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歧——夏御奴
夏御奴  发于:2011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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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意识到将“严烈”放任任其成为一个变数,倒不如捏在自己手里与他同归于尽。他同意交换人质的要求,他

已经下定决心要带着“严烈”赶赴黄泉!

……

当玉三被男人挟持到医院顶楼的时候,他丝毫没有紧张感。虚软的身体仿佛早已与灵魂分离,玉三恍若浮在空中向下平

静地俯视自己。

很显然,男人想拉着玉三一起跳楼……几乎在场的所有警察和保镖都尾随他们来到顶楼。严老杂在一群人中严肃地看着

他们。

几度谈判与争执消磨了将近2个小时,直到一位警官提出带男人的妻儿过来才似乎打破了僵局。——围堵在顶楼的人群自

动移开一条小道。蓬头垢面的女人带着神情呆滞的女儿出现在男人面前时,几乎立刻哭了出来。她无声地看着丈夫,流

着泪慢慢向他靠近。而后他们面对面相视,半个小时,他们一动不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会是一个转机的时候,女人

快速拉着女儿选择了没有安全气囊的一侧果断地从20楼跳了下来。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包括魂不附体的玉三自己也怔忡了一阵。男人凄凄惨惨地笑着,开始拖着玉三使劲往边缘走去。而

当死亡那么接近时,玉三庆幸自己意识混沌,因为迷蒙驱散了恐惧,一切都变得云淡风清……

“玉三!”如此熟悉的声音……

玉三循声而去,竟看到严烈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平日整洁的正装,丢弃了西装外套,被扯松了的领带下白色衬衫显得

凌乱不堪,甚而长裤下皮鞋边角似乎诡异地流淌着什么鲜红而粘稠的液体……玉三从来没有见过严烈如此狼狈,这个男

人在自己脑海中的印象总是从容不迫。因为自己摇摇欲坠的性命而失态的话,玉三是否该用“死而无憾”的表情给对方

一个满满的笑容?

“你个混蛋!”严烈兀的冷冷斥道,“你给我清醒点!敢死的话,我TM鞭你的尸!”

“严……烈……”玉三突然有些回魂了。明显感到顶在自己颈上的尖针冰冰冷冷地划过,玉三即刻猜到身后的男人因为

过久的僵持和愈多的围观者而感到紧张。这已经是极限了……高大的男人再也承受不了凡尘的残酷,猛然将针筒朝走来

的严烈一摔,奋力扯过玉三向楼下跃去……

“玉三!”

如果就这样死了又怎么对得起这个世界赋予的生命……再困苦,是否已经累到有了要舍弃、诀别一切的决心?烟消云散

的话,消失的不仅仅是一缕思维,还有记忆与留恋……

“玉三!”

看到严烈伸过来的手如此宽大与温暖……他怎么能在握住之前就先选择放手?玉三想抓住他,悲叹与反思自己奇怪的爱

情的话,至少要在沉溺过后才有资格大喜大悲吧。

“严烈!”以身后跌下的男人为跳板,玉三奋力冲严烈扑去……就在双手触碰的一瞬,玉三明白终有一天他会藏着感谢

笑着和严烈道别……但在爱情粉碎之前,就先放纵吧……跃入严烈的怀里,陷在虚幻的梦中,至少有这一刻能在感情漩

涡的中心停留……

似乎感到紧紧环绕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有些微微颤抖……玉三隔着严烈的胸膛模模糊糊看到警察与救护人员七手八脚抬着

