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倒是诚实呢。”把佟星也拉着躺了下来，顾思嘉继续说：“我心情不错，最近啊，好象想通了什么似的，虽然

我心里还有刺儿扎那呢，可是……星，我想问的是，你愿不愿意帮我拔掉呢？”

突然把视线转移了，很是正经地看着一旁地佟星，问着让人莫名其妙的问题。

像是明白了佟星那茫然的眼神，顾思嘉没有逼迫他说些什么，而是很诚恳地问。

“我需要一个人，把我心里的荆棘刺全拔掉。它呢，生得太多太多了。那么，你会在我身边吗？是很久很久的那种—因为

，帮我拔掉那些东西，需要很长的时间……”

“那是……多久？”

“就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非常的久，或者我们死的那天，这么久的时间，怎么样的？”他拉着佟星的手，是副比什么时

候都还要认真的脸。

因为这个答案，很重要。

或者会改变一些事情，一些无法预知的后来。

佟星却是全无自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看着顾思嘉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气，只是说：“我本来就是你的。”

听了佟星那个有点肉麻却是真诚的回答，顾思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双毫无心机的眼睛，佟星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平和

的心霎时被恐惧占据了一半。

这是多年以来，已经成为了习惯的一种心态。

可被注视了好几十秒的时间，顾思嘉却伸出了双臂，紧紧抱着佟星，把下巴枕在他肩上，有很长的时间。

顾思嘉那会儿是个什么样的表情，佟星看不到，也没去想过。

所以他并不知道，顾思嘉那个特别孩子气的笑，他是真的错过了。

而顾思嘉，以为这个时候，已经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从前不会觉得，这样用真心的去对待一个人，自己会是如此的欣喜。

比残忍地虐待，来得舒服多了。

现在开始对他好，不会迟吧？

因为那个人，是佟星啊。

如此深信着对方，会对他不离不弃。

而事实上是，他们都没有长大，都没有。

天很蓝，宅子高耸的树木被修饰了一番，看起来不是那么阴晦了。

曾经很是习惯孤独的两个人，互相依赖，如今缺不了对方了。

虽然不是像一般朋友那样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们甚至是很少说话，可两个人，却是出奇的喜欢这气氛。

佟星享受着这安心感，不会被背叛，不会被讨厌，不会被疏离，能给予他这些的，是顾思群。

而且，能够安抚顾思群的人，也只有自己。

即使他并不知道，顾思群为什么时常那样的忧郁，看起来相当脆弱，他不知道。

风在吹，刘海乱了，贴住眼睛，佟星也不管，闭上眼，觉得这风吹得怪舒服。

顾思群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跟佟星并排站在栏杆旁，谁也没有说话。

可就是想呆在一起，仿佛一天不这样的话，就觉得不舒坦。

佟星看着顾思群的侧脸，无论是眸子还是轮廓都像极了顾思嘉。

兄弟嘛，长得像也不奇怪。

但两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顾思嘉一看就是充满了自信的，被宠坏的孩子。个性火暴，情绪化，目中无人，可却吸引着人的靠近。

明知是火，还是有很多飞蛾愿意去扑，被灼伤了也要去，佟星曾经就是只义无反顾的飞蛾。

而顾思群，明明年纪更大，但却像孩子一样。那种无助，看得人心疼。

他什么也不说，是的，什么也不了解，却还是无法不去心疼他。

跟顾思群在一起久了，发现顾思群好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白痴。

他很清醒，有的时候反而会让人感觉很可靠，也很成熟。

会变成这样，应该是有很重的心理疾病。

“思群，你弟弟，你了解他吗？”

顾思群转过头看着佟星，随即摇了摇头。

“忘了，是怎么的……”

是啊，他似乎是忘记了一些事情。

佟星浅色的瞳眺望着远方，像是在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总觉得思嘉，跟之前不一样……”他淡淡地说着，这些天的事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顾思嘉现在时不时地会对他笑，然后办事的时候，想要温柔却显得有些笨拙的动作。

他送给佟星那盒子糖果，什么味的都有。

顾思嘉并不喜欢这些娘们的东西，但看到佟星在吃，就跟他嘴对嘴地把糖给接了过去。

结果偏偏吃了极酸的那种，他想吐出来又没有，硬是吞了下去。

说到这的时候，佟星微微地笑了一下。

顾思群一直都没说话，静静的听着。

可他的心里，似乎有什么在剥落。

18.决心

佟星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因为今天是顾思嘉妈妈的生日，为了缓解前些日子与顾思嘉的矛盾，她还特地带了自己现在的丈夫回来。

