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好忙(出书版)BY 雷蒙
  发于:2011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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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床,所以我也不许跟别人。可等我做到了,他没做到。」

「咳,」听了这话,戚葵觉得有谁在自己心上狠狠抓了一把似的,胸口痛得令人窒息,深呼吸半晌才能开口:「那他不

值得你爱。」

「我没办法,我为了他,把命豁出去跟弗兰作对,可他不爱我了,他要跟弗兰在一起。」李道文把脸埋进膝盖,带了哭

腔:「我一直想忘掉他,可是离开他我就睡不着,如果不戴着这两只戒指我就连路都走不了。」

他手指上那两只银色戒指在晨光中闪着幽暗的光,像两道伤痕,刻在戚葵身边这个男人身上。它们所代表的那些过去,

像毒香弥漫在空气中,纠缠着撕咬着每个路过的人,似乎永远也不会消逝一般。

「咳,你不是说,我像程浮?」疼痛、酸楚、羡慕、嫉妒与怜惜,戚葵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感受,只能胡乱找话题:「

他妈妈也是英国人?」

「不是,他是中国人。」李道文抬头朦朦胧胧地看他:「可你们生病的时候,都哭着要我帮忙。我抱着你,就能睡着。

「操,你把老子当……当什么啊?」戚葵恶狠狠地骂,觉得受了莫大耻辱,可看到李道文悲戚的表情,又骂不下去了,

心里有股有什么柔软的情绪油然而生──如果对象是这个家伙的话,只要能让他好受点,被当成替身抱枕,似乎也不是

那么难以忍受的事。

「……戚葵……」李道文又盯着他,孩子气而又认真地说了一句:「我以后,再也不会爱上什么人了。」

「屁。」戚葵闻言楞住,条件反射地想骂,可又满心酸软,忍不住过去揽住了李道文的肩膀,在他头发上轻轻吻一下做

安慰。

「戚葵。」李道文的脸埋在戚葵颈窝,呼吸湿润而灼热。

「嗯。」

「戚葵。」他又叫了一声。

「什么事?」

「戚葵。」

「操,你念经啊?」戚葵不耐烦了,扳起李道文的面孔就要开骂。

然而看到那人满脸的泪水,他楞一下,情不自禁凑过去吻住了李道文的嘴唇,极尽温柔地舔吮,似乎这样就能把安抚传

递过去一样。

李道文默默地回应他,泪水不断滴下来,被两人吮吸进嘴里,苦涩而冰冷。

辗转吻了一阵,戚葵无法自抑,觉得满心陌生的情感就要爆开了。他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也从不知该如何安慰人,当

下只得发挥自己唯一的特长,紧紧抱住李道文在他耳边提议:「李道文,我们做吧。」

「好。」李道文回应着他,转身将他往车座上压。

「喂……」戚葵有些糊涂,等被压牢了,心里警钟长鸣,挣扎着大叫:「喂,我是说,我上你!」

李道文充耳不闻,随手扯过刚才脱掉的衬衫,麻利地把戚葵双手固定在头顶,捆了起来。

「我……操!」戚葵怎么也料不到李道文这会还能捆人,大腿被对方滚烫坚硬的性具压得紧紧的,随即下身一凉,裤子

被扯开了。

他心惊得要死,用尽力气挣扎着破口大骂:「我说的是我上你,上你啊!李道文!」

「不行,」李道文动作娴熟地爱抚他,掰开他大腿将自己嵌进去,在他颈边吮吻着呢喃:「让你上了,你就回英国了。

戚葵一愣,那股一直缠绕他的情绪终于如烟花般炸裂开来,一生之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越想要反抗越反抗不了,

