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九州(FZ)——红夜
红夜  发于:2011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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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出任务,却不知消息被走漏……

那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去跳……然后,他跳了,这也无所谓,他可以逃,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的武功均被破

解了……

最终,他遍体鳞伤,好不容易从那里逃了出来……

只是,组织里不会要任务失败的人。这是组织无言的规矩。

那些任务中失败的人,早在不知不觉间便自人间蒸发了。

迟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却从未想过……这一天会如此之快……

搓了搓犹纯冰凉的双手,只想给它们传递一些温度。

然后,我听见犹纯说:“……我,我可以叫你……小楠吗?”犹纯偷眼看我。

我一愣,笑说:“这会让我想起那个人。”那个人,也会唤我小楠。

犹纯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晦涩。

我说:“你可以叫我辰楠,可以叫我楠楠,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哥哥。”犹纯,我一直把你当作弟弟一样地爱护……

犹纯听了,身子颤抖了一下,他的眼眶瞬间就黑了。他的双唇蠕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我说:“你还小,许多事,你不懂。”

“可是,对楠楠的感情,我还是分得清的。”他说。

这是第一次,他称呼我的名字。他,始终放不开那种感情吗……

我微微一笑,不语。

犹纯又说:“今夜,可能是我最后的一夜……组织已经知道我的任务失败,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得过明天……”

“没关系,我会保护你。”没等犹纯说完,我便说。

犹纯苦笑,“这一夜,我想……和你一起度过。”

………………

…………

隔着铁栏,我与犹纯席地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最初没发觉,现在却发现他受伤很严重。

他着在身上的墨色夜行衣已经湿淋淋,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我颤抖着手,想要为他解开衣裳,却遭犹纯的拒绝。

我又一次说:“隐瞒,便是隔阂的开始。”

他听了,便乖乖地不动了。

衣裳褪尽,一面稚嫩的身子有着各式各样的痕迹,最重要的是胸口有着剑痕,还在留着血液……

从肉眼上,我能看出,这里原本插着一把剑,却被犹纯强硬地拔下来了。这种行为加速了鲜血的流出。

这孩子,是怕我担心吧。

撕裂衣袖,轻轻地为他擦拭胸口的血迹,没多久,衣袖一片血红。

我慌了。

他握住我的手,他说:“楠楠,你别动,你让我倚着你。”

他说着,身子慢慢地倚向铁栏。

他说,他的眼皮好沉,可是,他不可以睡下,因为,哪怕是一眼也好,他也想要多看我一眼。

心口宛若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尖锐地痛着。

我握住他的双手,我说:“犹纯,没事的,以后,你想看我多久,就看多久。”然后,我放开他的手,一步步地向琴的

方向走去。

犹纯看着我,目光里一片死灰。

“犹纯,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所以,你不要睡?”

“……好,我不睡。”

“犹纯,如果你不睡,以后,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我不睡。”

“犹纯,你千万不许睡……”

“……好,我不睡……”

明明说不睡,他的双瞳却慢慢地阖上……

我走到桌前的椅上坐下,双手放置于琴上,慢慢地抚弄。

我不知道我弹奏的是什么,只知道,一个个地音符自弹指间转动,在囚室环绕,之后,破茧而出……

琴声始终悠扬,它的音可以传递到太远太远……催动着女人体内的蛊虫的发作……

一遍遍地弹着,双手被琴弦所割破,一滴滴的血液染满了琴身……

然后,琴弦断……

耳中听到了一阵阵的脚步声,男人慢慢地走下了阶梯。

晕黄的灯光下,我与他的目光对视。

他看向倚在铁栏上,双瞳半阖的犹纯,他说:“这回,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保住这个孩子。”

我冷冷一笑,我说:“那我倒是想要知道,您要如何保住那个女人?”

他眯起双瞳,“那一切都是你做的?”

“只要我知道解毒的方法,放我和犹纯离开,否则……”

他唇角微勾,“你以为,我会放了你?”

