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闷、闷——祈辰
祈辰  发于:201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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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晓对方妖主的身份,配上这些东西并不唐突,但寒虚终是寻常道士,又喜简朴,就退出房间,向小二再要一间普

通的客房,住了进去。

第二十章

与闻歆在一起时,他只觉得房中的装饰与对方相映成趣,不甚在意。如今单独看来,这房中的奇珍异宝却是极尽奢华。

尽管知晓对方妖主的身份,配上这些东西并不唐突,但寒虚终是寻常道士,又喜简朴,就退出房间,向小二再要一间普

通的客房,住了进去。

这日夜里,严散来了一次,劝寒虚搬回原来的房间,结果不言而喻。遣退侍从后,道士打坐半个时辰,便解衣就寝。当

触到腰间挂着的玉镯时,他又想到昨晚闻歆所说之话,不由好笑,暗暗自嘲不该轻信人言,就把它放在枕边。

许是与闻歆同寝久了,寒虚已经忘记梦魔一事。此时他刚闭眼片刻,正是半梦半醒之间,便觉有人压着他,不由一惊。

这般熟悉的感觉勾起了道士的回忆,使他既难堪又害怕。只是这回却不仅仅是那种难以言喻的触感,还能听见身上人若

有若无的笑声。

寒虚使劲张开眼,便看见有一团黑影骑在他身上,在昏暗的室中,渐渐凑近他……待黑影几乎贴到他脸上,道士终于看

清他的面目——闻歆!

蓦然的惊吓让道士清醒过来,寒虚一掌推开眼前人,动不了对方丝毫,又抬脚踢他,反被牢牢扣着脚裸搭上对方肩膀,

顿时,道士整个人被屈成奇怪的姿势。

“闻公子,你这样太唐突了……嗯唔…”话尚未来得及吐出,道士的嘴便被口舌堵着,其后,衣服底下的物事就被人牢

牢握在掌中摆弄,接下来又是一声呻吟,“你……”

“寒虚。”闻歆轻轻念着道士的名字,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用极具诱惑的声线说道,“别逃,你逃不了。”

道士眼中渐渐积起一层水雾,不知何故,眼前的景象却清晰起来。他看到闻歆似笑似嗔的模样,双眸中仿佛含着千般情

意,丝毫不像白天说出无情提议的人。顿时,他不知所措,岂料片刻的失神便让对方得寸进尺,侵入难言之地。

“你这家伙……为何要一边那样……一边又这样,这让我……”他呢喃着,拳拳扎实地推向正对他作威作福的人,试图

挣脱对方,却不曾料到这举动会使身上之人更加失控……满口的埋怨也被辗碎成不清不楚的絮语,到最后反称了那人心

意,任其予取予求……

大概是动得太过的缘故,寒虚落下枕边,碰到放在旁边的玉镯。瞬息之间,室内的污浊气息一扫而去,只剩他身下一片

湿意。这下子,道士总算真的醒了过来,不由红了半边脸,也为梦里所说之话而心惊。

要是他这时看到窗边有道黑影闪过,只怕会更难堪——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奉妖主之命来查看道士情况的严散。

严散见道士醒来,就连忙返回房中,向闻歆报道,接着又颇为好奇地问:“主上,道长的情况十分奇怪。这……您好像

早知他会这样。”

其时,闻歆正端坐在榻上翻看一本精致的册子。他抬头瞟了严散一眼,说:“对了,你是仙,所以并不知晓。严散,自

古至今,那些子玉的寄主难得有几个会逃离妖主身边的,你道是什么原因?”

