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什么，常常跟谁在一起，一起都玩些什么。有时候也会问得细一些，喜欢什么动物什么植物什么活动，为

什么喜欢。家人对自己的喜好是否支持。像这样的问题，程格虽然回答得慢，但是还是能慢慢回答出来。可是不久后问

题就麻烦多了。问卷上写，家人喜欢吃什么菜。程格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可是总不能直接问程妈和水哥喜欢吃什么吧

，自己可是答应了邹子璇要保密的，万一家人问自己为什么要问，那就不容易露馅儿了嘛。于是到了周末的饭桌上的时

候，小格就指着一道菜问淼淼：“水哥？你喜欢？”

淼淼一听就纳闷，我今天好像没多吃这个菜呀。可是一想做这菜的主儿是自个儿的亲妈就坐在对面，总不能劈头就说讨

厌吧，于是淼淼就回答说：“不错，喜欢。”跟着还连夹了两筷子这个菜。

这还没完，小格不一会儿又指着别一道菜问：“这个，也是吗？”

淼淼只能装着欣赏的回答他：“对呀，也喜欢。”

不想这一顿饭的时澡，小格就接二连三问这个菜那个菜，就差指着淼淼手里那碗白米饭问喜不喜欢了。

淼淼被他问得烦，于是一句话就把小格给堵回去了：“你水哥我从不挑食，再说了，我妈做的饭菜多好吃哇，我当然都

喜欢。”

结果是一顿饭吃下来，程妈吃得是心花怒放，淼淼吃得是一肚子的闷烦，而小格是想着怎么问，最后却没吃饱还想不出

个所以然来。晚上写问卷的时候，只好写上：我的程爸在外地，我不太清楚。我的程妈喜欢鱼和菜花。我的哥哥什么都

喜欢。

问卷里还有这样一个问题，你们兄弟俩各喜欢什么样的女生。这问题把程格给问得极不好意思，还好只是在纸上而不是

当面问的。程格就想，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女生呀，但又不能直接写出来，所以他含糊的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个“像猫

一样白白的女生。”你看这话说的，是长得像猫又皮肤白白的女生吗？还是像猫一样白的女生？估计程格在回答这个让

他激动人心的问题的时候，是不会想到这世上还有黑猫黄猫花猫还有脏猫的。但等把自己的问题回答完后，才发现人家

邹子璇还问了他的水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小格想呀想呀，好像还真没见过水哥跟什么女生相处过，于是又用了老方法

。周末看动画片的时候，小格会噌噌跑到电视机前，指着赤木晴子问他的水哥：“晴子，喜欢吗？”其实看《灌篮高手

》的人没多少是喜欢晴子的，就像看《圣斗士》的人不喜欢沙织一样，淼淼理所当然的回答小格不喜欢了。小格想，水

哥不喜欢小女生。

过了一会儿，是《新闻联播》，小格又指着40多岁的女主播李瑞英问：“她呢？”

小格是因为中考要考时政，才会瞄两眼《新闻联播》的。通常也就是开头一段会注意去看。才看得出神呢就发现他家狗

一样的小格又出现在电视机前问话了。问的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淼淼只能回问一句：“什么她呢？”

“你，喜欢吗？”小格倒是回答得一派认真。

淼淼立马捉起身边的一个抱枕就扔了过去：“你傻呀你，怎么可能！”骂完才想起他那个不着调的弟弟是傻的，没错。

看着偷偷溜走的小格，淼淼只能是无奈的叹气了。

边溜小格还在边想，水哥不喜欢成熟的女人。

晚上快十点，淼淼躺在床上看篮球周刊，这时小格又出现了，手里还拿着家里定的晚报。他蹭到淼淼的身边，把报纸挡

到了周刊的前面，指着上边的八卦新闻里的女主角说：“这个呢，你喜欢吗？”

小格指的地方，有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正是当期炒得正火的三角恋，什么刘嘉玲和梁朝伟在明处是一对儿，而梁朝伟

