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东风归何处 下——楚清明
楚清明  发于:2011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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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就说,”邺王不耐道,“朕不治你的罪。”

吕寿连忙叩首:“臣不敢。只是……黑衣骑那边查到,一人从前都是青锋营的,还有两个,似乎和林大人的远房亲戚有些

关系……”他说道这里,不敢再继续,俯身在地上等待邺王旨意。

青锋营正是大将军管辖着的,而林大人,指的自然是户部尚书林正和——也便是说,和景贵妃、祥妃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邺王一伸手,吕寿连忙将身侧的宗卷递上。沉默着翻了一会儿,邺王脸色越来越可怕,最后开口问道:“含清宫的是谁?

“是林大人那边……”吕寿一边说一边在心里流汗,知道这事涉及皇家秘辛,一个不小心自己就完了,即使他素来深得邺

王信任。

但邺王最终并没说什么,只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此事……到此为止。”

吕寿磕头退出,心想邺王竟然打算妥协么?这着实有些出乎他意料,不想王上平日风格。不过,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户

部尚书,都是动一发而牵全身的角色;更何况还牵扯到宫中两位贵人……吕寿不禁回头看了看,深深感慨当皇帝果然不易

再说吕寿退下后,邺王仍旧不动,一脸深思的模样,神色让进去的内侍总管朱谨都有些心惊。方才吕大人和皇上密谈了近

一个时辰,看两人脸色就知道没好事,若不是添茶的时辰到了,手下的孩子们没个成器的,他才不愿触这个霉头。

因此朱谨特地挑选了邺王最喜的南华银尖,轻手轻脚地送了进去。不料,茶水刚到上,邺王怒气一迸而发,一把将书案上

的东西统统扫到一边,白瓷茶盏哗啦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朱谨连忙跪下,也不敢出声,更顾不得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服。

邺王道:“去钟宁宫。”

声音中压抑的怒火几乎让见惯大世面的总管太监当场腿软,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此时去祥妃那里,但是朱谨一刻都不敢耽

搁,立刻爬起来去准备了。

半个时辰后,邺王出现在钟宁宫。

祥妃乍听圣驾来此,简直掩饰不住脸上的欣喜之色。但等她看见邺王脸色,心知恐怕东窗事发,反而有些诡异地平静下来

说到底,她是户部尚书的外甥女,邺王的正妃,就算对那废君有些小动作惹了皇上生气,也不过就是一阵子的事。她并不

知道那园子里的详情,因此在祥妃心中从未把瑞臻放在和她一样的位置——或者更高。

想到此处,祥妃整了整发式,到殿门处迎接圣驾。

邺王对等在一边的祥妃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进了正殿。他身后,数十黑衣骑将钟宁宫围住,直接将宫女太监一一拿下。

祥妃这才觉出不妥——邺王这次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她压下心中慌乱,故作镇静地对被一名黑衣骑扭住的贴身侍女说:

“别慌,像什么样子。”然后跟着邺王向正殿走去。

她道:“不知皇上这是何意?”

邺王一言不发,将手中宗卷向着祥妃劈头盖脸砸了过去,纸页在空中飘散开,落了一地。祥妃捡起一张粗略看了看,上面

果不其然是猎场的事。她当即跪下,哀哀切切道:“臣妾固然有错,但也是为了您啊!”

听闻此言,邺已是不屑和她再说一字。但祥妃会错了意,以为自己一番话打动了邺王,便垂泪继续道:“虽说一个废人不

值什么,不过您毕竟是天下之主,总要顾及自己的声誉……”

“所以你替朕清扫门户?”邺王冷笑一声。

祥妃生性好强,此时竟不肯退让一步:“此是臣妾份内之责。”她说话间虽然低着头,语气间却隐隐有一丝强硬。

她的舅舅是户部尚书,掌管着天下命脉,相信邺王也不会轻易将她如何。祥妃心中暗想,虽然当面给皇上难堪有些不明智

,但若是此时让步,岂不被那人占了上风,叫人笑话!

