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度再低那也是有度数的。这几杯下肚之后从来不碰酒的小格就觉得自己头昏眼花了。当他靠到程淼身上时，程淼才发

现那灌甜酒少了一大半。

“怎么这么嘴馋呀。”嘴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是在暗暗责备自己没看好他。把程格抱到二层最左边的客房，给他脱

去外套和鞋袜再盖好毛巾毯。程淼就又上三层的露台了。走出露台要先经过谭佑楠同样在三层的睡房。程淼看到刚开始

口气最大的谭佑楠已经醉爬在床，而李明启躺在地上。把李明启扶上床，然过扯过薄被他们给盖上，程淼走出房间。宁

云袈也已经半爬到了桌子上，而周言之正闹着要再跟单盈盈喝酒，看得出他是没有醉倒，而是醉疯了。而单盈盈一手推

着周言之另一手拿着手机好像在着急的讲电话。程淼马上上前帮单盈盈把周言之给拉出来让他在椅子上坐好。等她讲完

电话后看看还在场的三个男人，也就程淼感觉正常一些，只好过来对他说：“程淼，我家里突然有点事。我现在要回去

了。天那么晚我不太敢一个人打车。你看小言又醉成这个样子。你能不能……送我一趟。”程淼想想也就只能让自己送

了。于是他扶着宁云袈，单盈盈哄着周言之都下了二楼，一人一间客房都躺好。程淼还上三楼到谭佑楠的书包里摸出一

把钥匙，才跟单盈盈一起离开了。

单盈盈家还挺远。来回程格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回到谭家时都快凌晨二点了。好不容易用一堆钥匙打开几道

门口，程淼直接走向二楼最左边的客房，打开门一看，嗯？程格不在里边，喝多了跑厕所了吧。得先还钥匙给谭佑楠。

于是直接上了三楼。房间里只趟着李明启一个人，谭佑楠不在。程淼就走到露台去看，也没人。不会也跑厕所了吧。程

格把钥匙放回他的书包就回到了二楼的客房。趟在床上等程格回来，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这下程淼才开始着急。这家

伙跑哪里去了？

程淼先来到二层的厕所，并没有人。不会进错房间了吧？又转到周言之和宁云袈的客房去看，也没见到程格。难倒上三

层找我去了？他又跑上三层，谭佑楠还是不在房间，程格也不见人影。程淼这下更着急了，不会是小格得了什么急症被

谭佑楠送医院了吧。但谭佑楠怎么不给自己留张纸条招呼一声呢？

那年代手机刚刚进入市场，全中国的人都在办BB机入网的年代，能拿着起手机的人并不多，而谭佑楠就有一支手机。程

淼马上跑下一楼大厅给他打手机，但却传来关机的提示。程淼只好挂了电话，正在想离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哪家。突然安

