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想先看『十月围城』。」

「既然如此，刚刚就挑『十月围城』不就好了？」

「刚刚不知道想看什么阿，但是做完决定之后，就会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哪一个。这个方法很有效喔，我每次无法选

择的时候就这样做。」瑜颖说着，一边把光碟放进播放器。

两个人吃着便利商店买来的乱七八糟的晚餐，窝在客厅看电影，随着天气逐渐变热，暖桌已经被小武收起来了，但是两

个人还是窝在客厅的小方桌，随意坐在放了座垫的木头地板上，瑜颖的身边放了好几个抱枕，他抓了一个枕在大腿上。

这种感觉像大人不在家，小孩子约朋友来家里玩的周末。

像这样过生活的的方式，是他过去鲜少拥有的。

如果是华威的话，就绝对不可能让他把便利商店当成自家厨房那样，胡乱买东西吃，也不会去租影片回家看。

华威会带他去看午夜场的电影，会带他去餐厅吃饭，就算是待在家里，气氛也不一样，他很难以形容，这之间是怎样的

差别。

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华威是那种有脆脆饼干、酸酸的水果慕斯、加了也许还加一点橙酒，搭配顶级带有苦味的黑巧克

力，上面还洒了金箔粉装饰的法式蛋糕。

小武则是有厚厚的海绵蛋糕和鲜奶油，中间夹着大颗大科的新鲜草莓，可以大口大口吃下去的草莓蛋糕。

两种蛋糕都很好吃，他都喜欢。但是谈恋爱不是吃蛋糕，不是只要喜欢就都能够全部拥有。

他很清楚贪心的结果会带给自己和其他人伤害，就好像华威伤害了他，也伤害了小慧一样，他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小颖。」

「嗯？」

「你要不要搬过来？」

忽然之间，瑜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虽然他现在已经很少回家，几乎都留宿在小武这里，但是这和真的和小武同居是两回事。小武问这句话，背后包含的意

义，让他感到有些沉重。

考虑了一下，瑜颖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过几天就去搬东西。」那个地方当初是和华威一起租的，再传简讯让华威退租吧。瑜颖盘算着，他好像下了一

个很重大的决定，但却没有一点真实感。

接连看了两部电影，又喝了一点水果酒，瑜颖累了，就枕着在抱枕睡了。

小武把看完的光碟收近盒子，整理好桌面，发现瑜颖已经睡得很沉。

他抱起睡在地板上的瑜颖，走向客房的时候，目光却不自觉地看着瑜颖裸露在衬衫领口外的肌肤，那醒目的红色印记，

即使在看电影的时候，也无法从他的视网膜上消除。

第25章

收拾的过程，就像是记忆的重整，那些被遗忘的过去，不知散落何方的曾经，就算是很短暂的片刻，也都被一一拾起。

瑜颖把CD一张一张放进纸箱，每一张CD都好像记录了他和华威的一段回忆，一起看完电影「魔境梦游」（Alice in

Wonderland）后，就立刻冲进唱片行买原声带，听完才发现他们喜欢的电影主题曲其实收录在摇滚特辑《Almost Alice

》；有一阵子华威的车子里，重复播放着Alex演唱版本的「花盆」，因为他喜欢Alex恰到好处的温柔歌喉，但也因为的

他太陶醉于Alex的歌声，结果那张专辑成为华威的十大禁片……不准在华威的面前听的唱片。不管他怎么抗议都没有用

。

虽然感到好气又好笑，可那时候的他还是觉得心底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他没有告诉华威，他喜欢听Alex唱歌，是因为这会让他想起华威的好。

华威是个很大男人的家伙，很霸道而且看起来很冷酷，他自己就经常形容华威是黑暗魔王，特别是工作的时候。

但是这样的华威却有想不到的贴心，是那种会一脸不屑地斥责要天上的星星很幼稚，下一刻，他却会面无表情的帮你把

星星摘下来的男人。

每次跟华威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是魔法师的情人，这个男人会突如其来的实现他不可能的愿望，让平凡的生

活随时都充满了惊喜。

瑜颖拿着Alex的专辑，突然觉得他好像回忆得太多，这些回忆可能会成为他开始新生活的枷锁，他不应该在思念里跟另

外一个人过活。

「不要带好了。」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有些东西该抛下的时候，就不能犹豫。

「真的不要了吗？」

瑜颖听见这声音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个时间华威应该还在公司才对。

「你以为我知道你要搬走，还能好好地待在公司工作吗？」

华威一步一步的逼近，瑜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但他还是挺直腰杆，不畏地望着华威。

「那你又能怎么样呢？乖乖待在公司不是很好吗？看着我把东西搬走，你会比较好过吗？」他就是不想出现现在这种局

面，才会特地早退两小时，回来整理东西。

「瑜颖……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华威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瑜颖看得难受，却只是低下头。

「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为我而留？」华威捧起瑜颖的脸颊，发现瑜颖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我讨厌分别的场面，你不应该回来的。」瑜颖吸吸鼻子，努力不让泪水掉落。

