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好忙(出书版)BY 雷蒙
  发于:2011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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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哈,」李道文轻轻笑一声,「走到哪里去?你以为我没试过?……戚葵,我跟你说,一年了,无论跟谁在一起,

我都想着程浮;无论跟谁做爱,我都想象那个人是程浮。」

他怔怔地看着戚葵,像个孩子一样认真而脆弱地轻声说:「戚葵,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

他每句话说出去,就像一把大锤砸在戚葵心间,让他胸口痛得厉害,手掌握成拳头又展开,恨不得大喊大叫将全世界击

碎,又想要找个角落躲起来,这辈子也不让人找到自己──可他偏偏根本动弹不得。

「戚葵,」李道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眼睛湿润,呼吸急促,显然是被药物催起了情欲:「我们做吧。」他揽住戚葵

的腰,下身滚烫,硬邦邦地贴在青年大腿上:「我想要。」

「想要你妈个头……」戚葵喉咙苦涩,眼睛里满是液体,自己也不知是悲哀还是愤怒,半晌用力推一把李道文胸口,恶

狠狠地将他甩进沙发,整个人压了上去:「做可以,让我上你。」

「好,」李道文露出个温柔而恍惚的笑容,主动张开双腿缠上戚葵的腰,隔着裤子用自己后面去磨蹭戚葵:「你快点。

戚葵不住深呼吸,他想上李道文不止一天两天了,然而此刻虽然机会就在眼前,下面却软绵绵的无论如何都打不起精神

「怎么这么麻烦?」李道文很不满,他被药力折磨得眼角绯红,将两人衣服扯得七零八落。

「我没兴致。」戚葵沉声回答,顺便将自己裤炼拉回去。

「啧,」李道文不耐烦,随即舔舔虎牙,眯起眼吃吃笑:「你这个贪心的坏孩子。」他嫩红的舌尖探出来,伸手去拉戚

葵,做出要用嘴服侍对方的姿态。

「啧,都说了没兴致。」戚葵一个箭步后退,将背抵在大门上。

太阳渐渐低一沉下去,西边燃起红霞,金赤的暮色从窗口照进来,将两人影子重迭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与悲哀,李道文压抑不住的轻微呻吟与喘息,混着外面花圃里白天晒了一天的花草香气,纠缠成一团

,铺盖在戚葵胸口,让他几乎就要窒息了。

「你休息一会……婚礼交给我。」戚葵把催情剂抢到手中,闪身出门,将男人反锁在休息室里。

他背靠在休息室木门上,听见李道文在里面怒骂着撞门摔东西的声音,后腰被门把手抵得生疼,然而脸上那样热,脑中

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身体哪个部位能再疼一些,说不定心里那些撕裂般的揪痛就能被掩盖下去了。

第五章

良久里面静了下来,戚葵将那只信封放在手掌上拍一拍,跑到婚礼大厅去,随手抓了个服务生,跟他打听程浮的所在。

程浮在二楼的新人休息室,按习俗他与弗兰被关在两间不同的屋子里。

戚葵找了杯橙汁,把信封里那些催情剂全撕下来搅拌在橙汁里,看着药物完全溶化后才敲了门。

程浮见到端着橙汁的戚葵,虽讶异还是笑着道谢:「谢谢你来送饮品给我。」

「应该的,」戚葵将脸藏进走廊阴影,一手摸着下巴,语气轻快而温和:「我想你或许会紧张,便来看看你……」他随

着程浮进房,随手把门反锁上,「怎么你一个人,家人怎么不来参加婚礼?」

「啊,我父母都在国内,等弗兰身体好一些……」婚礼就要开场,程浮的确有点紧张,一口气将橙汁喝下去一半,才皱

着眉看一眼杯子:「我们再一起回中国去见他们。」

「橙汁里加了点Vodka,可以帮你放松,」戚葵随口掩饰,凑近了低头盯住程浮双眼:「弗兰病成这样你还跟他在-起,

你很爱他吗?」

「嗯,」程浮不疑有他,轻轻点头。他似乎很惆怅,望着窗外稍微叹口气:「我知道外面的人在想什么,但就算弗兰没

钱也没有地位,我也还是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照顾他。他比谁都需要我,我也不能没有他。」

