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王国之猫与鼠+番外————苍遥
苍遥  发于:2010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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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当华睁开眼时,他无限后悔,巴不能再次闭上眼、逃避现实一睡不起。不过很可惜的,眼前人早已发现了他的视线,带着慵懒的笑,淘气的捏住华的鼻子。

  至于为什么要捏住他的鼻子呢?

  「唔唔唔……哈……」答案出炉。一等华张开了嘴,等在一旁的红唇便欢欢喜喜的覆了上去,再次吻的华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两张嘴分开了,华喘的就像是上了年纪的老牛一样,呼呼作声。

  「哈……哈……」不过才喘了两声,华就立刻警觉的闭上,谁叫那人觊觎的目光那么明显。

  而对方则是可惜的摇摇头,撇嘴下床去也。

  好不容易可怕的压力源头大发慈悲的离去,华赶紧坐起身,一边为自己身处的地方感到错愕。

  「这这这……」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我的寝宫,华,以后你要和我一起住,不准随便乱跑唷。」端来了一碗热汤,那副模样就像是施了什么恩德一般。

  「寝寝寝……」不是他爱结巴,只是这人会不会太会给人惊……吓了?

  「对,以后没我的准许,不准你四处走动。」高傲的仰头,幸好那张面具的面积过大,除了惹人厌的眼神和不屑的唇角外,其他也看不太出来。

  「……导……大人……」看他的模样,华再迟顿也发觉了异样。

  「叫我导就好了,加什么大人啊?」白了他一眼,导才坐在他的身侧,拿了汤要喂他。

  「导……」才吐出一个字嘴就被喂了一口汤,华急忙的咽下,脑中还闪过『这不会下了毒吧?』的念头,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又问:「导你喊错人了吧?」

  然后,一阵沉默。

  「……你、你干嘛这样看我?」被那莫测高深的眼光看的发毛,华陪着笑,背上的冷汗直流。

  「嗯,是啊!我应该叫你清才对。」唇角突然一扬,看起来十足的诱人。

  「是、是啊!我是清……」在心底华却开始对导产生同情,真可怜,他大概是太想念自己的弟弟,结果疯了吧?

  还把自己当成了清的替身,甚至没杀死自己。

  「嗯,清……」那唇不笑了,放下了碗,转身就将华压往床铺。

  「啊啊……」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向上挥去的手,却不慎打掉了什么,『咚』的一声,有物体掉落的声响。

  ……

  这、这就叫做阎王要你三更死,哪人留人到五更吧?

  华怯怯的看着那张脸,默默想着。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金色的瞳孔、高挺的鼻子,完美的脸形却有不完美的痕迹,就像是被刻意纹上去的图腾,金黄和黑色的鬃纹,遍布在额上与双颊颧骨的地方。

  而那双眼也由最初的错愕、愤怒、绝望,转变成毫无波动。

  华觉得自已看错了,因为,他以为自己看见了导脸上一闪而逝的恐惧。

  「你该死。」低沉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那双冰冷的手掌才要移向华的咽喉处时,又停了下来。

  「你也怕我吗?」那句话,伴随着眼底的希翼,直视着因为恐惧而缩着身体颤抖的华。

  「我……」分不出到底是怕导的脸,或者是他眼底的杀意,华只是呆呆的回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怕我?」收回的手掌微抖,却没让人发现。

  「你怕我。」离开了床榻、站直了身体,导低头看着他,语气肯定。

  正当华以为他会转身离去时,却见他扭曲了脸,愤然的再次扑了上来。

  那语气也是极为愤怒,夹杂着一点受伤,说着:「你怎么能怕我?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你骗我吗?」

  底下却是做着和哽咽的质问不同的粗暴举动,撕裂的布质发出了刺耳的哀鸣,无力推拒的手也被压在头顶。

  「你怕我……」

  「为什么……你自己说要陪我一辈子的,但是你怕我……」

  「在你的眼中,我也是怪物吗?」

  一次次听着让人鼻酸的问句,还有身体被人用力的打开、进入,痛的华也哭了出来,和导的泪一起,融成了一体。

  那只猫在哭,很悲伤的模样,让华在蒙胧间想起了独和自己说的故事,那个小小年纪却被族人抛弃、杀死了贵族的小孩。

  那样的记忆、那样的过往,一定比自己还痛吧?