明知是在犯傻,却无论如何都推不开身上的人。只要想到他蜷成一团默默流泪的样子就浑身都软下来,哭泣的明明是李

道文,自己却比谁都要难受。

他实在无法为这种情绪命名,可心底的却是冲动实实在在:这一刻,为了李道文,做什么都在所不惜。

……下面入口已经被火热地撑开……算了,谁让老子欠他这么多呢。

他咬牙忍住呻吟,探手死死搂住了李道文的肩膀:「我不走。」

「嗯,」李道文轻轻耸动下身,小心翼翼给戚葵快感。他声音脆弱而温柔:「你保证。」

「……我保证。」

车里仓促的性爱并不能令人尽兴,何况还总被清晨上班的路人敲着车窗打扰。衣衫不整的两人勉强将车开回家,便又相

拥热吻着跌跌撞撞地进了卧室。

这回还是戚葵在下面。李道文似乎捆他捆上瘾了,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就又把他固定在床头,强势地插入了。

戚葵被摆布得浑身发麻,只能边骂边呻吟着迎合。激情中看着身上那张年轻英挺的面孔,不知怎地心中满当当的,他知

道在高潮的那一瞬间,这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不同了。

结束之后,两人还是纠缠在一起不住爱抚,怎么都舍不得分开。

戚葵滚来滚去,突然想起那张结婚请柬,忙压到李道文身上提议:「明天那个婚礼,我跟你一起去吧。」

「什么意思。」李道文皱眉:「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戚葵心里一紧:「切,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悻悻地翻个身:「多少人求我帮他们充场面,老子还懒得合作呢

。不识抬举。」

李道文长叹一口气,跟着转身,从背后紧紧抱住戚葵:「那就麻烦你了。」他顿一顿,仿佛忍不住一样,低头在戚葵左

边肩胛骨下面轻轻咬一口:「你明天就跟人说是我男朋友好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一口仿佛真的咬在心脏上一样,令戚葵蜷缩成一团,全身上下滚烫地泛起粉红。他忙不迭命令:

「睡觉。」

「真的要睡?」李道文身上某样比戚葵体温还要热的器官,精神抖擞地在他臀缝里磨蹭,男人吃吃笑着,虎牙闪闪发亮

:「再来一次吧。」

次日戚葵起了个大早,虽然腰酸腿痛的忍不住骂人,但还是勤快地把李道文的小礼服与宝石袖扣全翻了出来,悉心张罗

两人梳洗打扮。

穿好了肩并肩站在穿衣镜前照照,两人都是高大俊朗的中西混血儿,五官深刻气度高雅,穿着黑色小礼服的样子活像对

双生公仔。

李道文盯着镜子里的戚葵眯着眼笑,抱牢他的腰不肯放,又找出手机来拍照留念。

两人紧紧粘着接吻,手指缠在手指上,很有些情不自禁。

半晌戚葵气喘吁吁地放开李道文,突发奇想:「不如你跟我一块回英国去,我家的床很大很舒服的……咳,」他摸摸下

巴,有点难为情:「我不是舍不得你,但我总有一天要走,咳,也不是那个意思,你照顾我,我总得尽地主之谊报答报

答你……」

李道文把额头抵在他额头上,轻声打断他:「好,我跟你去英国。婚礼之后就去。」

戚葵闻言楞住,随即抓过电话比划着笑:「那我订票了。」

「行。」李道文简单地回答,在他嘴角吻一下,呼吸很急促:「不如我们不要去婚礼,现在就走。」

「也行,」戚葵屏住呼吸,盯着李道文的眼睛:「只要你不后悔。」

李道文垂下头,咬紧嘴唇。

他这样犹豫而悲伤的样子显得格外无助,戚葵看着就心软了,立刻将自己的立场抛到九霄云外,柔声哄他:「你乖,我

们去看看就走好了。反正我来做你男朋友,你不知道多有面子……等婚礼结束我们就去英国,好不好?」

「好。」李道文深吸一口气,紧紧抱住戚葵:「我跟你走。」

一路无语,戚葵怀揣着两人的机票与护照,想着就要跟那个传说中的「程浮」见面,多少有点忐忑。

李道文则明显地表现出了紧张,车子开到婚仪场外居然熄了火,他一头一脸的汗,搞得戚葵连着骂他没出息,心中的不

安又更重一层。

然而等见到程浮,戚葵楞住了,他情不自禁转过头,冲着李道文用口型问:「你说我……长得像他?!」

瘦小白皙的东方青年穿了黑色小礼服,正抱着个三、四岁大的白人女娃娃在台阶上与人寒暄。他长得并不难看,可以称

得上清秀温柔,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总未语先笑,甚至还会脸红。

但是……也未免太……平凡了……吧?