邺王怒极,几乎要笑出来——想林正和一世精明,怎么养了这么一个蠢外甥女!简直不是知死活。

他慢慢走到祥妃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冷冷地说:“听你的意思,给绝云做手脚,险些害了朕,朕还要好好赏你……”

跪在地上的祥妃一呆——绝云?!那不是皇上的马!她交代的是给那废君的坐骑做些准备,为何会是绝云?

这种事……简直意同弑君!

祥妃抬起头,脸上已经一片苍白。她争辩道:“臣妾冤枉!臣妾……只想教训那贱人……”

话没说完,她被邺王一巴掌扇倒在地,猩红的鲜血顿时顺着嘴角留下来。祥妃不可置信地看着邺王,心里却渐渐绝望。

只要沾上谋反弑君,哪里还有活路!

听见邺王冷淡地对身边的侍卫说:“把她关进冷宫。”祥妃顾不得仪态,爬起来抱住邺王的衣袍,哭喊道:“皇上!不是

我!不是我!一定……一定是有人害我!”

说到这里,她像是恍然大悟,慌乱的眼睛顿时变得阴毒:“是他!一定是他!”

“闭嘴。”

邺王看着头发散乱状若疯癫的祥妃,有些厌恶地抽出衣角。他忍这蠢女人很久了,从前也算安分,没想到她竟敢如此!

不管是谁,妄图绕过他背地里做事,都是不可饶恕的;更何况,这女人险些害了瑞臻!要不是看在林正和的面子上,哪里

会只是关进冷宫就作罢。

但祥妃丝毫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只当自己必死无疑,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他害我!请您清醒吧!那是个男人!他天

理不容!不得好死!”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一柄长剑没入祥妃的胸膛,穿心而过,鲜血顿时喷涌。

而剑柄,握在邺王手中。

祥妃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眼神渐渐凝滞。那是一柄普通的佩剑,大概是邺王从身边侍卫腰间抽出来的,她看到自己的血液

顺着剑锋流下,染红了邺王握着剑的手;她似乎还听到心脏处冒出的血泡发出轻微的“噗噗”声,每响一下身体就更沉重

一点;她想到园子里那个人,恨意蔓延,无处消散。

但连一句诅咒的话都来不及说,剑又被“簌”地一声抽出,祥妃重重倒在血泊中。

直到死前的那一刻,她还认为是瑞臻害了自己,并不知道她是死于自己的愚蠢。给绝云喂红参叶的那人,原先是守城门的

侍卫,才调到宫中当差,并不认得邺王的马,阴差阳错之下弄出了这件事。

而邺王原本也只打算将她打入冷宫。

不过,这些已经随着她的死亡归于尘土了。

***

邺王看着倒下的祥妃,“哐啷”一声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转身就走。他满手血迹,衣服上也沾染了不少,但邺王似乎毫

不察觉。

没有人敢拦他,甚至没有人敢跟上去,他留在身后的侍卫已经开始处理祥妃的尸首。

他一路不停,顾不上侍卫太监们惊异的目光,径直到了含清宫。他寻着瑞臻,后者正在容轩的服侍下慢慢喝粥。

邺王踏着大步进去,将容轩推至一边,一把将瑞臻抱在怀中!力气大得像要勒断他的腰背。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一切失控,脑子里只想着将这人狠狠抱住,再也不放开!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比不上这一刻

来得动人心魄!

邺王身上和手上的血被揉进瑞臻的衣服里,渐渐升腾起的腥气叫他几欲作呕。但邺王这样子太不寻常了,瑞臻有些畏惧,

又有些兴奋,一动也不敢动。

直等快喘不过去来,瑞臻才轻轻哼了一声。邺王像忽然清醒一样放开他,却又捧着他的脸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狠狠吻下

去,用尽力气百般蹂躏。

容轩还在一边!

