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俏侍从+番外——猫腻和尚
猫腻和尚  发于:2011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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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怀素虽刚经历了大苦大难,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不动声色地回着话:「世间无奇不有,娘娘碰上几个声音相似的人

,也不足为奇。」

「这世间的确是无奇不有,就连你的身材、长相,都与本宫认识的人十分相似。」湘莹嫣然一笑,意有所指。

方怀素叹息,听湘莹这口气,不是全明白,也猜出了八九分。既然事情败露,便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小生自知难逃

一死,娘娘既然明了,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为何要欺瞒本宫?」

「小生我本无意欺瞒。只是小生扮作秀女进宫之时,就等于把脑袋放在了刀刃下,随时可能丧命。小生在皇城附近的小

镇子里开了个小店,名叫万事屋,专给乡里百姓解决难事,那日阿朱姑娘登门拜访,哭得如同泪人儿……」

湘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真正的阿朱姑娘还在镇里?」

方怀素点了点头。「阿朱姑娘那日上山采琼花,仅受了些皮外伤。小生凭借着祖传的易容术掩人耳目,才得以混入宫中

,其余的,就如同上次小生说的一样,绝无半点虚言。」

湘莹低着头若有所思,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实被她猜出了大半,可这些话当真从方怀素嘴里说出来时,却又有着不同的震

撼。若真如他所说,那么他是为了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子能与情人终成眷属,才进了宫,还为了给那姑娘的情人治病,斗

胆盗窃琼花,才落得如此下场。那他岂不是一个天大的好人?不,或许该说他是个天大的傻子。

湘莹决定相信方怀素的话,因为她从话里行间听不出丝毫对他有利的事情。

「小生乃是罪人,不宜在此地久留,承蒙娘娘搭救,才得以保命,如今恢复了体力,理应告辞,不便再给娘娘增添麻烦

事儿。」

「告辞?你能去哪儿?没有出宫的令牌,你哪儿也去不了。」

湘莹的反问立刻让方怀素陷入沉思。她说的对,自己只身一人来到宫中,虽在家中留了信函告知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却

不能保证他们看到那信时,自己还活着。加上自己面容被毁,行动容易引人注目,就更不好办了。

露儿悄然走进屋里,对着湘莹耳语了好一阵,湘莹再望向方怀素时,眼底满是欣喜。

「今夜,本宫就送你出宫。」对上方怀素狐疑的目光,湘莹不慌不忙地解释。「今夜圣上设宴紫铭园,宴请群臣。朝廷

重臣群集,自然会加强护卫,那么其他地方的守卫便会减少。本宫方才派露儿去查探,今夜西宫门的士兵大部分被调走

,料想是调到了紫铭园。若是今夜的西门,本宫有自信能保你平安。」

「小生与娘娘非亲非故,为何娘娘……」

湘莹挥了挥衣袖,打断了方怀素的疑问。「就凭本宫中意你。本宫出身微寒,承蒙圣上恩宠才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若

本宫在遇见圣上前,没有仗义之士出手相救,又何来今天的本宫?你的做的事称不上明智,却能看出你是仗义之士,这

算是本宫的一点儿心意,公子就不要推脱了。」

就在湘莹信誓旦旦之时,他们又怎能想到,这一切只是个圈套。

那两个士兵将方怀素送至湘莹寝宫后,立即找到了在钟恬丽寝宫的汉全,禀报了此事。汉全深知湘莹才德兼备,若非万

不得已他是不想对湘莹出手的。只可惜他的主子钟恬丽实在不是个聪明人,三番四次到湘莹寝宫闹事,还一直在他的耳

边吵闹着要除掉湘莹。一听有这么一回事儿,汉全的眼珠子就转了起来,心生一计。

汉全对钟恬丽耳语一番后,钟恬丽的眼中立刻射出了阴狠的光芒。

「好,就这么办。」

******

「湘莹姐姐,你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湘莹就看到钟恬丽出现在她眼前。

说不慌是骗人的。湘莹等人戌时走出寝宫,待他们走到西宫门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守门的人一见是湘妃,没说