  他抱住在自己身上肆虐的男人,抱住了他的脖颈,像是很小的时候,母亲蹲着身子抱住自己然后推开走远的一幕。不过,他没有放开,没有放任怀中的小孩遭受残虐的对待。

  但是被华抱住的男人却震了一下,不再动了,热热的液体淌流在华的肩头,然后,猛然推开。

  那处结合的部位也分开了,痛的华皱眉,但他看着上方的导,看他面无表情的脸。

  他说:「滚,滚出我的寝宫。」字句中满是轻若羽毛的虚无,就像没有了心一样。

  而华傻傻的看着他,像是突然无法理解他的话,看他随意的丢了一件衣杉过来,然后揪着自己、把自己踢出了房门。

  跪坐在门外,华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春天的晚上稍冷,而他的下身还在阵阵抽痛。

  「导……我没有怕你……真的……」落泪的脸颊、空茫的视线,华说着自己心底的话,但是,已经没人听见了。

  ***

  说实话,如果让他变成旁观者来看的话,他绝对会对自己身处的处境抹一把同情的泪水。

  前提是他不是他的话。

  这的确有些饶舌,但却是华真实的心情,一边顶着艳阳,连汗也没来得及抹,华只觉得自己快要脱水变成了老鼠干了。

  「喂喂喂,那边那只死老鼠,偷什么懒?想回去变成贵族的玩物吗?」站在华和其他几个奴隶的最前头,一只同样是老鼠却虎假狐威的男人洋洋得意的指控着,听得胆小一点的奴隶个个抖了身子,更加努力的低头做事。

  而华望着对方一眼,匆忙的点点头,也开始奋力的弯下身挖着土。

  这里是狮王的玫瑰温室……更正,是『前』玫瑰温室,因为之前那幢巨大的玻璃屋被某人暴力的毁坏后,狮王虽然没对那人追究,但该重建的工作却是不能免除的,而他……最近被抛弃并且无处可去的小小老鼠,为了不被哪个不长眼的贵族看上,只得偷渡到这群号称『贵族冷宫』的奴隶群中,默默的讨起生活来了。

  当然华也不是只有这条路可走,都被导抛弃了,如果他去找独帮忙把自己送回去平和地区的话,也能免了夜半惊醒的恐惧啊!

  不过,因为私藏『偷渡客』(就是他)的关系,独被狮王派去猫族办事,短时间内不会回来,而华又自觉自己麻烦了独太多,想了想,华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而且,就算他想潜逃出境,也碍于某种原因要暂时停顿了。原因就是身后的伤口还在恶化……

  和导发生摩擦的那晚后,因为被他赶了出来,华也不敢回去原本的院子(找不到路也是原因之一),沦落到窝在路边时,却被那老鼠头目当成了奴隶的一员,然后就被揪来此处做苦工了。

  于是,那里的伤口不但没受到照料,反而还因为极度的劳累,一天比一天还要严重起来,这两天似乎还开始发起烧,让他光是走动就头昏眼花,脸色发白。

  「华,你没事吧?」身旁,一只小兔子小声的问着,他的长耳朵破破烂烂的垂在耳边,可爱的脸上还有几道鞭痕,看得出来之前遭受过何等可怕的待遇。

  「没事……」摇摇头勉强笑了笑,华拍拍他的脸颊,又说:「快去工作吧,不然等等被抓到偷懒,又会挨骂的。」

  没说的是怕那头目真的把他们送去给那些残酷的贵族虐待,虽然华对他们只有刻板印象,不过还比不上这些曾在那些猫科动物手下待过的其他种族来的悲惨。

  「嗯,我晚一点去看你。」小兔子笑出一抹纯真,急忙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原来的工作,专心的种花种草。

