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对他性骚扰我就马上报警。”季默鼓起勇气继续说。
“性……什么？”爸爸似乎没听清，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唇角更加上扬。季默只觉得那笑容看起来不太简单！
“季默，你胡说八道什么！”应多在后面大吼着冲过来。
“多多你别掩饰了，今天把话挑明说！上次他强吻你、还有你连做梦都被他骚扰……我全看见啦！你急着上大学独立不
就是想摆脱这个变态的骚扰么！我看不下去了！”
应多爸爸摸摸另一只走过来安静地蹲在自己身边的狗儿的脑袋，露出让人恶寒的天使般笑容道：“说什么看不下去，其
实只是你私心想独占多多吧！”
碰！一矢中的！不是十环起码也中了个九环。
季默当下就涨红脸跳起来挥着拳头直嚷嚷：“你你小人之心！我、我才和你不一样！”接着马上回头对应多此地无银三
百两地解释：“多多你不要听他乱说，他……哎哟！”忽然就抱了脑袋，眼睛含泪，只见平时坚决反对暴力的应多忽然
冲上来对着他脑袋狠狠一拳敲上去：
“你给我闭嘴！”随即迅速拖着他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后面响起几声汪汪的狗儿撒娇，接着飘来爸爸悠闲的叮咛：“多多，教育完季默弟弟来书房找我，有话跟你说。”
“多多，千万不能去！”被拖着走的季默忙对应多说。
“闭嘴。”应多不耐烦地命令。
季默委屈地乖乖闭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替他出头多多还那么生气。果然是因为要面子不想被别人知道么？可笨多多，
我是谁啊……我是保护你唉！
碰！季默被不留情地扔在地板上，应多关上门。
季默狼狈地爬起来，相当不满：“多多你干嘛啊！”
“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
“帮你啊！”季默无辜地说。
“帮我什么？”应多已经很久没有被季默气得脸色发青。
“让你那个禽兽继父不要再性骚扰你啊！”
“……”应多气得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季默关心地上前又是揉背又是捏肩的：“多多你先别气啊，我……”
应多恼羞成怒下再次施展暴力，一脚把他踹开：“你什么！至今为止性骚扰过我的禽兽也只有你而已！”
“哈？”季默愣住，“那那那次他亲你怎么回事？”
应多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说好久不见、很想我们所以作为父亲对、对儿子亲一个而已啊！亲
脸不行吗？他只是喜欢偶尔捉弄我而已！”
“是、是吗？”季默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质疑，“那……上次你发烧的时候做恶梦……说什么‘爸爸不要、住手……’的
……”
吞吞吐吐问着，季默可疑地红了脸。
“哪次？”
“就是我们一起落水感冒发烧那次啊……你做噩梦了吧。”说着，他慢慢上前，试图去拉应多的手，谁知道刚碰上就被
甩开。应多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恐怖：
“我想起来了……那次我是做梦了……你偷听啊？”
季默下意识后缩：“不不！是无意中听到的，我们不是睡一起嘛！无意！无意的呀！”可脑袋上还是又挨了一拳：
“笨蛋！那是因为你总是做蠢事我才会做那种梦啊！”
看不出来应多拳头这么硬，打人真痛，季默下意识摸摸脑袋，小声问：“什么啊……”
“就是因为你不分青红皂白乱咬人所以惹怒了爸爸，我梦见他说要把你装进汽油桶浇上水泥丢进河里，所以我叫他不要
杀人，饶你一条小命！笨蛋！”想起来又是怒火攻心，应多顺手又敲了下季默的脑袋。
季默一听，顿时心里的乌云全散去了，欢呼着扑向应多，眉开那个眼也笑：
“多多，好多多！原来你那时候就对我这么仗义呢！嘿嘿……”
应多铁着张脸推开他：“好什么，我只是不想爸爸变成杀人犯，他一火起来就下手没个轻重的。”那个时候他真就是这
么想的，至于之后和这个在自己梦里差点丢掉小命的笨蛋演变成这种孽缘，也纯属意料之外。
季默撅起嘴叹口气，不自在地看向窗外：“你还是袒护那个妖孽啊……”
应多脑门上再次蹦出青筋，他对季默的不受教已经不耐烦至极，双手报胸严厉地瞪着他：“什么袒护！哪次错不在你？
自己满脑子黄色思想还乱栽赃别人，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你现在早不知道去哪里了。去，向他道歉。”
