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绝之媚蛊——林佩
林佩  发于:2011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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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风范,想占她们便宜也难。

三人勾肩搭背的出去,我整理好行囊就出去熟悉环境。这盟院占地太大,垫脚也望不到边,若想知道比试的擂台、仆人们

的用餐之处、或是水井茅房的确实所在地,就得一步一步去找。

绕过回廊交角的门洞,远远了见中堂前那一处大露台上下有许多人,刻意修饰过门面的武林才俊们围着几位女子在那里大

放厥词,这个说近日刚获得一把上古神剑,那个说日前曾协助官府平了莽牛山一群土匪等等。

我观望了一会,失笑,这些人大都年轻,初出茅庐,凭藉一股血气之勇来竞夺盟主之位,不禁怀疑,武林盟主若是让他们

来当,那不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吗?

武林盟里老奸巨猾的人甚多,怎会不知这个道理?说到底,真正主事的人都是盟院里的耆老、以及过去几任的盟主,新任

盟主不过是听令行事,冲锋陷阵跑第一,帝朝起疑则扛下责任,如此而已。

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些人挤破头,也就为个「名」。

看够了那一群人,头有点昏,正想提步离开,整人群蓦地静音,诡异的情况让我也好奇,猜想发生了何事?

中堂前那精雕细琢的石栏杆处刚走来数人,仔细来说,是四个男人拱着一位窈窕少女,那少女穿一身月牙白褂子,淡绿宽

裤在脚踝处扎起,气质淡雅,她一现身,所有年轻人都目瞪口呆,整一个惊艳。

我也惊艳,难得在武林儿女之中看见这样端庄莹静的美人,艳丽之中含满幽秀俊俏的清爽,口颊含笑,简直能勾人魂魄。

浑然天成的美人,挑不出一丝缺点,光就这点我已经猜出了她是谁。

武林第一美女尉迟炀。

很快的有人上去找她攀谈,她开口答了一个,其他人也就前仆后继去认识,我怔怔看了好久,直到有人拍我肩膀。

「阿衡也对小美人有兴趣?」他说。

我回头,惊诧,原来白草泽已经到了。

他笑着说:「我住在西斋屋,有空去聊聊。」

我点头,想离开。

「不愧是武林第一美女啊,做为本届盟主最大的奖赏,这次的比试,只怕死伤会比预期更多……」他摸摸下巴,似有所感

地说:「毕竟,盟主只能有一个。」

我顿住,忍不住遥望大少爷,他也挤在尉迟炀身边那一圈的人墙之中,抢着发话来吸引她的注意。

有眼光哪,大少爷。

大少爷赶在晚宴前一个时辰回来,平常只拿水瓢从头上淋个三瓢水就当洗完澡的他,现在却小心翼翼修整门面,头发服装

一丝不苟,整个人喜气洋洋。

我冷眼旁观,大致猜得出来,他大幅改变是为哪桩。

「阿衡帮我把丝绦系好,拿那双青缎快靴来……我告诉你,我见着梦里的那位姑娘了。」他喜孜孜说。

「尉迟姑娘?」我低下身去替他将靴子给套上。

他点头:「我今天一见就知道了,她长得跟我上回梦里那只骚狐狸精一样漂亮,这下证明我跟她是因缘天注定,老天爷早

就把她给送到我梦里来了……」

大少爷拉哩拉杂说的前面后头我都没听清楚,却知道他提了个……

「骚狐狸精?」我站起来,眼眯询问,相信无论是谁被骂成骚狐狸都肯定不高兴。

「对啊,梦里的狐狸精真的又骚又香,我记得一闻到那味儿,整个人就飘飘欲仙,然后忍不住、那个、这个……总之就是

把她给那个……」大少爷边说边荡漾。

我是真的感慨,大少爷对事件的总结能力真是高。

他想到了什么,纳闷又问:「不过、我今天跟尉迟姑娘说话时,她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儿……不太对啊……」