什么就把他们放了出去,就在谁都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钟恬丽早就想铲除了湘莹这颗眼中钉了。殷正华只有湘莹和钟恬丽两名妃子,自己虽贵为妃子,却一直等不到殷正华的

宠幸。若是说殷正华对任何女人都没兴趣,那还好,偏偏殷正华喜欢往湘莹的寝宫跑,加上湘莹在王爷府时就为殷正华

诞下子嗣。随着那孩子一日日长大,钟恬丽的不安就一天天增加。

必须趁早除掉她们母子俩,自己才会得到圣上的恩宠。她就这么在心里坚定着。

平时,湘莹从不曾避讳钟恬丽,可现在她身边站着方怀素,下意识地反应过来不能让他被发现,湘莹便迅速回过身,可

不料身后竟是指向他们的明晃晃的刀刃——原来,守门的士兵并不是因为她是湘妃而放行,而是从一开始,就被换成了

钟恬丽的人。

「妹妹,这是做什么?大胆奴才,竟敢对本宫拔刀相向?」

即使钟恬丽拥有再美好的容颜,也掩盖不住此时她那狠毒的嘴脸。「听闻姐姐今夜欲出宫幽会,做妹妹的我特地来阻止

姐姐做傻事呢。」

「幽会?」原本就是故作镇定的湘莹在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乱了阵脚。

「来人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本宫要将这对奸夫淫妇交与圣上查办。」

立在湘莹身边始终一语不发的方怀素,立刻明白了钟恬丽想做的事。

******

圣上若不是对男人没兴趣,就是圣上心里有着别的男人。

殷正华大手一挥,在他手边的花瓶立刻就碎了一地。

宫女立在一旁瑟瑟发抖,屋里的烛火也如同了解了她的心情一般摇曳着。

为什么?为什么那小倌会说那样的话?为什么自己又会因为这句荒谬的话心神不宁?他不了解,也许永远也不会了解。

从清晨梨花走后,他的火气就没处发,这倒好,一天下来不但奏折没批,还全被他扔到地上去了。仍东西不解气,就开

始砸东西,稀有的花瓶,贵重的名画,珍贵的盆栽,屋内的任何东西都无一例外惨遭毒手。

「启禀圣上……」

刚进屋的小侍从瞥见满地狼藉,殷正华仿佛要喷火的目光扫过来,小侍从立刻将他要说的话又吞回了肚子了。

「说。」

「丽妃娘娘求见。」

「不见。」

「可……」小侍从有些为难,却又不敢将后半句说出口。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小侍从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话完整地表达了出来。「丽妃娘娘让奴才转告圣上,说是捉到了湘妃娘娘与男子私会,求圣

上查办此时。」

湘妃?殷正华额头上爆出青筋。他当然不敢相信,温婉娴熟喜好安静的湘妃也会给自己添麻烦。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等气息稍微平稳时,让小侍从下去宣他们晋见。

「臣妾参见圣上,愿圣上万福金安。」

方才受到惊吓的小宫女正颤抖着收拾满地狼藉,这让钟恬丽坚信那是殷正华听闻湘妃私会男人后的产物,她立刻得意地

扬起了下巴。

「丽妃,你说湘妃与男人私会?」

「回圣上,臣妾早就听过宫中的闲言碎语,那些侮辱姐姐的话,臣妾从未相信。今夜臣妾打算在桦颐园赏月,可不料途

经西宫门时看见姐姐与一个男人要出宫,情急之下出声劝阻,却被姐姐斥骂。正当臣妾不知如何是好时,汉全认出了那

男人是昨夜欲盗窃琼花的罪人,这才将他们带到了圣上面前,让圣上定夺。」

「湘妃,丽妃所言可否属实?」

湘莹静静地看着殷正华,不吵不闹,却也不说话。殷正华了解她,她现在是在闹脾气了。虽说她宛如水做成,性格不好

与人争锋,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若是碰上了不公之事,倔脾气一上来,怕是会让所有人都惊讶。

