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殇弱水三千卷 第四卷 上——九尾仙猫
九尾仙猫  发于:2011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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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啊?

“邬金老爷是城里有名的富甲,做皮货,山货,药材和木材生意的,良田千顷,买卖无数啊!就连好多皇亲国戚都是他

的客,人脉极广,门路通天。”小二说到这儿,靠近了小声说道,“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夫人啊,听说就是哈奴勒王爷的

干女儿,娇贵的很呢!”

虽然撞上意外口福不算坏事,但那个哈奴勒王爷何许人也此时也只有耶律彦和心里清楚。虽然他不算是什么重要的封疆

王爷,但是却地处辰州,临海靠山,倚仗通商倒是块富饶的宝地,所以他的帐下虽非极贵,但是却很富有,捐贡历来都

出奇的丰殷;而与商贾关系亲密也是预料之中的,只是没想到他在上京是通过这样的关系建立起势利。

自古以来官商即使不勾结也大多密不可分,不管是在汴京还是在辽国都是一样,其实也没什么意外的。展昭听了心里默

念,随即想起那只挥金如土的白老鼠常调侃自己如何就是不懂‘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浅显的道理。

的确,有他在的时候,暗访中很多的势利小人都能顺利的被收服,不是用武便是使钱。起初还为此跟他翻过脸,但是屡

试不怠的结果却令展某实在无话可说。何况他使的都是私财,办的却是公事,算起来是不折不扣的仗义疏财,展某还有

什么可以苛责的呢?

等到一行人打算返宫的时候,已是暮色时分,集早就散了,宽阔的街上一下子变得人丁稀少,与早上的熙熙攘攘形成鲜

明对比,使得他们停靠在酒楼外面的豪华马车格外显眼。然而就在天玺手捧着准备当夜宵的‘水良美’点心刚要钻进车

里的时候,突然见到一队官兵从远处骂骂咧咧的走过来,驱赶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妇孺,甚至还有怀抱婴儿的女人。

天玺与展昭对视一眼,一齐将目光投向身边的辽王,发现君王面色凝重但依然一如既往的冷峻。这时天玺猛地想起早先

那个跪地求饶的小男孩,结果皱着眉自语道:“今日是怎么了?干嘛到处抓小孩子?”

耶律彦和听见后瞥了她一眼,再将目光转向身边的侍卫命令道:“去问问!”

谁知那侍卫刚过去便出人意料的动了手,紧接着大批的官兵就冲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天玺撩开帘子一看才知道,那个

早先被耶律彦和削掉一块头皮的男人正气势汹汹的叉腰站在车外!

“好啊!老子还以为你们吓破胆子跑了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就是长了翅膀,料你们也飞

不出老子的手心儿!!”那个男人因为兴奋而涨红的脸部肌肉桀狞的扭着,头上裹着血迹斑斑的布,盯着天玺被纱遮着

的脸说的咬牙切齿。

“这贱人放跑了那个小奴隶,还出手伤人!!今天老子要抓你见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说着招呼众官兵拿人,

更是不长记性的再次伸手要去扭近在咫尺的天玺。

就在众人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咻的一声从车里飞出一道白光,众目睽睽之下,那个五大三粗奸佞男人的脑袋就

咕噜咕噜的滚到了酒楼的台阶下,只剩下一副无头的身子喷着血,摇晃两下才不甘的倒地!

“妈呀!出人命啦——”躲在柱子后面的店家见那头颅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的爬回屋去。

展昭见辽王二话没说便当众大开杀戒也是一惊,看着周围的官兵更是担心。不管这帮人到底所为何事要一而再,再而三

的跟公主为难,但显然辽王已经是龙颜大怒,再纠缠下去这些人绝对万无生机!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敢在这上京城里当街杀人?!还不快快下车就擒?!”一个领头的官兵怒目圆睁,显然是被冒

犯。

“胆大的是你们!你们知道车里坐的是何人?!”三个侍卫持刀而立,随时准备护驾一搏!