切,人越贱说话越冠冕堂皇,戚葵大为不屑。他凑得更紧,几乎要贴到程浮身上:「那么……弗兰坐了轮椅,他……」

他笑嘻嘻地,满意地看到程浮脸上浮起红晕:「他那方面,应该不行了吧?」

程浮捂住喉咙,呼吸急促地盯着戚葵,有些迷茫:「你……你胡说什么。弗兰很正常的,你跟李道文,真是……你们总

爱这样侮辱人。」

「侮辱,」戚葵冷笑一声,把程浮一把扯进怀里:「你抛弃李道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侮辱他了?弗兰有钱,弗兰不容人

侮辱,那李道文呢?李道文的感情就不值钱了?」

他满心鄙夷,看到程浮白皙的颈子上泛起鲜红的风疹块,知道药力发作了,手下毫不留情,一前一后插进他裤子,指尖

触摸到对方半勃起的性具,「哧」地笑起来:「你看,你这么饥渴,一定是弗兰满足不了你吧……嗯?有感觉了?……

你看你有多贱。」

程浮情知上当,像上了岸的鱼喘息挣扎起来。他眼里满是泪水,嘶哑着大喊救命。

戚葵一把捂住他嘴巴,恶狠狠地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叫,你叫吧,让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在婚礼上跟男人胡搞。」