「此人就是盗窃琼花之人?」见湘莹不肯回话,殷正华强压下怒火,将视线放在了方怀素身上。

进屋时,方怀素就眼尖地发现了殷正华,此时的他低垂着脑袋,平静地看着地面——与其说是平静,倒不如说是来不及

吃惊。他又怎么会想到几日前企图轻薄自己的混蛋,竟然就是当今圣上。现在的他比起对殷正华破口大骂,更应该做到

不被殷正华看到自己的脸。

「把头抬起来。」

殷正华蕴藏怒火地命令,可方怀素却不为所动。钟恬丽使眼色示意,立在方怀素两边的士兵立刻心领神会。士兵不客气

地捏住了他的脸,手指的力道按在仍未结痂的伤口上立刻涌出了一丝鲜血,方怀素哼了一声,与殷正华四目相对。

「方怀素。」殷正华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三个字后,对方怀素怒目相视,可不一会儿,眼里又流露出了不确定。

他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莫非与他认识的不是同一人?不,伤口看起来还很新,士兵一使力就渗出的血丝,难道是最

近才新添的么?看那伤口不像是摔伤所为,反而像是烧伤,难道是宫中有人滥用私刑?殷正华脸色铁青。国有国法,家

有家规,哪个人竟敢在天子眼皮底下如此无法无天,简直是放肆。

「你们退下,朕要亲自审问这胆大包天的小贼。」

「就这么算了?」钟恬丽小声呢喃,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之事。

殷正华冷哼一声道:「朕不昏庸,分辨是非的能力还是有的。你,」殷正华指了指站在湘莹两旁的士兵,「还有你,拖

出去重责五十大板。就凭两个小小士兵也敢骑到娘娘头上来?伤着了朕的妃子你们死上千万次也赔不起,只要有朕在一

天,就不许任何人动湘妃分毫。」

殷正华意有所指,钟恬丽听得真切,又不好发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还不给朕退下?」

即使有万般的不情愿,钟恬丽也不敢违抗圣旨,带着士兵和她的颓败离去。湘莹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殷正华与方怀

素之间有着丝丝联系之事,她倒还能分辨的清楚。不等殷正华发令,她就带着露儿离去。她有种莫名的自信,她相信殷

正华不会伤害方怀素。

一刻钟不到,房里就只剩下了殷正华与方怀素。

「疼么?」殷正华轻声问道。

第六章

方怀素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殷正华。

「朕在问你话。」

殷正华受不了他复杂的眼神,别过头去,摆出了皇帝架子。

「圣上尝试一次便知晓。」

「大胆。」殷正华气的发抖,扬起右手便要打下去,却看见方怀素的笑,仿佛绝望,又似讥讽般大笑着。「不许笑。」

殷正华朝他左脸呼了一巴掌,又立刻半跪着,捉住方怀素的发丝,逼他直视自己。

方怀素感觉到右脸颊上有东西向下爬,缓慢而瘙痒。由于士兵的暴行,方怀素的伤口已经裂开,加之他那用尽全力的大

笑,血便再次从从伤口溢出。

「怎么?圣上不是要惩罚草民么?正好,左边空着。」方怀素抚上自己被打得红肿的左脸,口不择言。

「要弄死你一个区区小贼又何须朕亲自动手?」

「那是最好不过,求圣上赐草民一死。」

「……朕不会让你这么简单就死去的。」殷正华咬牙切齿地说着,对上方怀素倔强的眼神,不由得心一乱,手劲也松了

许多。

不会让自己这么简单就死去……么?

方怀素突然想起了汉全的话,不寒而栗,唇色发白,大粒的汗水涌出,混着盐分的液体划过伤口时有如锥心之痛,却没

有把方怀素痛醒。

接着是漫长的沉默。

一刻钟?两刻钟?殷正华摸不清时间,只知道方怀素犹如死人一般眼神空洞地望着他,又似乎没在望着他,他们俩就这

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动弹。殷正华觉得自己的心口被揪成了一团,十分不好受,却又不明白原因——自己素来身强体壮

,又何来心口疼一说?