“反正他又不是你亲生父亲，对你又不怎样，我才不去。”
“以后别来找我。”
“应多，我……我为什么必须向那种烂人道歉啊！”季默慌了，可表情越发委屈和不服气。
应多神色复杂地盯着季默，有点迟疑，最后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地长长叹口气：
“他不是烂人。”
“……我的亲生父亲几年前死在国外的动乱里，本来我和玉玉也应该那时候一起被杀，他救了我们。虽然是因为生父临
终前拜托他帮帮我们，但他完全可以丢下我们不管……玉玉说要他当爸爸，他就当了我们的爸爸。”
“为了正式收养我们、让我们能像普通孩子一样进学校读书，他还勉强自己结婚……虽然性格乱七八糟，但我知道他是
以自己的方式对我们好。我只是不好意思叫……总之，你真的过分了。”
第一次跟人说起这些事，应多有点激动地红了脸，他对季默摇摇头，似乎是在谴责他的没大脑。
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多多身世竟然这么坎坷啊……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爸爸那么年轻了。可这妖孽竟然这么伟大么
？真的不是对多多另有所图？
“你、你们真的没什么？”
“我们能有什么啊！你这色情狂！”
看应多的样子也不是在骗他……
可说我是色情狂也太过分了吧！我是健康正常的青少年而已嘛！你这种面对美女七情不动的才不正常呢……啊，这种不
正常也好！
季默脸红成猴屁股，仍然试图逃避：“既然对你不错……你干嘛还老想着早独立啊！”妖孽就是妖孽，老老实实去送上
门道歉还不知道得被怎么捉弄呢，不去！
“就是因为不想添麻烦啊！”应多愤愤瞪他一眼。两年前无意中偷听到自家两个大人因为什么事闹矛盾，吵打半天结论
是离开这种烦人的地方好了。可一通商量后却是再忍个几年等多多玉玉都大了，他们再怎么早熟自立，家里还是总得有
个大人。
其实他当时就想冲进去说：没关系，我们能照顾自己，去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就好。但却猛地想到自己这会儿之所以会站
在门外就是来告诉他们学校要开家长会的啊……忽然发现老以为自己成熟还一直跟养父闹别扭的自己其实还挺幼稚。说
到底，都是自己的自卑心在作怪罢了。
“你这种想法才麻烦呢！”季默气呼呼地瞪回去，“老老实实念书升级有什么不好！”
“少岔开话题，去道歉！”应多不上当。
“啊……”季默霎时萎靡下来，咕咕嘟嘟地，“不去真的不行么……”
“不行。”应多严厉地抿起嘴角。季默偷偷看着，觉得味道好好，舔舔干渴的嘴唇，刚才那一吻只是碰到，根本不过瘾
。
“那、那……”季默绯红个脸，色胆包天地提出条件，指指自己的嘟起的嘴，“你亲我就去。”
应多一愣，立即恶狠狠一甩手：“你爱去不去！”说完掉头就要往外走。
“为什么啊，反正你又不是没亲过。再说为什么你爸能亲我就不行啊！”季默立刻扑上去按住应多和房门一阵大声嚷嚷
。
“我什么时候亲过你？！”应多的声音越发凶恶。
“上次我落水啊！”季默用胳膊死死缠住他的腰，立刻招来应多理智的反抗。
“那是人工呼吸！滚开！”
“反正就是亲了，刚才我也亲你了！你都没感觉啊？”季默其实感到很有挫败感。
“就像被狗蹭一样，你要什么感觉啊？”撇头避开季默狗狗吐来的热息，应多死要面子地说。
“我才不是狗！”说着，季默一口再次咬上应多的嘴唇，展开猛烈的攻击，好像想以狗狗不具备这种接吻技术来证明自
己不是狗狗一样。
两个身高相差无几的男孩在房内展开一场气喘乎乎的肉搏。
青苹果纪事27
“啊啊啊啊——”颜如玉高高兴兴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脸色大变地发出惊呼。
她后面的颜寿童受了惊，以为房内有危险，忙抢先一步将玉玉护在身后，谁知待定了神看仔细房间里面的状况，立即电
闪雷鸣地吼起来：
“你、你这癞蛤蟆！”
一贯被颜寿童看做癞蛤蟆的季默同学此刻才终于回魂般，抬头将视线移向房间门口，面上春情未退，写满抱怨：怎么回
事啊……他好不容易才把应多压倒一点点占了上风。
“你对多多做什么？！”颜如玉和颜寿童异口同声地暴喝，眼珠子瞪得要掉出来似的，就那样瞪着被体型稍胖一圈的季
默压在身下、衬衫扣子全被扯烂、整个胸膛暴露在外面的应多，和他满面不情愿的恼怒红潮。
“死胖子！我杀了你！”颜如玉丢了手里的东西就冲过来。
颜寿童比较理智，从衣兜里掏出手机嘟嘟按起来，喃喃着：
“快、快告诉大人来抓流氓！”
季默终于醒悟到事情糟糕，手忙脚乱地从床上跳下来，与此同时应多也迅速跳起一个抓住颜如玉一个去抢颜寿童的手机
