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笑容 上——紫袍客
紫袍客  发于:2011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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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西林缓缓的伸出手,托住梁梦舸的下颚,“听说你成了我的女婿?”梁梦舸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瞪了欧西林一眼,低头想了一下,心里转了很多个儿,梁梦舸想的时候自己都怀疑自己为啥这么多愁善感了,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自己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吗?让他以这个来讽刺自己?说自己胡来?或者说他的意思是自己太幼稚了,根本配不上他家的门风,更配不上他?最终他是看出自己什么来了?自己暴露了?

想到这里,梁梦舸方寸大乱,一句话也没说,站了起来,对着暖暖喊:“布丁儿,我回家了,你跟你爸回家!”

暖暖一直追赶那只小螃蟹,用桶扣它,小螃蟹对这种身高比桶只大一点儿的小东西有点儿不屑一顾,也可以说不甘心,它拼命的跑,暖暖就拼命的追,一听梁梦舸的话回头看,看梁梦舸走了,暖暖追过来,大声的喊:“格格,格格。”梁梦舸不理,头也不回的走了。

暖暖觉得天都塌了,被欧西林抱在怀里,哭的青筋毕现,手指着格格的方向,嗓子很快就哑掉了,“爸爸……爸爸……格格走啦……”

欧西林觉得心疼成了两面儿,为女儿的至真,为自己的自私,自己刚才说的过分了,做的过分了,因为那么多天的想念一下子落在了实处,欧西林觉得自己一下就失控了,自己那么说,太露骨了吧?暖暖哭的声嘶力竭,趴在欧西林的怀里,欧西林亲吻自己女儿的头发,“暖暖,爸爸惹格格生气了,格格气跑了,他还说要我安慰暖暖呢,说他爱暖暖,只是不想见爸爸。”

暖暖的睫毛上全沾着眼泪,抽噎着说,“那怎么办啊?”欧西林摸摸暖暖的头,“我们保守这个秘密,爸爸会把格格劝回来好不好?我们不告诉别人,暖暖想爸爸了吗?”

“恩”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

“然后去格格那里吗?”

“是的,等暖暖不哭了,爸爸想好了怎么道歉,我把暖暖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不骗人吗?”

“爸爸有骗过你吗?”欧西林温柔的说,暖暖点点头,依旧抽抽搭搭的,“爸爸,拎着我的小桶,不要弄丢了,伞也要拿,我的衣服,背包,格格的衣服,我的螃蟹,我的芭比……”

欧西林今天大概太狼狈了,如果那个镜头捕捉到这个,真是赚到了,和那个温文尔雅,目光深邃迷人的欧西林真是相去甚远,他抱着孩子,衬衫咧开,裤腿儿一高一低,扛着一把大阳伞,拎着小桶,如果再带着一只狗,那是美国版的完美父亲形象。

欧西林回到新家,这里真不错,暖暖下地,跑到电话跟前,竟然打电话给梁梦舸,“喂,你是格格吗?”

“我是暖暖啊,你生我爸爸的气啦?有没有生我的气呢?哦……你不乖哦……”

梁梦舸心里翻江倒海的回到旅馆,趴在他家的前台,却接到了暖暖的电话,觉得太糗了,觉得叶鼎尧的视线冷静的看着自己,所以,满脸皱到一起慌不择路的跑去办公室打,“没有啊,我没有生气啊,对呀,我……我没生你爸爸的气,真的……”

“那怎么搞的嘛,暖暖生气喽……”暖暖拿着那大大的电话,翘着小二郎腿很仔细的说,“你要不要向我道歉啊?哦,你同意啦,那好吧,在大白房子等着我吧,就这样哦,再见喽。”说完,暖暖就挂了电话,长长的舒了口气,双手拍了一下小胖腿儿,“你们烦哦,搞定啦,老这样下去,我要吃脑白金哦,黄金搭档也好,哎……”

梁梦舸在电话那头惨叫一声:“喂,喂,暖暖,喂,亲爱的,白房子哪里啊?啊?暖暖!”