静的大厅里传出木器倒地的声音，是从厨房后的杂物间传来的。紧接着又是一声。

程淼马上谨慎的站起身来，他先猜想会是什么声音。是小偷？还是野猫？以防万一，程淼随手就拿起了边上一个挺大的

金属拖盘当作是保护工具，然后踮着脚稍稍走过去。到了门边，他贴着门听里边的声音，好像有人。再用手轻轻的点了

一下门沿，打开的门缝里露出一点点光线来，门并没有锁。程淼马上半蹲下来，想着先观察里边的状况，再决定是否上

去叫醒那群醉倒的兄弟。可程淼却看到了此生最悲愤的影像。

杂物间里有一张给保姆休息的长沙发，上边压着两个人，都已全身赤罗。其中白净的男生正张开双腿跪在上边，他的双

臂夹着另一男生的小腿，双手扶着对方的腰身向自己的小腹下方不停的移动。而自己的臀部也随着双手的节奏在前后动

作着。这个人是谭佑楠。另一个肤色较黑的男生躺在他的身下，被程淼一下就认了出来，是程格！他不停的晃动的脑袋

，想要叫喊，但嘴巴却被毛巾给堵上了。程格的手被绳子反绑在身后，腰被谭佑楠悬空托着，不停的前后推进，而膝盖

以上也被绳子绑着不能张开动作，小脚被他的手臂夹紧在两侧。屋子里充满了那种活塞运动由于囔器撞击而发出的“啪

啪”的声音。

谭佑楠QB程格。

程格双臀间流了不少血，顺着腰身流到沙发上。他不停的晃动身体想反抗谭佑楠，但一切动作都被对方制止在身下。

程淼“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脚踢开房门就冲了进去。在场的人都没反映过来是谁，他就抡着托盘向谭佑楠的身上

砸了下去。谭佑楠从程格身上滑下来，爬在地上，程淼就跪下去，用小腿压着他的腰，疯了一样的再继续打。谭佑楠只

好双手抱头护着，但并不出声求救。房间里都是金属砸上骨头的声音。

这时的程淼是真的疯了的。他的小格，他这么多年来痛爱着宝贝着的小格，居然被自己的好友给强奸了。这样的念头只

能让程淼发疯。他不停的敲打着身下的畜生。是的，现在他并不觉得被自己压着的是人，只是个畜生。要打死他要打死

他。

谭佑楠已被打得手指和额头都渗出了血，程淼也没停下来。沙发上的程格看着快要出人命了，想要制止他哥，可是他即

不能出声，手脚又被绑着不能动作，只好移动身体想要翻滚下地，然后用身体去触碰他哥提醒他停下。可程格倒地时却

是屁股先着地，牵扯到了刚刚谭佑楠在他身上创下的伤口，痛得程格只能屈起身体先忍受着。

还好敲打的声音把楼上的三位给吵醒了。当这三位迷迷糊糊的走进杂物间后，一下子就酒醒了。周言之先上前把程淼给

架开，李明启立马就进去查看谭佑楠的伤势，而最后进来的宁云袈则赶到程格边上先把他嘴里的毛巾扯出来，再去解绳

子。

程格在嘴巴得到自由后朝程淼大叫了一声：“水哥！”程淼这才在他的声音中一点点醒悟过去，第一反映是去查看他的

小格。程格还是屈在地上，宁云袈刚找来剪刀把绳子剪断，皮肤就露出了程格为挣脱绳子而磨出的血丝。他的身上布满

了扭打的瘀伤甚至是大家还很陌生的吻痕，而大脚间和腰上都流着未干的血印。程淼马上爬过去紧紧抱住程格：“小格

！”话一出来大家已听出了哭腔，“别怕，别怕，有水哥在。”

宁云袈脱下上衣给程格披上，就跟着周言之去看谭佑楠。谭佑楠并没有昏过去，被李明启扶起坐在边上，但什么话也不

说，只是盯着地板。李明启跟上来的人说：“现在看只是外伤，我觉得要再送到医院查查看有没有内部的创伤。我送他

到我爸诊所去，你们留下来收拾一下这里。”

“等等，明启。”那边程淼出声了：“你过来给小格看一下，他流了好多血。”

“什么？”刚刚李明启进来光看到谭佑楠被打，没想到还有一个程格伤势更重。

程淼接着安排：“还有，小言，你带那个家伙去诊所。明启你先给诊所打个电话通知一下。”等李明启在外边都吩咐好

再进来时，屋里只剩下程家兄弟两人。宁云袈之前给他们搬来干净的水和毛巾后，也被程淼给支出去等着了。

程淼让程格爬在沙发上，正在一脸难受的给他擦身子。看到李明启进去，他吸了两下鼻子吐了一口气后说：“我把他们

都支出去了，小格那种地方受伤，肯定不想给那么多人看。就你，明启，就你一个人给他治伤，别再让别的人看，成吗

？”

李明启当然能理解程淼的想法，但还是很谨慎的回答：“我得先看到伤口再说。”

