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桥十一街坊+番外——viburnum
viburnum  发于:2011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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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喉咙里发出诡异的笑声,不知不觉体现出某些人.妻特质的吴小可挑起嘴角来。

十五

严一诺在培训会上睡着了。

开天辟地头一回,他睡着了。

好在这不是人人发言的会议,于是,他就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昏昏沉沉睡得人不知人不觉。

最近消耗太大了,想想都脸红,那小子怎么会精力如此之旺盛,可以连续做三次而且能保持住迅猛程度,他是不是人类

啊……

早上那么早爬起来,真是不容易,浑身都在较劲似的,屁股里似乎还塞着那混球的物件……而且还在肚子疼——他又没

戴套子……

“这小子需要再教育……”无力的回到自己家,换衣服穿鞋都觉得站不稳当的严一诺心里恨恨的念叨。

然后,就是带着无力感开车到单位,带着无力感拿着笔记本溜达到会议厅开会,并终于带着无力感睡了个结实。

他直到会议接近尾声才忽然睁开眼,一向睡觉极为老实的习惯让他倒是不至于横着斜着软在椅子上乃至出溜下去,赶紧

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严一诺摸了摸脸颊。

睡觉果然是美容的啊哈,光溜溜的皮肤简直像是去过男士康体俱乐部了,不……也许,不是睡觉的效果。

想到那个层次,忽然开始心里发痒起来,严一诺强迫自己把精力重新投入到会议内容中去。

十一点半,培训会准时结束,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跑去食堂吃大锅饭,严先生声称家里有事儿,直接开车离开了。他回

了家,而后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自己家防盗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塑料袋。

袋子是那么的眼熟,啊哈,对,这不就是金象大药房那个袋子嘛。

袋子里是一个保鲜盒,分成两格的那种。一边宽一边窄,宽的那边是还在冒热气的咖喱鸡块,窄的那边是软硬适度的米

饭。

他愣了。

而后,他托着盒子去敲对门的房门。

他听见里头拖鞋噼里啪啦跑出来的动静,门打开,里头那青紫着一边眼眶的家伙正冲他乐。

“回来啦?”

“嗯。”什么叫回来了,说得好像我理所当然要回你家似的……

“饿了吧?”

“还行。”怎么用那种口气问那种话,让人想不产生一种有了老婆的错觉都难。

“外头特热吧,用不用先洗个澡?”

“啊?”严一诺毛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要吃饭,要洗澡,还是要我?你再加一条裸.体围裙得了!

“我本来还想,要是你不好意思跟我一块儿吃饭,就自己拿进去吃呢。”关好门,吴小可跟在严一诺后头。

“我不吃挂门上的来历不明的东西。”把那饭盒美食放在桌上,严先生拿起自己的钱包摸了摸,发现已经彻底干了,便

一张一张把卡片跟证件都放回原处,又把裤子口袋里的钱塞了进去。

“怎么能叫来历不明呢,明明就是从我这儿来的。”继续着那哈士奇的笑,吴小可把饭盒凑到对方面前,“闻闻香不香

~?”

“你竟然会做饭?”当然香了,让人都产生巴甫洛夫反应了好么。

“学的,刚学的,估计今儿晚上你再让我做,我就给忘了。”

“那你学得也太不扎实了。”浅笑着看了那小子一眼,便转身走向浴室,严一诺把早上挂起来的自己的裤子和上衣摘下

来,摸了摸已经没了水汽,便搭在手上准备拿走。

但吴小可显然不准备让他这么容易就离开。

“想让我扎实,就得多复习啊……”一手撑住浴室门框,一手轻轻拉住对方的胳膊,他凑过去,试探性的亲了亲那光滑

的脸颊,“那个……你想的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

“给我个机会啊!别跟我说你忘了……”

“哦,没忘。”低下头,严一诺错开眼神,“暂时还没时间想。”

“开会这事儿你还特当真啊……”撇了撇嘴,吴先生表示不可思议。

“培训会很重要。”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被良知殴打,严一诺皱了眉头,推开对方往外走。

“哎!饭你不吃啦?”

“……你跟谁学的?”

“啊?哦,娄尘。”指了指旁边那家的方位,吴小可眼巴巴等着回答。

“叫你可可西里的那个?”