“为了她,你不得不。”

他眸中有着残忍,他说:“小楠,不要轻易惹我生气。”他说的淡然,可言语间却充满了杀气。

“放了我和犹纯离开!”我又一次说。

“小楠,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可以放了犹纯,你乖乖地继续待在这里,把解药给我。”

“……你好奸诈。”如果,真这样……一切,岂不是又回到原点了。

他说:“小楠,只要你乖乖地,这次的事,我不会生气。”

我偏头,看了眼持续流血的犹纯……我又看了眼一脸冷绝的男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说:“我讨厌螺旋重复,我讨厌一切再一次回复到原点……”语毕,我看向犹纯,我说:“犹纯,

这一次,我对不起你。”

犹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摇了摇头,他说:“我并不希望你为了我而放弃什么。”他的瞳孔里有着一抹哀伤。

我笑一笑,看着犹纯的目光里有着一抹温柔,我说:“犹纯,你要相信我,我们……同进同退。”语毕,我看向男人,

说:“你可知,有些时候……自由比生命还要可贵。放了我们,用她的命来换,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你不觉得值

得?”

这时,常年寂静的楼道传来一阵喧嚣声。

若颜苍白着脸,被侍女扶着一步步地走入了囚室。

若颜冷眼看着男人,她说:“不愧是你的孩子,他冷血的程度跟你一样。”

我讥讽地看向女人,道:“他跟我说过,他从不相信血缘的羁绊……我也不信,我的冷心冷情,只对我不在意的人……

而且,若真说冷血,真说肮脏,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吧?我的母亲大人。”我说的极冷。

她咬住嘴唇,不语。

眉眼弯弯,我看向男人,说:“你可以慢慢同我耗,可是,犹纯没有时间了。我只能说,只要犹纯死了……我会和若颜

一起陪葬。”我说的一脸认真。

男人皱起了眉头。

我垂下头,手微动,只手抚向断了的琴弦。

只是几个音符,若颜瞬间痛苦地呻吟。

额头上有着冷汗微微地抽动。

我说:“或许,她也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亲爱的父亲大人,您真的可以选择。我们三人一起死,或者,三个人一起活

着……只是,你放了我与犹纯。”

“小楠,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他的语气仿若在叙述。

“可是,我依旧向往着自由……我会离开你,我会追求,而不是像这个女人,一直依附于你,想要从你身上得到她想要

的东西。即使,我与她留着同样的血缘……我自己想要的,我自己想要守护的,我会以自己的双手来取得。”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瞳孔迅速地收缩了一下。

然后,他笑,他说:“好,我放你和犹纯离开。”

“以后,也请你不要再纠缠于我们。”

他唇角微弯,道:“好,我不会再纠缠于你们……只是,到了最后,你还是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小楠。”

“我不会!”我说的是肯定。

他淡笑不语。

他打开囚室的门,一步步地走向我,一只手微微伸出,抚向我的脸。

我偏头,躲过。

他改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

他说:“你这一双眼里,已经有了贪婪……你想要权利,只要你想要权利,你迟早……有一天会回到我的身边。”

“你这是在警告我,不要贪婪吗?”

他笑一笑,放开了我。目光一转,看向犹纯,他说:“他同你一样……迟早有一天,你会回到我的身边,到时候……我

不会再放开你。”

我后退一步,拉开与男人之间的距离,随后,半旋转身子,走出了囚室,走到了犹纯的身边。

扶着他,一步步地朝着阶梯上走。

他不说话,也不动。

感觉被一双灼热而危险的目光注释着,我回头,与那一双瞳对视。

然后,我说:“……或许,总有一天我的野心会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可是,即使如此,哪怕是不择手段,我也会再一次

从你的身边逃离。就好像……今日一般……”

他的眸中迅速染上一抹讥讽,他说:“你认为,我还会给你机会?”

我淡然一笑,“我从不认为机会是凭空掉下来的,我只知道,机会只能是自己争取来的。”

第九章

我与男人约定。

当犹纯的伤好的那一天,我会把若颜的“病”治好。

踏出囚室,走向外界的天地……哪怕,依旧是在这个院落,我依旧闻到了自由的空气。

我抱着犹纯,笑着说:“这一刻,我们……真的自由了,所以,你要乖乖地,不能阖上双眼。”

他的眉眼间有着喜悦,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无数的大夫被请进来,说是他流血过多,引发高热,若是热度无法退下去,以他虚弱的身子,他们是无法继续治疗的。

我马上飞奔出厢房,向管家寻找酒精。

管家虽然不解,却依旧给了我。

拿着酒精轻轻地为犹纯擦拭着身体,希望酒精可以为他散热。

犹纯双眼迷离地看着我,他说:“你说过,你会为我弹琴,为我唱歌,为我……”他咳可咳,最后,他说:“你不要担

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人,让你寂寞的。”