这句话让我心跳一下,手心都冒了冷汗,赶紧问:「怎么个不太对法?」

「梦里的狐狸精比较香。」他说,作势又往空中动动鼻子,最后往我的方向定住:「跟阿衡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我立刻往后跳一步,手心在衣摆上擦擦,心虚让我不知不觉流了汗,他在那一晚上可能把我身上的异香给记牢了,以后非

得跟少爷保持相当的距离不可。

「你做什么?」大少爷对我的动作不解。

「没有。大少爷你别多心,没人做梦能闻到味的,然后,嗯,尉迟姑娘说不定有好几种不同香味的花露,今天擦这种,明

天用那种,总有你到喜欢的。」我轻声说。

他恍然大悟:「阿衡果然聪明。」

去,被个豆腐渣脑袋的大草包这么夸赞,实在高兴不起来。

宴席开始了,被邀请的客人陆续就坐,我则跟着一群剑僮仆人另外在食堂里简单用餐。这两天食欲又渐渐的低了,加上食

堂里闹哄哄的吵,我待不住,随便吃了几口饭就出去。

现任盟主招待的宴席就在后堂前的铺石地板上,露天,竹笼子罩着的沟火在两旁亮晃晃,菜肴香味是以各类酱汁与食材交

混融烧后的成果,伺候的仆人穿梭上菜倒酒。

盟主黄荆正站在宴席正前方致词,他功力深厚中气充沛,以内力将话语送出,让百多人都能够清楚听到,说的也大抵是感

谢各方英雄豪杰前来参与盛会之类的客套辞令。

我隐在黑暗中瞧,先找着大少爷的位子,他跟龙凤两仁兄安排坐在一起,大约在中间靠前排位置,这表示他们三位是相当

受重视的客人;最受注目的尉迟炀跟她祖父尉迟东在最前头,灯火照映下,一张俏脸蛋明媚闲雅,宴席上九成以上的目光

都放在她身上。

这其中当然包括我家大少爷,他时不时打量着武林第一美女,对于盟主的致词心不在焉。

我也看见了白草泽,他跟几位医者装扮人的坐一块儿,很专心的听着盟主说明比赛的规则,依稀彷佛往我这里瞥了一眼。

我下意识倒退一步,期盼廊下的黑暗能将我隐藏的更深一些,这人总让我心慌,能不照面就不照面。

我又大胆往最前头的席次张望,除了现任盟主黄荆之外,最前头的坐位都由盟中地位高的人占去,大部份是中壮年以上或

白髯苍苍的武林威望人士,每张脸我都认得。

我见过他们的杀气腾腾,也见过他们的痴迷狂乱,贪婪的心思隐在正气凛然里,一旦被甜美诱惑的气味撕开那层面具,一

群人也不过是群丑跳梁而已。

让人忍不住冷冷笑,对,武林盟根本就是个大笑话。

媚蛊5·蛇之食粮

风和日丽天气清,盟院左侧的大空地上,半人高的擂台已经搭就,旌旗飞扬,盟主及担任裁判的前辈们端坐其下,酸枝圈

椅供耆老们坐着观战,预备上场比试的人则在一旁草棚处摩拳擦掌。

来看热闹的也多,因为擂台周围数尺内不许闲杂人等靠近,因此容许范围内围了黑压压的人墙,其中自然包括参赛者的亲

友、为心仪者摇旗呐喊者、各路来观摩的镖师拳师、或是绿林豪杰等等。

这个场合里、尤其关系到未来的声望及美人是否能抱在怀,不紧张的人不是人,我也跟着大少爷在草棚下待着,他一身劲

装气宇轩昂,看来一点儿也不紧张。

并非他不是人,知主莫若仆,我知道他不紧张是因为他粗枝大叶。

「大少爷,比试规则你没忘吧?」我问。

