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 下——紫袍客
紫袍客  发于:2011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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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梦舸帮茹佳提着大包小包的下来,珊子和大家混熟了,大声的打招呼,“喂,美女们,我去购物了,看看我的衣服。

女人们对这个是最热心的,让珊子进去穿了看。

除去这个,梁梦舸是最受欢迎的,大家都喜欢梁梦舸,大婶儿,大妈,姑娘,媳妇儿,都愿意跟他说话,上一眼下一眼

的打量,黄段子拐弯抹角儿的说起来,姑娘媳妇儿都不避讳,大妈,大婶儿们也都神态亲昵的问这问那,大井子在露台

上抽烟的,对着格格扬了扬脑袋,“瘦这个样儿,干啥去了?”

“没事。”

“茹佳给格格弄点儿好吃的,你没看他瘦的。”

茹佳也说,“这还黑这个样儿干啥呢?跟小尧学的呢吧?非把自己晒的跟烤鸡腿儿似的,老外兴这个,你别那么整,小

尧那个身板儿黑点儿好看,你黑了没白白净净的好看。”

梁梦舸俨然成了大家的焦点,被围着,这个那个的说,大宇的媳妇儿也在列,一直毒眼的看着,大宇的媳妇儿最讨厌梁

梦舸,一个男人,好死不死的招人喜欢,女人喜欢他也罢了,偏偏这些男人也好像都听他的,偏着他,这是什么体统,

大宇媳妇儿恨自己家的那个是个窝囊废,当初嫁给他,原以为也有点儿资本,开着旅馆,有点儿钱,倒是不愁吃喝,偏

偏是比不上杜欲晓一根儿脚趾头,杜欲晓那是什么家底儿,当初若不是梁梦舸不许杜欲晓娶她,凭自己的姿色,自己的

手腕儿,哪个男人会不服软儿,大宇的媳妇儿认定了杜欲晓不娶她,是因为梁梦舸从中作梗,因为梁梦舸的老家宅子和

她老家的宅子在一处,还能搭上些亲戚,她那六岁勾人,九岁发花的性子,她觉得就是梁梦舸捅出去的,其实,梁梦舸

早忘记了从前还有这么号儿人物,甚至在婚礼上才觉得是第一次见面,人心有鬼,则魔鬼丛生,不安正路,必然嚼尽舌

根子的去流言蜚语,梁梦舸又是个极其不长眼的,偏偏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在这一带,甚至说在这个圈子,提起梁梦舸

或者格格,没一个不伸大拇哥的。

这口恶气,是怎么也排遣不去,自己家的爷们儿也开着店,偏偏照人家的脚趾都赶不上,大宇媳妇儿整天价的高声骂小

声挑,生生把大宇给弄的,又是黑社会,又是暗中使绊子,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然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

失,梁梦舸的生意眼瞅着越做越大,连本地最佳旅馆的铜牌子都被订到了墙上。

幸好,拍到了他的那个照片,妈妈的,竟然是个‘兔子’(本地方言,管男同性恋叫兔子),去你八辈祖宗不积德,这

回任你凶似虎,也的喝老娘一壶洗脚水,可是呢,突然间家里就被黑社会控制了,那可不是身上描龙画风的假把式,那

是真枪真炮的硬把式,弄死个把人,往深海里一扔,警察八辈子也破不了案。

现在,梁梦舸坐在石凳上,大家围着,这个那个的说,就好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风头让他一个人占尽。

大宇媳妇儿突然冷笑一声,大家转过脸来看她,平时这娘们儿就人性极臭,也倒是有王熙凤那‘明里一盆火,暗中一把

刀’的心机,可是,这可不是荣国府,这些人也都不是受管制的旧社会女子,这些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买卖人,就算不

开旅馆,即使是左近的邻居,也都在别处经营着,没一个是善茬儿,所以,久而久之,谁都膈应她,不爱搭理她,茹佳

这个人,你不惹我,我绝对不找兴你,但是,你要是惹到我头上,茹佳的话就是,“别拿姑奶奶不识数儿,家里的老爷

们儿没一个是庙里出来的’,听大宇媳妇儿这一声儿,茹佳闪目看她,“怎么茬儿啊?噎着了?”