“臣不敢妄猜。”严散一听便知这是妖主与子玉寄主的私事,连忙鞠躬行礼,只求别触怒他。

闻歆看回手上的册子,一笑答道:“那不过是利用生灵的七情六欲,教他辩不出真假罢了。”闻歆说到一半,却没有继

续说下去——这子玉虽未出生,但已有神力,为了保存自己,更会想着法子折腾寄主,而勾起幻觉更是常行之事。闻歆

仍有些身为子玉时的记忆,尽管十分迷糊,但他依然知道每当他饥渴时,便会做出这类事;如此一来,父皇便会到那女

人身边,喂给他神族的精气。

如今道士有离他之事,只怕子玉也感到不安,所以寒虚睡得不好,早在闻歆意料之中。因此,他也没有早睡,而是在翻

看老神仙递上的修道者名册,边寻找可用之才,边等候严散带来的消息。

第二十一章

如今道士有离他之意,只怕子玉也感到不安,所以寒虚睡得不好,早在闻歆意料之中。因此,他也没有早睡,而是在翻

看老神仙递上的修道者名册,边寻找可用之才,边等候严散带来的消息。

待听完严散的回报后,闻歆站起来走同房门,站了半晌,终了返回房中,吩咐侍从悄悄在寒虚房中布下聚集灵气的阵法

,又传令叫两名车夫在道士门外守着,才安顿下来。这一宵,就这样折腾到三更。

次日,闻歆起得比较晚,下去用餐时,就看到道士已经用过早饭,正坐在最里面的桌子上品茶。他打量寒虚一眼,见对

方腰间的玉镯失去踪影,脸色就有些不善,却不好发作。

严散并没有察觉闻歆的脸色,只看了看道士,又看了看窗口的位置,便要让小二收拾收拾,准备坐到光亮的地方。岂料

他的主人并不遂他的意,径直走到道士身边,坐在相距二尺不到的桌边,叫小二准备早点。

那小二也不是第一次招待他们了,虽然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些古怪,但也和往常一样把店中最好的点心捧到闻歆面前。末

了还悄悄把严散拉到一边,问:“小哥,他俩咋了?虽然我不该问,但往日你家公子都要给道士准备燕窝粥,今天还要

不要弄?”

“劳你烦心了,一切如常就好。”严散着阴暗处的那两人,虽知他们昨天闹得非常不愉快,但此刻看着咋看咋别扭,思

量两三,决定一切如旧。

这边小二得了消息,连忙把早已备好的燕窝粥端了上来。不过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小二,此刻并不把粥送给道士,而是

摆到付钱的主顾桌上,说道:“爷,你往日点的燕窝粥送来了。”

“嗯。”闻歆应一声,眼角瞟向寒虚的方向,见他毫无反应,故意笑道,“小二哥,你记性真好,把我往日做的事都记

着了,不像有些人……”他停下,又瞟了道士一眼,咳了两声,说道:“只可惜这桌上的东西已经够了,这粥你送去给

隔壁桌的道长吧。”

“是是。”小二连忙应道,心中也庆幸先把粥送到这处,不然直接递给道士,讨帐就麻烦了。如今那公子明言是送非退

,那付钱的人就自然明确。至于他夸的那句,小二只好当作听不到、听不着。

寒虚听见闻歆那句明夸小二实讽自己的话,就十分不自在,如今若再推拒这碗粥,未免有些不打自招。他沉默地望着燕

窝粥,心中并非没有触动——细算下来,闻歆把子玉放在他身上,虽然也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但也有益处;再者

,对方一路以来的关怀备至,他并不是全然不知情;如果任由闻歆待他好,他却无以为报,这也不合他的性情;若如闻

歆所说一般,他们都把这当作一场交易,各取所需,反而使彼此相处得更为轻松自在。

念及至此,道士摸了摸放在怀中的道符,不巧触到旁边中的玉镯,心中又是一阵酸甜。当日他之所以会去玄音观,便是

感激闻歆系玉之恩,所以特意画了一道平安符给他,岂料却因此听到不得了的秘密。如今想来,天下道术大多拾仙家牙

慧,他画符送给妖主,真是个荒天下之大谬的笑话。

寒虚想了想,把道符取了出来,心忖这东西虽然无用,但好歹是他一番心意,不如就此送他,了却从前的纠缠。他转身

望向闻歆的位置,却发现对方早已走了,便连忙追出客栈。

道士走近大门,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严散的声音:“主上,您怎么仍对那道士好?他有心疏远您,主上如此对他,实在不