「不就上去打赢了就成?」他一脸我问了笨问题的样子。

我摇摇欲坠,真被他给打败。

「昨晚盟主说的话你都没在听,看姑娘看傻了对不对!」我骂:「淘汰制,比输了滚回家,赢了就继续跟其他的胜者打,

五天赛事里赢到最后的就是盟主,懂吗?」

「阿衡你厉害,昨晚上盟主罗嗦一堆守则,你几句话就讲出重点了。」他笑笑一敲我额头,噢,好痛。

我忍下,又说:「可以使用武器,却是只比武功不赌生死,擂台上点到为止,若使用阴毒的伎俩来暗算他人,则成为武林

盟的敌人……」

「知道知道,你比我娘还罗嗦。」他有些个不耐烦了。

我还想说下去,却见他又把专注的眼光放在尉迟炀身上,那位武林第一美女正坐在旗旌下、她祖父的身旁,巧笑倩兮美目

流盼,一颦一笑都惹人爱怜。

不只少爷,草棚下所有准备上场攻擂的人都露出垂涎之意。

他们的心思不难了解,只要能在这几天的比试下赢到最后,不但能一战成名天下知,还能娶回让人艳羡的美娇妻,对一个

初出江湖的后生晚辈而言,没什么比这更能平步青云的事了。

见少爷的心思飞得老远,我什么也说不下去了,轻巧退了开去,虽说秋高气爽,可是草棚人多推来挤去,我再待下去又得

冒一身汗。

这两天是初赛,很快就能踢掉一半的赛者,我知道还有好几个比试后才轮到大少爷上场,于是悄悄离开到围观的人墙之外

,一处树林边上透气。

这里树木丛杂,阴凉无人,潮湿的野草味与淙淙的涓流声和在一块儿,闻之让人清爽,我转了个弯到树丛后,果然有一条

小溪流,于是坐在溪石边,发呆。

说老实话,我什么都没想,纯粹讨厌人多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个能自在发呆的地方,觉得很幸运,可惜没多久就有有踩

踏碎石的脚步声靠近,坏了我的宁静。

装没听到,捡着小枯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撩动水纹。

「阿衡,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有缘?」白草泽说。

「明明是你故意的,跟缘分无关。」头也不回,我答。

「你家少爷就要上场,要知道刀枪无眼,擂台上谁胜谁负还不知道,要是他不小心受了伤,你得在一旁照顾吧?」他戏谑

的说。

「你才应该在现场待命,白先生,武林盟花了钱请你来的,你怠忽职守,不愧疚吗?」我反问。

「千医门的有情圣手也在,小伤轮不到我,大伤他来搞定,我在不在没影响。」他说。

枯枝被我几下就玩断了,放水里任流走,直到看不见一丁点影儿,我才站起身,回头迎视他。

「……襄盛楼那个晚上,我家少爷的确中了毒,白先生是否知道些内幕?」挑白了问。

「我下的药。我跟你家少爷没仇,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他坦承不讳。

「谁委托的?」我又问。

「我收了钱,不能说。其实很好猜,你心里大概有答案,又何必问我?」他指指我,又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也得