当晚，程淼抱着程格跟着李明启回家治伤。

宁云袈留在谭家收拾现场。

谭佑楠在第二天转到市医院做了各项检察之后，没察出什么大问题，手上打了点石膏就回家了。

程格在李明启家住了三天。这三天他一刻也离不开程淼，程淼只能是在他睡着后再回家拿些换洗的衣服。如果程格这时

醒过来看不到程淼，他就会滚着爬着的一定要出门找人。李明启拦着他，他就不停的闹，一直等到程淼回来。

三天后，程格的伤口消了炎，烧也退了。程淼才把他带回家。离开李家之前，李明启对程淼说：“程淼，小格的伤很快

会好，但是他的心伤，你得给他好好治。要时间的，你不能像以前一样没有耐性。需要我们出力的地方尽管说。”

程淼理解的点点头，扶着程格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假期，程妈又追程爸去了。程家现在只有这两兄弟坐在里屋。

“小格，我们到家啦，要不要喝水，哥给你倒。”总得去面对生活，淼淼装得很自然的去问小格。

小格摇摇头。

“那……你饿不饿？”

小格还是摇头，接着他张开双手：“水哥，抱。”这个动作是这几天小格最常做的动作，淼淼也已经知道小格抱着他就

能够安心。所以他毫不吝啬的上前紧紧的抱住小格，还不时的亲亲他的额头。这样不过多久，小格就会头爬在他肩膀上

睡着。淼淼把他放平在床上睡，自己清洗了一下也睡到了同一张床上。现在小格晚上常常会惊醒，醒来后要是看不到淼

淼在身边就会害怕。为了让小格醒来能马上看到自己，上床前淼淼只是把大灯关了，留着一盏台灯开一整夜。

第七天，吊着还打石膏的手，谭佑楠上程家来道歉。程淼直接把他拦在门外。程格躲在他哥身后听着谭佑楠说他会对自

己负责，负一辈子的责任都愿意。

而程淼只是回答说：“你得了吧，小格一辈子都得是我们程家的人。歉你也道了，以后别出现在小格面前了。走吧。”

说完便关上了门。

小格不是很能明白负一辈子责任是什么意思，但他听淼淼说自己一辈子都是程家的人就挺开心的。他微微笑的一直看着

淼淼。淼淼朝他看过去，发现好几天都没开心过的小格居然在对自己乐，心里也轻松了些，伸手去捏他的脸颊，柔声问

：“怎么了？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小格问淼淼：“水哥，一辈子？”

淼淼也乐：“嗯！一辈子。”

程格算是回复到正常生活了。话还是那么少，成绩还是那么差，偶尔和淼淼或是同学打打篮球，但高中部他是再也不去

了。

到了初三快毕业的日子。程妈拉着淼淼谈论小格的前途。

“小格的成绩考高中是没希望的。要是让他读个技校中专什么的，我估计他也学不出什么东西来。”程妈是这样说的。

“体校呢？小格的篮球打得很好呢，而且这两年多都在长高呀。”淼淼在出主意。

“小学比赛那年就有教练相中过他，我当时就带他到体院去了。那教练看看他的手纹又上医院去测了骨骼，说小格这辈

子估计1米75就打住了。教练觉得太矮没收他。”

“那小格不念书了能干什么？人又笨又不会说话，出去干苦力也得被人欺负。再说我也舍不得让他去干苦力呀。”淼淼

在妈妈面前直言不讳对弟弟的痛爱。

“我更舍不得呀，那可是我最乖巧的儿子。”9年时间了，程妈对小格的喜爱是有增无减。“我今天是要跟你商量商量。

头几年家里堵个水，断个电保险，都让物业上来处理。那时小格就跟在边上看，看个一两回自己就会修了。我想小格学

习笨但在这方面会不会正常点。”

“妈，你让小格去给别人家通下水道？我可不同意。”淼淼马上反对。

“通下水道也是正经事呀，让小格掌握一项技能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好的？”

