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拥有那么美好的回忆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不想你因为愧疚才勉强和我在一起，我现在后悔，后悔那时为什么

要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们会不会永远是最好的兄弟。”

他扭过头看着窗外，苍白的脸庞略显单薄，以前明明是很健壮的一个人。

我停住笑，心里被疼痛一点点地啃噬。他的后悔，他的痛苦，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比谁都了解！

“原来我那么不可信啊。”倾身抱住他，感觉到他在怀里一颤。

“卓……然……？”

“如果不是愧疚，我也没有勉强自己呢？”

看着他抬起头满脸的不可信，我的下腹突然一紧，低头吻住了他的嘴。起先只是蜻蜓点水般地触碰了几下，看他没有抵

抗，便将舌头滑进了他半张的嘴中，缠住了他的舌。

过了一会，我离开他的嘴，问：“感觉恶心吗？”

邹维还在低低地喘着气。

“你……恶心死了！”

我轻轻地笑了，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一害羞耳朵根就红。

转眼又是一年年底，不像南方的冬天，北京的冬天冷得牛仔裤都好像要结成冰一样，刺骨的冷，即使呆了三年，我还是

没有习惯。在冬天，基本上除了工作，我平时都会窝在家里过冬，外面实在太冷，不管朋友怎么叫我，我都坚决不出去

。

尤其是圣诞节。

无论换了多少床伴，认识多少朋友，都没有人知道，这一天是我的生日。它就像是一道烙印，深深地刻在我的脑中，时

刻提醒着我那个可笑的誓言。

不过今年倒是给破例了。

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正睡的香，吗的谁那么早来！

原本不打算去开门的，可来人像是认定了我就在屋里一样，按个不停，丝毫没有走人的意思。

“操！”睡意被那聒噪的声音给全弄没了，我极不情愿地套上睡袍从被窝里爬出来。“冷死了……”

“谁啊！”一打开门正准备骂过去，才发现是邹维。“你丫怎么来了？还那么早……”

“现在还早？！你是准备起来直接吃晚饭了是吧！”

抬起头看了眼脑中，嗨，还真不早了，已经下午两点了。

“你自己找地儿坐吧，我再去躺会，那么冷的天还是被窝最舒服。”我一下又蹦上了床。

邹维骂了我两句，最后还是很无奈地找了张椅子坐下了，不过我房间本来就小，还乱得一塌糊涂，也难为他了。

“这儿也太小了，你怎么过的这三年？”

“谁说三年了，我前一年多住的地儿比这还小还脏呢，最穷的日子我还住过桥底下，就差没被当乞丐处理了。”

他的眉毛皱的更深了。“你还是搬过去和我一块住吧。”

“怎么，这么快就想把为夫领回家了啊。”我嘿嘿一笑，爬下了床。

“滚你的，我那好歹空调淋浴都有，也好让你省一笔房租费，你快给我去刷牙洗脸。”

“行行行，听你的。”和我时间待久了，他倒是习惯了我满口胡话，脸也不红心也跳慢了。

结果等我洗漱完了，他硬是不让我吃饭，这就算了，明知道我怕冷还拉着我往外跑。

“我说你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在家说啊，还不让我先填饱肚子。”

“过会有你吃的！”

下了公交车，他领着我就进了一家看上去挺豪华的大酒店。

我咽了下口水，说：“邹维，我身上可没带钱，进去就出不来了。”

“不知道之前是谁说要养我的。”

诶？这小子还学会挖苦我了！

“走！老子这就带你吃山珍海味去！”我挺起胸膛往里走，就差对着服务员大喊一声“来一桌满汉全席！”了。

没想到邹维早就把包厢给定好了，说实话，一进门我还真差点给吓出来，满满一桌子的菜，转盘的中间还放着一个两层

高的大蛋糕，一旁还有葡萄酒和鲜花。

我愣了下，很快把踏进门的那只脚抬了出来，转身轻声地问邹维，这真是我们的包厢？你确定我们没走错间？

他给了我一个你很二的眼神，就直接走了进去。

“你还进不进来？肚子饱了是不是。”

我傻愣愣地走进去，别说我来北京没吃过那么好的，就是我以前也没有，简直跟刘姥姥逛大庄园似的。

“给！”邹维很郑重其事地把那束鲜花拿到我眼前。“生日快乐。”

当时我整个人都懵掉了，隔了很久，才接过花，然后轻轻地笑了。

“这顿算是我请的，你快点给我都吃完了……”他还在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我侧过身，在他嘴上狠狠地亲了下，发出