就这么个毫不出奇的小男人,竟然能把李道文搞得那样遍体鳞伤?

戚葵觉得自己撞鬼了。

「我跟他像?」他再一次问李道文:「像我?」

「他……他也不能吃柠檬,」李道文在会场入口站得笔直,看着程浮的表情就像梦游一样,语气既温柔又伤感:「他只

要过敏,就会哮喘,还有,起风疹块……他很多东西都不能沾。」

戚葵目瞪口呆,觉得受了莫大的羞辱。

他不止一次想象过那个能把李道文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男人的样子,觉得既然能跟自己相像,怎么也得是个倾城倾国的尤

物才行。

可对方不过是个瘦弱的、相貌毫不出奇的青年,而李道文这些日子对他的爱护与温柔,竟都不过是因为两人药物过敏时

的症状相似而已。

他满心酸苦,正要发作,手掌却被李道文紧紧拉住了。

李道文掌心湿润,体温高得很异常。他把戚葵扯进自己怀里,顺势将脸埋进他颈窝,湿热的呼吸灌进戚葵的领口:「戚

葵。」

他这种受了委屈的孩子样,让戚葵一肚子气都发不出来了,他恨恨地反手揽住李道文,不由自主,把满心激愤转移到了

程浮身上。

程浮已抱着孩子迎过来,笑得非常真诚:「李道文,你来了。」

「嗯。」

戚葵觉得怀里的躯体突然僵硬起来,心里又酸又涩,忙推一把李道文,牵着他的手,风度潇洒地冲程浮点头致意。

程浮见到戚葵有些意外,等他自我介绍说是李道文的男朋友,又毫无芥蒂地笑了,忙着把怀里的小女孩放到地上:

「Rose,去把爸爸叫过来,David带男朋友来了。」

那小女孩金发碧眼,想必是李道文养父的种──啧,还真会摆后母架子,戚葵嗤之以鼻。

李道文则一直默默地,跟戚葵手牵着手并肩站在一块,看上去似乎笑得非常温馨而幸福,可只有戚葵知道,那人手指越

来越冷,已经抖得让他几乎要抓不住了。

戚葵原本就对程浮充满反感,等见到被轮椅推过来的橙弗兰,就更满肚子鄙夷。弗兰与照片上相比容貌变了许多,冷清

清地没有表情,虽说看不出年龄,但能收养李道文,总不会年轻到哪里去。

放下李道文这样的人不要,跑来跟这么个病怏怏的老残废,戚葵心里暗骂,Lex说得没错,程浮就是见财起意,为了攀附

富贵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过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心里骂得越恶毒,脸上就笑得越秀气温柔,顺着程浮的话不住打趣,时不时跟李道文「

含情脉脉」地对视一眼。

外人看过来只觉得这边欢声笑语不断,气氛融洽非凡,原本应该关系尴尬的人,在这喜庆的春日里前嫌尽释,和乐得简

直有如知己一般。

半晌程浮被其他客人拉走,弗兰才将轮椅移近些,仰面与李道文对视。

李道文默默低着头,眼眸藏在黑睫毛后,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半晌弗兰沉声道:「小文,难得你今天来了。」

「我怎么可能不来。」李道文在戚葵掌心轻轻转动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白金的质地磕得两人生痛。