可是梁梦舸实在是不好意思把电话打回去了,嚎叫一声:“小尧!”叶鼎尧冲进屋子,“怎么了?”梁梦舸扑到他怀里,“小尧,你觉得我是不是世界末日了?我被人下降头了,你看看我眼睛……”梁梦舸把他的眼睛对着叶鼎尧,“看,眼睛,中间有没有条灰线?”

“怎么了?”

“我和暖暖吵架了,其实我们两个都没错,可是呢,她道歉了,约我在大白房子见面细谈,大白房子在哪儿啊?”

“你打回电话问。”

梁梦舸做出了个非常可怜泄气的神色,祈求的看着叶鼎尧,叶鼎尧摸了摸他的脑袋,“叫个好听的。”

“爸。”

“滚,你不是骗暖暖说区委的大白房子是你的白宫吗?大概就那里。”说完,叶鼎尧就走了。

梁梦舸扯着叶鼎尧的腕子,“谢谢爸。”

“那边儿的活儿下来了,你是现在动工还是等等?”

“现在动什么工啊?现在旺季,在那儿搞捉迷藏的活动,收报名费,准备些轻便的板材什么的,让他们自己在那儿盖露营屋,收费,天越来越热,外面住没问题,对了,跟大井子说,让他回老家收点儿香蒿,那个东西防蚊虫叮咬,那儿取个名字,小尧,交给你了。”

梁梦舸说完,浑身轻松,吹着口哨,走开了。

第二十章:一头撞上命运

叶鼎尧为新景点取的名字叫‘看月亮’,大井子这样的粗人对这个名字挠了挠脑袋,茹佳却非常的喜欢,对梁梦舸的新主意也很感兴趣,大井子提出异议:“一个CS靶场叫‘看月亮’咋娘们儿唧唧的呢?”

梁梦舸觉得那可以再考虑,当时只是一时兴起,看看哪个更可行,时间很早,大家在大井子家的露台上一边儿闲呆着一边儿说话,茹佳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大家放眼看,一个女人趿着鞋,一边跑一边喊:“你跑那么快干啥呀?我买豆腐。”这里有很多地方还保持着非常原始的东西,‘豆腐三’家的豆腐还是按照从前的方式,放在木板上,用纱布盖着,一个人挑着每边儿四层的担子沿街叫卖,虽然‘豆腐三’已经是非常大的厂子了,可是,这个老传统一直都保传着,每天都能听到他家的叫卖,穿街过巷,悠扬不绝。

现在,他家的孙子被这个女人追到,正把最后的两块豆腐卖给她,这个女人不必详加介绍,如果把她放到《秋菊打官司》的剧组去,根本就不必再化妆,从里到外,一点儿都不突兀,她挑剔这家的豆腐,不整齐啦,挑剩下的啦,颜色不水灵啦,露台上的众人沉默的看着,最终女人胜出,她愣是白得了一块豆腐,满意的走开了。

这是杜欲晓的老婆,当初寻死觅活的嫁到的杜家,因为杜家在此地有势力,有钱,当初这个女人的样子大家都记得,白亮亮的,水灵灵的,大家在结婚典礼上见过一次,当时梁梦舸随他和叶鼎尧两个人的礼,然后赞叹道:“一棵好白菜又让猪拱了。”

事到如今,大家都不知道,到底哪个是白菜哪个是猪了,谁把谁拱了,这个女人属于一分钱都得追出二里地的主儿,她从来不关心杜欲晓干什么,想干什么,她只管生了儿子,然后就是钱,所有的钱,都存起来,尖酸刻薄——是茹佳对她的评价,而男人们不做评价,他们觉得背后评论女人,尤其是朋友的女人,不仗义。

大井子在下去露台去爬他的树之前,嘀咕了一句:“别鸡巴瞅了,瞅啥瞅啊,越瞅越闹听,爱情,搁这儿是……是他妈笑话,谁说结婚就有爱情,谁说爱情的坟墓是婚姻,扯他妈淡。”

叶鼎尧眯着眼睛看着那女人走远,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回家,准备准备去。”梁梦舸跟着他起身下去,茹佳怕露台上说:“喂,格格,听说你跟你小媳妇儿吵架啦?”

