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除非你并不介意自己的谎言被拆穿,或者有自信永远将故事编得完美,否则不要轻易撒谎。如果有一天你认为你
不得不对周围的人撒谎,那最好想清楚怎么善后。
善后啊……应多敲着脑袋想想,这种事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什么后可善?除非他决定放弃和季默成立这种关系
,否则不如早死早投胎。
思考半天,他正色对季默道:“你的父母那边,还是不要隐瞒的好,总有办法说服他们的吧。”
季默抓抓头发,焦躁地说:
“跟他们没法沟通……算了,你当他们不存在好啦。反正就算我想,你也不会同意过门吧。你就无视公婆的存在好啦!
哎哟!”
季默抱住脑袋,他怎么觉得那个一向反对暴力的应多最近对自己使用暴力越来越顺手了?
“笨蛋,怎么能随便无视家人呢?下周爸他们回家,我也回去一趟,你跟我一起。”被他压久了有点不舒服,应多推开
他翻身坐起。
“咦?你、你还真要去坦白啊?”季默难以相信地抓住他,显得有点激动。虽然面对应多时整天嘻嘻哈哈一副无忧无虑
厚脸皮的模样,可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和应多之间的事不是随便能说出去的。他甚至想过就这样偷偷摸摸保密一辈子好
了,实在不行的话移民也好,可应多说自己好歹也是有军籍的人,不能随便出去。
“要是他们不接受怎么办?阻挠我们怎么办?”季默说出自己的担心,觉得被反对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应多起身坐直,严肃地面对他:“就算奶奶不说,玉玉也一定会说的。要是他们不同意,那就先暂时分开吧。”
“啧,当妹妹的竟然出卖哥哥!先说好,你想趁机甩掉我门都没有!”季默不爽地捶了下沙发。
“她想出卖的应该只有你。再说,我干嘛甩掉你?”
“可你说……”季默觉得很沮丧很失望,他好不容易才终于能和应多真正在一起了,好不容睡到一个被窝了,脑子里多
年的妄想还没机会一一实践……竟然第二天就得面对美梦可能破灭的情况。就算他打定主意不管他家人怎么想自己也要
缠着应多不放,可太多阻碍的话总是会觉得很烦。
应多用力拍拍他的脸,无奈地说:“你也努下力啊,记住,到我家不准再乱说话!”
“我知道,我那时候是年轻不懂事,这次会老实道歉的。”唉……岳父嘛,为了多多,不管怎么难伺候还是得尽力去讨
好一下的,只希望现在不算太晚。回想起来,那时候自己的确是说话太不经大脑。就算多多他爸拿扫帚把自己赶出家门
都不奇怪。
可那个凡事谨慎得很的应多怎么忽然变乐观了呢?
那之后的一周,季默又开始在夜里做着这样那样被棒打鸳鸯的噩梦。一惊醒了就下意识寻找身边的应多在不在,可应多
经常都值夜班,偶尔会出紧急任务一个白天黑夜都不在家。因为不再是学生那么方便的身份,也不再准他去接送等门,
总是自己一个人带着一身消毒水味下班回来,累得冲完澡倒上床就迅速入睡。只有偶尔能趁他入睡前讨到一个吻的季默
,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好说出口,单是看着对方消瘦了不少的疲累的睡脸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心疼的。
三天下来,季默就觉得自己活像个深闺怨妇。睡眠不足,欲求不满,说应该全力准备考试,可面对厚厚一本复习资料却
一点也看不进去。
就在季默快在压抑中爆发的时候,家里打来一通电话,老妈吵吵嚷嚷着要他立刻、马上回家。
听那口气就知道,多半又是相亲!
“不去,没兴趣!”下意识一口回绝过去。
那边的老妈忽然就开始哽哽咽咽,语重心长起来:“儿子……妈也是为你好,你一个男孩子家都二十好几了,不谈女朋
友像什么话?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爸妈想想,人家伯伯也是好心,这女孩子人好家世也好,你以后总要少费点心,万一
我和你爸去了……”
哀兵政策……季默一个脑袋两个大,头晕脑胀下只得不耐烦地答:知道了,我去!见个面就行了是吧!
“臭小子,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给我好好打扮一下!你要是敢丢我们家的脸,死给你看!”
“知道了!”季默不耐烦地按了电话。不顺,最近真是做什么都不顺!
