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朕也未曾说过要立刻将他处斩。」

宰相将被殷正华打断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面对殷正华前后矛盾的话，一脸不解。「老臣愚昧，求圣上为老

臣指点迷津。」

「朕不知是何人将如此捕风捉影之事告知予你们……」殷正华凌厉的眼神扫过群臣，立刻吓得群臣脸色发白，「但朕可

以肯定的是，你们没见过那贼人。若是见过，便不会说这种话了。」

殷正华满意地看着噤声的群臣，接着说了下去。「朕亲眼所见，此贼人右脸上有一处伤，血肉模糊，绝不是旧伤，若不

是旧伤，便是有人在朕的眼皮底下，在这庄严的宫中做了无法无天喧宾夺主之事。宰相，你说是不是？」

「……是。」

「那么若是宰相，会如何处理此事？」

「命此贼人协助调查，查处那在宫中为所欲为之人，处以刑法。」

「还有呢？」殷正华目露寒光。

宰相擦拭着额上的汗珠，无言以对。他自恃开朝元老朝中重臣，连前朝皇帝见了他都得礼让三分，可自从拱殷正华上皇

位，他便过上了提心吊胆的日子。

殷正华处事果断，并且对任何事都有着精准独到的见解，在乱世中仅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便安抚了民心，稳定了大局，正

如九王爷所说，殷正华是绝世之才。他虽年迈，但不糊涂，清楚明白殷正华的决定不会有错。或许是仗着人多势众，才

让他淌了这趟不要命的浑水。

「朕好不容易平定天下，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了人，百姓会如何想朕？百姓会认为朕暴戾无端，执政于苛刑。」

「依圣上之见，应如何处理此事？」

「正所谓坦白从宽。若是此贼人贼人协助朕查办这宫中隐患有功，又是否该从轻发落？」

「理应如此。」

「好。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你们就给朕退下吧。」

殷正华独自一人在大殿上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决定要回到寝宫去。

他虽气方怀素，却又对方怀素下不了狠心。明明才只见过几次面，自己却深信方怀素不是贪财之人，他会偷琼花，想必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殷正华回到寝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屋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殷正华心头一紧，冲了进去。

桌上的汤药纹丝未动，在旁人看来这只是方怀素的逞强罢了。殷正华端起药，送到方怀素嘴边，他却别过脸，不肯接受

殷正华的好意，惹得殷正华大发雷霆。

「方怀素，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草民从未买过你的人情，也不曾没脸没皮地求着圣上来照顾草民。」

殷正华将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珍贵药材的精华立刻泼出去一半。他从昨夜起就听方怀素一口一个圣上，一声一个草民

，仿佛要故意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

方怀素看着逐渐渲染着昏黄的桌布，有些心疼——或许那半碗药就是普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啊。可他不能心软，只好皱

着眉，闷闷不乐。

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对另一人怒目而视，而另一人坐在床榻上，视线丢在地上的红绒地毯。不一会儿，殷正华

便打破了如此僵局。

「唔……你……做什么……」方怀素的话语在汤药被灌入口中时消失。原来是殷正华将汤药含在口中，强行给方怀素喂

下了药。

「你要不要脸？唔……」好不容易吞下了汤药，方怀素气得破口大骂，而殷正华倒是一副听不到的模样，又将一大口汤

药含在口中，大手钳制住方怀素的颈项，再一次逼近他的红唇，强迫他将药喝下。

这样一来一去，总算是将半碗汤药送进了方怀素的肚子里。

方怀素挣扎得脸颊绯红，气喘吁吁，却不忘瞪着殷正华，仿佛不杀了他不解气。可他这副恨不得自己去死的模样，却让

殷正华内心回荡起一阵莫名的骚动，无法自制般粗鲁地将他按倒在床榻上，嘴角不自觉地划出弧度，仿佛这副肉体不是

他殷正华的，而是被人操纵着。

「你好丑。」殷正华发出轻声细语。

方怀素瞪大眼，仿佛听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话语。只要侧过头，他就能看到被禁锢在一旁的双手。眼前是殷正华充满欲