“梁梦舸,是站着尿尿的,咱是话是说,你是个GAY吧?”

梁梦舸正让五大娘拿手采着量尺寸呢,她儿子在外地,五大娘想给买几件衣服捎过去,她儿子的身量儿正好和格格差不

多,梁梦舸一听愣住了,抬起头来,好多人不知道啥是GAY,傻乎乎的听出不和谐,恶心的看着大宇媳妇儿。

“啊,是啊,我是啊,怎么着啊?”梁梦舸笑呵呵的回答。

大宇媳妇儿拍手大笑起来,“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自己认了。”

茹佳叼着烟,也笑了起来,“我说你是个变态,你认个给我看看?”大宇媳妇儿被抢白住,一时梗在那儿,大家轰一声

笑起来,“认认帐行,这里离海边儿近,王八多了也养得住!”

珊子正是这时候出来的,听到梁梦舸认了自己是个GAY,不由得呆立当下,小船怎么可能是个GAY呢?这怎么可能,但是

看他不羞不臊的认了,一点儿也不像假的,这……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好朋友怎么能是个变态?

茹佳看到珊子,立刻大声的赞美起来,珊子脸上阴晴不定,穿着新衣服,态度也不自然,茹佳摸摸她的头,“你怎么了

?不舒服?”

“没……没有……”

梁梦舸也不知道珊子是怎么了,“咋了?显摆显摆吧?挺好看的。”

“小船,你回家吧,我今天不想再看见你了。”珊子慢慢的说。

梁梦舸挑挑眉毛,“还带这么轰人的,行啊,我走了,同志们,想我打电话啊。”

茹佳追上来,低声的问,“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我不知道啊,你们女人的事儿我哪知道啊?”梁梦舸拉开车门,“走了,不跟你们墨迹了。”

梁梦舸急着走,他得去茹佳的家那边儿去找梁猫猫,那丢的不是一个猫,是梁猫猫,他的孩子。

梁梦舸有茹佳的家的钥匙,可以进去,看到了珊子的作品,是欧西林的一幅小油画儿,大概是他的那个梦,只是没有小

舟,没有那个人,那个人在虚晃的烟雨水雾中,看不见摸不着,珊子绣的很认真,可以想见,这些天,不眠不休的,只

为了这幅作品,收边儿什么的都弄完了,画框也准备好了,这个家伙挺了不起的,居然自己还会装裱,可见近朱者赤,

线条色彩都几近接近原作,梁梦舸笑了一下,丝毫没有改变这里的一切,只是看看梁猫猫回来了没有,没有!

天已经这么晚了,梁猫猫已经丢失了一天一夜,它去哪儿了呢?梁梦舸找出手电,去四下寻找,一边找一边喊梁猫猫的

名字,梁猫猫有良心,一叫,不管在哪儿藏着,都会拼命赶来,梁梦舸不是个很细腻的人,很多人都不是很细腻的人,

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会把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个自己激发出来,变得患得患失,变得小气敏感,变得迷信不果断,变

成一个诗人,一个哲学家,一个编剧,一个浪漫主义的疯子,现在,梁梦舸有种特别不好的想法,觉得梁猫猫丢了,不

吉利,非常的不吉利,那是关于什么的?

梁梦舸一边在野地里寻找,在小巷子里寻找,在犄角旮旯寻找,一边想,是因为这是欧西林送给自己的猫,还是说,自

己心里明白,自己想要的不会得到,拼命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梁梦舸不是个大方的人,他曾经想过,如果说欧西林跟自己的讨论,该怎么结束他的婚姻,该怎么和自己开始,自己该

怎么办?真的,梁梦舸想过,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怎么回答?那是个虚伪的大难题,又大又沉重,索性的是,欧西林从

来没有那么为难过自己,那么他自己想过吗?为难过自己吗?