父母那边的事他不是不在意,只是他一直当缩头乌龟不愿意去想罢了。
(下)
老妈给的地址是一家环境非常优雅的高级中式茶庄的包间。
想着应多大概还在上班吧……自打认定他之后季默就没有再跟其他什么的女孩交往过,就算今天只是见个面,竟然也产
生了某种罪恶感。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当然也没有特别打扮,他准备敷衍敷衍就走。
顶着一双睡眠不足的熊猫眼在服务员指引下推开茶室门进去,只见里面早就是严阵以待。
起床只是刷了个牙随便拿水抹了抹的脸,睡得乱翘的头发……
双方画着浓妆打扮讲究的母亲都不由皱起眉头看着走进来的年轻人,却又不好发作。
坐在中间那位模样温婉的大小姐倒是保持着面上一贯的笑意。
一番互相介绍后——
“季默你是军医大毕业的?真厉害呢。”对方的母亲勉强挤出点笑容道。
“哪里……只是普通的代培生罢了。”季默诚实地道,脚下立刻就被母亲踹了一把,不由皱起眉头。
长直发的大小姐掩嘴咯咯笑。
季默妈妈忙起身对那方的妈妈道:“让他们年轻人自己交流,我们去外面玩牌吧。”
“也好,有什么事到牌室叫我们。”那边的妈妈点点头,拍拍自己女儿的肩膀,便跟着起身。两个妈妈迅速撤场。
季默无比郁闷,只得对那小姐勉强笑着,正想开口,对方却主动说:“去庭院你转转吧。”
不好直接拒绝女孩子,季默点点头起身。
完全木造的走廊上很幽静,只有鞋子接触地面的声音,季默不怎么有精神地走在前面。长长的走廊一边,有些寒暄的声
音越来越近,忽然旁边的一扇拉门打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毫无预警地闯入季默的视野。
清秀但轮廓深刻的脸庞,浅浅的琥珀色眸子,抿着的薄唇,很有男人味的清爽短发,工整合身的军队常服裹着匀称的腰
身——平时觉得很土的军服,穿在他身上就是特别帅。
“多、多多?”季默心脏猛地一停,随即就像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样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可当看见应多身后跟着出来的女孩子和她挽着应多胳膊的手臂时,满腔罪恶感和长久的抑郁都化作狂风骤雨般的怒气。
一抬头就看见季默的应多也露出些讶异的表情,两人僵立在走廊上默默对视。
几秒钟后,季默的怒骂暴起:“应多你这个混蛋!”
话出口的时候人已经不由自主拎住了应多的领子:“还说什么下周一起去见家长,结果你竟然在这里偷腥!”
应多忙抓住他,低声道:“你冷静点!我们出去说!”
“冷静个头啊!我本来就快气死了,你每天回来屁都不放一个倒头就睡,特地做的饭你也不吃,说体贴你辛苦我就忍了
,结果这算什么?”季默火冒三丈地指着那个女生缠住应多的手臂。应多低头一看,忙把自己胳膊从那女孩子手里抽出
来。
“晚了!混蛋!”季默更加生气,挥拳就要过去。
两人身边的女孩子不约而同露出惊恐的表情,大大后退一步。
应多知道季默那个属炮仗的脾气,难得很久没爆炸了,这次爆起来多半不得了。应多忙反手架住他,向两位木瞪口呆的
女士僵硬地一笑,然后两人拖拖扭扭往走廊另一头的出口走迅速移动。
一直到茶庄后院里少有人来的地方才放开。
于是这尊炮仗就华丽地炸开:
“笨蛋!我是笨蛋!”
揍应多,现在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了,骂他,却只觉得自己可悲。季默用脑袋使劲撞向旁边大树的树干,只能咒骂自己
:
“老是被骗!什么都没有还以为自己得到宝贝了!”
应多黑着脸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你不是也在做一样的事吗?”
季默圆瞪着大眼睛怒视他:“我只是随便应付一下罢了!和你不一样!”
应多黑下脸:“哪里不一样……”
“因为我只有你一个!也只想对你做这种事!”说完,季默凶猛地冲上来一把将他推倒在草地上,压上来堵住他的嘴唇
就是一阵狂吻。
“季、季默……”应多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却得勉强自己保持清醒……也不得不清醒,他惨白着脸推推压在自己身上的
笨蛋,想出声警告有人,却是唇齿交错碰撞,连话也说不全。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女孩子平时应该算挺漂亮的面孔在应多看来已经扭曲到极致,她们出现在一边的小道上,杏目圆瞪地对着两个滚到
在林间草上的可疑男人。
应多恼怒地踢开压在自己身上的季默,急急忙翻身起来抹抹嘴唇整理衣冠,季默也随即爬起。
“抱歉!”臊得脸像烧起来一样的应多勉强维持镇定对两个女孩子欠欠身,“今天所有的事情就请你们当没有发生过!
