚定和决绝。

大盛兵部,离皇宫不远,是大盛朝最为机密的机构之一。

然而,这个印象中应该阴森可怖的朝廷机构,却是意想不到的风雅惬意。四方井的院子里,春海棠生机盎然的缀满花蕾,

花瓣上还有点点露水。虬枝舒展的梨树三三两两的屹立在院落的四角,嫩绿的叶片衬着朝霞的光芒,泛着水汽。

刘逵年约五旬,短小身材,粗皮黑脸,军士出身,却赶上了好时候。自先皇末年,大盛就进入太平时期,战乱减少,国泰

民安。

刘逵就是有那么点运气,自己打了些不痛不痒的仗,有些不好不坏的功夫,不多不少还能识文断字。于是,他就被这么挑

了出来,进了兵部,如今混到尚书,也算是功德圆满。要说刘逵这个人,办事的能力或许是有的,只是在物欲横流虚假满

地人情淡薄势利碾扎的官场里混迹了那么多年,那点能力还剩多少,不得而知。所以,此人的性格愈发睚眦愈发阴狠愈发

刻薄,尤其不喜的便是那些插队进来的文弱书生,比如莫小桥。

如若不是宫里有人关照,刘逵此刻铁定会赶他出门。真是闲来无事,想起一出是一出,前两天才去翻阅了整个兵部的档案

,今天又写了申请说要去营地看看。

刘逵斜着眼从下往上打量一下那个笑得春光明媚的莫小桥,顿时觉得头疼。但是即便很头疼,这个人目前还是不能得罪的

“呃,这个,莫大人……”

“刘大人,小桥身无半缕战功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在兵部里领着朝廷的俸禄,实在心里有愧,所以小桥很希望能为朝廷

尽一份力。希望刘大人能成全。”

“这,……”

就这样,刘逵满肚子的说辞都被莫小桥生生的堵在嘴里,半响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不得不答应下来。

刘逵看着莫小桥悠悠然离开的背影,眼神里瞬间冰雪覆盖,到现在他都没有琢磨出皇上把莫小桥安插进兵部是什么意思。

但,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最凶猛的猛兽在抓住猎物之前,一定会有足够的耐心和守候。

刘逵会盯着莫小桥,时时刻刻。

042.扁舟-情窦初开

墨景鹤为什么会把自己安排在兵部这样重要的朝廷机构里,莫小桥不明白,也不愿多想,他知道墨景鹤这样安排肯定有他

自己的用意,而自己,则只要尽心做好该做的工作便可以了。

莫小桥架着腿看着窗外春光灿烂,翘着嘴角,抿一口清茶,眼眸里风轻云淡。

“那个,莫,莫大人……您要的资料,给您拿来了。”

说话有些结巴神情有些羞涩的是郑盒,兵部里一个小小的勤务兵。

“恩,谢谢你了。”

莫小桥温和的笑笑,接过郑盒递过来的资料,没有注意到郑盒那个奇怪的神情,红晕爬上脸颊,羞涩的有些扭捏。

莫小桥随手翻了翻资料,很快就合上了,抬眼,笑意盈盈的问道:

“小郑,你来兵部多久了?”

自从莫小桥来了兵部之后,郑盒就成了莫小桥的勤务兵,第一次见到莫小桥的时候,就和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一样,惊

艳了!

而且,随着接触的越久,郑盒对这位莫大人就更加尊敬和喜欢,不仅漂亮,而且人也很随和,总是笑咪咪的。

郑盒羞赧的挠挠头,低声道:

“呃,快两年了。”

“咦?”莫小桥有些疑惑的打量一下郑盒,小声问道:“你是谎报年龄吧!”

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看穿了,郑盒有些难堪的低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说道:

“莫大人,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哟。我年龄不够,但是家里还有几个弟妹要养,没有办法,才托了邻居的一个朋友,把我送

进了军营。后来,刘大人看我挺机灵的,又把我调进了兵部,做了勤务兵。”

郑盒挠头笑笑,小小的脸庞闪耀着些许天真和得意。

莫小桥随声笑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你给我说说,军营里有趣的事情吧。”

“哦,好啊。”

……

莫小桥捧着茶杯,香气四溢,芬芳馥郁,动人的眉眼闪烁光芒,笑颜如花。

很快,莫小桥申请去营地探访的报告就批复下来了。

刘逵安排了校尉张玉德陪他一起去,那天的天气很不错,蓝天白云,天很高远辽阔。

只是,张玉德的脸却和这样的天格格不入。因为,那个事儿妈的莫小桥莫大人突然不要去安排好的营地,反而要去瑞安城

郊外的驻兵站看看。

要不是之前刘大人说这个莫大人得罪不起,张校尉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长长的叹口气,张玉德对着莫小桥又无辜又纯美的笑容,实在无法生气,只能应承下来。

莫小桥挑了一个瑞安城最偏僻的兵站,马车足足行了一个时辰才到目的地。

莫小桥牵了牵衣服,揣揣手,站在这个有些荒凉的村庄边上,由上而下仔细打量方圆十里内唯一的兵站,不禁沉了沉眼皮

村庄不是繁华热闹的,甚至可以说是荒芜的,但是这个兵站却建的很是好看,相对于百姓的屋舍,几乎可以称得上豪华。

张校尉站在莫小桥身后,猎鹰般的眼神尖锐而犀利。想起临别时,刘逵对自己的吩咐,无论如何,都要紧紧盯住莫小桥的

一举一动,回去之后要一字不漏的向他报告。

可是,要说是为了刺探军情的话,去规整的营房不是更好吗?干嘛非要到这么偏僻的驻兵站来呢?张校尉正想着,突然看

见三个士兵歪歪斜斜衣衫不整的跑了过来。脸色一沉,本能的喝道:

“你们几个,原地立正!”