「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因为我很软弱，你知道我就是这样，我怕……」怕再一次受伤，所以干脆选择逃亡。

「不要怕，我会陪你。」华威的唇刚碰到瑜颖，瑜颖就把头扭开。

「我宁愿失去全部，也想要你。因为你，我正在一点一点的失去我过去所建立的一切，所以能不能请你也陪着我。」华

威抱着瑜颖，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瑜颖听见华威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也许是从心脏那里，他说：「因为

我也一样害怕……」

心像是拧毛巾似地纠结，瑜颖忍不住用双手拥抱华威，他从没有见过华威这么脆弱的样子，就算是道歉，华威的气势也

是高涨的，这个男人不愿在人前显示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却因为他几乎要崩溃。

请你陪着我……

华威反覆地说着、吻着他，一寸一寸，吸吮他的颈项，迫切地抚摸他的肌肤，他的肌肤无可抑止地发烫，因为男人久违

的拥抱，理智警告他，要他不能沉沦下去，但是他的双手却反抗他的意识，牢牢地勾着华威的脖子，回应他的吻。

该怎么办……已经无法去想……

「阿……华威……」让男人在双腿间磨擦的动作，折磨的快要发狂。

华威抱他的方式，说明了华威是多么地心慌，每一个吻、每一个爱抚，都在呐喊着他很需要他。这样的拥抱令他无法也

不愿拒绝。

他的心对华威从来就狠不起来。

他们在客厅的地板上，混乱而激情的拥抱，忘却了时间，也听不见手机的铃声作响。

世界好像变成了单一的空间，当华威分开他的双腿，进入到他的深处，他的眼中只看得见华威无助的眼神，隐忍地表情

带着痛苦。

「阿……呜嗯……」太久没有被碰触，让他一下子无法适应，僵硬着身体，因为疼痛而呜咽，尽管如此他却还是极力张

开腿，一点一点的接纳对方。

「华威……华威……」瑜颖抱着华威，靠在华威背后的双手，慢慢缩紧，让男人向自己的身上靠拢。

那像是小猫呢喃的模糊低语，对于华威来说是一种鼓励。

曾经瑜颖把他当成了世界的唯一，如今他好不容易才能再听到这个声音。

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

他忘情地吻着瑜颖，缓缓地抽送着下身。

「好温暖。」他靠在瑜颖的耳边说，着迷地望着那因为他的一句话，不自觉潮红的漂亮脸蛋，秀丽的眼眉紧蹙着莫可奈

何的放纵。

「华威！」瑜颖低声惊呼，他刚刚好像听见了，「有人……在按门铃。」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清晰地响了起来。