“我来养他，你们要是不愿意养，那就我养。这几年我先欠着你们的。等我以后工作了再加倍还给你们。”淼淼是满心

的不愿意。

“淼淼你听妈说，”程妈耐心的解释，“先说钱，养着你跟小格一辈子都是够的。再说心愿，我也希望你们俩儿一辈子

在我身边哪里也别去。但是，小格的生活呢？小格是有点笨，但也是正常人。是正常人就得要有自己的生活，就要有自

己的交际。我们总不能一辈子把他锁在家里就对着我们几张脸呀。我是这样打算的，小区物业的张师傅跟你爸关系不错

，我想把小格送到物业里学点东西。无论是修马桶还是换个灯管，小格能学到东西就成。指不定以后还能考个电工证什

么的。这一来，小格能掌握技能。二来，也能接触到更多人。这第三吧，也就算是我自己的私心了，物业就在小区里，

小格回家也方便，我就还能天天看到他。而且小格万一有点什么事的，邻居们也能照应一下。你觉得呢？”

淼淼想想好像也在理上，最重要的是妈妈那句“天天看到他”也算是淼淼自己的私心，也就同意了。

就这样，初三毕业后，17岁的程格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涯。每天早上他早早起来，程妈做早饭，他就收拾房间。然后一家

三口一起吃早饭。淼淼暑假还是要回学校补习，所以吃完早饭兄弟俩就一起出门了。淼淼骑着自行车把小格送到物业楼

的门口，其实也就几分钟的路程，把小格放下后，吩咐两句别累着自己，就骑车走了。小格看着淼淼消失在小区大门的

拐弯处，再自己上楼打开门进办公室。以程淼上学的时间来计算，程格当然天天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他会先把办

公室打扫干净，看看时间，师傅们还要再过一段才到，于是他就开始擦工具。所以不久后小区里的人都发现，物业师傅

上门时带的工具都是亮晶晶的。还有时间的话，程格就会看那一堆仪表的说明书。当然他还是看不太懂，他就会去问张

师傅，李师傅，刘师傅，小冯师傅。这些物业师傅一开始是给程爸的面子，再说程妈也常给自己家孩子解答问题，所以

也会回答他。程格听不懂，他们就慢慢解释。到后来大家发现程格是个性格很不错的人，肯吃苦又不计较，人说话是笨

点但在专业上却入手得非常快。所以长辈几个都乐意跟他相处，要给住户上门就都带着他。刚开始只是让他打下手，没

两次程格就能自己给人修上了。平时大家也都爱跟他聊个天说个笑话，成年人讲得什么指标呀房价呀石油呀利率呀程格

怎么可能听得懂，嘿嘿笑两下就完事了。可也有人是下巴轻轻的。那天年纪较小的冯师傅扯着程格到一边讲黄段子，让

程格一下就想到某个晚上的事情来，当场就把他推倒在地自己就跑回家了。办公室里的人都以为程格年纪小听到这种东

西害羞呢，便责备小冯让以后少说点。其实小格是害怕的，那个晚上的画面在黄段子里一幅幅重现。那种身体被蹂躏的

羞辱，那种下体被撕裂的疼痛，那种被压制的恐惧感全都涌了出来。小格只能想到躲回家里边。淼淼不在家，小格就只

能抱着淼淼的枕头窝在地上。枕头上的味道让小格慢慢的静下心来。小格想，要跟着水哥一辈子呢，不怕不怕。

次日程格还是要上班，长辈们扯着小冯师傅过来道歉。程格摆摆手说“没事了”也就过去了，相互之间知道对方的底线

后交往也就更顺利了。

程格在物业里什么都干，修马桶，钉板凳，活沙窗，换灯泡。有时哪家的过保抽油烟机坏了也会让他上门试试。小格全

都不嫌弃，自己会的就自己干，不会的就拉上师傅一起干。本来程格在小区里孝顺就是出了名的，现在还有技能可以帮

助大家了，口碑就更好了。于是就会有一些闲着的人问程妈，小格有女朋友了吗？哪家哪家有个小姑娘挺不错的。诸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