士兵们被吼住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愣了片刻,才手忙脚乱的整理身上的军服,但既便如此,看上去依旧显得不伦不

类。

“嗤!”莫小桥看着士兵们怪异的神情和装束,忍不住轻笑出来。

这声细微的笑声引得大家齐齐看过去,年轻的军士们盯着莫小桥,羞涩的别过眼,但依然控制不住眼神飘向莫小桥。

张校尉略有些不满的瞪了瞪莫小桥,但并没有出声呵斥。

莫小桥收起嬉笑的神情,慢慢靠过去,轻声道:

“大家不必拘谨,我只是随便看看。”

话音刚落,张玉德立刻就补充道:

“这位是兵部的主事大人,莫大人,今日奉命巡查,众人定要全力配合!清楚没有?”

“是,清楚!”

虽然几个兵士神情格外严肃,但是声音却是参差不齐大小不一,听起来颇为有趣。

莫小桥再次忍不住笑起来,于是,再次吸引了大家惊艳的目光。

大雁北归,嘹亮的鸣叫响彻晴朗的天际。

很快,莫小桥就和这个兵站里仅有的三名守军将士混熟了。年纪最大的是老陈,入伍三年,稍小一点的是罗同,最小的那

个入伍半年,叫王二虎。

莫小桥随意的在兵站里溜达,虽然不大,但是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起居室里,几个人的被褥随意的折叠在一起,作为军人

而言,可不怎么标准。张玉德的脸色已经和锅底有的一拼了,但是,莫小桥依旧微笑的看一眼,离开。

老陈三人始终围在莫小桥身边,前呼后拥,完全忽视了张玉德的脸色。

莫小桥在院子里随意走动,目光落在立在院子一角的武器架上,似乎饶有兴趣的弹了弹有了锈迹的长矛,转身问道:

“你们平时训练很辛苦吧?”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啦!”老陈憨憨一笑,搓搓手。

“哦?”莫小桥挑眉看看老陈他们三人,避开张玉德的眼光,压低声音问道:“该不会你们全都偷懒吧?”

老陈三人先是一惊,继而在莫小桥温和的笑容下,羞愧的点点头。

莫小桥笑笑,长长的叹一口气,说道:

“你们可是我大盛朝的驻兵,怎么能这么马虎呢?”

就算是责备,也是如此娇软细语,王二虎年纪小,从未经过这般诱惑,当下有些不能自持,扭着手垂下头,没有言语。老

陈和罗同相视而笑,一脸不在乎的笑道:

“这里是瑞安,大盛朝的国都,谁敢在天子脚下造次啊?”

罗同点点头,表示同意。

莫小桥笑容里一闪而过的阴沉,想了想又继续问道:

“你们在这个如此偏僻的地方呆了那么久,难道就没想过卸甲归田吗?”

“嗨,这您就不知道了吧!”罗同解释道:“在军营里多好啊,朝廷会发军饷,又不用打仗,也不用做事,在这里闲着,

挺好的。哈哈!”

莫小桥先是一愣,继而跟着罗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哈哈,……说得对,说的对!”

回去的路上,莫小桥靠在马车上,一脸平静的闭眼休憩。

张玉德脸色不好,已经在是思索怎么处罚那三个丢了军人脸面的家伙!完全无暇理会莫小桥。

马车里,显得异常安静,只听见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悠悠远去。

莫家小院儿。

门口的灯彩在沉静的夜里轻轻摇曳,红色的光穿过沉沉的夜幕,给予了晚归的人们一点温暖。

楚音尘盘腿坐在床沿上,盯着伏案疾书的莫小桥的背影,皱着眉撑着脸,看上去颇为烦躁。

“喂,小桥,你打算写到什么时候?”

莫小桥没有抬眼,蘸了蘸墨汁,继续写着,神情很专注的样子,只淡淡道:

“你先休息吧。”

楚音尘更加不爽了,到底有什么理由让又贪吃又贪睡的莫小桥如此勤奋?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尝试着问道:

“给那个皇帝写的吗?”

莫小桥握笔的手有片刻的停顿,然后继续笔走龙蛇,没有说话。

楚音尘看着莫小桥的背影,微眯着双眸,脸色青黑,好一会儿才冷哼一声翻身钻进被窝,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和难过。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破皇帝吗?楚音尘一边想着一边裹紧被子,我一定会抢过来的!

夜色深沉,窗外的院子里已经听不到丝毫的动静,一切都进入了沉沉的睡梦。

只有那个规整的小窗里,还有缕缕灯光透出,仔细聆听,也能听到有笔尖在纸页上摩擦的沙沙声。

莫小桥披着发丝,神情格外严肃而专注。正如楚音尘猜测的那样,这是写给皇上的奏折,而且是一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折

子。

想到这儿,莫小桥不由得顿了顿,眉头紧缩,目光灼灼,轻叹一声,蘸蘸墨汁轻盈落笔。

不知过了多久,莫小桥终于放了笔,看着墨迹未干的折子,嘴角翘了一个弧度,放松的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伸懒腰,然

后准备休息。

然而,刚转身就对上一脸笑容的楚音尘,不禁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惊讶的问道:

“诶?你怎么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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