望的脸，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此时讨论他容貌的含义。

「你好丑，朕还从未见过比你要丑的人。」

「那圣上得感谢您住在这深宫内院之中，见不着脏东西。」

听着方怀素阴阳怪气的语调，殷正华不怒反笑。「如果你忘了，那么朕提醒你，现在可不是允许你耍嘴皮子的时候。」

「确实如此，若不是圣上提醒，草民还真忘了此时还维持着这个令人作呕的姿势。」

方怀素躺在床上，一脸怒气。他的四肢被殷正华钳制住，动弹不得，身上穿着昨夜殷正华差遣宫女替他更换的单衣，轻

薄如丝，只要殷正华低下头就能瞧见布料下的满园春色。方怀素气得发抖，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无济于事，只好咬住嘴

唇任由殷正华观赏。

「那么朕也感谢你，若不是你提醒，朕也会忘记身下有个白璧无瑕的人儿。」

殷正华俯下身，轻啄一口方怀素的红唇后，停下动作，再次观察起方怀素的反应。方怀素是好脾气，不是傻子，所以他

没好脾气到要对这个三番四次打算轻薄他的人忍气吞声。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何况是人？殷正华皱着眉看他把自己祖宗

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可方怀素似乎还意犹未尽，正准备把殷正华再从头骂到脚时，殷正华终于有了行动。

他含住了他的唇。

这是十分简单而又极易奏效的方法。

「变态。」方怀素酝酿了一口唾液朝殷正华脸上吐去，却被殷正华敏捷一闪，唾液落在了殷正华价值不菲的衣衫上。殷

正华眉心深锁，不是为了衣衫，而是为他的失败——眼前的人儿明显是因为自己覆盖住他的时间不够，才会有精神放肆

。

可此时的殷正华管不了那么多，身下的火热催促着他，让他连生气的时间也没有。他顺着方怀素的眉眼向下吻，鼻尖，

唇瓣，锁骨，胸膛，最后移至小腹。

「圣上开心了么？」

殷正华看着毫无反应的方怀素，眼里明明白白地倒映着「羞耻」两个大字。他与不少女子共度春宵，每当他在女子身上

烙下印记，总惹得她们媚声连连。可同一个方法用在方怀素身上，便完全行不通了，方怀素不但毫无反应，甚至咧开嘴

讥笑他，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殷正华不禁恼羞成怒。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又怎么会知晓男人与男人之间需要做什么事，才能取悦对方……男人

与男人？殷正华脑海中忽然出现了梨花的身影。若是当时让他主动些……

不行。殷正华将梨花甩至脑后。他为什么非要想起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倌不可？

殷正华的异常，方怀素也乐得观赏。「草民并无龙阳之癖。」

方怀素死里逃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殷正华今天想要他，他恐怕也是插翅难飞。他在赌，赌殷正华自尊心的强

度。若是殷正华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对他下手，那只能代表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挑衅都只是耍嘴皮子开心而已。

然而当殷正华逐渐松开手上的力道时，方怀素便彻底了解，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殷正华身为天子，他的自尊心是不允许

任何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倒在他怀里的。

「难道朕真的无法得到你？」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方怀素显得有些不自在。得到？若是他真的想，自己也只不过是被他玩弄在手心上的人偶。无法得到

？或许是这样的，至少自己从未想过要与一个男人谈情说爱。方怀素不明白殷正华为何烦恼，只好别过头，不再说话。

殷正华抬起手，心情复杂地抚上方怀素的脸颊，却又垂下了手。

虽然极其微弱，但殷正华分明察觉到了方怀素的颤栗。

第七章

「方怀素。」殷正华轻声唤着方怀素的名字。

见对方没反应，殷正华不死心地又唤了一声，只不过这次他靠得更近了些，温软的气息徐徐扑落在方怀素的脸上。

又是一阵轻得难以察觉的动静。

方怀素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无法解释自己身体的悸动，所以他选择不解释，于是闭着眼逃