梁梦舸越发焦躁难过起来,自己的出现,自己的一失足,成就了欧西林的大难题,这真该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经过那么多的七扭八歪的挣扎,经过那么多磨磨唧唧的伪装,自己仍旧没能理性的教导自己,老妈说的对,梁梦舸就是

个没脑子的疯子。

梁梦舸坐在一个墙角,那里堆砌着好多的大石头,年深日久,青苔遍生,湿漉漉的,也没关系,坐在这儿抽烟,要是这

个世界上,把男人分成两半就好了,一半给女人,一半给男人,分清楚了,不打架,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你终究还是

会爱上人家的男人,这是怎么回事?

梁梦舸趴在膝盖上,一直黑猫嗖一声从眼前掠过,梁梦舸手疾眼快一把就扯住它,这猫嚎叫一声,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敌

手,它回头就是一口,梁梦舸按住它,对付一只猫并不难,虽然它是有九条命的,“喂,猫,你看见我家梁猫猫没?”

黑猫撕咬梁梦舸,梁梦舸放了它,梁猫猫丢了,欧西林也丢了,自己疯狂的找梁猫猫,也就能理解珊子会疯狂的找欧西

林,这样想着,世界就塌了。

一直到深夜,欧西林的电话打来,“格格,你在哪儿?你好不好?”

梁梦舸运足了力气,“嗨,跟这帮子人没完没了的,我没事儿,你听我的声音,没事儿,别担心,你吃饭了没?”

“恩,吃了,很想你,会过来吗?”

“今天不行了吧?”

“那好的,没有开车吧?回家好好的睡啊,明天,我们晚上一起去游泳怎么样?去‘西水滩’,在那个大蘑菇底下见面

?”

“哈哈,不服是吧?行啊,几点,我等你。”

“恩,我们八点钟见面,我有礼物送给你。”

“没劲,告诉我干嘛?给我个惊喜呗。”

“你会惊喜哒,这么说定了,今天要乖乖的睡觉哦。”

“知道了,墨迹。”

梁梦舸放下电话,夜晚一下子可怕起来,梁猫猫丢了,不知道它会跑到哪儿去,梁梦舸第一次迷信,它是个漂亮的猫,

不管谁捡到都会善待的,只是,梁猫猫会不会总想着自己呢?可不能因为这个惹恼了新人家,那样,对谁都不好。

这样的情绪,影响着梁梦舸,心里空落落的难过,为一只小动物这样难过,还从来没有过,梁梦舸觉得,要回家去。

第一百零八章:假作真时真亦假

梁梦舸先去了旅馆,大家迎上来,指指办公室,小声的说,“小哥儿和顾勒在里面工作呢,小哥儿工作真勤奋,顾勒学

问好深啊。”

梁梦舸点点头,做了个小声的动作,跟大家说了会儿话,不想去打搅他们,正打算走,听到办公室里,叶鼎尧的声音,

“格格,进来。”

已经很小声了,梁梦舸做了个鬼脸,问服务员,“我大爷这几天没啥不顺心的事儿吧?田螺姑娘也有了,应该挺顺溜儿

吧。”

大家小声的笑,梁梦舸进去。

办公室已经重新摆置过,焕然一新,俨然一间正式的还蛮气派的办公室,顾勒并没有听到梁梦舸来,这几天顾勒享受她

的工作,通过和也叶鼎尧那天的谈话,和这几天叶鼎尧虽然努力工作,但是魂不守舍的态度,顾勒知道,有个人,深深

的嵌在叶鼎尧的生命里,虽然,越和叶鼎尧工作在一起,越不想放弃,但是,顾勒知道,如果把那个人从他生命里硬抠

出去,叶鼎尧的生命就不是完整的了,顾勒是个勇往直前又自信的人,觉得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自己一定能做到,别人的

爱情都是没有抓住实质的,都是没有深刻理解爱情的本来意义的,自己有能力和一个男人或者说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

一段美丽的恋情以及这段恋情延伸下去的一切,这种能力顾勒确信不已,甚至,别人也会说,顾勒这样的女子,谁会不

爱,我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抓着爱情,那是自己的,从开始的雄心万丈到后来的不断反思,从开始的无价之宝到最后的待

价而沽,不是我们想要的,可是,爱情本身,是神圣的,夹杂上别的东西,真的不是容易把握的,顾勒忽然动摇了,自

己退一步,不去招惹叶鼎尧,那么自己不甘心,因为,自己比他的那个要完美的多,自信能够给叶鼎尧的也比她多,进

一步,争取到了叶鼎尧,那么,自己手里的叶鼎尧,是当初的那个吗?他自己心甘情愿完满的那个?