“哼,上京城里就是天王神仙老子也不怕!敢当着爷的面儿杀人,就是目无王法,爷就要拿你问罪!来啊,给爷拿下押

回府衙!!

“妄近半步,格杀勿论——!!”众侍卫毫不退让,个个青锋带寒!

展昭是御前侍卫,当然知道皇帝的近侍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哪是这些皮毛功夫的普通兵士能抵挡的?见众侍卫拉开架势

,如若动起手来几乎可以肯定是对方血流成河,他赶紧凑到车窗外低声求情道:“当街血刃传出去恐怕有伤陛下的声望

,何况今日是公主的生日……”

天玺在那男人脑袋落地的瞬间便被辽王一把揽进车里,此时也察觉出陛下是因为自己一再的被人冒犯而动了怒。不管是

不是自己生日,的确是不值得为了这么点儿小事而伤了这些人的性命啊!

“陛下,天玺没事的!您刚刚不是还告诫天玺不要如此没有肚量吗?我们走吧,不能当街动手,百姓都在看呢!”她紧

紧的拉着耶律彦和的手,希望缓和君王冷涩的表情。

这丫头倒是现学现卖!耶律彦和被她一说火气顿时消了一半,沉默片刻出人意料的开口说道:“有祸不避难,有罪不避

刑!要去哪里,前面带路!”

车外众人听了面面相觑,展昭和众侍卫更是惊讶的有些目瞪口呆!所有人心里都寻思着皇上这是唱的哪出戏啊?有罪不

避刑?不过是死了一个地痞,去府衙干嘛?还真打算让他们升堂断案啊?

但是话一出口就是圣旨,众人也只能照办;那些原本要拿人的官兵见一行人车马豪华,衣着鲜亮,又大气凛然全无惧色

,一时也拿不准,便也不再苛求,只是押着马车和原本的一群妇孺回了上京畿府衙。

可到了府衙门口,众人又是围着马车僵持。

“大胆刁民!到了府衙还不下车就擒?”那领头的官兵又是大声叫嚷,但是凭着习武之人的直觉,畏惧着随扈侍卫手里

毫不客气的刀剑而不敢再近前。

“陛下,这……”天玺琢磨了一路也没弄明白车上九五之尊的辽王驾临这个比他地位低十层的府衙到底是何意图。

辽王一路没有说话,此时突然轻吐口气问身边的天玺:“你真想知道吗?”

“啊?”天玺被问得满头雾水。

“若是你只想出口气,朕就让那个邬金老爷来给你磕个头!”辽王眼带笑意,习惯性的拂上本应炽热烫手的红发,“但

如若你想弄清这些人的来历,恐怕会有短暂的牢狱之灾!”

聪慧的公主立刻就明白了这位君王的意思,浅湖般剔透的眸子里充满兴奋。原来陛下早就看出天玺想要救助这些人的心

思?白皙的面容挂满慰藉的微笑,而且还居然会如此屈就的帮衬自己。

她一时高兴,爬起来给了眼前这个被世人视为鬼神的男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嗯!”她毫不遮饰自己的兴奋,在这个如父兄般的君王面前,她从来不用遮饰任何的喜悲。

结果可想而知,这个上京城里地位最低的衙门,一下子关进了几乎可以令半个天地动摇的人。当然,把他们押解进去的

所有人都不可能知道这天大的秘密。

九十、微服出宫(四):荒唐篇

历经磨难的展昭对牢狱是不陌生的,除了这一年来在天牢的九死一生,以前在开封府当差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进出各色