「你……」程浮住了嘴,他死死盯住戚葵,热泪滴滴答答地打在他手背上:「你跟李道文做这样的事,很开心吗?」

「啧,」戚葵心里越发烦乱,他不愿多想,将程浮就地放倒,把他裤子撕得粉碎,用力掐住他性具刻意折磨:「我开心

,我收拾了你,我当然开心。」

「别这样,」程浮浑身滚烫,满脸热泪,握着戚葵手腕苦苦哀求:「别这样,你一定会后悔的,别这样。」

「我后悔……哧,」戚葵闻言大笑,拉开裤炼在自己那东西上捋了两下,握着就往程浮后面顶:「我今天让你结成了婚

我才后悔……」

「砰」的一声轰鸣,门外传来大力撞击声,戚葵楞了一下,正要回头,又是一声巨响,门板整张飞起来,落在地上。

门外李道文半裸着上半身,还保持着一脚踹门的姿势,弗兰在他身后,两人满面急切,看到屋里的情形后又惊又怒,一

副无法置信的神情。

戚葵压在程浮身上抬头,看到脸色煞白的李道文,也不知为何,竟情不自禁地微笑着,打了个下意识的招呼:「Hi。」

「Hi你妈的!」李道文怒不可遏,像只发狂的野兽般扑上来,咆哮着一拳捣在戚葵肋下。

他暴怒之下完全不打算控制力气,戚葵隐约听到身体里什么破裂的声音,整个人就被掀得飞出去,后背重重击在沙发上

,眼前阵阵发黑,喘息着说不出话来。

「程浮!」弗兰赶到程浮身边,从轮椅中跪下去,不停爱抚查看,又急忙招人来救治。

戚葵远远瘫着,满嘴苦涩,尽是血腥气。

李道文握紧拳头逼近,磨着牙,目眦尽裂:「你给他吃了什么?」

「……没什么。」戚葵咧嘴笑笑:「他偷偷嗑药,饥渴得要死,我碰见了,就帮他个忙。」

「你放屁!」李道文勃然大怒,头发根根竖起:「你他妈的!程浮从不嗑药……」他转头看见那杯喝了一半的橙汁,一

把攥住:「是这个对不对?你骗他喝药的对不对?」他脸色涨红,嘴角泛着白沫,显然怒到了极点。

戚葵看着不知怎地有些怯了,下意识地撒谎抵赖:「我不知道,那不是我带来的,那个,那肯定就是普通的橙汁。」

「不是你带来的,」李道文双眼血红,重复着戚葵的话,捏着他脸颊把橙汁往他嘴里灌:「你他妈的证明给我看看!」

「喂!」戚葵大惊失色,呛咳着拼死挣扎:「别给我……我……我……不行……我……过敏……」

李道文手指跟铁钳一样紧紧掐着他,扭打中橙汁泼洒了大半,但戚葵也被迫吞下去不少。他趴在地上不住咳嗽,抠着喉

咙努力把药吐出来。

李道文看他一眼,回头跟弗兰说:「是我以前做的那些药,医生按惯例治疗就可以。他们体质一样,错不了。」

去你妈的,体质一样……戚葵听见这句话,龇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咬死李道文。

良久李道文在他身边半跪下,声音里满是苦涩:「为什么这样做?」

戚葵气喘吁吁,一脸的泪水与橙汁。他恨恨地瞪着地毯,半晌才抬头露出个微笑,嘶哑着开口:「我对你没兴致了,换

个口味,上上程浮。」

「你……」李道文死死盯住他,脸色灰白:「你再说一遍。」

「李道文,」弗兰打断两人,他跪在地上紧紧抱着程浮:「请你带着你的朋友离开。」

他脸上仍冷冰冰的没有表情,然而双目通红,浑身颤抖,显然愤怒到了极点:「程浮必须就医,这场婚礼需要暂延。下

次举行的时候,请你们回避,不要再来打扰。」

「弗兰,」李道文闻声站起身,他那样高大的男人,立在弗兰面前的样子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你要我走,你要我去哪

里?」

「哪里都好,」弗兰低头去吻昏迷的程浮,声音暗哑:「小文,你太让我失望。」

「是……」李道文呆呆站着,带了哭腔:「你本来就不必对我抱什么希望。」

两人被当成灾星扔出了婚仪所。戚葵喝了加料橙汁,被李道文揍出的伤又痛得钻心,摇摇晃晃地,半天才爬上车。

李道文笔直地坐在驾驶座,夕阳透过车窗,在他挺秀的鼻梁画下线条美好的金线。他戴上墨镜,脸上冷冰冰的没有表情

,人就那么呆着,像座雕像。

戚葵想起李道文刚才与弗兰的决裂,知道这下自己只怕闯了祸。

他盯着李道文看了半天,不知怎地满心悲愤跟委屈又都淡化了,挤出个笑容试图和解:「咳,刚才就是看你不想他们结

婚,我才出手的,怎么说你也帮过我,我知恩图报……咳……」

话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犯贱,不由深呼吸一下,随即疼得龇牙咧嘴:「去机场吧,等到了英国我们好好玩,我

家的床很大很舒服的。」

「……」李道文沉默着,盯着前方。

「咳,」戚葵抓耳挠腮,身上又是药又是伤,说不出的难受:「我说对你没兴趣,是气话……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上程浮

的,你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滚。」

「哈?」戚葵愣住了。

「滚。」李道文低下头,沉声重复。

「喂,」戚葵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去抓李道文的手腕,笑得非常勉强:「别这么不识好歹。」

「滚。」

李道文反手掐住戚葵脖子,连头都不回,按键开了驾驶副座的门,稍微用力,把戚葵推出去。戚葵受了伤,又猝不及防

,一个筋斗滚下去,侧肋重重撞在沙石地上,疼得脸色惨白,叫都叫不出来。

李道文关上车门,隔着墨镜看了戚葵一眼,发动汽车,从他身边驶出去。

他藏在方向盘下面的双腿微微发抖,等车子开出停车场,才有两道眼泪从墨镜下淌出来,流进他嘴角里。

戚葵趴在地上,听着轮胎辗压过碎石的声音,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计程车到了机场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往伦敦的航班。尽管哮喘得满脸通红,但在机场药店买了点急救药吞下去,竟也混过