像您素来的风格。”

“严散,你纵然不看道长的情面,也该看看子玉的情面……”

听到此处,道士的脸色一沉,如同被冷水浇透了心,惨然一笑。他随手把道符随手搁在旁边的饭桌,回房打点行囊,准

备上路——若说昨日寒虚为闻歆的欺瞒而气,那今日倒真为其坦诚而气消了——礼尚往来,既然对方不曾投诸一丝真情

,他自认也无需为其动哪怕一丝感情。

寒虚这一走,却漏听了闻歆后半句:“即使不看子玉的情面,也请看在我份上,这种话休要再提了。”

第二十二章

枯叶蔽山径,天色近黄昏。寒虚抬头看一眼山边,见时候不早,就挑了个较为宽阔的地方,丢下沿路捡的树枝,生起火

来。

他从行囊中取出干粮,小心地算着份量,慢慢啃着,盘算这次的行程——从华城到他的目的地约莫两天行程,若要查出

线索,只怕也需要两三天功夫,如此一来,这趟得在野外留七日。

道士要去的地方叫芦花沟,本是无名的荒野之地,只因那儿有一条溪流经过,上面又长满芦苇,所以附近的人才称它为

芦花沟。通常情况下,这带的人不会到芦花沟,只有出殡又或是清明时节才会跑一趟。

芦花沟虽然人烟罕至,但在这附近也十分出名。据说这是一块风水其好的宝地,原该建城立寨的,但因为它的气过重,

凡人消受不起,所以才被荒置。而又因它无主,人们见放着不用十分可惜,就请观中的道士来瞧,结果那道爷说“此处

不宜居活人,于离者却是无妨”,于是,芦花沟便建起了许多冢墓。

降魔禅师本是不怕鬼怪一类的,但对逝者总存一分敬畏之心,所以生前虽然早已查出这里风水不同寻常,那气也十分奇

妙,却没有踏足一步。而他将逝,才留下遗嘱,让观主将他葬在此处,又令弟子日后苦觅无果就到这里看看。因此,寒

虚才有此一行。

“啪—”,道士把干枝丢进火堆里,有些失神——他选芦花沟作为首次探访之地,是有私心的。

固然,从降魔禅师留下的手札来看,芦花沟的怪异情况与上古留下的阵法有奇妙的相通之处,或许真是他所要寻找的目

的之一,然而,寒虚来这里更重要的目的却是拜祭师父——他没有出席师父的出殡仪式,所以自师去后,竟是连一柱香

也没有上过。

然而,道士这趟路,却并非如他所愿般轻松。一想到这点,寒虚抬头,看着与他相距不远处的另一堆篝火,皱起眉头—

—闻歆尾随他来了。

他在客栈见到闻歆的话后,就匆匆忙忙收拾离开,期间除了向小二买干粮外,再无旁事。然而,即使他悄悄从后门走,

未出城却已被对方跟上,其间数度想摆脱他,也被妖魔挡路所扰,反倒托赖闻歆暗中相助,方才逃过险境。

寒虚看他时,闻歆恰好也望向道士,旋即莞尔,对旁边默默烤肉的严散说:“哎,看来被发现了,我们不如挪到他身边

吧?”