很响的一声。

他一下蹦出一米远，瞪大眼睛看着我，你你你，发什么神经。

“来来来，吃饭。”我拍拍身边的椅子，哼起了小曲。

这天，我已经25岁，突然想到，凌霄驰应该是27了吧。

第三十一章

这一年，比往常过得都要热闹。邹维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很容易和别人打成一片，所以有时候我去酒吧疯也会带

上他，虽然我没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但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

2000年的最后一天，我们一伙人站在市中心的广场上，一边洒啤酒一边怪叫着倒计时。

10，9，8，7，6，5，4，3，2，1，。

“新年快乐！！！”

广场上几百号人同时欢呼出声，大家都彼此微笑着问好，即便是陌生人，我也被弄得有点莫名的兴奋。

好久没这样了。

“诶，许愿了没？”邹维扯着嗓子问我。

“恩，我希望能和我老婆快点洞房花烛。”

他先是一愣，然后就给了我一拳，力道还真不轻。“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啊！”

我哈哈大笑起来，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我知道他肯定是脸红了。我确实是许了这个愿望，但我没告诉他，我还

许了一个愿。

我希望那个人可以过的幸福。

这是从与他相识起的这七年，唯一不变的愿望。

每次都骂自己犯贱，骂自己傻，但最后，还是闭着眼睛默默地许下这个愿，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年初一的时候，北京下了一场大雪，雪花大得看不清道路，当然，我还是舒舒服服地窝在床上。

睡觉就省了，一整个晚上鞭炮声都没停过，“噼里啪啦”炸得我只能坐起来看春晚重播。

看了看钟，已经一点了，极不情愿地哆嗦着起床，过会邹维还要过来一趟。

果然，两点差一刻的时候，门铃就准时地响了，这家伙就不能迟到一会？

“今儿个难得啊，以为你还赖在床上呢。”邹维穿着一套新的运动服，里面套着一件白色的高领羊毛衫，头发刚被修过

，似乎还抹了点发蜡，看上去很精神。

说实话，他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25岁的人，哪像我，整天被人说成颓废的文艺青年，乔还说过，我给他的第一印象就

是一戴着眼镜装知识分子的伪青年。

实在是太让我心寒了。

“那哪能啊，您老大驾寒舍，我一早就坐等在门口了。”我大笑着接过他手中的水果和礼品，这小子还学着人窜门送礼

了啊。

“满嘴的什么怪调子啊。”他笑着锤了我一拳。“我是怕我走了以后你饿死在家里。”

“走？”我愣了一下，“你要去哪里？！”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笑眯眯地继续喝他的茶。

“邹维我跟你说！你要敢背着我出去偷汉子，信不信我叫人阉了那人！”

他一口水含在嘴里，直接喷了出来。

“吗的……咳咳！……徐卓然你他吗能有个正经话不，偷……偷汉子你也说的出来？！我还真瞎了眼了，怎么就没看出

你是这种人……咳……”

可能是呛到气管里了，他越呛越厉害。

我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让你给我卖关子，快说，到底要去哪。

“公司让我去C市出差。”好不容易他才顺了气。

C市？那不就是我家那边？！我的心情一下有点复杂。

“卓然……你没事吧？”抬起头，邹维正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能有屁事啊。”我对着他扯出一个大笑脸。

“说起来……怎么没见你回家过？”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哦……和家里闹翻了，没什么事。”想了想，我还是说：“邹维，我跟你一起去吧。”

连我自己都惊讶，那个地方我从来都不敢也不曾回去过。

“跟我一起去？！”邹维的脸上全是满满的惊喜。

“是啊是啊，怎么样，不要就拉倒了。”

“要！要！”

“这么想要？那为夫就给你。”我一下搂住他。

“……徐卓然我操、你！！！”

“那你到是来呀。”我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太欠抽了，看着他一脸恨不得掐死我的模样，我笑瘫在沙发上。

“开玩笑的，我真的想陪你一起去。”我轻轻地抱住他。

“恩。”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低声道。

重新走在C市的路上，我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忧喜参半。窗外的景色并没怎么变，依旧是街角

的24小时便利店，11路公交车站，巷口骑车的小孩子，可是当初的那些人呢，那个骑着火红赛车的男子，那个低着头走

路的少年呢？都不见了。这里对我来说，不过是充满了伤心回忆的空城。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还真的有点心虚，时不时地就会往四周看看，就怕碰到了熟人。

