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香酒洌(SZ) 上——sun death
sun death  发于:2011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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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此番出宫本就低调,路上还遇马贼抢劫。总之现在我只能来投靠你这个弟弟了。”龙怀玄自我调侃道。

“呵呵,皇兄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呢,谁又能知连酒钱都付不起的人竟是当今天子。呵呵呵……”龙怀谦坏坏地笑道,“皇兄啊,那你为何不回宫呢?如若你们答不上那题,岂不是见不到我了吗?”

“我们四个人,还怕应付不了一道题目吗?”

“韵姐姐,多日不见,你还是此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今平民打扮,多了一种朴素清雅之韵味。”

“你就会说好话,文人墨客的文采都是用来哄人的吗?”

“我哪儿敢啊?说的都是实话而已。”龙怀谦转而向叶琮琤瞧去,“叶大哥,你身边的人是谁呀?看你们的样子甚是熟悉。”

叶琮琤的脸有些微红,感觉到东方醇刻意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而略微失落地说:“他是我的朋友,宫里的酿酒师,名字叫华醇。”

“华醇。”龙怀谦走进东方醇身边,“身上的酒香四溢,面貌秀气,气质干净简练,出尘飘逸。虽不能令人过目难忘,却也能让人回味一番,符合这个“醇”字。”

“三王爷,您出的题就是他答的。”

“啊?你一个酿酒师,不仅仅只会酿酒而已。”

“三皇弟,他酿的酒可以和原水涟国的“酒后”夫妇媲美了。”

“改天我也要到皇宫里,皇兄可要那华醇酿的美酒款待我哦。”

“那是当然。下个月是韵儿的生辰,不如你进宫来,我叫怀允也来,我们好久没有三个人聚一聚了。”

“那可好。”龙怀谦一口答应,“你们都别呆愣着,菜肴快要凉了。”

几个人谈笑风生地吃完了午餐,席间气氛融洽,让东方醇以为是错觉。

其实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无奈回来皇宫以后,何时还能像今天一样轻松畅快。

四个人辞别了龙怀谦,继续上路。

“朕那三皇弟出手大方,这些钱我们可以玩遍整个君龙国了。”

“皇上现在想去哪里?”

“去我说的那个小村庄,华醇你来带路。”

“皇上何必急躁,我们可以先去游玩别处,再去不迟。”韵妃紧张地说,想到童芊洛就心里慌乱。

“那里是朕最想去的地方,无需多言,我们走吧。”

东方醇见劝不动龙怀玄,虽心有忐忑,还是表面平静地带路。

天色渐渐暗去,到了薄暮时分,四个人在一家客栈休息。

“好累啊——”东方醇伸展了一下身体。

“那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回自己房间了。”叶琮琤放下今天买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东方醇独处一室,不免有些尴尬。

“你别走,我想洗个澡,你帮我揉揉背吧。”

“啊?这样不太好吧——”

“你在顾虑什么?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吧。”

客栈小二放好了热水离开房间,叶琮琤关好门窗。

东方醇一点也不扭捏地在他面前除尽衣衫,青色的长袍落下,白色皮肤上的点点痕迹已经淡掉不少,却依然清晰可见。

想起那晚的情景,叶琮琤的喉咙一阵发热。

在想什么呢!

叶琮琤暗暗骂着自己,硬生生地克制了差点要窜上来的火。

整个身体浸入热水里,东方醇舒服得轻轻哼了几声,和着水流动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暧昧。

叶琮琤撩起长长的袖管,手指触到那又凉又热的背部时,僵硬了几秒钟。

他记得那种柔韧光滑的触感,纵然过了一天,似乎手上还能感觉得到,无法忘却。

叶琮琤像是赶赴沙场一般将手覆到了东方醇的皮肤上,按摩的力道恰到好处,让东方醇愈发享受起来。可是木桶里的人在享受,而木桶外按摩的人已是满头大汗。

“琮琤——”东方醇的身体往下了一些,示意他按摩肩膀,声音里透着五分慵懒,“昨夜的事情,你忘掉可好?”

“忘掉?华醇,我不是一时兴趣才对你——我以为你也对我有好感才会顺从我,你叫我如何忘掉。”叶琮琤的手停顿下来,搭在东方醇有些圆滑的肩上。

“我是对你有好感,但那是朋友之间的。我昨夜一时糊涂,根本分辨不清进入山洞里的人是谁,只是单纯地想要……况且我们都是男人,岂能做男女间的事情?”

“难道昨晚你碰上的人无论是谁,你都会……”叶琮琤的眼底包含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愠怒,脸色也霎时变黑,冷冷地盯住东方醇。

“可以这样理解。”

“我对你来说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吗?”