你的,给别人的,别人的,同你交汇的?半点强求不得,我们宁愿受伤也不愿意屈从,我们宁愿相信自己的雄心万丈也

不相信现实的惊风密雨,我们是多么可爱的,不肯妥协的动物啊,顾勒,沉下心来想,叶鼎尧和自己大概真是同类人,

自作自受,并且觉得无与伦比。

梁梦舸进来的时候,顾勒忽然停到一颗心轻轻落地的声音,这个声音如此的温柔,在由混凝土和水泥搭建的空间里,温

柔的啪嗒一声落下来,这种感觉竟然如此的真实,顾勒抬起头来,忽然明白了心理学的一个术语,那个术语,顾勒一直

觉得是一个术语而已,原来,人真的可以在一瞬间看到虚幻的东西,这个虚幻的东西有个层面儿,让你看到现实掩盖下

的本真,那不是靠接触和言谈,靠的是精神上一时脱离躯体的理解。

“哦,格格,好久不见,你怎么这么黑了?”顾勒站起来礼貌的打招呼。

梁梦舸笑着说,“你看,你又白了,田螺姑娘。”

顾勒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顾勒不能说梁梦舸是恶意的,他又没有很高的学问,他其实本心是为了自己好的,可是,

叶鼎尧不是那个迂腐的书生,自己也不是没什么人气的田螺姑娘。

叶鼎尧靠在沙发上,他仍旧在看财务报表,这是一个邻居的,邻居信任叶鼎尧,把一些报表给叶鼎尧看,让他帮着想办

法,叶鼎尧抬起头,那些烦躁消失无踪,叶鼎尧是个严苛的人,顾勒都这么认为,如果你惹他不高兴,很难挽回,可是

,他的那些顾勒捉摸不定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没有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梁梦舸,梁梦舸心虚的坐到椅子上,

端起上面的葡萄就吃,“哎呀,真甜。”

叶鼎尧不再说话,梁梦舸分辨不出来叶鼎尧是不是怒发冲冠,只是不理他就对了,叶鼎尧不用看他,就知道他有心事,

满腔的心事,但是他不说。

顾勒的电话响了,是珊子,里面的声音有气无力,“勒勒,你在哪儿?来我这里,我在海边儿,我想你了。“

顾勒抬起头看叶鼎尧,“喂,我在工作哎。”

“工作?叶鼎尧就是这么对待你的?你是什么人啊?你是他的奴隶吗?这么晚了还要工作?你不是这么花痴吧?我告诉

你,他们没一个好东西,你就是不信。”

顾勒不想在电话里说,“好啦,哪里,我这就去。”

叶鼎尧淡淡的说,“加班结束吧。”

“不行,大家还都在线处理问题,我们还没解决完这个议题,不行。”

“没事儿,他们就是那样,非得逼着别人认可自己的,你溜达一圈儿回来,也许有更好的还击方式。”

顾勒笑了,“我是个很难妥协的人。”

“恩,他们管你叫‘十不少女’,任何问题都是先说不再说是。”

气氛融洽,顾勒收拾了一下,“那可是老板准的,我的加班我自己会计时的。”

“谢谢,真省心。

顾勒拿起自己的小包包快速的离开,梁梦舸不放心的说,“喂,开车走,这都几点了?车就在外面,开谁的都行。”顾

勒看看叶鼎尧,叶鼎尧点点头。

屋子里剩下叶鼎尧和梁梦舸,梁梦舸忽然爆叫,“我靠,我吃了三根儿蛆,谁洗的葡萄,这是要暗杀怎么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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