梁梦舸怒目叶鼎尧,推了他一把,“你咋那么欠呢?”茹佳接口,“别赖人家小尧,珊子早晨来我家,让我给她做刺身象鼻蚌的时候说的,还说,咋地?你跟人家赔礼道歉?”

梁梦舸觉得颜面无光,回头骂一句:“老娘们儿就爱传闲话。”

果真是这样的,在欧西林的新家,一家人正在喜气洋洋的享受重逢的喜悦,珊子把最近发生的笑料都一一告诉西林还把暖暖的婚礼录像给西林看,欧西林不禁莞尔,没有穿礼服的新郎和新娘那么漂亮,可爱的梁梦舸居然可以纵容她们这么玩儿,看他浑身长刺就不得不屈服的样子,欧西林简直就挪不开眼睛,暖暖对此很快乐,她玩她的小兔,摆弄她的小玩具,洋洋得意。

只是谁也没有留意暖暖的关于约会的事情,暖暖自己也忘记了,她觉得天下太平,一切都很好,欧西林受到杜欲晓的父亲的邀请,今天去新区委大楼给题一幅字儿,自古书画不分家,欧西林的书法也非常具有收藏价值。

欧西林换了衣服,准备出发了,珊子和顾勒要带着暖暖去亚洲最大的水族馆玩儿,大家忙着各自的事情。

梁梦舸回到家,把事情都安排明白了,换了衣服,他记着暖暖说的,去大白房子约会,相互道歉。

梁梦舸觉得自己挺滑稽的,真挺滑稽,开着的杜欲晓的路虎,慢慢悠悠的就去了,区政府门卫不会栏这辆车,车牌号儿就是通行证,所以,梁梦舸晃晃悠悠的进去,四处乱逛。

这个时候,在区政府的二楼,杜欲晓的爸带着他的一群手下,正在得意洋洋的欣赏他们的新作品,也是想向欧西林展示展示——本来二楼靠近左面的通道那儿有块非常宽敞的地方,可是呢,那个地方紧邻厕所,每到东南风一刮,厕所的味道就会膨胀到整个儿楼道,任你是消毒剂漂白粉,法国香水儿的喷,只是越演越烈,杜大江同志现在派人按了一整块大玻璃,刚按完,擦得曾明瓦亮的,正和大家一起观看效果。

而梁梦舸随处乱晃的时候,突然就看到了欧西林,他正在三个人的陪同下说着什么,在他的目光晃过来的一刹那,梁梦舸拔腿就跑,正好冲上二楼,一头就撞在了那块新的,曾明瓦亮的大玻璃上,玻璃和梁梦舸都晃了一下,梁梦舸比玻璃先发出声音,“哎呀,我日!”

玻璃的声音比较单调,嘎巴嘎巴的响,然后轰隆一声碎掉了,梁梦舸被撞的晕头转向,躲闪不及,手被玻璃给划破了,但是,捂着脑袋,蹲在那儿呻吟,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儿,呆若木鸡,杜大江最先反应过来,“我的个妈呀,儿子,你这是铁头功啊,我看看……”

欧西林很没风度的冲上二楼,过去就揽住梁梦舸的肩膀,“格格,你怎么样?”

梁梦舸倒在欧西林的怀里,面目狰狞,满脑子轰轰作响,“别碰我,我看不见了。”

欧西林二话没说抱起梁梦舸就往楼下跑,杜大江看欧西林的脸色,觉得梁梦舸可能是小命休矣,刚才的惊悚一幕变得真惊悚了,也跟着跑下去,“快快,赶紧的!”

梁梦舸被放在车上,呻吟了一声:“搞什么搞啊?爸,你整的啥玩意儿啊?啥时候那按玻璃了啊?这是上哪儿啊?”

“死小子,你神经病,你跑这儿干啥来了?我新按的玻璃呀,你赔。”

梁梦舸睁开眼睛,刚才眼前一片黑的景象已经消失,变成绿色,然后逐渐正常,看见欧西林,大惊失色,“喂,喂,咋回事儿啊?干啥呀?绑票儿啊?”

