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男人看到了我的脸，满脸惊愕。

“抱歉！”我拉上帽子，转身快步离开。

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女性的声音。

“凯洛！你是凯洛！”脚步声响起，有人小跑着追上来。

我停下了脚步。

“凯洛！我终于又见到你了！”那人跑到我面前开心地说。

“是的。”我抬起头，看着那张熟悉却又带着几分陌生的脸，微笑，“已经一百多年没见了，维拉妮卡。”

“太好了，你还记得我！”维拉妮卡更高兴了。她抱着一个大纸袋，里面放着许多长条面包和牛奶。

她把刚才那位男士叫了过来，一介绍，才知道是她的丈夫。

“没想到你都结婚了，我真替你高兴。”我笑着说。

因为是很久没见了，所以接下去维拉妮卡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丈夫，将他赶回家，然后拉着我聊了很久。

对于我的事情，她所知道的也无非就是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些，不过她对在战争和平日上发生的那件事情一直持着怀疑态度。

“凯洛，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她很肯定地说。

“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不想再提了。 ”

“我以前很崇拜莎柏琳娜殿下，可当她和费立安陛下结婚以后，我发现她也不是那么好。”维拉妮卡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凯洛，你和费立安陛下真的……”

我淡淡笑了笑，把手抽出来，“我不想一直纠结在过去了，维拉妮卡。”

“那好吧。”维拉妮卡叹了口气，眼睛又红了起来。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看起来成熟了很多，不过爱哭的毛病依然没变。

“凯洛，我希望你也能幸福。”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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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后妈云角色小剧场：

洛：为什么你送我礼物的时候我无论愿不愿意都是睡着的？

费：亲爱的，因为我给你下了昏睡咒。

洛：为什么你怕我见到你？

费：亲爱的，因为我怕你打我。

洛：为什么你藏着我的那么多画像？

费：亲爱的，因为我想你了。

洛：为什么你要想我？

费：亲爱的，你为什么这么多为什么？

洛：为什么我不能问为什么？

费：……

第一百章：微笑的伤口

当我和维拉妮卡分别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

夕阳早已收起了最后一抹余晖落下，大街上的路灯一排排亮起，路上的行人比白天多了很多，真正属于血族们的夜晚来临了。

回到莫尼兰卡殿，艾谱莉没有像往常那样迎出来。走廊上没有开灯，淡淡的黑晶石光辉下，整个宫殿静寂无声，只有我的脚步声和着某处发出的水滴声在昏暗中交替回响。

走到房门外，我打开门。窗外明亮的月光洒在室内，在晶亮的地面上化开大片大片的晕黄。

当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落入我眼中的时候，我僵直了身体。

“站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进来？”那个很温柔的声音这样说。

放在门把上的手轻轻垂下，我抬起腿，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费立安陛下。”我走到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停下。

他抬起手，对着窗边某处一指，几盏烛火便“腾”地亮了起来。

“凯洛，过来一些，让我仔细看看你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他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捋去我垂在额前的头发，“凯洛，你瘦了好多。”

我低低笑了一声，抬起头直视他，“陛下，我想您认错人了，我不叫凯洛，我叫克里斯。”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湛蓝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凯洛，上次那件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不是你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一直都不敢来见你，我……”

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陛下，我曾经说过我再也不会在您面前出现了，不知您把我弄到这儿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楞了一下，有些悻悻地收回手，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去过那间画室了？”

“是的，如果那些画上的人都是我的话，那我可相当荣幸。”

他不说话了，半垂着头，额前的长发遮住了眼睛。

我走到床边，径自开始铺床。

“陛下，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想睡了。”

身后是短暂的沉默，随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

“凯洛，我们和好……和好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身体再次僵硬。我停顿了一下，吐出一口气，继续手上的动作。

随后腰被人紧紧搂住，他把脸埋进我的肩膀，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凯洛，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想你，我知道你去了人类世界，却一直都没有勇气在你面前出现。当莉莉丝提议将你交换过来的时候，虽然长老会的人都竭力反对，但我立刻就同意了。知道你来了赫蒙斯，我好开心，这一百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凯洛，我会补偿你，我会对你好，我不在乎你以前做过什么，跟过谁，留在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冷笑了一声，掰开他的手，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