“那是娄沫,娄尘是他弟。哎呀你就尝尝不行嘛,这可是我处女作。”

“……处男作才对吧。”忍着笑说着,严一诺叹了口气,走回去,提起装着保鲜盒的塑料袋,“那好,多谢了。过后我

把盒子给你送回来。”

“你就在这儿吃不行么……”

“我习惯一个人吃饭。”

瞎掰。其实就是根本不好意思让人家看你的吃相吧。一起睡过已经是极限了,再一起吃饭,那不就等于真的确立什么了

吗?所以,不行。还不到时候。

“那,不管好吃难吃,都跟我说一声啊。”已经最大限度忍让了,吴小可告诉自己别急别急。

“嗯。”点了点头,严先生左手提着饭盒袋子,右手拿着衣裳裤子,离开了对方的窝。

他保持着一贯优优雅雅的姿态开了门,在对方的注视中关门进屋,而后整个人靠在门上。

咖喱饭的香味让他浑身更加酥软起来,赶快打开盒子,深深吸了一口那浓香,严一诺几步走到客厅,放下饭盒就直奔厨

房去了。

洗手,拿盘子,像是吃盖浇饭那样把咖喱和米饭放在一起,又拿着勺子回到客厅,他舔了舔嘴唇,便再也控制不住食欲

了。

果然,肠胃和下半身,都是男人的弱点,不管饥饿的是消化系统还是生殖系统,那饿劲儿一上来,确实让人失控,尤其

是,面对着美食……

那份咖喱饭,严一诺一个米粒儿都没有剩下。

他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边通体舒畅的去厨房洗盘子,边想着把保鲜盒还给对方时该怎么说。

道谢还是应该的吧,毕竟味道很好……

顺便亲他一口?不行,那样会在那傻小子不知深浅的回应里欲.火焚身,自己可是一天缺勤都没有的良好记录保持者,绝

不能在培训会上迟到。

啊,或者,干脆把袋子挂在门把手上就走?

受不了,这做法太琼瑶了,他会被自己耻笑的。

再或者……

严一诺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因为敲门声已经响了起来。

不会是追上门来要“饭后感”的吧?!

关了水龙头,擦了擦手,他迈步往门口走,但就在他想着该如何讽刺那紧追不舍的小子两句拉开门时,却怎么都没想到

,门口站着的会是谁。

鬓发灰白的女人,眉头眼角已经有着明显岁月印痕的女人,他的母亲。

“……妈。”只叫了一声,他就再多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

十六

吴小可从来没面临过这么紧张的气氛。

沙发正中,坐着严一诺的母亲,对面电视柜的旁边,靠墙站着严一诺,再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他自己。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刚才只是忍不住跑来问问他吃完了没有,打着收拾餐具拿回那个保鲜盒的借口多说两句话腻歪腻歪,可没想到还没来得

及敲第二遍门,那扇门就哗啦一下子被拽开了,紧跟着,他让严一诺一把从外头拉了进来。

“就说你找我有急事儿。”用极低的音量和暗示性的眼神传达着紧迫,严一诺回头冲客厅说了句,“妈,我先出去一下

儿,有人找我。”

“你……你妈又来了?”吴小可瞪大眼睛,刚问了一句,就看见了那个从客厅走过来的女人,他赶紧挤出来一个还算自

然的笑,“阿姨好。您还记得我吗?上回您来……”

“啊,想起来了,你住对门儿?”女人很是端庄的点了点头。

“对对,您记性真好……”傻笑着的家伙挠了挠后脑勺,而后还算配合的指着严一诺开口,“那个,我找他有点儿事儿

,成吗现在?”

“……什么事儿?”

“哦……那个。水管子……我家里头水管子裂了,床垫子都给弄湿了,我想……问问他有没有生料带什么的……”心里

已经想把自己送上刑场突突了算了,都不明白为何多一个合理性借口也想不出来,只会接二连三说什么水管子泄漏事件

,吴小可决定事儿过去之后好好检讨一下,而眼前么……“阿姨,要是不太麻烦,您把他借我一会儿,给我搭把手。”

“哟……那我也帮你一把得了。”基本就算是信了,又或者还带着怀疑,对方想要帮忙。

“不用不用不用!您歇着您的,有他一人儿就成了!”吴小可觉得后背都开始冒汗了,从小就被教育说谎会遭报应,现

在他只怕最近频繁的谎话会真的引来天雷。

“妈,我一会儿就回来,十分钟。”干脆的只说了这么一句,他抓着吴小可的胳膊,捏了他一把,示意他快走。

对方还算配合,两个人从这个门逃出来,逃进那个门,落了锁,一直走到里屋,严一诺才终于叹了口气。

“我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老传统了,劝降呗。”苦笑了一下,似乎很是疲惫的男人揉了揉太阳穴,“劝我从良,劝我回家,还能是什

么。”

“那你就回家看看啊……”

严一诺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对方,看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是下了全部决心一样,掀起自己的衣裳,而后侧过身。

那线条流畅的身侧,有个倾斜的,比肤色略深的疤痕。

“你注意过这个吗?”他问。

吴小可摇了摇头。确实没注意过,一是在肋侧,不如胸前背后什么的显眼,二是每次赤.裸相对时都已经没了理智,哪个

还特别去在意别人身上的疤痕?