终究还是殷正华忍不住开了口,口气轻柔,仿佛哄孩子一般。

「很疼么?」

会不疼么?方怀素在心里反问着,却没有将这话说出口。他不想说话,不想考虑,不想听不想看,只希望自己能尽快消

失,他不想在这宫城里再多呆一刻。

毫不犹豫地,殷正华吻上了方怀素,拉扯着他头发的手,也不知何时滑落至颈项间,轻轻钳制着,霸道而又温柔。

方怀素很热,身体很热;但也很冷,面对殷正华的动作毫无反应。若是平时,想必已经精神地对着殷正华破口大骂,可

此时却像只断了线的木偶,失去了依靠,失去了灵魂。殷正华离开了他的唇瓣,手探上他的额头。

伤风热。

该死。殷正华暗骂一声,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他抱起方怀素,大步向自己的寝宫迈进。

于是第二日,宫城内大至贵妃娘娘,小至宫女侍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圣上抱着盗窃琼花之人回到了寝宫,还连夜召集御医为贼人治病。

得到宫内眼线报告消息的大臣们清晨纷纷入宫,跪倒在殷正华的寝宫门前,高呼着要严惩贼人,不可轻易姑息,求圣上

三思。一时间,宫中炸开了锅。

昨夜殷正华召来御医,让方怀素服下了药,好不容易才睡下,殷正华不想吵醒他,他的臣子们这么一闹,自然惹得殷正

华大发雷霆。

那群老古董们近来二个月每日都来恳求他纳妃,这已经够他烦恼了,如今方怀素才入住他寝宫一夜,群臣便摆出要造反

的架势,这是在做什么?他是人,不是玩偶,若是需要一个随他们操纵的人,当初又为何要将自己拱上王位?

睡梦中的方怀素呢喃着,翻了个身,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了么?再多睡会儿。」

怎么睡?方怀素眉心紧锁。门外的吵嚷声源源不绝,一旦清醒过来便不指望能再歇息了。方怀素不习惯殷正华关切的眼

神,翻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方怀素自然记得昨夜是谁把他安置这儿来,是谁召来御医为他治病,是谁彻夜照顾

他,他不肯见殷正华的脸,他怕自己心一软,就忘却了他遭受到的非人待遇。

「圣上,盗窃琼花罪当斩首。所谓杀鸡儆猴,若不将此等贼人斩首示众,圣上威严尽失,百姓不服,又怎能管理江山社

稷?求圣上三思啊。」

门外的进谏声浪一声比一声高,方怀素听得真切,也惊讶殷正华的不为所动。他至始至终坐在床榻边上,充耳不闻。

「圣上的臣子在求您杀了草民。」方怀素用自己都听不太清的音量呢喃着。

「那是他们的想法。」

「圣上就不怕您的臣子们造反?」

「朕若是怕,那么朕就不会成为皇帝。」

方怀素起身,直视殷正华。「圣上贵为一国之君,又岂能为区区贱民法外开恩?」

「你是求朕杀了你?」殷正华眯了眯眼,眼神中透露出寒意。

「我方怀素从不欠人情,不想欠下人情,尤其是圣上的人情。」

「你……」殷正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天下间贪生怕死之人比比皆是,为了保命苟且偷生尚且是人之常情,他方怀素

有多清高自傲宁死不从,该说他是骨气非凡还是呆傻蠢笨?留在自己身边对他来说真这么难以忍受?

「朕知道了。」殷正华怒目切齿地丢下这么一句,拂袖离去。

******

「老臣恳请圣上三思。」

殷正华不耐烦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年迈宰相,一言不发。方才他被方怀素的态度惹得不高兴,一气之下离开了寝宫。然而

他的寝宫外早就跪满了请求面圣的群臣,他本是不愿理会这些老顽固的,可无奈被看见,只好将他们召集在了大殿之上

「圣上!」

「朕从未说过不杀他。」

殷正华终于开口,而且一开口就让群臣喜笑颜开,宰相挤着满是皱纹的脸笑道:「圣上英明!那就立刻将此人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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