按她说的，他们怎么都是一家人。

有的时候，佟星会想起自己的家。

是个肮脏破旧，且没有任何关爱的家庭。

爸爸打他，妈妈奚落他，可好歹那是他家。

而现在呢，总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只是外人。

最重要的是，根本没有人叫他一起下去。

夜是凉的，佟星站在窗户边发着呆。

砰——

有些急噪地，门被推开了。

佟星看过去，顾思嘉站在门边，样子好象在生气。

“你搞什么，还不来吃饭。”虽然说过要对佟星温柔一点，可这小子天生就是这么个性子。

“……”佟星脚挪都不挪，木讷地看着他。

顾思嘉不爽了，过来拉着佟星就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不知道饿啊？非得人拽你才肯吃饭。”

“……你们一家子过生日，我不好去掺和……”

闻言，顾思嘉停下了脚，转过头来，深长的楼梯间光线很暗，佟星感觉到他的怒气。

可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问你，你觉得自己在这儿算是什么？”顾思嘉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挺平静的。

算是什么？佟星想了一下，淡淡说：“你的玩具。”

这是，顾思嘉亲口说过的，而佟星，记得很清楚。

一阵掌风过，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佟星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顾思嘉，顾思嘉眉头深锁，是一副被伤害的表情。

为什么？

顾思嘉深吸了一口气，再叹。

他把佟星抵在墙上，幽色的瞳孔倒影着微弱的灯光。一切都不是那么真切，他说：“佟星，你要是女的我就娶你。”

“……”可佟星是男的，他张着眼，眨巴了一下。

顾思嘉禽兽了起来，呼吸都急促了，下体这么就硬了。

他咒骂了一声该死，见佟星不说话，顾思嘉双手捧着他的脸，强势地亲了上去。

火热的舌纠缠在一起，顾思嘉轻轻地撕咬着佟星的唇。

“呜……不是，要去吃饭吗？”佟星趁着空挡好不容易说了出来。

“我先吃你。”他说完就把佟星转了个身，让他背对着自己。

佟星双手撑着墙，任顾思嘉脱掉他的裤子。

“哈……啊……”顾思嘉掰开的他臀瓣，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东西送了进去，佟星发出了呻吟。

下面楼梯的转角处，顾思群无声的站在那里。

也不知有多久，总之该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没睡醒一样。

或者他根本，没清醒过。

回荡着声声甜美音律的地方，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从未发觉过。

回到大厅，打扮高贵的妇人看见顾思群来了，有些抱怨地问：“思嘉怎么了，去叫小星也这么久？”

顾思群抿抿嘴，说：“他们在说事，就来。我们先吃吧。”

“好吧，我是寿星可不能饿着了。”妇人看向一旁的男子，跟小女子一般，甜蜜地笑了笑。

男人也回以一个温和的笑，为她盛饭。

看起来，非常温馨。

只有顾思群，呆呆地夹着菜，似乎在想些什么。

碗里的汤洒在桌上，滴在身上，仍是烫手的热度。

妇人马上就站了起来，拿着纸紧张地为顾思群擦着。

顾思群傻傻的没什么反应，他妈妈不住的觉得心酸。

“啊啊……恩……”佟星翘着双臀，以便身后的人更好的活动。

顾思嘉也快射了，他把东西抽出来，自己用手弄着。很快，一股白色的液体就喷在佟星的屁股上。

佟星觉得怪了，这次居然没射在他身体里。他回过头，眼雾朦胧地看着顾思嘉。

“还是弄脏了啊……”小声嘀咕了一句，顾思嘉把裤子给他提上，然后拉着佟星就上楼，边走边说：“上去弄干净，让他

们等久点。”

“思嘉……”佟星在后面喊了一句。

“恩，什么？”

“我不是女的。”

“……我当然知道啊！”

“你不明白吗，我不是女的……”佟星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刚才呻吟得太过了。

所以，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顾思嘉揪成佟星，让他跟自己对视。

“听好了，你是我的人，不是玩具。”与佟星相反，顾思嘉的瞳孔颜色很深，倒影着周围的光，在幽暗的楼梯间看起来更

是明亮。

“你的人……不是玩具……”跟着了魔一般，重复着顾思嘉刚才的话语。

顾思嘉重重地点了下头，把佟星搂进怀里。

过了许久，佟星才听见。

明明在耳边，却是几不可闻的声音。

“咱们一辈子在一起吧，白痴……”