“这是我爸的杰作。”冷笑着,嘴唇微微颤抖着,严一诺放下衣襟,“我们家原来住城里,大杂院儿,知道吧?我其实

是土生土长的‘胡同串子’。那年,老房子翻修,院儿里工人搅拌石灰,我让我爸从家里打出来,我跟他顶嘴,他抄起

铁锹来就给了我这么一下儿……我断了一根儿肋骨,那铁锹上都是石灰浆,跟血混在一块儿弄得哪儿都是。我在医院躺

了一个礼拜,消炎针打了三天,花的钱都是我自己掏的,我没脸走医保!钱不钱的都放一边儿,我就问你,要是这事儿

让你遇上,要是你站我这立场上,你回家吗?”

吴小可愣了,他从没听严一诺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更没有听他突然间讲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秘密。他傻了。他想着自

己之前还劝他给家里打电话,还偷偷想过这个人怎么这么无情,可现在,他什么都想不出来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嘴上

已经没了顺畅表达的能力。

但到最后,先打破沉闷气氛的,还是他。

“要是我遇上这事儿,我肯定也不回家了。”走近两步,他坐在严一诺旁边,“可我肯定特想家,离开时间越长,就越

想原来在家里的事儿,时间再长一点儿,说不定连爸妈对我的不好都忘了,就光想着小时候他们怎么对我好了……然后

可能就越来越担心他们岁数大了,容易得病了,自己又是独生子女,没人照顾他们什么的……可憋着一口气,还是未必

愿意回去……反正我应该就是这样吧,你呢?”

严一诺一声不吭,就只是用手肘撑着膝盖,低着头,抿着嘴唇。

“你也是吧。”吴小可轻轻用胳膊碰了碰那男人,然后,他眼看着对方眼眶开始发红,指尖开始颤抖。他傻乎乎的笑了

一声,说,哎,你这样儿让我特想抱抱你哎~再然后,就在他刚伸手过去揽住对方肩头时,就被对方抓着衣裳,牢牢的

堵住了嘴。

那是个酸涩的亲吻。

短暂,热烈,甚至有那么点儿绝望似的。

亲吻过后,严一诺用复杂到极致的眼神看着他,继而终于开了口,骂了他一声“臭糊纸盒的!”。

“我哪儿臭了,我个人卫生搞得不错啊……”吴小可受了委屈般的念叨,很快就让对方在那本来就还在疼的眼眶上轻轻

恶意的戳了一下。

“你个人卫生好不好,我已经很清楚了。”短暂的低潮和无助过后,严一诺好像很快又回到了平日里凛凛然的状态,他

拢了拢头发,吸了吸鼻子,沉默片刻,准备往门口走,“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去。”紧紧跟在后头,突然间有了不可动摇的决绝,吴小可甩掉脚上的人字拖,蹬上扔在门后头的板鞋,

“走。”

“你跟着干吗去?”严一诺讶异。

“看看也许能帮你说上话呢。”

“那你换鞋干吗?”

“万一你妈要殴我,我好跑的快一点儿。”

这次,嘴角的无奈的笑,是真的没忍住了。

严一诺低着头说他“二”,却在抬起头的同时握了握他的手。

十七

于是,当吴小可跟着严一诺回来,重新出现在那个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前,他才体会到何谓气氛紧张。

自己坐在椅子上,严一诺站在自己旁边靠着墙,严一诺的妈坐在对面沙发上看着自己。

我的苍天。

吞了吞口水,吴小可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

“阿姨,您这么大热天儿的过来,道儿上不好坐车吧。”

“啊,我打车过来的。”很是别扭这儿坐着个搅局的外人,老太太努力维持着淡然随和的态度。

“哦,那挺贵的吧。”

“还行。”

“那个……您今年……有五十一二?您没退休呢吧。”

“哪儿啊,我都快六十了。”终于觉得情况已经太别扭的女人调整了一下坐姿,皱了皱眉头,“小伙子,你……”

“我叫吴小可。口天吴,非同小可的小可。”与其说是详细介绍不如说就是在拖延时间想下一句话讲什么,吴小可用傻

笑给自己打圆场。

“哦,好,吴小可,你一直跟一诺住对门儿?”

“啊,可不嘛。”

“你们俩熟吗?”

“还行吧……”

“他的私事儿,跟你说吗?”

“他基本不说,我也不爱打听。”

“那我问你,一诺平时下班儿之后,都去哪儿?你知道吗?”

“好像……也没去过哪儿吧。”心虚的摸了摸鼻梁,推了一下那镶嵌着贴膜树脂超薄片儿的黑框眼镜,吴小可定了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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