瑞臻想要挣扎,却被紧紧桎梏,使不上一丝力气,血腥味渐渐在口中弥漫……最后他索性狠狠心,回抱住邺王。

因为他知道,他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要开始了!

第四十三章:玩弄

四十三 玩弄

半饷之后,邺王总算想起瑞臻的伤,放开他,上下看了看,问:“弄疼了么?”

瑞臻摇头不语。

邺王脸色缓和下来,伸手从站在一旁的容轩手中拿过粥碗,感觉有些凉了,回头对容轩说:“去盛碗新的。”

容轩看了一眼瑞臻,正等他示意,一旁内侍总管朱谨已经端了托盘上来了。容轩眉头一皱,却也没多说什么;而邺王对朱

谨的伶俐,真是十分赞许的。他拿起粥碗拭了拭温度,不冷不烫正好,便淡淡夸了一句,直叫朱谨有些喜上眉梢。

邺王一手托碗,一手拿着汤匙搅动两下,盛起一点送到瑞臻嘴边。他从没有做过这种服侍人的事,就算母后生病也没有过

,因为他身边所有人都说:“您是王,以后要掌管天下的,可不能叫人看出任何柔软的地方。”

而此时仿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连朱谨和容轩还在房中都没有在意。

瑞臻怔了一下,看着眼前的汤匙,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见他如此,邺王带着些笑意柔声道:“怎么了,不好吃?”

那鸡茸粥是用上等的鸡汤,加上糯米和细碎的青菜,跟打成泥状的鸡茸细细熬成的,正是平日瑞臻最喜欢的小食。更何况

他已经饿了近两日,太医刚刚允许进些汤粥,更是觉得这粥美妙无比——刚才容轩喂他吃的时候,不得不一刻不停地说“

慢点慢点”。

但即是如此,看见邺王亲自喂自己,一瞬间还是有些恍惚。但也只是一瞬,瑞臻便张开嘴乖乖将粥喝了下去。

邺王笑意更盛,下一勺立刻跟上。在他低头舀粥的一刻,瑞臻默默看了容轩一眼,就像百无聊赖随意扫过去的一样。

而后者触到他的目光,呼吸一滞,微垂了双眼,片刻之后静静退了出去。朱谨早就想走,方才邺王没发话,他也不敢贸然

出声,此时自然乐得跟在容轩身后一并退下。

瑞臻眼光追随着容轩往外退的身影,心中万分不舍;可他想到先前那一幕,又只能硬起心。

他平日极为谨慎,绝不会在身上留下一点点痕迹,不知腰间那个痕迹到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醒来时顺着邺王的视线看到

自己腰间的吻痕,那一刻他简直要窒息了!好在邺王心思不在那里,倒也没有察觉什么。

不过,毕竟还是太危险了,若是真的追究起来,查到容轩身上也只是早晚的事——不,以邺王的性子,是宁可错杀三千也

不会放过一个的。

那吻痕就像悬在二人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不堪重负掉下来,要人性命。所以即使不舍,也只能让容轩尽量远

离邺王视线,以防哪一日邺王忽然想起他来。

一边这么想着,瑞臻一边极为配合地吃掉邺王送上来的粥,乖巧极了。没用多久,一小碗粥就被吃了个干净。

邺王问:“再吃一点?”

见瑞臻摇头,脸上有些累的样子,邺王便将空碗放到一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先前的低热已经退了下去,邺王放心了,

道:“那便再歇歇吧。”

他扶瑞臻躺下,替他掖好被子,又在床边坐下来,大有要看他入睡之势。瑞臻只能闭了眼睛,他脸上是一片安宁,心中却

极为烦躁。

而邺王对此毫无察觉,他看着瑞臻的睡脸,不由微微翘起了嘴角。

***

瑞臻的伤看似严重,其实也只是些皮外伤。

他身子单薄,但胜在年纪轻,在太医院精心调养下,十日后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身上还有些擦伤跟淤青的痕迹,这些也早

已经不疼了。

邺王不止一次轻抚他的伤痕,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每次见他这样,瑞臻就觉得万分屈辱——被像一个女人一般对待!