在暗处又喜欢张曼玉一类的。淼淼这样的男生看到这样的新闻头都痛，更别说喜欢了。直对小格无奈的摇头。

小格也无奈呀，水哥怎么连张曼玉也不喜欢呀。于是他不死心的又指了指刘嘉玲，然后抬头疑问的看着淼淼。

淼淼这个烦，随随便便就抛了一句话给小格：“你再给我指看看？！我告诉你别再问啦，你哥我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得了吧！”其实当时的淼淼就一句气话，目地也不过是看到时间快到晚上十点了，让小格早点上床睡觉别在烦自己。

而小格却把这段话的字面意思给记住了。第二天就悄悄的在问卷上写好：我喜欢像猫一样白的女生。我哥喜欢男生。

在这份问卷跟邹子璇对换之后，程格就再也不用写问卷了。而程格发现跟邹子璇说话的时间也变少了，最多也就是见面

打个招呼。就连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他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程格想自己是不是失恋了。这也算不得失恋呀，都没恋上呢，最多算是单恋失败吧。但其实这样的失败也让人非常难过

。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没有得到过，就失去了。小格难过的表现就是少说话了，其实他平常也没多说话，而现在说得

更少而已。淼淼有发现这点变化，也问过，但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天下午，程格还是跟着程淼那群朋友一起玩篮球。忽然在球场边上他又看到了邹子璇，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起来，打

起球也来劲了，整场的气氛都被他调动起来，大家打得可算是买力。这边进攻时被对手盖了一帽，没想到力量太大，球

直接就向场边撞去，重重的打在了邹子璇的头上。她“啊”的一声马上抱着头就蹲了下来。而程格则是直接冲向前去看

情况。邹子璇的问题不大，想想一个中学生的盖帽能有多大力气，还是从篮框位置飞到边线，痛是会有一点儿的，但还

不至于会受伤。刚刚盖帽的男生也马上跑过来道歉了，可没想到程格一转身就上前把那男生给推开，还气愤的瞪着他。

要不是周言之和宁云袈在边上挡着，程格还真向前去打架了。

一直站在边上看着情况的程淼更奇怪了。程格这几年也会生点小气，但哪可能到打架的份上呀。都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而这时边上的谭佑楠出声了：“我猜，这段时间你常常跟我们说的程格的奇怪行为，原因找到了。”

程淼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谭佑楠，再顺着他的眼光看出去，当两人的焦点都落在某个女生身上时，程淼的大脑已经开始

飞速的运转了。

第二天，到了午饭时间。往常都会在教室里等程淼来叫自己的程格，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他的水哥，只好自己先去进餐

室了。在领饭盒的桌上怎么找也没找到自己的那个绿色的饭盒。这时屋子的另一角传来了他的水哥的声音：“小格，这

边，饭盒我给你领啦。”

原来水哥是先来了呀，程格转过身便走了过去。可快到饭桌时，他却看到了这样的景象。往常自己的位置是靠着水哥坐

的，而今天上边已经坐好了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小格认识，就是邹子璇。水哥他们已把各自午饭吃完了，都靠在椅背上

看着自己。他的水哥也是靠着，但同时一边的手臂一直抬起搂着邹子璇，另一边手指着自己说：“来，子璇，估计你认

识，跟你同班的，我弟，程格。”

然后才对自己说：“小格，我女朋友，邹子璇，漂亮吧。”

程格当时直感觉4米多的天花板怎么那么低，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自己说了什么也不记得，只是拿起饭盒就回到了自己

的班级教室里。他打开饭盒盖，里边一样的还是盛着满满的程妈早上才用心做好的饭菜，可小格一点也吃不下去。程格

想，我是不是要哭呀，但摸摸眼睛周围都是干的，没有想哭的预兆呀。

下午上课前程格把饭菜都倒了把饭盒洗好，回到教室后看到邹子璇正好也走了进来。她微微笑的跟自己打了声招呼，但

程格突然觉得这个笑容给自己的感觉怎么变得跟水哥骂自己的感觉一样。他声都不响的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这天下午