担架蜂拥而来。明明只有短暂的时间,就这样拆开他和严烈的话,玉三不会甘心!他不想就这样离开严烈筑起的港湾,

他执拗地抱着严烈,而严烈也似乎没有要松开的意思……死死扣着不肯放手的话,任多少人好言相劝或极力拉扯都纹丝

未动……

玉三突然觉得这样非常美好。就好像模拟波折的恋爱……在这个虚拟的故事里,他们总算相互钦慕,被人唾弃也好,嗤

之以鼻也罢,倾注于彼此的感情竟让他们对积毁销骨的流言蜚语一笑置之……

第十一章

玉三被摒弃了……从医院回来开始,他便被严烈彻底地无视……

去探望严老时,玉三偶然提起此事。老人家淡淡叹了口气,只道,被挟持那日,严烈刚赶到医院正逢那对母女跳下楼,

就恰巧死在严烈脚边。摔成肉泥的场面太过血腥,严烈那日当真害怕见到玉三同样粉身碎骨,乘电梯到达顶楼时浑身都

在颤动。玉三记得抱着严烈、对方的头深深埋在自己颈边——想切实确定玉三还好好活着,任谁要求把玉三带去检查都

冷冷地表示拒绝,就单这样抱着、相拥……

可这之后……

因为责怪玉三没有为挽救自己的生命而做出实质性行动,严烈也彻底生气了。不好好爱惜自己的人,严烈冷冷地权当他

是空气……

玉三因为严烈的冷漠而不知所措了一阵。但对方因为自己而情绪波动的话,玉三有时也会逾越地想要曲解什么……

习习微风一吹,温城夏天的逝去和来到一样悄无声息。一整个炎夏,玉三讨好地像只哈巴狗一直“呼哧、呼哧”地在严

烈身边打转。但对方的固执似乎完全遗传自严老——视而不见的戏码每日上演。玉三累得有些颓丧,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但玉三反而完全不理解身为男人的严烈,而对沐晓文……了如指掌……

这天正值周末,沐晓文一大早给了玉三一个甜甜的电话。约出来见面后,他们面对面坐着,女孩子还和以前一样,不管

玉三是否愿意倾听,便一个尽儿叽叽喳喳讲着自己的事。而后她又饶有兴致地将话题绕到服饰上,俨然将玉三当作姐妹

淘。

“……所以,如果是围巾的话,小三要选什么颜色?”

玉三一怔,神游太虚一圈回来似乎也不太影响对话:“深红棕为底,灰蓝相间吧。”

沐晓文愣了愣:“格子的?”

玉三思考着……其实他对服装搭配一窍不通,只是依照脑中严烈的喜好,勾勒更靠近严烈感觉的围巾:“细的竖条纹吧

。”

沐晓文怔忡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朝玉三笑笑,轻声道:“哦。你和他选得还真像……”

玉三狐疑地看着沐晓文,心思着她是否是想在今年冬天之前给他织一条围巾。想到中秋时,沐炎枫一直兴高采烈地告诉

自己,说沐晓文一直偷偷地在张罗各色毛线,兴许是在给哥哥准备礼物。而玉三毫不客气地嘲笑沐炎枫异想天开。依照

沐晓文的个性,那定是给严烈的惊喜。可如今看来,自己也有份……习惯给身边的所有男人一个暧昧的提示——给身为

“暗恋者”的自己一点甜头,得不到她,却也不允许自己因为得不到的绝望而离开……女人果然是高端的阴谋家……

等毫无期待地到了黄金周,玉三在与沐晓文的单独见面中果不其然得到了一条围巾,不同于颇富少女情怀的手织的粗糙

,这条围巾仿佛定做的那般精细,唯有与自己要求的颜色与花样的一致才显示那是沐晓文的心意。

玉三向沐晓文表示谢意,邀她去游乐场游玩。在外人看来极富殷勤的行为,实则出于礼仪,也许更是出于私心——将沐

晓文困在自己身边就等于将她和严烈隔开。晚上送沐晓文回家后,自己慢慢吞吞荡到严烈的高级住宅,推门进去时,意

外看到严烈百无聊赖地翻看电视。

“你回来了啦?”玉三谄媚地摇着尾巴,走到严烈面前。自己今天和沐晓文疯玩了一天,如若严烈没有应酬,也的确一

个人在家。玉三突然觉得有些心虚。

“阿玉。”

严烈因为挟持事件开始到现在几乎惜字如金,经常性的充耳不闻使玉三常常失落地垂着眼睛默默离开。现在居然主动唤

他,玉三以为自己幻听,讶异地侧头看严烈。只见对方挪开一个空位,点点头,示意玉三在他旁边坐下。几乎是受宠若

惊,玉三屁颠屁颠地小步奔到沙发前,十足小女人的模样羞涩地往严烈身边一坐,缩着身体、斜着眼睛一闪一闪地看他

“有什么话要说?”

“诶?”玉三瞪大眼睛看旁边冷冷的严烈,“是你叫我坐下来的,不是你有话要说么?”

“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所以才给你机会坦白从宽。”严烈淡淡睇了玉三一眼,“满脸春风的模样,有女朋友了?”

不冷不热的询问让玉三如何坦诚和沐晓文的约会?看着面无表情的对方,玉三突然想撒个谎说有……但转念想,欺骗他

自己有女朋友的结果,换来的是严烈不痛不痒的祝福的话,就等于给一条毫无转圜的死路,连幻想的空间也顺带摒除…

…还是坦白吧,再多放纵一会儿……即便知道从对方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也不想连回忆也仅剩下不值得翻阅的几页…

“阿玉……”

玉三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开口要说什么的时候,竟看到严烈满脸不悦。

对方别有意味地勾了勾嘴角,拿过沐晓文给他装围巾的袋子,冷冰冰地开口:“这算什么?”