的牢房,大多是提审人犯,也有一次是被人诬陷而身陷囹圄。

但此时他环顾阴暗的囚室,看到挤满了各色的犯人,生病的,受刑的,不满喊冤的人不时的发出痛苦甚至神经质的哀号

,令人头痛。昏黄的油灯只有豆大点儿的光,黑暗的阴影宛若地狱。

辽王的侍卫都被缴了刀剑,但一进牢门还是为这位君王清理出相当大的一片空地,然后肃然默立的护卫,尽忠职守,丝

毫没有因为地点的变换而有所减怠。那位一国之主毫无表情在那护卫的中心阖目端坐,威严丝毫不减。

展昭倚着栏杆站了一阵,累是有些,但低头一看,被辽王护卫清走的人已经横躺竖卧的沾满了所有的地面,除了自己现

在的这块立足之地,再难有多余的地方。他思量一下,决定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站着,因为他知道,他一旦有些许动作

,恐怕那些侍卫就会过来帮忙轰赶这些人犯。即使他们是罪有应得,但已是这副凄惨模样,展昭还是不忍再落井下石。

他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耶律彦和假寐的眼睛。这位君主等了他一个时辰都不见动静,终于在展昭又是一阵情不自禁的

微微咳嗽之后,眉头微蹙的问道:“……你还要逞强到何时?”

展昭见状赶紧忍住咳,报以一个无奈的苦笑道:“展某也不想惊扰……”可是话说到嘴边立刻就给吞了回去,乌眸中透

着些许踌躇,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微服的君王。

“……早年游历中原时,曾取过‘叶’姓。”耶律彦和看出他的顾虑,随即提醒道。

“是,叶……老爷。”展昭听说他到过中原颇为好奇,抬头正好碰上辽王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便迅速避开。

见展昭称呼自己‘老爷’,耶律彦和恍然一愣,随后不禁也蹙眉苦笑起来。是啊,算朕失察,都没问及过你的生辰,居

然就把宝贝公主许配给了你。虽说不知那丫头到底年约几何,但无论如何也不过及笄之年,而朕除了你的名字,其余的

所知甚少。

“你过来吧!”首先当然是为了公主好,而且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这位君王一时兴起,觉得有必要过问一下这个准

女婿的身家。于是他召唤展昭近前,再次当众准他坐在自己身旁休息。

“你在中原没有过家室?”辽王上来就挑这种话题,展昭猝不及防,顿时坐立不安。

“展某常年奔波在外,不曾娶过妻室。”

辽王详装不查他的拘谨继续问道:“……闯荡江湖多年也不曾有过几个红颜知己?”

展昭瞪着溜圆的乌黑眼眸对上君王那对犀利的目光,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残暴的帝王恐怕是爱女心切,担心公主下

嫁后会受什么委屈。还好展某即使不才,这男女之事倒是干净。他马上尴尬的如实奉告:“展某不似白兄风流倜傥,没

有什么红颜知己可言!”

辽王看着那一副腼腆的表情,想起当日在寝宫,他因为同榻而眠弄得面红耳赤,后来又为了侍寝的风言风语与朕翻脸,

貌似真的对这种鱼水之欢没有经验。

“……你与那陷空岛的小子倒是挺投缘的!”见展昭不由自主的又提到白玉堂,辽王也随口接了话题,但是立刻就引得

展昭后悔莫及,警惕的瞪着这个君王。毕竟他还怀疑玉堂是刺客。

耶律彦和见状嘴角挂上一丝轻笑:“哼,那小子从中原来找你也算有情义,而且他与元洪恐怕也交情匪浅!所以派他去

送药也不算冤枉!”

“什么……?”展昭此时更是睁大了眼睛。难道他依然怀疑太子与外勾结,谋逆篡位?辽王故意忽略他的担心忧虑,说

完将目光转离那张宛如白瓷的面庞,看着牢门外越来越暗淡的灯火,目光神秘深邃。

“给元洪配药之事,连太医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研墨的丫鬟!他既知道,可见元洪是极信任他的,不是心腹也绝非旁

人可比!”