「既然来了,请你给我个面子,」弗兰眯起眼睛盯紧李道文,声音冷冰冰的:「请你不要打扰仪式。程浮现在爱的人是

我,我要在Van de Oost家给他个将来,希望你配合。」

李道文的手指突然变得滚烫,他浑身发抖,轻轻退后将脊背靠在戚葵肩上,低声回答:「我答应你。」

「……小文,」弗兰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我知道我欠你很多,对不起。」

「没什么。」李道文咧开嘴笑了,虎牙白生生的:「程浮是你的了,你要好好对他。」

「我尽力。」弗兰仍低着头,手指在轮椅扶手上敲一敲:「小文,」他按动电钮令轮椅转身,前进几步距离才低声说:

「你要好好的。」

「我知道。」李道文看着弗兰离去,轻声应承。

戚葵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用肩膀支撑住李道文后背。

微风拂动树叶,将花园中煦暖的阳光与香气带进来。然而虽然是站在衣香鬓影的高级宴会厅,人来人往却都像是发生在

另一个星球一样,除了自己与身前那个高大的男人心跳相互呼应着,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跟客人随便寒暄一会,到最角落的地方找了个休息室,关上门在长沙发上紧紧依偎。

「喂,戚葵,我那些药呢?」李道文突然问。

戚葵知道他是指那从西班牙黑帮取回的大信封,昨天两人忙着车震,也没收拾东西,想必还在车里。

「帮我拿来。」

戚葵叹口气,欲言又止,乖乖地出去把信封找来:「你不要乱嗑药。」

他按一下胸口,礼服内袋里两人的护照与机票硬硬地磕着心脏,被暖得滚烫。他忍不住提议:「不然我们现在就走吧,

看能不能搭上早一班飞机。」

李道文充耳不闻,撕开信封抽出张硬纸板,对着窗口照照,笑得很恍惚:「戚葵,我要不是被逼无奈,不会跟黑帮合作

……虽然弗兰对不起我,但我一直不愿跟他翻脸的。」

他手指在纸板上弹-下:「这本来是坦白剂……谁知他妈的吃下去效果跟春药一样。」

那张纸板上贴了一层层半透明的「N次贴」,印着粉红色心形图案。李道文揭下几条填进嘴里,朝戚葵顺手挥一下纸板:

「要不要一起玩……啊!」他随即回过神,把纸板收回来:「差点忘了,你过敏。嗯,戚葵……」

李道文抽一下鼻子,梦游一样幽幽地说:「程浮也过敏的。我发现他的过敏体质,就是因为给他吃了这个药。」

李道文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将脸埋进膝盖:「戚葵,一开始,我根本不喜欢程浮,他爱说教,还那么像女孩子。可弗

兰当时在追他,我觉得,我觉得……」

他哽咽一下,仿佛找不到该怎么形容似的,半晌才继续:「我觉得连弗兰都感兴趣的人,一定很有意思……所以我把他

抢到我家跟我一起住,骗他我爱他,哄他跟我上床……本来我想上了就把他扔掉,可是……

「可是,嗯,戚葵,可是我爱上了程浮。」

戚葵站在他面前,默默听他倾诉这些事情。

李道文乌黑柔软的头发就在他掌前,偶尔蹭在他手背上,然而无论用多大力气,都无法伸手去给李道文一丝安抚。

李道文这些词句就像道透明而悲切的墙壁,将周围一切都隔离开来,明明是能感受到彼此体温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万

里般,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

「我不敢告诉程浮我爱他,又怕他离开我,就故意在他面前和别人做爱,好试探他的底线。」

李道文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服下的催情剂已经起了作用,在他脸上染出不自然的绯红:「戚葵,你不知道,程浮是个

很单纯的人,要不是我给他吃药,他不会跟我上床……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在床上的样子。

「戚葵,我过去总以为,在我心里弗兰才最重要,我霸占程浮是为了让弗兰伤心,因为弗兰喜欢程浮……可事实不是那

样的,其实我早就不爱弗兰,我很寂寞……我……我爱的应该是程浮。

「嗯,对,戚葵,」李道文瞪大双眼,仿佛宣布什么真理一样:「那时我就想到了,我爱程浮,谁也没我更爱他。」

「够了。」戚葵嘶声打断他:「我们走吧,不参加婚礼了,去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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