我开始怀疑，当时到底是为什么想要回来的？

随便找了一个宾馆住下，邹维就急着要去开会了，临走前还提醒我别乱跑，我像是一小孩？

不过我还真没到处溜达的打算，我不想看到太过熟悉的景物，我更不想那些汹涌的回忆把我淹没。

站在窗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望下去有一位大妈正在挑选蔬菜，暗红色的毛衣，灯芯绒裤子，以及半白的头发。突然

间有点恍惚，如果是我妈的话，现在应该也在挑菜吧，会一边看菜一边想今晚得烧些什么，呵，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

定会给我买大排，然后由着我扑到她身上撒娇。

只可是现在……

眼睛有点涨涨的，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再望下去的时候，那位大妈已经选好了菜，只是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我恨

生活为什么总是玩弄于人。

那是我妈！是我三年没有看见的妈！

她脸上的皱纹是什么时候变多的，头发又是什么时候变白的，明明以前是那么爱漂亮的女人，现在却仿佛老了10岁。

我猛地蹲下身，死死地抓住窗帘，才不至于让自己继续颤抖下去。

是我害的，都是我。可笑的是我现在早已离开了当初让我失去家的那个男人，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愣愣地在地上坐了一个下午，直到邹维回来。

“卓然？你怎么坐在地上？”

“没什么，过会去哪吃饭？”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许久没有活动的脚有点发麻。

“我带了外卖进来。”他将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向我走过来。“对了，我刚才开会的时候在想，既然你都回来了，就

回去看看你爸妈吧？”

顿了顿，我知道他是好心想帮我，让我能够和家里和好，可是，我还怎么有脸回去，我要拿什么再去面对我伤透心的父

母。

“不用了，我和他们闹得有点大，回不去了。”

“可老这样下去……”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的，你就别管了。”

似乎看出我的情绪很高，邹维低下头，不再讲话。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叹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你还好意思说，开会的时候想这个？”

他的脸一红，随即抬起头狠狠地瞪我一眼。

“哈哈，好了好了，快吃饭。”

后面两天，都是邹维白天去忙，我呆在宾馆里看看电视睡睡觉。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我们决定去酒吧好好地喝个痛快。邹维的酒量不大，喝了没几瓶就有点晕晕的开始讲起了胡话

，无奈之下我只能扶着他打车回宾馆，再下去我可不保证他会不会当场玩起脱衣舞了。

“卓然，我们继续喝！”

“喝喝喝，喝你个头！早知道你酒量那么小，就不带出去丢人现眼了！”我没好气地一把把他丢上了床，一米八不到的

个子还真沉。

“你……”嘿，他还露出一副委屈了他的模样，撅着嘴看我。

要是我把他这样子给拍下来，明天拿给他看，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还敢笑！”

“我怎么不能……喂！干吗……”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下坐起身，把我给扑倒了。

“你造反啊……唔！”不经意间，嘴被突然堵住，看来酒后乱性还真就是形容邹维这种人的。

这家伙……什么时候那么有技巧了？！吻着吻着，我有点难耐起来，身体里像是有一团火，一阵一阵地往下腹冒。

再这么下去……

“你他妈的就不能给我安心睡觉？！”一把推开他，我就冲进了厕所。

该死的，不过是禁欲了半个月，没想到一个吻就让我冲动了。我有点懊恼地冲着冷水澡。

“卓然……”

“你怎么还……”后半句话硬是噎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他，他竟然把衣服给全脱了。

“你，你他吗诚心勾引我是不，给我出去！”我喘着气朝他低吼。

“恩……”他红着脸，走过来抱住我。

皮肤相碰的那一刹那，理智就全飞走了，邹维的身子烫得像是要烧起来，我再也忍不住，对着他的嘴，狠狠地吻了下去

。

双手抚摸着他带点肌肉的皮肤，心里有点不可抑制的激动，眼前这个人并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只有我。

“卓然……”他难耐地发出一声呻吟，一双眼睛迷蒙地望着我。

这一刻，我真想直接把他按倒在地上，狠狠地蹂躏。

“你以后敢让其他人看到你这样子试试！”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占有欲那么强。

他似乎要反驳什么，但一张嘴，却轻轻地笑了，然后伸手握住了我的下体。

我有一瞬间的晃神，可随即而来的致命快感就把我给淹没了，男人一冲动起来，还真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住的。

“卓然……舒服吗？”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一个哆嗦，差点就这样泄了出来，这时候要再没反应还能算男人么！

“你，你真是……”我被他激得不行，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他又盯了我一会，突然放掉了手，在我身前蹲了下去。我一下子惊呆了，等我意识到该将他推开时，他已经慢慢地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