我用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多多少少感觉上热度下退了一些。

为犹纯掖了掖被子。

这时,大夫开了一副药单给我。

我道了一声谢谢,双手攥紧药单,跟管家一同到药房抓了药,顺便跟管家领了几块麦芽糖,便去厨房烧药。

拿着小扇子,小心意义地扇,三大碗的汤汁硬是被烧成了一小碗,小心意义地倒入瓷碗中,我朝着犹纯养病的厢房前进

路上,我遇到了若颜。

受到蛊毒所苦,她的身子越来越差。

我顿住脚步,说:“今日下午,我会为你弹奏一曲,好缓解你的病情。”

她双唇微微蠕动,开开合合了数下,始终没有说出话。

眼见药汁的温度慢慢下降,我不再停留,继续迈动步伐。

然后,我听见她说:“有些时候,独自一人的力量并算不了什么。我想守护,我想要的东西即使拼进了所有……也有依

旧得不到,只能依附在他人身上才能守护得了的东西。”

我回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一抹怜悯。我笑,眉眼尖有着嘲讽,“……试了一次不行,那就十次,百次,万次……总有

一天,会用双手抓握回自己所失去的。凭依在别人的身上,想让别人完成你的想望,这是最不实际,也是最容易让你失

去你已抓获住的东西的一种做法。说句实话,我鄙视你。”语毕,转回头,继续自己的步伐。

隐隐约约之间,我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他说:“他跟你不一样,即使留着同样的血缘关系。”

女人淡笑,只说:“……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过挫折,没有经历过……”

我唇角微弯,只低估了一句:“我又怎会没有受到过挫折呢。只是,我知道,遇到事只能勇往直前,若是退却了……永

远只能在原地踏步,然后,慢慢地在遗憾之中毁灭。”

风静静地吹,瓷碗上的药依旧冒着滚滚热烟。

轻轻推开房门,把瓷碗放到床边柜上,我坐在床畔扶起犹纯,说:“该吃药了。”

他眉头皱起,说:“我讨厌吃苦。”

“苦到尽头了,就会有甜。”

我拿起汤勺,一口一口地喂食他。

他的面上绽放一抹幸福的笑容,纯真地说:“如果能天天这样,我愿意一辈子生病。”

当药汁见底,我从袖中拿出被糖纸包裹的麦芽糖,打开糖纸,送到他的唇边。

他一愣,双唇微微张开,然后偏过头去,不肯吃。

我挑眉。

他说:“如果,苦过后真的有甜……楠楠,你会幸福一辈子。”

我但笑不语。

他又说:“楠楠,你苦了十六年,这以后,你一定会幸福,就好像……这一块麦芽糖一样。楠楠,我把我的幸福给你,

这块糖……你吃,好不好?”

他淡淡地说,可是,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更为幸福快乐。

“傻瓜,我们彼此之间都有彼此的幸福……麦芽糖不止有一个,这一块给你,我这里还有我的甜。”说着,我硬是把麦

芽糖塞入了他的口中。

他一笑,说:“很甜,甜地……我忘记了适才的苦。”

因为知道苦过后的日子是甘甜的,所以,总是不愿意轻生,幻想着……下一刻的人生,是美好的。只是,有时候走到了

尽头并不一定会有甜。

从前世的人生里,我知道的是苦过后的甜蜜,也只能是用自己的双手来追求的。

额头与犹纯的额头抵了抵,他的烧依旧没退。

他昏昏沉沉地躺倒在床上,慢慢入眠。

我他盖上被子,走出厢房,一路朝着若颜所居住的院落迈步而去。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若颜虽然在这个院落里自由,可

她却同我一样,一直被囚禁着。

时至秋,她的院落里弥漫着漫天的枫叶。

我慢慢走去,她着着一袭洁白,在凄凉的血红色中曼舞……

她的舞姿很美,纤细的肢体,妖艳的舞……舞蹈中的美好的就像是罂粟,总是在若隐若现地勾引人。

枫林的不远处有一处凉亭,亭里有一把古筝。

慢慢走至古筝,坐在石椅上,挑了挑弦,慢慢地拨动。

我奏的是高山流水。

曲子悠扬而轻快……一个音符一个音符从弹指间流出,她的舞姿越来越快,速度越快越快……

脖颈上留着肆意的汗水,然后,曲停,舞散。

她的目光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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