他早就发现你了吧,严散这般诽腹着,口中却道:“嗯,待我烤完这块肉就过去……主上,你先行。”说罢,他心中暗

自嘀咕:道士啊道士,这家伙明摆着缠上你,若你有意避他,就该视而不见见而不闻闻而不听啊。

第二十三章

他早就发现你了吧,严散这般诽腹着,口中却道:“嗯,待我烤完这块肉就过去……主上,你先行。”说罢,他心中暗

自嘀咕:道士啊道士,这家伙明摆着缠上你,若你有意避他,就该视而不见见而不闻闻而不听啊。

严散的腹诽闻歆自然听不到,他信步走到寒虚身边,若无其事地坐下,笑道:“道长,你怎么违背我们的约定,不辞而

别?可巧我们在这里碰到,不然就失散了。”

寒虚看也不看他一眼,干脆闭眼侧身躺下,把来人视如空气,不问不闻。

闻歆不提防他有此一着,霎时惘然:“道长,昨日我们早已说好,你又怎么了?”他说着,想到早上初见道士时,对方

仍不如此刻这般冷漠,便猜度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猜疑道士为燕窝粥一事气恼了。只是那是他一番好意,若道士真为

这事气恼,实在难以说得过去。

轻轻叹一口气,闻歆摇摇头,他实在对眼前人看不通想不透,只好柔声劝说:“道长,我曾说过,我会好好待为我养育

子玉之人。无论你是否知道子玉之事,我这份心意从未改变。难道我们就不能和好如初吗?”

如初,不明不白地成为他人的饲料吗……听见闻歆的话,道士自嘲着,心渐渐冷了下去——他此刻也摸不清自己的心绪

,这种感觉于他而言从来不曾有过。若他只是恼他责他,那大可抛开这些情绪,以求内心一片清明;然而,他却不甘于

此,纵然故意避开闻歆,却仍未能摆脱心魔,反倒弄巧反拙,使他对妖主更为在意,颇有些欲盖尔彰。

寒虚翻了一下身,转去默想师父的遗嘱,以求不再想与闻歆的事,不知不觉便犯困了,沉沉去睡。

这边闻歆见他睡着,轻轻舒一口气,对拿着烤肉过来的严散说:“看来,他对我的误解很深。”

严散看了道士一眼,说不上什么话。他低头想了想,对闻歆说:“他还能在您身边睡着,问题应该不大……”他说着,

动了动嘴唇,把话咽了下去:他想说闻歆对道士过于在意,实在不像妖主对子玉寄主该有的态度。但这话说出来岂止不

遂妖主之意,更会触怒龙颜,是以他只能说一半。

说来严散也自觉得好笑,他自从随妖主游历人间以来,腹诽的次数日益增多——以往在天宫之时,众人虽然不敢妄猜圣

意,但多少能看清脸色,猜出个大概;严散身为妖主的近身侍臣,更是此中高手。然而,这次出游后,他不但不知妖主

心中所想,还屡屡与他意见相左。尽管他当时不觉,但如今细想起来,也是胆战心惊。

就在他想方设法继续搪塞妖主时,严散听见寒虚咳嗽几声,当下警觉起来,站起看向树林深处。与此同时,闻歆已经到

了寒虚身边,把他护在怀中。

“什么回事?”闻歆简短地问,抬头看向天空,这时月正过中天,是三更之时。

这一问话后,银盘般的圆月不到一刻钟便被雾气遮盖,与此同时,寒虚的咳嗽声渐重。道士边咳,边睁开眼瞪向贴近他

的闻歆,冷淡说道:“公子,请让开……咳,这雾气有毒!”

“是。”严散应了一句。他的修为比寒虚高,所以直到此刻才感到不适;待察觉情况不对时,严散连忙给自己施了一个

法,驱去毒雾。他做完这一切,就要去为道士驱雾,却发现对方已经自个儿焚符辟散毒气。

对这毒气反应最慢的是闻歆。他功力远在另外二位之上,区区夜里的雾气奈何不了他,是以毫无所觉。待看到身边两人

各施其法自保时,闻歆才晓得这雾并不简单,连忙问:“道长,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寒虚回答,抬头看到闻歆眼中一片关切之意,不觉放软口气,答道,“谢谢你关心,我只是吸了些毒气,现

在已经无碍。”

第二十四章

“还好。”寒虚回答,抬头看到闻歆眼中一片关切之意,不觉放软口气,答道,“谢谢你关心,我只是吸了些毒气,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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