不过,邺王没有食言,等瑞臻伤一好,竟然真的带他去马场教他骑射。瑞臻学得很快,虽然他手上没多少力气,只能用最

轻的弓,但几日下来架势已经有模有样,只是箭仍距离靶子有一尺多远。

看着瑞臻懊恼跟失望的神情,邺王伸手将他往后一揽,让他靠在自己怀中道:“习武跟读书一样,都不可操之过急。每日

勤加练习便好。”

他说话的时候,热气呼在瑞臻耳侧,让他觉得难受,不由自主红了脸,慌乱地点头,又举起弓准备射。

忽然一双手搭在瑞臻肩上,轻轻用力让他两肩更为下沉一些,然后覆上瑞臻的双手。

“开弓的时候,用左肩推右肩之力;用你的眼睛看过去,箭尾和靶心应当在同一条线上……”邺王低沉而舒缓的声音在瑞

臻耳畔响起,“不要急躁,等真正瞄准目标……对,就是这样!射!”

邺王一声令下,瑞臻扣着弓弦的右手三指迅速松开,箭呼啸而出,“铮”一声,稳稳落在靶心!

瑞臻面色一喜,一时忘了此时情景,转过头想说些什么,待看到邺王含笑的面孔又是一愣。

他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竟是从未见过的柔和明亮,眉眼都弯了。邺王看着,情不自禁勾住瑞臻的后脑,将他带向自己,

低头吻住。

瑞臻仍没有缓过神来,下意识挣扎了几下,都被邺王按住了。他很快清醒过来,便安静地承受邺王的亲吻,偶尔还微微回

应一下。

两人骑在一匹马上,瑞臻被他强悍的双臂圈住,头向后仰起,整个人都靠着邺王。等他被放开,脸早就红透了,浑身更是

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向后靠着邺王,微微喘着气。

邺王一动,宽大的黑色披风就裹住两人的身体,只将瑞臻头露出在外。邺王伏下去亲了亲瑞臻的耳廓,让后者整个身体都

颤抖了一下,像要跳起来一样。邺王戏谑地笑着,一只手将他紧紧抱住,另一只手强势地解开瑞臻的衣袍。

瑞臻想动,却被完全制住,只能默默承受。

那只手像着了火一样,烫得他难受,现在胸前停留了片刻,然后一路向下,深入到某处动作起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融化了,四肢都不听使唤,全身的血液都涌向那一点。邺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桎梏着瑞臻的手

臂,但瑞臻还是紧紧靠着他,咬紧嘴唇,像是害怕发出什么声音一样。

邺王伸手一解开瑞臻束起的头发,长发立刻流泻而下,顺着两人的身体蜿蜒而下。邺王一下一下抚摸着,像是安慰,又像

是挑逗,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瑞臻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在黑色披风下面,他的双手紧紧抓着邺王的衣服,用力到关节都泛着白色。

终于他颤抖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像上挺,片刻之后有像散掉一样瘫回邺王怀中。邺王轻笑一声,将手抽出来,随便在黑色

的披风上抹了几下。

那刺目的白色痕迹让瑞臻羞耻至极,怎么也掩饰不住,只能紧紧闭着眼睛。但邺王还沉浸在他给瑞臻带来的愉悦之中,只

当他是害羞,便凑在瑞臻耳边道:“看,不用药也可以的,是不是?“

说罢也不等瑞臻回答,反手一抽马鞭,就往含清宫飞奔而去。

四周侍卫太监装了半天死人,此时才反应过来,哪敢阻拦,只能急急忙忙跟上。

***

一到含清宫,马还没停稳,邺王翻身而下,将瑞臻抱在怀中就往内殿走。

闻声而出的容轩恰巧看见这一幕。

方才瑞臻又被邺王带走后,容轩就一直在担心着,但没有旨意他不能出园子,只能眼睁睁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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