「小颖……你在吗？」

瑜颖张大了嘴巴，喊不出话。

罪恶感像潮水一样，瞬间将他灭顶。

怎么会……他竟然忘了……小武……

「不要听。」华威双手罩住了瑜颖的耳朵，他望向紧锁的大门，无形中彷佛看见他的敌人。

手机在响、门铃在响、小武在喊……

世界又吵杂了起来。

他还在这里，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瑜颖望着天花板，对自己此刻的行为感到羞耻。

「看着我、不要听。」华威说着，声线紧绷，是命令更是哀求。

阿……！他听见自己无声的呐喊，气自己的过份。

身体诚实地享受着快感，灵魂遭受着良心的磨难。

眼泪终于滚落脸颊。

第26章

瑜颖坐在地板上，华威从背后还抱着他，他靠在华威的肩膀上，凝视着的地方没有焦点。

小武靠在屋外的门板上，不再按电铃，不再拨电话。

有一种沉默，叫做心知肚明。

听见脚步声，瑜颖知道小武从楼梯离开了。

他闭上眼睛，就连叹息的声音都让人听不清。

「这样好吗？」

因为他们的自私，不断伤害身边的人。

华威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地抱着瑜颖。

这段爱情一开始，从来就没有期待，只有伤害。

然而，他不想放手……

瑜颖端着杯子走进茶水间，他想他需要喝一杯咖啡。

尽管他坐在电脑前，努力打起精神工作，但事实上，他很容易做着做着就走神，这期间他已经不知道出错多少次了，幸

好没有别人发现。

华威已经站在茶水间里了，靠在柜台，喝着咖啡。

瑜颖按下咖啡机的按钮，看着褐色的液体，慢慢涨高。

这个时候，他听见微波炉叮的一声，转头就看见华威从微波炉里取出一和加热过的牛奶。

「加牛奶喝，不然咖啡太浓，你会胃痛。」华威不由分说地，就帮他把牛奶倒进杯子里。

「加奶精也可以阿。」其实不用这么麻烦。

「你已经够不健康了，少吃那种东西。」

真是强势。瑜颖这么想，脸上却淡淡地笑了。有一瞬间，他觉得他们回到了从前，虽然现实中，他们一直在改变。

「我这个周末要回家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理。」华威不冷不淡地说。

「是你妈要你回去的吗？」瑜颖从杯子里抬起头，他大概猜得到，华威回去的理由。

华威的家人都以为他年底会和小慧订婚，没想到，他却突然说要分手，华威的妈妈和小慧感情很好，眼看准媳妇要没了

，儿子又说不出个像样的分手理由，内心肯定特别不能接受。

华威轻轻地点了下头，见瑜颖有些担心的表情，伸手摸摸他的脸颊。

「没事。」

瑜颖勉强微笑，那故作坚强的模样，令人爱怜。华威很想吻他，于是就这么做了。

唇与唇轻轻地滑过，瑜颖瞪大了眼睛。

「你疯啦？」随时都会有人走进来茶水间，被人看到要怎么办？

华威不语，只是看着他笑。

瑜颖恼怒地瞪了华威一眼，却对他莫可奈何，干脆回座位喝他的咖啡。

正想转身离开茶水间，华威忽然拉住他的手。

「你放心，会好的。」华威靠在他耳边说，然后从他身旁走过，先离开了。

瑜颖低头喝了一口咖啡，浓浓的牛奶香，几乎要盖过咖啡的苦涩。

突然一只手，把便利商店的点数放到他的桌上。

「郑哥，谢谢。」瑜颖仰起头微笑。

「怎么啦？最近看你很没精神耶。」

瑜颖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只能傻笑。

「你们家威哥也真是的，自己的组员也不关心一下，总不能光照顾女朋友呀？」

「他有啦，他很照顾我。」瑜颖为华威辩白，眼睛不自觉望了一眼，咖啡已经喝完的杯子。

「前阵子你也加班加惨了，反正今天是星期五，你自己明后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吧。」郑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拿着咖啡

走开了。

公司里的人，还不清楚华威跟小慧要分手的事情。

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怎么想呢？一定也会觉得，华威另外有对象，所以才会绝情的和小慧分手吧？

小慧一定也不想面对大家同情的眼光，所以到现在也都没和人提起她和华威的事。或着，她觉得事情还有转机？毕竟这

一切对她来说，都来得很突然。

就像她说的，直到情人节那天，华威都很平常。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瑜颖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拿起手机，不禁想起小武，一整天他都在想要怎么向小武开口，却又不

知道该怎么说？

就算他不解释，小武一定也知道他没回去的理由。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武。

「小颖。」

瑜颖抬头，看见小慧站在他的面前。

「一起吃晚餐好吗？我有话要和你说。」

刹那间，他头皮发麻……小慧知道了。

他和小慧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简餐店，选了靠近内侧的一个桌子，这间店的空间设计很巧妙，虽然不是包厢，但是因为

桌子与桌子之间有很高的隔板和椅子围绕，所以很自然的形成隐密的空间，很适合谈话。

虽然是小慧说有事找他谈，但是一直到吃完主餐，他们之间都几乎没有对话。

安静给人更强大的压迫感，瑜颖不知道这是不是小慧故意的，但是他也不想开口。

等服务生把饮料端上，小慧用吸管搅拌着冰块，瑜颖看着她的表情变了变，知道终于要进入正题了。

「你知道华威为什么要回去家里吗？」

是要装傻，还是诚实呢？瑜颖考虑了一下，决定坦承，于是他点头。

「我和华威的妈妈说了。」小慧说。

「说什么？」分手的事情吗？

「我怀了华威的孩子。」小慧的眼神直钩钩地看着瑜颖，像是想要穿透他的身体。

瑜颖震惊地望着小慧，但是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

「华威会跟我结婚的，他早就买好戒指了。」

「早就？」

「我朋友看到华威去买戒指，如果没有意外，情人节的时候，他应该就要向我求婚的。」

「你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是阿，如果不是他把戒指拿走，华威当时的确正准备要向小慧求婚。

「可是……你为什么会认为和我有关系？」

「我一直都知道，华威的对象是你。」

「一直是什么时候？」瑜颖觉得很惊讶，那小慧怎么能够闷不吭声这么久？

「两年前。」

这么久？

「但你从来都没……」

「我认为华威只是和你玩玩而已。」小慧打断了瑜颖的话，锐利的眼光看着他，「我承认我一开始很惊讶，我没有想到

华威会和男孩子在一起，可是后来我想通了。」

「因为我是男的？」

「对，因为你不可能和他结婚，他家人不会答应的。况且华威一直对我很好，所以我觉得，如果只是喜欢新鲜刺激的话

，和男的玩总比和女的好。只要他会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忍受。」

瑜颖没有想过，原来小慧是这样的人，她没有他以为的那么脆弱，不是那种不知世事的娇娇女。

但是，小慧这么说，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呢？

也许，那时候的华威，也是这么想的吧？他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跳出了这个想法。好聚好散的对象，对谁都不能开口

，也无法开口的关系，很安全的同性情人。

「那么……为什么现在要对我说这些话呢？」

「因为我想让你明白，不要再怀有期待。我不知道华威是怎么对你说的，但是与其相信他的话，你不如听我的劝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