的课，程格一眼都没有向后看。老师上课讲的东西，小格记得可认真了。下课了也不再走来走去，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笔记。晚上下课后没跟他的水哥打招呼就自己回家了。回到家后才想起妈妈说晚上赶不急回家做饭，让他跟水哥在学

校边上的餐厅吃。程格想即然家都回了，而且自己也不饿，就不出去吃了。

喝了口水洗了个脸，小格觉得好困，回到自己屋里就开始睡。

等再醒过来时，是被淼淼叫醒的：“小格你做恶梦了吗？你看你流了那么多汗。”语气里尽是关心。

而小格醒过来才真切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那么痛，怪不得都流了一身的汗。他指着自己胃的地方，脸色苍白却表情轻松

语气平淡的说：“水哥，痛。”

淼淼马上把自己的手覆在他的胃上，感觉那么偏，就问：“晚上你自己回来的，吃饭了没？”

小格摇头。

淼淼想了一会儿又问：“不会是中午饭也没吃吧。”

点头。

淼淼马上就来气：“你真是笨死啦！是为了那个邹子璇吗？啊？！为了个女人饿自己，值得吗？啊？！万一把自己饿出

个病来，什么胃炎胃穿孔的，我看你还搞什么情个屁。真是的。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虽然口气凶恶，但也没有忘记喂

小格。

在冰箱里找到几根火腿肠，再倒了杯温水，拿进来给小格时淼淼还是不忘唠叨：“这些你先垫垫。慢慢嚼别大口咽，要

不然晚点你就消化不良，胃还要痛。妈估计还要晚点回来，我给你煮个面。”他自说自的，也不管小格能不能理解，然

后就到厨房去了。

小格看着手里食物，胃虽痛却一点也不想吃。淼淼离开房间，他就一直看着淼淼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他想，这个人，是

我的水哥呀。可是，为什么要和我喜欢的女生在一起呢？越想越得不到答案，身体的感觉除了肚子痛外，心里还堵得慌

。小格看着这间他生活了7年的房子，还是那样的通风明亮，可现在看起来就觉得四处流淌着空虚的声音，像爷爷离开时

那间土坯房子。这一想到爷爷，小格的眼泪终于下来了。

人无论多傻多笨，内心深处的感情都是最真实朴质。那年小格爷爷去世，还是狗子的小格失去记忆里惟一的痛爱自己的

人，狗子笨笨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哭，村长同乡们都过来劝，年纪小小的狗子就爬在爷爷遗体上，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让

别的人把爷爷带走。也不知道是哭了多长时间，狗子哭得累了，哭得困了，就躺在爷爷身边睡着了。等狗子再醒过来的

时候，就是程爸陪在一边了。狗子看到自己居然躺在勘测队里，爷爷不在身边，就闹着要回家去。程爸当时牢牢的抱着

他，让他在自己怀里闹。当狗子闹累了，停下休息时，程爸就只是轻轻的告诉他：“爷爷走了，狗子。”本来还想再继

续闹的狗子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原本就不太对焦的眼神，那时看起来更加的无望。

这种感觉小格到现在还是记得的，今天这种情绪又翻了出来。他的水哥跟他喜欢的女生在一起，小格有一种同时失去了

两个人的感觉。水哥不要自己了，水哥去喜欢别的女生了，水哥以后不会再骂自己嫌弃自己了。邹子璇不在是自己的朋

友了，她有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还是自己的水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想不通的小格只能哭，没有声音的哭，就算