“想我？呵呵呵，费立安陛下，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和莎柏琳娜殿下的婚礼正是在我在人类世界的那段时间举办的吧？重新开始？您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您想让我做您的情人么？还是说，您一直对我的身体念念不忘？”

“不，不是这样的，凯洛，你要相信我，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

“不，你错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垂下眼，淡淡地说。

“你撒谎！”他的指尖已在发抖，声音也在抖。

“陛下，如果五十多年前我来赫蒙斯的时候你对我说这句话，也许我会开心地痛哭流涕，可现在已经迟了，时间冲淡了一切，我已经不爱你了。”双手紧紧抓住衣摆，我抽了抽鼻子，“我现在，已经有爱人了。”

他微张开嘴，出神地看着我。昏黄的烛光斜斜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出有些苍白的色泽。

“是你的那个后裔吗？”他缓缓地说。

我抬头，微笑，“是的，我爱他，非常非常爱，所以，我希望您能放我走。”

寒冷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下来。窗外几只倒挂在窗檐下的蝙蝠被惊动，扑棱棱飞起来，飞了开去。

他突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声音越来越响，在冰冷的室内静静回响，仿佛撕心裂肺的自嘲。

“如果我说‘不’呢？”他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什么？”我一惊，连忙后退，眼前的景象骤然倒转，下一刻，我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

“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只能留在这里。”他压低嗓子说，随即低下头激烈的啃噬我的唇瓣，双手也伸进我的裤子中揉捏我的臀部。

“不……我不是谁的……我也不要留在这里……你放开我……”我想推开他，但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他压住我的腿，扯掉了我的裤子。

双腿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我挣扎得更厉害了。一个坚硬的物体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抵在我的腿上，他一直看着我，湛蓝的眼中已染上了浓浓的情欲。

“凯洛，我要你……”他沿着我的小腹慢慢亲吻下去，然后打开我的双腿。

“费立安，放开我，不要让我恨你。”知道挣扎无望，双手从他的胸前没落下来落在床单上，我侧过头看着自己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闭上了眼。

“呵呵呵，你不是一直都是恨我的么？只要能留下你，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他低低地说，声音里带着不宜察觉的绝望与软弱。

双腿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挂在他的手臂上，他挺起腰，拉开裤子的拉链，将硕大抵上后面的入口。没有任何犹豫，他纵身前倾，坚硬的前端慢慢没入我的身体。

“嗯……”干涩的道口被利器挤入的痛感让我闷哼出声，我紧紧抓住床单，指骨关节发白。

终于全部没入。他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他的腿上，用力把我往下压。

“嗯……嗬……”垂在空中的双手在不断地上下颠簸中找不到着力点，我只能抓住他的肩，指甲深陷进肉里。

衬衫被他扯开，松松垮垮落在手臂上。他抱着我的腰，从我的唇、下巴、脖颈、胸口慢慢啃噬下去。

熟悉情欲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起了反应，但游离于情欲外的意识却只是冷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神色，他的喘息，迷离而煽情。

我闭上了眼睛。

“凯洛……我爱你……凯洛……不要离开我……”他不住地低声喃喃，痴迷的话语却在他将脸埋进我的胸口时戛然而止。

昏暗的烛光下，那一枚银环随着身体的颠簸而抖动，一折折反射出妖异银白的光，上面的撒霸特文字显得异常清晰而讽刺。

剧烈的燃烧的激情被瞬间冻结，然后碎裂。

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迪……克兰……”他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说出那个名字。

我闭着眼，浅浅一笑。

没有言语的回答，有时候却是最好的回答。

他突然抽身而出，后退了几步，站在床边看着我，冰冷的眼神让我全身发凉。

体内突如其来的空虚却让我觉得解脱，没有了支撑的身体重重倒在床上，我侧过身，努力把身体蜷缩起来。

他转身就走。

“陛下。”我背对着他轻声叫住他，“我不想留在这里。放了我，或者杀了我。”

空气是凝滞的沉默。沉默依旧颤抖。

“我不会放你走，也不会杀你。”他说，平板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这里。”

他打开门，冷冷一笑，“忘了告诉你，克里斯，听说有个叫伊格纳茨的人因为不满迪克兰与卡玛利拉交换圣器的决定而大闹索伦萨尔堡，最后惹怒了迪克兰被处以了鞭笞之刑，如果你认识他的话，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门被用力关上，带着轻微的震动。