“什么叫‘算什么’?”玉三慌忙夺过袋子,错过诚实交代的时机,被揭发今天自己与身为严烈女友的沐晓文的“幽会

”的话,他当真百口莫辩,“MD只允许你有女朋友,我就不可以有吗?”玉三强硬道。

“可是你的女朋友和我的好像是同一个……”严烈冷冽地瞥了玉三一眼,从茶几边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袋子,里面装着

的竟是和玉三完全相同的围巾!

这个该死的沐晓文!

玉三在心底狠狠骂沐晓文。就算不知道自己和严烈同住,但送给男朋友和“暗恋者”的礼物完全相同也太蠢钝了吧!

“你解释吧。”严烈犀利的看着玉三。

解释……有什么可以解释……“她喜欢的是你,你喜欢的是她……我无法插足……”文字游戏……玉三也懂……

“你真的那么喜欢她?”严烈严厉地看着玉三。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玉三突然觉得严烈有些咄咄逼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也怕对话继续下去,他忍不住冲出什么话来。蹙着眉头起身要

走时,居然被严烈突然拉住。因为完全没有料想对方如此,玉三一个趔趄倒在沙发上。

“阿玉……”

玉三摔得头晕目眩,扶着头半眯着眼睛看严烈竟向他慢慢靠近。他突然脑子发热……若严烈能俯下身吻他……玉三自嘲

一笑,撑起身向严烈迎去。发现严烈明显惊讶地一顿时,玉三受伤地半身拥住对方,轻轻靠了靠道:“只是单恋而已…

…也永远只是单恋而已。”

说完,玉三重重地推开严烈,起身离开。

“也对,你威胁不了我。”

玉三一震,背对着严烈……

“如果在你我之间选择,晓文绝对不会选你吧。”

玉三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己喜欢的人执着在无关痛痒的沐晓文身上……

“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

这句话是什么潜台词……依严烈和沐晓文的性子明明不会长久,为什么到了现在他们之间好像有了天长地久的理由?玉

三突然觉得自己的推波助澜完整地成就了他们……只是……“你真伤人……”玉三侧首时,给了严烈一个微笑,“当我

是……‘朋友’的话,就收回你的诚实!”

“‘朋友’……”严烈也仿佛在咀嚼这个词……

一时间,他们之间的氛围陷入一种莫名的沮丧中……

直到严烈突兀地开口:“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

招聘会上匆匆的一眼……只是严烈不曾记得……玉三看着严烈……

“我们好像认识一年了。”严烈淡道,“去年黄金周,晓文约你我一同出来。”

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一个沐晓文,但除了沐晓文,他们之间又还有什么呢……

“那时我看到你,觉得你太……蠢……——喜欢沐晓文……”

玉三不明白……此刻在严烈脸上浮现的是讽笑?!严烈在嘲笑玉三低下的眼光的话,不就等于在嘲笑他自己的品味?!

“总之,已经一年了……”严烈嘲讽的表情转瞬即逝,又换上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一年的时间就要开始缅怀的话,看来我们的‘情谊’也只能如此了……”玉三笑了,只是有点苦涩……

“那就等到有一日只能拄着拐杖的时候,一起细数……”

“呃?”

严烈突然笔直地看着玉三,开口:“一年只是开始,终有一天,老得步履蹒跚,也许还能相互扶持着,回想现在。”

“严烈?”玉三心脏一颤……这到底算什么?承诺吗?

“不知道到了那时,沐晓文是不是还会站在我们之间……”严烈看着两条一模一样的围巾扯了扯嘴角,“阿玉,过些天

,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大概年底回来。”

“这么久?”玉三刚要说些什么,听到严烈出差的事便应激开口,可一说完,脸上又难以自控地烧起来。

“你脸红什么?”严烈忍笑,伸手去摸玉三的头却被玉三反应迅捷地一手打掉,严烈的手停在半空中,半晌,他又道,

“我要带晓文去。”

玉三一震……喜欢的人和别人蜜月旅行?除了武装上微笑,他还能做出什么反应?

“我开玩笑的。”严烈盯着怔忡的玉三突然又冒了一句。玉三立刻抓过沙发上的抱枕朝严烈的脑袋发狠地招呼过去。这

种玩笑在玉三心中又与玩弄和践踏有何分别?

“阿玉!”严烈双手锁住抓狂的玉三,轻道,“对不起……”对方突然沉沉地叹了口气,起身回房时,还是忍不住又问

:“你真的那么喜欢沐晓文吗?”

“没有!”玉三别开头。

严烈伫立着就这样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徐徐离开……

……

严烈出差,一恍将近三个来月……也就在这时——在年边,玉三意外被父亲叫到救济房中指着鼻子责问。这个愚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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