是想要大声哭，也咬着嘴角忍着，最后干脆把脸整个埋进枕头里哭。

而这时的淼淼在厨房里面临到人生第一个难题，煮面。

方便面的包装上写，要放600毫升水煮沸。淼淼想，600毫升是多少。好不容易想到矿泉水的瓶子好像500毫升的，那就是

一瓶再多15。是要用汤锅还是炒锅煮？是要先放青菜还是先放面饼？调料全部放完会不会太咸？最后在打破两个鸡蛋后

，终于把菜叶煮得泛黄面条还有点硬的成品端到了饭桌上。

淼淼在客厅大叫：“小格，面做好了，出来吃。”淼淼满心的想着小格看到自己为他煮面条而吃惊又开心的样子，可是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人影出来。于是他又叫了一声：“小格，快出来吃东西。”可是还是没人影。淼淼这急脾气就又上

来了，“嘿～吃个饭还得让人上屋里请去。”就干脆上里屋捉人去。进了里屋就看到了小格捂着枕头哭。

淼淼的心一下就软下来了，赶紧上前把小格的枕头给扯下来。一看小格这大眼睛小脸蛋红得跟个番茄一样，淼淼可心痛

得不行，扯着自己的衣服前襟就给他擦眼泪。可人就是这样的，当你哭的时候，没人管你，哭着哭着自己没劲了也就停

了。越有个人在边上劝着你哄着你，你就哭得越厉害。小格本来就是忍着不出声，淼淼这进来一劝，小格就忍不住“哇

”的一声就哭开了。这声响大得，吓了淼淼一跳，马上把小格拥到胸前，手还不停的为他捋后背让他气顺，一边又开始

唠叨上了：“小格，别哭呀别哭呀，怎么突然间哭得那么凶呀？肚子痛得很厉害是吗？”淼淼看到了边上没动过的火腿

肠，“刚刚哥不是给你拿火腿肠了吗？你也不先吃点点。是不是不喜欢呀。那哥给你做好面条了，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吃了肚子就不会痛了。乖呀，先别哭。”小格当然是听不懂淼淼说什么的，但小格突然感觉了程爸那年抱着自己的感

觉。现在他觉得在水哥的怀里心情好像就不那么闷了。所以他紧紧的回抱着淼淼的腰，想让心里更舒服一些。只是抱了

一下，小格就确认了这种感觉，水哥的怀抱真的会让自己心情变好呢。他停下了哭泣，在淼淼的胸前抬起头，张着泪水

汪汪的大眼睛对淼淼说：“水哥，亲亲。”

……

其实小格是因为觉得肚子痛，想起上回自己脚崴时，水哥亲了自己就不痛了，所以才很自然的说了上面的话。

但淼淼却没反映过来，即吃惊又狐疑的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又丑又可怜的小东西，想到的却是别一件事。

淼淼想，那天，我是不是跟这小家伙说自己喜欢男生来着……

“呃……小格，水哥以前开玩笑的，我不喜欢男生的。”

“知道呀。亲一下。”小格当然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跟自己抢女朋友。

“呃……不喜欢男生的话，男生是不会亲男生的。”淼淼在一点点的解释。

“为什么？”虽然到现在水哥还是不喜欢自己，可是以前他就亲过自己呀。

“因为亲吻是喜欢的表达方式啊。”

“可是……好痛。”小格的脸就快要凑到淼淼的嘴巴边上了，他觉得自己的肚子真的很痛，所以他希望水哥快点亲亲自

己。

淼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通通的脸，才突然想起去年他就亲过一次这样的一张脸。哦，是小格脚崴那天吧。这家伙

，不会以为，自己亲了他，肚子就不会痛了吧。

“小格，你是不是在想，水哥亲了你，肚子就不痛了？”

小格点头。

淼淼看到这样的回应只能是在心里无奈的笑笑。他伸头轻轻的碰了一下小格的额头，慢慢的说着：“小格，肚子痛亲亲

是没有用的，要吃东西，知道吗？”说完就像当年一样抱起小格走到客厅，自己坐到饭桌前，然后把小格放在自己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