安检,进了登机口。

戚葵将怀中李道文的机票与护照掏出来,反复端详。

李道文在护照上的照片被防伪浮水印搞得有点模糊,把他脸上那些英挺深刻的线条弄得柔和了许多,板着脸的样子简直

就像另一个人。

戚葵轻轻摩挲护照上的李道文,楞了半晌,眼泪「叭」地打在照片上。

他总算想清楚,自己不过是李道文快溺死时一把抓住的稻草,只是他抓得那样紧,以至于稻草洋洋自得,把自己当成了

顶梁大柱。但稻草就是稻草,人家抓来的容易,要丢弃也一样毫不费力气,打一拳推出去也就推出去了,根本不算什么

的。

心里木木的没有知觉,身上又痒又热地起了风疹,怎么也止不住眼泪──该死的过敏反应──戚葵垂下双眼跟自己轻轻

笑笑,把李道文的护照按在胸口,努力深呼吸一下,随即把护照连同李道文的机票一同丢进了垃圾箱。

飞机呼啸着攀升,戚葵坐在靠窗的位置,身旁空荡荡的。他盯紧云层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经扔了那个

人的一切,他的面孔却在脑中越来越清晰。

「操!」戚葵无可奈何,喝了几杯烈酒后便冲着飞机气窗拳打脚踢,越踢越不解恨,索性一边咒骂一边使出蛮力摔打周

围的一切。

等被大群空服员当成疯子合力按在地上,他终于忍不住用额头抵着地毯失声痛哭。

在飞机上发疯的结果就是病况恶化,一降落就昏迷着被当成恐怖分子关了起来。

李道文那一拳在他某根肋骨造成了轻微的裂伤,瘀血散开后整片胸口都是可怕的黑紫色,仿佛是从身体里面什么地方破

裂开来了一样。

戚葵躺在警方医院,觉得这样也好,反正这段日子已够丢人,刚好躲起来休养休养。他打定主意不再去想李道文,整天

就跟小护士调情,律师来了解情况也光捣浆糊,恨不得能永远住在医院,好不必面对自己家里那张邀请过李道文的、很

大很舒服的床。

然而他也根本没得到回家的机会,伤势稍微好转便被警方传讯,说是他从荷兰寄来大量违法药物,惹了大麻烦。

他从李道文那里偷来的文件都只能邮寄一公斤以下的小包裹。他不懂荷兰文,收寄局的小女孩被他逗得神魂颠倒也没秤

重量,海关与李道文的实验室核实的时候,不明就里的Lex自然也就一口否认了。

在英国贩毒是大罪,戚葵被当成重刑犯关了起来。

他木无表情,一个人待在狭窄的牢房里,从左边走到右边,又从右边走回来,满心满脑,恶狠狠地只想着李道文,觉得

全是李道文的错,那个灾星,自从碰到他,自己就一直倒霉。

他还在逞硬气,让律师去通知管家王叔,看看是不是这回能劳动父亲戚楠的大驾,从X城来解救自己。但律师与王叔都杳

无音信。

戚葵一次次跟狱警打探,心里渐渐凉下去,料想是自己太不象话,所以终于要被戚家彻底遗弃了。在牢房枯坐到深夜,

念着「举目无亲」这几个字,胸口一阵阵抽搐,也不知道是伤口恶化了,还是真的从心底疼出来。

「戚葵,」午夜时分狱警拍着门叫他:「你可以走了。」

「哈?」戚葵愣一下,不敢多耽搁,一个箭步窜出去,心想到底血浓于水,父亲还是来救命了。

他虽觉得这个苦吃得莫名其妙,但危难中居然有个人在默默地奔走照顾,心里不由暖烘烘的,甚至冲动地决定明天就去

跟父亲和解。

「戚葵。」李道文脸色憔悴,坐在警局会客室里,看到戚葵便扶着桌子站起来。

「是你?」戚葵楞在会客室门口,无论如何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是你?」

「我的护照在你那里,所以来晚了,请你原谅。那些文件上的重量有误……我没有仔细检查就发了实验药物给你,还发

错到你的居住地址而不是戚氏公司。」李道文看看身边的警察与律师,给戚葵个暗示:「这件事我的律师会处理,但连

累了你,还请你原谅。」

「咳。」戚葵回过神,知道李道文是打算独自把所有责任承担下来──而李道文在婚礼上已经跟弗兰闹翻,没了Van de

Oost家的支持,这场官司只怕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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