他听得很清楚，可那个一辈子，意思是……他能往那个方向理解吗？

再没说话了，由着顾思嘉抱着他，再将他带去清理了身上的东西。

到大厅的时候，也一直手牵着手。

顾思群盯着他们两，双眼看起来并没有焦距。

19.矛盾

是个放晴的天。

顾思嘉的毕业礼，他早早的就出了门。直到下午了都还没回，看来这阵子真的挺忙的。

由于他毕业后会出国留学，他们的母亲不放心顾思群，决定之后就将顾思嘉接去她那。

佣人大部分的离去，只留了两个老管事，本来就人烟不多的大宅子显得更加寂寥。

叶子落了满地，最后终将化为泥。

院子里的一角开了几株不起眼的小菊，佟星盯着花发呆。

这是他种的，以前也种了不少更加美丽的花，可顾思嘉那会儿还是个暴躁性子，一不高兴就给他全砸了。

佟星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可心里酸楚得很。

他花了很多精力去养的，就这么简单，被那人毫不怜惜地毁了。

而后来他种菊花，顾思嘉恰好也变了个性子，但好歹只是一点点的转变，当然生起气来还是很麻烦的那种。

当时他们就在花园这儿喝下午茶，顾思嘉见佟星拿着小铲子在那摆弄摆弄的，就说佟星跟个娘们一样，这么喜欢花。

佟星就奇怪了，一般来说他如果真的不满会直接砸掉的，就问，为什么不砸？

顾思嘉看了看他种的几株开得还很小但已成型的小菊，他想到了什么，一下就笑了，还笑得很邪恶，说：“菊花好啊，嘿

嘿。”

这句话佟星懂了的，立刻就红透了脸，他这么多年什么粗俗的话都从顾思嘉嘴里听过了。

佟星在想顾思嘉先前说的，这次也会带他去国外。

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仪，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为什么，还说要带他一起去？

他蹲在地上，用手指去点小菊花。

踩着叶子的细碎脚步声从后面传来，佟星头也没回，他知道是顾思群。

“……你要走？”他在后面问，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佟星沉默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恩。”

后面没声儿了，过了半分钟左右没说话，隐隐的听见了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他转过头，看见的是，外表跟正常男子无异的顾思群在哭，是张悲伤到了极致的脸，他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哭泣。

慌了神了，佟星站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做。

总是沉默寡言，看不出在想什么，其实心地非常善良，有着很笨拙却非常奏效的安慰人的方式，这个被称作是傻子的人。

一直都在他身边的这个人，在哭。

只是因为他的离开。

他们曾经互相依赖，互相慰藉，互相给予欢笑。

就这么离开，舍得吗？

真的可以放下吗？

这辈子，唯一的朋友。

多年了，第一次见他哭得这么伤心，心是快碎了吗？

“你别哭……”佟星被感染得也开始伤感，语调有些颤抖地说。

“你不要走……”带着沙哑哽咽的声音，对方呼吸不匀地说道。

“……”佟星沉默。

见他不说话，顾思群有些急，他用手抓着佟星单薄的肩膀，恳求道：“我求你……求你……”

佟星无法不动摇，但依旧低着头，他在想。

不走的话，他该何去何从。

他本是顾思嘉的附属品，顾思嘉不在，他算什么？

比起这边的不舍，他心里，其实是更想一起去的。

另外的国度，不一样的人生。

如此，会有个崭新的未来吧？

顾思嘉说过，会给他吧？

所以，对顾思群只能说，抱歉了。

“不行……”佟星低下了头，捏着拳头，道：“对不起……”

顾思群放开了他的肩膀，蹲下身子抱着头。

佟星似乎是想安慰他，努力地挤出笑容，用比较愉悦的语气道：“你别这样，我们又不是不会见面。等思嘉放假都可以回

来的，到时候我们再玩好不？”

顾思群没说话，佟星只能听见他的啜泣，肩膀抖得跟个受惊的孩子一样。

良久，他才发出声音，是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佟星心里一凛，这笑有点不正常。

“星，你说过，他当你是玩具的？”

“恩，是……”虽然到现在，依然会这么觉得。

可佟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不要身为玩物的活着，不要了。

如果可以更幸福一点的话，那么就这样吧，去那一边。

试着去抓住，即使是假象，但当它停留的时候，依旧是幸福的不是吗。

顾思群抹抹脸，站起来的时候除了那红肿的眼与脸上未干的痕迹，几乎是看不出来刚才那么伤心地哭过。

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的脸。

“你跟我来。”顾思群看了佟星一眼，转过身径自走在前面。

盯着他的背影，佟星若有所思。

随即跟了上去。

久未动过的房门打开的时候发出沉闷的吱呀声，顾思群带他来的地方，就是这么间不大的屋子，里面非常的凌乱，灰尘布

满了玻璃桌子。

正对着门是一扇窗户，脏脏的。整间屋子光线暗淡，墙边立着一排排的架子，上面塞了各式各样的旧玩具。

顾思群走了进去，随手拿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个积木，悠悠地说：“这都是他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