我抓紧床单，只觉彻骨冰凉。

自那日之后，费立安再不允许我走出莫尼兰卡殿，也不允许任何人来看我。维拉妮卡来找过我好几次，都被人拦在了殿外。而我把自己关在房里，也没有迈出房门一步。

费立安每天都会在我门外站一会，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没有再碰过我。

心里舒一口气的同时，我却非常担心伊格的安危。那个孩子，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第一百零一章：离，与痴语

因为非常担心伊格，我偷偷使用了许多年没有使用过的召唤术，但在试了几次以后，无论是伊格还是理查德都没有出现。

心里愈发觉得不安，最后我尝试着召唤威尔。

红光闪烁之后，威尔在红光中出现。他正站在一座巨大的喷池前，穿着白色的礼服头戴礼帽，看起来心情不错。

“是你找我？”他看到我时显得很惊讶。

“是的，特伦茨伯爵，我想请您帮个忙。”

“你想让我做什么？”

“帮我联系理查德，告诉他我在莫尼兰卡殿。”

“你想离开赫蒙斯？”

“是的。”

威尔顿了一下，“克里斯，虽然我还没有完全记起以前的事情，可我看得出你对费立，我是说费立安陛下很重要，他想让你留在这里。”

“不，我不想留在这里。”我微笑，“也不能留下。”

威尔叹了口气，“好吧，我会帮你联系理查德，然后……”话正说到一半，红光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熄灭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我机械地转过头，费立安正站在我身后。

“你想走？”他看着我，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的。”

“为什么？”

“我要去找伊格，我不想留在这里。”我直视他，“我迟早会离开的。”

我以为他会发怒，也做好了接受他怒气的准备，但他只是抬起了手。手在即将碰到我肩膀的时候又握成拳，缩了回去。

他看着我，眼神分外空洞。

“陛下，已经很晚了，我想休息了。”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乱，我移开视线，不想再去看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绕过他，径自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了进去。我能感觉到他一直注视着我的视线，那目光让我觉得烦乱，于是我把被子盖过了头顶。

脚步声终于响起。我轻轻舒了口气。

脚步声却在床边停了下来，然后床铺陷下去一大块。

我僵硬了一下。

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角，费立安小心躺了进来。

“陛下，你……”我抓着被子，警惕地看着他。

他无奈一笑，刮了刮我的鼻子，“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说完，他把我拉过去抱进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双腿把我夹住。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隔着几层薄薄的布料，我能感觉到他的反应，他却没有做出其他的举动。

头顶响起一记满足的叹息，“还记得吗？凯洛，当初我们在巴洛尼克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抱着你睡的。”

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我能感觉到他说话呼吸时带动胸腔的震动。我侧了侧脸，闭上眼睛。

“抱歉，以前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我轻声说。

他搂着我的手紧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松开。

“好了，别想那么多，快睡吧！”他拍着我的背说。

耳边是他轻缓的呼吸声，他像哄孩子入睡一样轻轻拍着我的背，明明是无法入眠的夜晚，脑中却出奇的平静。

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夕阳西下的向日葵庄园，我独自一人站在庄园的中心，被无边无际的向日葵包围着。

天色暗了，下起了红色的雨。

向日葵枯萎了。一大片一大片，凋零，腐烂，发出腐尸般的恶臭。

惊慌失措，我在沼泽中奔跑。我的背上长出了翅膀。

展开双翅的瞬间，翅膀折断了，森白的骨头穿透了肌肉。

片片羽翼掉落，翅膀在慢慢腐烂。

我坠落在沼泽中，窒息，然后死亡。

我的身体变成了白骨。

我的脸变成了伊格的脸。

伊格在微笑，露出了染血的尖牙。

……

从那天晚上开始，费立安就和我住在了一起，他没有回佩格达纳城堡，甚至连公事都拿到莫尼兰卡殿处理了。

睡觉的时候，他会像怕我会突然消失一样紧紧抱着我。很多时候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欲望，他却只是抱着我，跟我讲以前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没有其他的动作。

白天闲来无事的时候，我从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箱子里找了几本书看。他看到了，一整天都弯着嘴角，愉快的心情连我都感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