“特别之处?应该有——你救过我两次,还帮我惩治了黄世泽。我对你的感激是道不尽的,但是男女之间才会产生的感情放在你我二人身上,未免太怪异太牵强了。”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但是我对你的感情越来越控制不住。”

“或许你是一时弄错了。”

“我没有弄错,我爱上你了,华醇。”叶琮琤显得过于激动。

“轻点,你想让别人都听见吗?”东方醇的眉头紧锁,看着叶琮琤的眼神似乎比起往常还疏远了几分,“我希望仅此一次。”

“可是那晚你还主动了。”

“我是在报答你,明白吗?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具身体,我想你需要的话也无妨。”

“报恩?你是在作践自己还是在作践我?我真心喜欢你,难道是为了得到你的身子吗?那样我早就可以强迫你就范了!”

“或许是华醇自视过高了,琮琤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华醇不但是男人,而且相貌平凡,又比你年长好几岁。”东方醇的手指拨弄着水面,有些嘲讽地说道,不知是自嘲,还是嘲讽叶琮琤。

“够了!你无须羞辱自己,也无须羞辱我!我只问一句,昨晚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应该是乱性。”东方醇莞尔一笑,“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若你我忘记此事,还能做朋友。”

“我明白了,你慢慢洗吧。”叶琮琤神情黯然,因为悲伤脸色蜡黄,没有了神采。

刚刚走出房间,叶琮琤还未来得及闭上门,就见龙怀玄朝房间走过来。

“皇上,您有何吩咐?”叶琮琤担忧着那番话有没有被龙怀玄听到些什么。

“我来叫你们下楼用晚膳。”龙怀玄的视线转向房间里。

叶琮琤紧张地关上了门:“华醇还在洗澡,皇上和韵妃娘娘先去用膳吧,他饿了的话自然会出来。”

“你不去吗?”

“皇上请恕罪,微臣感觉疲乏万分,想要早些就寝。”

“那你好好歇息。”

龙怀玄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似笑又非笑,眼底透出冰冷的寒意。

刚才那番对话,他在门外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大概的内容还是明白了。

他紧紧握着拳头,骨头的声音都能听到。

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才没有不顾一切冲进去质问二人。为何他在马车外等候了整整一个晚上,而他们却在山洞里做不齿之事?

这似乎已经超出了他应该在意的范围。即使二人做了违反伦常的事情,他又何须生气?这是他们的私事,况且晚上也无法走出山洞,那样会有危险。

他在发怒,只是控制得好,看不出来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气叶琮琤还是华醇,还是两个人都气。他只觉得,他气华醇更多一些。

我究竟在乎什么!龙怀玄用力捶打着墙面。


第十五章

“皇上,我们到了。”东方醇示意叶琮琤停下马车,“这里就是华醇的家乡。”

“哦?甚是荒远僻静。”龙怀玄拉开帘子,扶着韵妃下车。

仅仅是站在村庄门口,龙怀玄就感觉心情沉重得可怕。

进入了小村庄,村庄里的繁华和村庄外的肃穆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东方醇耐心地介绍着村子里的小摊,物品以及风土人情等等。

“华醇,那童芊洛夫妇的酒庄在哪儿?”

“皇上,那夫妻二人都不在,我们何必要去一个无人的酒庄呢?”

“朕只是想要去看看。华醇,一路上你都在阻止朕来这里,你能告知朕这是为什么吗?”

“我……”东方醇一时语塞,暗想不要被他看出破绽的好,“那酒庄女主人童芊洛死于宫中,华醇怕皇上想起不愉快的事情。那酒庄又小又旧,皇上还是不要踏足为妙。”

“你多虑了,朕想去见识一下百姓们传说的那个酒庄中卖出的酒比起宫中的如何。再说,朕一直对那东方醇有些道不明的歉疚,实在想去看看他。”龙怀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故意说给东方醇听的。

“皇上,您还是……”东方醇有些被那种奇奇怪怪的语调吓到了,怎么都觉得龙怀玄的言语是针对自己。

“你带朕进去吧,你去过那酒庄,想必熟悉。”

“是,皇上。”东方醇想太过劝阻不仅不会奏效,反而会引起怀疑,倒不如依顺了龙怀玄。

四个人走过一条长长的狭窄小道,走了几格石阶,走上小坡,不远处就能看到一座木头房子。

房子散发出淡淡的木料香,四周还弥漫着湿漉漉的青草香味。

房子在山石的映衬下,不觉得显得渺小,让人产生一种与世无争,和外界阻隔的平静感。

“皇上,那就是童芊洛夫妇的小酒庄了。”

再走上几格石阶,龙怀玄有些等不及地叩响了木门。

屋里无人回应,只有几声风吹门帘的声响。

“请问有人在吗?”龙怀玄有礼地问道。

粗糙的木门被锁着,虽然有些旧了,可是摸上去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灰尘,想必是有人常来照看一下。

“皇上,或许里面真的没有人。如果皇上想要进去看看的话,微臣可以效劳。”

“不用了,琮琤,擅闯别人的屋子是无礼的行为。”龙怀玄闻着从门缝里传来的阵阵酒香,可惜地说道,“为什么没有人在呢?”