避。

殷正华又怎会放过他的异常？他抿着唇瓣露出一抹会心的弧度，轻轻触碰了一下方怀素的肩头，耳边立刻传来了难以自

制的娇喘声。于是他越发大胆，啃起了方怀素的肩膀。

「不要！」方怀素如梦初醒般低吼，却阻止不了殷正华的动作，不消一刻钟的时间，他的肩头上便多出了几个红印，不

用说，自然是殷正华的杰作。

「不要……」清晰的音节逐渐转化成呢喃细语，殷正华对方怀素此时的表现十分满意，乐乐陶陶地将他紧紧搂住，仿佛

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胸膛。

殷正华的手终于不安分地游走到了方怀素的私密地带，隔着布料依然能感觉到那如小山般的隆起，他握住方怀素的火热

，上下动了起来，惹得方怀素无法自制地喘着粗气。

「怀素。」

殷正华坏心眼地声声唤着方怀素的名字，见着他微颦，终于了解到怀里的人儿并不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不愿意应

答，于是越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啊！」随着方怀素沙哑着嗓子叫唤了一声，满满的情欲也宣泄在了单衣上。

「怀素，看着我。」

方怀素不会感觉不到身上的衣物被殷正华褪去了大半，此时要让他睁开眼面对这一切，不如直接给他一把刀让他去死。

而他竟然……竟然因为殷正华对他做的这些无耻之事而感到愉悦？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这么下去，可身体却不为所动

，甚至沉溺在了这个游戏之中，无法自拔。

肩头就是他的弱点。

当殷正华确信这一点时，简直欣喜若狂。

殷正华舔舐着方怀素雪白的肩头，感受着他因愉悦而止不住的躁动，一寸一停地来到了他的胸前，用舌尖挑逗着他胸前

的红樱桃。相比起刚才，方怀素明显有了反应，下意识地想要闪躲，却被殷正华固执地拦在原处。

「怀素，叫我的名字。」源源不绝的喘息声传进殷正华耳中，殷正华情深意浓地提出了要求，却忽然发现自己从未告知

过他自己的名字，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方怀素一字一顿地吐露道：「殷正华，唤我正华便可。」

方怀素缓缓撑开双眼，却无法直视殷正华。「殷正华，是个好名字。」

并不奢望方怀素能开口的殷正华在听见他的赞美后，竟然开始发愣，等他回过神，才发现理智已经无法控制他的身体。

他像疯子一样扒掉自己的衣服，他已经什么也看不见，听不到，只知道他迫切地需要方怀素。

他只想要他。

殷正华粗鲁地解开方怀素的裤结，将他的裤子拉至大腿，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寒意立刻袭向方怀素。方怀素大病

初愈，着不得凉，殷正华一见他皱眉，便将他拉进怀里，温暖立刻将方怀素包围，可他还未来得及品味这让人心旷神怡

的温度，后庭就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感，让他不由得惊呼了出来。

「怀素……」感觉到他体内的柔软，殷正华放慢了动作，理智稍微回到了他的脑中。他心疼地看着面前一脸痛苦的人儿

，在心中不止一次责备自己的粗暴。

「……出去。」方怀素咬牙切齿地开口。他自然明白现在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异物在身体里的不适使他无法动弹，生

怕稍微移动都能造成撕心裂肺的疼痛。

「我要你，你是我的。」殷正华倒吸了口气，缓缓将自己的热情抽离出来一些，随即下身一用力，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柔