欧西林已经发动车子,“我带你去医院。”梁梦舸抱住车门,抵死不去,手上还流着血,欧西林把他往下拽,他比个白痴还别扭,死活不撒手,杜大江觉得这样还是有失风范的,愣在那儿不知道帮哪头儿,欧西林冷静的说,“杜大哥,我带他去医院吧,那副字我在家写完给你,改天一起喝茶,格格是我家世交叔叔的孩子,他爸爸让我照顾他,我得带他去医院。”

杜大江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改天喝茶这件事上,兴奋不已,下车去,“行,行,您辛苦,我是这孩子干爹,这孩子打小儿就这德行,平衡性不好,不好,咱喝茶哈,喝茶。”

欧西林小声的对梁梦舸说,“格格,不想太糗就松手,坐好了,我们走。”

梁梦舸又失败了,每次的抵抗都失败,绝对不只是战术的问题。

欧西林把车开走,往医院的方向去,梁梦舸木乃伊一样坐着,一言不发,经过刚才那一幕,现在欧西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停车,把T恤脱下来,梁梦舸给吓坏了,欧西林的肌肉非常的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你可以尽管挑剔,肤色是贵族式的光洁铜色,梁梦舸生怕自己会崩溃,直勾勾的瞅着欧西林,欧西林却把T恤撕开,给他包扎手和受伤的地方,并且淡然的说,“不要所有的肌肉都绷着,这没什么,这么烂俗的桥段,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虽然都不动声色,可是,这句话太古怪了,欧西林悔恨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梁梦舸心里想,完蛋了,被戳穿了。

气氛再熟悉不过,静默加无话可说,梁梦舸也不再挣扎着不去医院,欧西林顺利的带他做了检查,重新包扎了伤口,什么事都没有,除了杜大江得重新再按一块大镜子之外。

欧西林也不知道把车开到哪儿合适,就沿着海边的公路一直的走,开阔的视野让两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一点儿,欧西林开着车慢慢的说:“最近你一直帮我照顾我的家人,很感谢你。”

“谢什么,应该的。”

“暖暖每天都在想念你,这对她我觉得是很好的事,因为,她从小就知道去珍惜一个人。”

“哼。”

“我以为你会让她等到十八岁再答应她的求婚。”

梁梦舸看了欧西林一眼,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和一个男人这么说过话,好像台词儿似的,但是,又非常的合理,欧西林并不介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递给梁梦舸,“给你,是我的礼物,感谢你没用别人认为合理的十八岁来启发暖暖,如果那样,十八岁会成为她的负担,感情是不该加上特别的砝码的,顺其自然,她会懂得。”

梁梦舸老实的接过糖,放在嘴里,把腮帮子顶出一个包,看着路,不说话,欧西林看看他,却微笑了起来,梁梦舸有点儿恼火,“可笑吗?你觉得?”

“换个词,我觉得你很可爱。”

“倚老卖老吧你?”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梁梦舸很喜欢吃欧西林给他的糖,吃完了问,“还有吗?再给我一个。”

“我带你去买吧。”

“不好吧,大男人买糖吃。”

“就说买给爱人吃,没关系的,你不用进去,我进去就可以了。”

“好滴,好滴,走吧。”

欧西林居然把车开到了女人才去的‘麻花路’把车停在路口,对着梁梦舸轻松的说,“小伙子,别把车在我买东西的时候开走,那不仗义,又欺负外来人之嫌,也别四处乱走,我要走进去很远。”说完了,就调整了梁梦舸的座椅,让他半躺着,“闭上眼睛,刚撞的时候也许不觉得什么,过一会儿会头晕,听话好吗?”

梁梦舸被覆盖在欧西林倾过身子取旁边的一个夹层的旧T恤的阴影里,浑身差点就瘫痪了,欧西林强烈的男子气息,厚实的胸膛的带来的近距离压迫感,让人崩溃。

欧西林尽快的套上那件不知道是谁的,搁在夹层的旧T恤,离开了车子,关车门的时候,特别的看了梁梦舸一眼,做了个睡觉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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