回答我的,这才公平,是吧?」

「能说的我就说。」耸耸肩我答。

「我用的药材相当特殊,以黔桂交界处方有的山獭之鞭为主药材。你应当知道,天上鸨鸟最淫,地下自属山獭,若某山中

有山獭出现,雌兽都难逃其手。」

嗯,我听过,山獭的鞭物及外肾是最强力的壮阳药,至于它身体其馀的部分则是滋阴圣品,只是这兽的行动迅如奔雷,相

当难捉。

他解释下去:「……我这帖药是强剂,中者无方可解,须与人交合至精馈人乏为止……」

「这药太缺德了。」我平静地说:「用这药害人的人更缺德。」

「就算缺德,却不会夺人性命。我好奇的是:整夜我都守在厢房廊道出入口,却未见有女子进出,翌日见到你家少爷神清

气爽,连个后遗症也没有,真是耐人寻味啊……」

「少爷天赋异秉,不靠他人之手,自己就能解决。」我说。

「我说过,这春药无方可缓解,就算你家少爷是自己解决,或是偷渡了姑娘进去帮着泄欲,他第二天都应该萎靡不堪,非

得休养个三、五天不可……除非……唯有……」

我心咚咚打大鼓,却装着一无所知,等他说。

「唯有以更凶猛暴烈的春药将之压制下去,所谓以毒攻毒也。放眼天下,就我所知的药物里,只有一种媚药能达到这效果

,解了山獭之毒……」

「哦?」我偏头,刻意的略表惊异。

他回以成竹在胸的恬然表情:「你应该也听过的,天下第一『媚蛊』。」

我呼吸顿住,接着微笑,对他说:「不、我没听过。」

他还想说些什么,擂台处这时有了骚动,人群发出的嗡嗡声浪潮一般传递到这里,擂台赛似是已经开始。

我松了一口气,对白草泽说:「少爷就快上场了,我这得去助威呢,白先生一道走吧,你是医手,不在现场说不过去。」

「也是,那走吧。」他陪笑,笑声如夜枭的咯咯惊悚。

在前两天的赛事里,「飘然燕凤龙」三个人都顺利打败第一轮的对手,刚胜手的他们并未离开,都留在擂台周围观察敌情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每一场的胜利者都可能是他们下一个对手。

好武的人总是对武技有异样狂热,参加盟主赛的人又来自四面八方,武艺更擅胜场,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观摩到各家精湛的

武技,以我家大少爷那样的好武成痴,待在擂台边根本是乐不思蜀。

我没他一头热,却因为无聊而在附近东绕西逛,发现场外比擂台还热闹,有人做庄开赌注,每一场比赛都有人押,简直把

那些盟主候选人当成了斗鸡走马里的主角。

就我的打听,目前大热门有四个人,三个是燕凤龙,另一个则是之前提到过的无尘剑客萧浪,据说这四人的武艺各有所长

,也因此才过了两天,对盟主人选的押注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武林盟院里也赌的沸沸汤汤,据可靠消息透露,某耆老以他具经验的眼光来评估,「行风剑」燕行风与「无尘剑」萧浪最

有希望夺魁,就连武林第一美女尉迟炀也透露,这两人任谁胜了都有资格当她夫婿,尉迟东更是乐见其成。

大少爷听了我的小道消息之后,大喜,让我拿银子去买他赢。

「不怕我们把钱都输光,最后得行乞回家?」照例泼他一大桶冷水。

他捏我的脸,骂:「对你的大少爷那么没信心?阿衡,我有时都怀疑你是乌鸦精转世,一天到晚说衰话。」

恨恨瞪他,本人的格一下从骚狐狸成了乌鸦精,气了,忍不住又反讽。

「少爷你跟龙凤两少爷虽然是好友,却要在擂台上争名、争光耀门楣的机会、争老婆,争一口气,争到最后说不定还会反

目成仇,不累吗?」

「累的是你这个笨仆人。」他怒眼圆睁:「小娃儿从娘胎出来就为了争一口气在那里哇哇哭,争强好胜有什么不对?文无

第一武无第二,我上了擂台就不打算输,你在那边想天想地想那么多头不会痛吗?」

「谁叫大少爷你从来不动脑筋?就一个牛性子,哪天再被人下毒你就知道厉害了。」我生气又回嘴。

「你又乌鸦嘴了,少爷我哪会残到再被下一次春药……咦,如果是上回那种毒,再试一回也不错,梦里的骚狐狸真是又荡

又香……」

「大少爷!」我真是气到变脸了。

「我说的是真的,阿衡你脸怎么红了?发烧?」他问着就要靠过来探我的额头。

我退,我退退退到墙边,然后大声问:「不是说尉迟姑娘跟你梦里的那个同样漂亮?把人给娶回家之后,爱怎么荡怎么香

都随你意思,哪需要犯贱再被下药?」

愈说愈气,上回为了解他药毒,几乎让我丢掉半条小命,他还当享乐呢,我发誓,下次绝不帮他了,就让他给爆死。

可恶,大少爷又打算拿我来练剑了。

傍晚时分,偌大的院里少了很多人,饮恨的输家已经黯然的打包行李回去,看着那些颓唐的背影,满凄凉的。

留下的胜者可不是这样,他们有得聊呢,一个说王兄你今天的扫堂腿够劲啊,另一个答李兄的拳打卧牛则是力道迅猛,难

怪对手最后屁滚尿流遁去。

他们聊得愉快,自然没我们仆人的事,用膳时间到,少爷他们都往食堂去。食堂外另有大锅菜饭供剑童或仆人们食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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