软火热的后庭，经不住刺激的内壁将他的硕大紧紧包围。

殷正华低吼一声，忘情地开始重复下身的动作。怀中的人儿早已四肢发软，乖乖地靠在他强健的臂膀上，随着他的动作

时而重时而轻地吐露着使他疯狂的气息。他将自己的唇贴服在方怀素白皙的颈项，灵巧的舌尖一路长驱直下，再一次侵

略着方怀素胸前诱人的红缨，右手把玩着方怀素二度隆起的火热，心情很好。

方怀素咬着唇，尽量不发出声响，但他却无法控制从自己鼻子里吐出来的热辣气息。身体里接连不断的动作不再使他疼

痛，取而代之的是快感。自己的宝贝在对方手中变大，愉悦的感觉不言而喻。他痛恨此时的自己，痛恨自己的理智不再

，痛恨自己竟无法离开这让人心醉的游戏。

殷正华将他细弱的双臂搭在自己肩上，看着方怀素的满面红云心花怒放。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或者说从未有人能带

给他如此强烈的感觉。他不由得放慢的动作，仿佛要尽情享受这份从前所未有的快感。

「怀素……」

殷正华抬起被汗水浸湿的脸庞，再次深情呼唤着方怀素。方怀素半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没做出任何回应，

只是眼里透着迷离。

这是教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抗的眼神。

于是乎理智、耐性都被殷正华抛之脑后，他狂野地冲刺着，感受着方怀素的温暖、气息，一切一切。他为之疯狂。

随着一下沉重的撞击，殷正华将自己的热情宣泄了出来。热火逐渐平息，稠密的液体在方怀素的身体里流动。

方怀素沉沉地睡了过去，小腹上还残留着爱液。

殷正华细心地为方怀素擦拭了一遍身体，替他裹好被褥，躺在了他身旁，望着他孩子般的睡颜心生暖意。那温暖的感觉

从胸膛溢出，使殷正华不自觉嘴角上扬。他眉眼温柔地在方怀素伤口上烙下自己的吻，紧紧地将那软玉娇香人儿箍在臂

弯中，舍不得松手。

「我撒谎了，怀素。」殷正华抚上方怀素的睡颜，却意外发现他轻颤了一下。殷正华会心一笑，把这当作他给自己的回

应。「你很美，美的不可方物。」

第八章

方怀素睁开眼时，天仍是灰蒙蒙的。

「醒了？」

殷正华眉眼温柔地询问着，忙前忙后替殷正华准备洗澡水的宫女在方怀素眼里显得格外刺眼。他将被褥拉至头顶，逃避

着这一切。

所谓无处可逃就是指现在的方怀素。被褥里全是昨夜温存的味道，方怀素吸了几口，恶心得干呕。昨夜热情的后遗症也

同时迸发，他大病初愈，哪儿受得了这样的刺激，于是又咳了起来，仿佛要把心肝肺都吐出来一般激烈。

「做什么把头捂住？」殷正华心疼地替他拉开被褥，不明白他这动作的含义。

「我还不想把人丢尽这深宫内苑。」

「丢人？有何丢人之处？」

方怀素胡乱扯过散落在床上的衣衫，继续蒙着头。殷正华多少也感觉到了他不自在的原因，是来自提水的宫女。直到听

到殷正华吩咐宫女们退下，关门的声音传来，方怀素才开口。

「我在这儿过夜的事，天不亮就会传遍皇宫，想我堂堂七尺男儿，教我如何忍受被人想象为男宠的耻辱？」

「留在朕身边有什么不好的？」

方怀素咬牙切齿。「草民对做男宠并无兴趣。」

「你的意思是让朕给你个名分？」殷正华哑然失笑。虽然听到方怀素再次以草民自称，让他心生不满，但这并不影响他

自昨夜以来的好心情。

「好了，先起来洗洗身子。」

没等方怀素回应，殷正华便兀自抱起了方怀素来到木桶边上，亲手替他宽衣解带，随即将挣扎着的方怀素丢进了桶里。

吃惊与羞愤之余，方怀素还不忘与殷正华大眼瞪小眼。

「怎么，还不动手，是等朕替你沐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