。
“碰！”应多房间的大门再次关上，哢嚓落锁，房间里变成四个人。
应多满脸通红地拉拢自己扣子一颗不剩的衬衫，颜寿童用双臂控制着试图对季默施展无影脚的玉玉。衣装同样狼狈的季
默被四道目光同时凌迟，再偷偷瞧瞧应多，腆着一张猴屁股脸妄想靠近，立刻被一脚踹开，呆立一边，也不知道该怎么
道歉。
气氛，不是普通的尴尬。
颜寿童虎着脸先发话：“怎么回事？”问的是应多，他觉察到第一时间扑过来抢手机的应多似乎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应多脸色发白地咬牙道：“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
“可……你是被强迫的吧？”颜寿童依然感到疑惑，目光不怎么避嫌地扫过去，数着应多脖子上的痕迹。
“废话！”应多头一次说话这么冲。要不是死季默最近体重直线上升，他哪里可能被压住！
“强暴现行犯啊……你说怎么办？”吃力地抱住挣扎踢打得更用力的颜如玉，颜寿童问，同时充满杀气的眼光射向季默
。
季默也用力瞪回去。
“我不知道。”略一沉吟，应多老老实实地回答。
“啥？”三个人几乎同时把惊愕的目光投向他。
“因为他并没有得逞。虽然我很生气，但是……毕竟现在那个人在家，让他知道就糟了。”
颜寿童立刻吼道：“糟什么啊！整死这小子才好呢！”
应多说：“目前还不想让他死。”
季默感动地看着应多：他就知道多多心软。
应多继续说：“不过不给点教训我也觉得不舒服。”
颜如玉不甘心的吵闹声立刻响起：“哥哥你在说什么啊！难道你打算教训完就原谅他吗？重点不在这里吧，他可是一直
觊觎你身体的大色狼呢！”
“少胡说！我先爱上的是多多的灵魂！不然谁喜欢男人硬邦邦扁平平的身体啊！哎呀痛痛痛……”季默没说完被挣脱扑
过来的颜如玉追得满屋抱头鼠窜。
“还灵魂呢，还‘爱’呢……个没节操的臭癞蛤蟆……”故意放开玉玉的颜寿童嘴角抽搐着回头，看看表情已经扭曲的
应多，急不可耐地撸起本来就很短的袖子：“多多，怎么处理？快，要杀要剐一句话。”
“不要！多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喜欢你，我我下次不敢了！哇啊啊——”季默吵吵嚷嚷着继续在屋里子被追得上蹿
下跳，最后脚被放在墙角的一盆盆栽绊倒，轰然倒地。颜如玉跳上来按住就是一顿猛捶。
“打死你这个变态强暴狂！”
“没、没天理，玉玉我说……你、你……我是真心喜欢你哥，你知道的嘛……我、我只是一时情难自禁，我也被你哥压
在下面过啊，只是刚好你们看到的时候我翻上来了……我下次真的不会再犯了……唉唉唉，你女孩子下手不要这么狠…
…多多，救我啊呜呜呜……”季默欲图哭号着博取同情，但害怕声音太大招来那个谁，只好小家碧玉地抽抽噎噎，欲说
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应多哭笑不得地白了脸，稍后又涨红、随即很快憋紫。他很努力地控制自己拼命往上抽的嘴角，不要笑出来。谁知道季
默一个大个子哀怨地被小女生压着猛打的场面竟然这么爆笑。反正季默厚脸皮的告白对他而言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冲击
，季默那点儿藏不住事的小心眼他心里早就有谱了。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会突然发情袭击他，这让他有点真恼。
“算了，玉玉，先放开他。”
“不要，他非礼哥哥。”
苦笑着走过去拉住她：“傻玉玉，我是男的啊，反正他没得逞，无所谓的。”
“为什么男的就无所谓啊……爸爸说男女平等呢！”玉玉翘起小嘴反驳，应多无奈地笑笑，弯腰附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季默竖起耳朵，奈何身上压了个颜如玉，也不好强行起身，是怎么也听不见两兄妹的悄悄话，急的心如猫抓。
颜如玉听着听着就安静下来，随即迟疑地点点头，抬腿起来。季默那就像得了解放，急忙一个骨碌翻身起来，就蠢蠢欲
动地往应多那边粘，讨好地笑着：
“多多，你原谅我了？”接下来是不是也能接受我呢？
应多敏捷地闪开他：“早得很，先去向爸爸道歉。”
季默双眼一亮：“然后就可以了吗？”
“然后带着你的书离开我家，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什么？”季默跳起来，“我刚才说了我喜欢你吧！怎么可能不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