对不起,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就拖着涨红脸沉默的季默从后门迅速闪人。
回家的出租车上,两人皆是沉默。
到了小窝的楼下,应多付了车钱下车,来拉呆呆站在一边的季默,季默忽然说:
“多多……我是不是又坏了你的好事?”被看见了,季默想,自己应该是觉得很糟糕的,但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痛快。
只是……害怕应多因此跟自己决裂。
“没的事。”应多瓮声瓮气地说,“……只是有个领导非要介绍侄女给我,我说不过去,打算见个面就走。”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挽着你算什么?”就算告诉自己应该理智,可醋缸子总是随意翻倒,季默已经有点自暴自弃了。
从来没想过向来自我中心的自己,可以喜欢一个人喜欢成这样。
“她自己挽上来的!”应多也郁闷,今天这个女孩子竟然破天荒地一见面就认定他了。还说什么男人老实点好,可靠;
寡言好,花言巧语才没可怕。
要不是季默半道杀出,那才是真的可怕。
“她挽你就让她挽啊!”季默不满意,如不是叫他给碰上,这应多不知道得跟多少姑娘手拉手。
“她是女孩子,我难不成还能把她打跑啊?”应多也来气了。
“那你就别去见女孩子啊!女孩子不得了啊!”
“你不也一样吗!”应多不否认他看见这边相亲的一对也有点小不爽。
“就说我不一样!”两人的争吵又拐回这个幼稚的问题。
“哪里不一样?”
“我这个鬼样子反正人家也看不上啊!你你打扮这么笔挺什么意思啊,我让你在家穿个军服白袍什么的给我看你就死都
不干!”
“谁要满足你的变态念头!”说完,应多皱起眉头
“我我我变态?”季默一听就蹦八丈高,拎着应多衣领再次发飙,“我喜欢你所以想跟你亲热很正常吧!你这幅冷感的
样子才奇怪呢!有毛病!说什么别人变态,其实你根本就对我没意思吧?”
此刻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居民楼里大部分住户家都正在劈里啪啦热火朝天地炒菜,两个家伙火气更旺的吵架声引得附
近楼的一些大妈从厨房的小窗户探出脑袋来看,也有路人不断回眸。
甚至有附近路过的协警过来询问:“解放军同志,请问有什么事?”
应多满脑袋黑线加青筋就那样浮出来,对那协警挤出个扭曲的笑容:“没事。”回头一伸手就拖了季默往楼里跑。
大铁门摔上的同时,两个人几乎同时扑向对方,就那样扭打着滚到在软绵绵的布艺大沙发上。
季默压着应多,一手揪着他的短发,想打却又下不去手,单掐着他脖子嘴里带着哭腔喃喃骂着:“混蛋!对我没意思你
早点说,你以为老子没自尊会死缠烂打!骗我成天围你转很有意思是吗!别以为我没脑子就活该被你哄!我要和你分、
分……”
分手,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可能就无法挽回,应多性子淡,不会挽留他更不会主动追着他跑,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单方面
对他进行纠缠而已。
“做梦!”一直沉默的应多忽然打断他,就那样凶猛地翻身把他掀下沙发,连眼神都凶悍起来。
“痛!你轻点不行啊!混蛋!”脑袋差点磕上地面,季默骂骂咧咧地挣扎着要起身,却没想到被一把揪起来,一路拖进
卧室丢到床上。
应多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在生气。
他不太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对人对事也不会太主动,可他以为季默都能理解,就像他能理解季默、总是纵容季默一样。
可结果好像季默并没有理解。
他有点生无理取闹的季默的气,可更多是生自己的气。
季默在床上半坐起,恶狠狠地瞪着眼睛闪烁着水光、面孔通红的应多,可又不由自主咽着口水,他真恨死自己这种无时
无刻不在的本能了。
奶奶的,不管了,吃到再说!省得哪天被个小姑娘捷足先登了他哭都来不及!应多这个人心就是软,大不了做完道歉。
于是季默就红着眼圈扑了上去,张嘴,咬,接着被咬回来……然后被压回来……
气喘乎乎的季默想反压,可没想到应多忽然好厉害啊,自己竟然被吻到手脚发软……主动的多多……真不错。
可……这个位置真的不是搞错了什么?
伸手推推应多的肩膀试图让自己占据主动,就摸到了应多领子上的金属徽章和扣子,手感冷冰冰的和应多这个人平时一
样死板,当下火起,就胡乱用力拉扯起来。
应多的脑子已经沸腾了!说什么要分手,说什么他不喜欢他对他没意思!
睁眼说瞎话的混蛋!
觉得委屈的同时也大彻大悟:对季默这种大脑长在下半身的色胚禽兽就不该心软!
房间里面不断传出暧昧的声音和浅浅的喘息,两个纠缠在一起疯狂家伙都没有心思再考虑其他,只想着如何通过这场近
身肉搏取悦对方让对方彻底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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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扯得七零八落的衣物扔了一地的屋子——
季默哼哼唧唧地爬在床上,身上搭着半条被子,听着外面厨房传来应多活动的声音,心情无比复杂:
如愿扒掉了多多那身衣装、也终于洞房了哈哈……可为什么最后他竟然是被这样那样的一个?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现下该哭还是该笑?
虽然总的说感觉也不错啦但是为什么那里痛得要命?他看的片子里在下面那个分明就又享受又轻松的……是那些片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