一席话,展昭这才知道是那日寝宫白玉堂的说辞露了马脚。但是玉堂是怎么认识太子的?而且还成了心腹,过从甚密?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底徘徊,宛如鬼魅魍魉,在愈来愈寒的夜里刺痛着神经。

到了早晨,还是没有人来过问被关进来的众人,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展昭断了一日的汤药又多少受了些风寒,后半夜

咳得比日间厉害了许多。耶律彦和见了心里暗叫失算,朕任着天玺胡闹倒是忽略了这病猫。

这时牢门外一阵喧哗,紧接着铁锁落地,一队衙役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外。领头的叫道:“你,你,还有你们几个出来!

你们的命案过堂了!!”

展昭一听与众侍卫一齐将目光转向身旁的辽王,发现他依旧阖目端坐,面无表情。官兵又骂骂咧咧的喊了一遍,他才慢

条斯理的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声音冰冷而清晰的吐出一个字:“滚!”

“你、你说什么——?!?”在场所有的官家都是一愣,还没见过如此嚣张的犯人!那个领头的颜面扫地,气的暴跳如

雷,冲进囚室仿佛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犯揪出去,可是脚刚踏进牢门就被严阵以待的随护三两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一个狠劲又丢出门去!

“我家老爷说‘滚’,你耳朵聋了?!”侍卫人高马大,堵在牢门口宛如金刚罗汉,横眉冷目令人不寒而栗,“再不滚

就要了你的狗命!”

那人当然不肯善罢甘休,抽出腰刀就砍过来!但几个回合下来,便被打得落花流水,一个不留神就被辽王的侍卫夺了刀

去,噔的一下子逼到死角!

“住手!莫要妄害他性命!”展昭在侍卫手起刀落的瞬间喝住他,千钧一发留住了那男人的一条命!辽王这时才睁开眼

,冷酷的瞪着他,似乎嫌他又多管闲事。

“滚——!”众侍卫喝道,这一次再没人反对,所有人麻利的连滚带爬的奔出牢去,只留下几个惊魂未定的狱卒站在原

地,吓得牙齿打架,连上前锁门都不敢。一个侍卫见状干脆大步流星的走出牢去,整理了狱卒们坐的桌凳,然后恭敬地

进来请辽王与展昭过去。

耶律彦和威严的走出囚室,回头看了一眼展昭干脆说道:“走,去看看那丫头问清楚了没有!”

九十一、微服出宫(五):明察秋毫篇

数墙之隔,女牢里更是纷乱。

嗷嗷待哺的婴儿的哭声,夹杂着不分老幼的哭哭啼啼,搅得天玺心烦意乱。好不容易连蒙带糊的问出个眉目,才知道这

些人都是城外马皇庙的游民,有些是逃荒来的,有些是逃跑出来的奴隶,而更多的是因为男人被突然捉去而不得不独自

养活自己和孩子的党项女人。天玺这才想起,因为夏辽开战,皇上两月前的一纸诏书,几乎拖垮了整个辽国境内的党项

人家!

“他们现在捉你们干嘛啊?”天玺看着一个女人怀里拼命允吸的婴儿拧着眉头问道。按照大辽的律法,家有待哺小儿的

女人是不能收为官奴的。

那女人看着孩子嘬不出半点儿奶水,精瘦黢黑的脸上泪迹斑斑。

“姑娘,你是富家小姐,一定没挨过饿吧?我们突遭横祸,男人被捉走,实在是活不下去啊!”那女人含着眼泪哭诉道

,“那邬金老爷掌握了整个上京城的黍谷,却使钱买通了官府,抬高了谷价!孩子整天没吃没喝,那天阿七实在可怜我

们,趁着黑偷了只羊给我们吃,谁知天亮才知道,那是邬金老爷家供神用的!现在……”

“现在那老头子的夫人生不出儿子,到处找那个小子算账,找不到就抓了你们?”天玺听了心里终于串联起了整个线索

“对,对!姑娘……你怎么知道?”几个女人听见她的话,也一下子凑了过来,“你认识阿七?”

“不认识,不过他糟蹋了我的油炸丸子,我也还没找他算账呢!”天玺取下帽纱,露出白皙的耀眼的肌肤和炽热如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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