“皇上,那东方醇在这里睹物思人,一时悲痛而去往别处也是有可能的。既然这只是一座空置的酒庄,我们就不便进去了。皇上已经来过,不必放在心上。”韵妃上前劝道。

“我们先在村子里找一户人家住下,明个儿再来。朕想如果来三次都没有人在,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别处游玩。”龙怀玄固执地说。

“皇上,那是何必呢?”

“琮琤,你去找找哪里有可以歇脚的地方。”

东方醇和韵妃只得语毕,不时偷偷瞥了对方一眼,各怀心事。

叶琮琤一个人去寻找可以留宿的人家,而东方醇则带着龙怀玄和韵妃参观整个村子。

到了傍晚,叶琮琤回来告知:“皇上,我找到一处人家,当家的是一位老妇人,人非常和善,那位老婆婆叫徐大婶。”

“徐大婶!”东方醇失声叫道。

“你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不瞒皇上,徐大婶是华醇的熟人,他们家里贫穷简陋,怕委屈了……”

“那么我们可以顺道救济一下他们,朕不是你想的那样娇贵。”龙怀玄爽朗地笑着说。

“那么皇上,我先去和徐大婶商量一下如何招待你们,还可以帮帮她,免得太过怠慢皇上。”

“那样也好,我们再逛逛好了。”

东方醇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抓紧时间跑到徐大婶的家里。

“徐大婶,快开门啊。”东方醇焦急地敲打着门。

“来了来了。”徐大婶的步履有些蹒跚,笑呵呵地赶来开门,“是醇儿啊。”

“徐大婶,你知道刚才来向你借宿的人是谁吗?”东方醇喘着气,听上去特别吃力。

“你说那个高大俊逸的年轻人啊。你认识他?”

“我们是同行的,他是皇宫里的侍卫总领,今天皇上会来。”

“真的!”徐大婶惊得没有拿稳手中的拐杖,木头拐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们这种小户人家怎么能够招待好皇上,万一怠慢了……”

“徐大婶,我想请您务必帮我个忙。”

“醇儿,有什么事儿?”

“您记住,他们在的时候您就叫我华醇,如果他们问起东方醇,您就说您不认识他。”

“为何要这么做?”徐大婶翻起了糊涂。

“总之一言难尽,我进宫的时候改了名字,隐瞒了身份,若是被拆穿,那可是欺君之罪!”

“你说你去宫里酿个酒,弄出这么多事儿是作何?”

“徐大婶,我自有我的理由,求您一定不要说漏嘴了。”

“好好,我知道了,你不要害怕。”

“谢谢您了,徐大婶。”东方醇整个人一下子变得颓然,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道,“还好,事情没有那么糟……”

“还有,您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您知道他们的身份,只要当招待普通客人招待他们就行了,就当他们是我在宫里认识的朋友。皇上这个人很随和,不要太拘谨。”东方醇嘱咐道。

“醇儿,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徐大婶用严肃的眼光看着他。

“没有啊,没什么事情,您多心了。”

“哦。”徐大婶将信将疑地回屋去煮茶了。

晚上,几个人坐在并不宽敞的桌子旁边,吃饭的气氛相当融洽。

“几位客人,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们随便吃些吧。”徐大婶热情地端来饭菜,只是对着龙怀玄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然。

“老人家,多谢您了。”龙怀玄客气地说道,敏感地他还是感觉到了徐大婶的拘谨。他不得说些什么,心里想着,却只是低下头安静得吃饭。

“姑娘,你不吃吗?”

“啊——那个我不是很饿,老人家不要多心。”韵妃自进入这个小村庄时,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精神恍惚。

“老人家,请问您认不认识东方醇?”

“他呀——我不太熟,只知道他也是那小酒庄里的人。”徐大婶编着谎话,不习惯撒谎的她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

“是嘛。”龙怀玄继续低下头夹菜。

东方醇偷偷地向徐大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的不错。谁知这个细小的动作被龙怀玄清楚地看在眼里。

“老人家,华醇的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龙怀玄不动声色地问。

“这……”徐大婶结巴起来,“他……”

“我自幼和父母学习酿酒,可惜父母早亡,还好有徐大婶照顾我。”东方醇波澜不惊地回答着。

“那你应该有间房子,带我们去看看如何?”龙怀玄心想,看他能编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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