  看了他一眼,华欣慰的笑笑,想到在这里就只有小兔子关心自己,心一暖,连身体都似乎好多了。

  「快点、快点给我工作!」前头拿着棍子乱挥的工头也还在跳脚着。

  这样的氛围,一直维持到远处传来的一声:「王上驾到!」

  看来狮王是等不及想看看他心爱的玫瑰温室,前来察看进度了。

  一边想着,华看着那工头急忙的冲上前,跪着对着狮王大喊:「王上万岁!」

  而狮王却一点也不看他,仅仅挥了手,问道:「工程进行的如何了?」

  工头便说:「很好、很好,已经完成一半了。」没错,在他的威胁和破口大骂下,哪个人不是拼死拼活在赶工的?

  不过这就不是尊贵的狮王愿意去得知的了,他笑了笑,一边夸道:「做的不错。」

  只一句,就让那工头激动了整张脸,黑黑的脸庞出现了可疑的暗红。

  「是,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狮王却再也没心神在他的身上了,轻笑了几声,转头对另一人说道:「导,你看一下,是不是很怀念呢?」

  「嗯,一模一样呢!」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华不自觉的抬头,望向狮王身旁的男人,那个人,又戴回面具了。

  穿着一身赤红服饰的导,把狮王的银白衣袍衬的极为光亮。

  「还敢说,你把朕的玫瑰园烧掉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这样?」没好气的回道,狮王转头看了看,突然看见了站立在一侧的华。眼一眯,又笑了。

  「呐!导,你的小老鼠呢?」轻轻一问,连立在一旁的老鼠工头都直觉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哼!」像是被踩着了尾巴,导抿着唇,又说:「被我丢掉了。」

  「是唷。」理解的点点头,狮王又看了看华,不说话。

  接着,被狮王阴阳怪气的模样激怒的导也跟着他的方向看了去,果然看见一脸呆愣的望着自己的华。

  似乎是被下了咒一般,导也不动了,静静的看着华又瘦下来的凹颊,眼底的流光也不晓得怀着什么心思。

  「啊!你你你偷什么懒啊!」工头也看见了华的异样,眉一皱便快步冲上前,一棍打在华的手臂上。

  「唔……」捂着痛处,华也清醒了,不敢再看导,躬着身握起锄头专心的做事。

  反正让他知道自己身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说不定还会被他嘲笑呢。

  「抱歉啊!王上,这个奴隶偷看您看得呆了,我帮您教训他了……」正想领功的他却见一双阴狠的眼光瞪着自己,一下子,连想说的话也忘了。

  「算了,人家看的还不一定是朕呢!你说对吧?导。」笑呵呵的说着,望着导的眼光也是戏谑。

  「的确,不过是一个下人,用不着和他计较。」用着和眼神不同的语气傲慢说着,导勉强收回目光。

  「是啊是啊!不过是一个下人嘛!」点头表示赞同的狮王笑的可贼了,把导气的拂袖而去。

  而见没好戏可看了,狮王也撇撇嘴,不甘走了。

  「恭送王上!」众人高声喊着,荒芜的工地里,只有一双眼睛偷偷的望着那身赤红的背影,然后默默的收回。

  他说,只不过是一个下人。

  也对,对导来说,清才是配的上他的人,而自己,则只是一只死老鼠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明明是害怕的人却一直放在心上,从惧怕到接受,从同情到……算了,看清自己的想法有什么用,他还比不上清呢!

  「喂!你。」身旁传来的嚣张声音,华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是,工头。」小声的应答,华也有些想笑。

  不过都是在别人土地上的奴隶,哪分的清谁是高贵谁是低贱的呢?不都一样,只要没有人任可,都只是能卑微的乞讨生存而已。而这个仰人鼻息的老鼠工头,似乎一点也看不透呢!

  「你冒犯了王上和他的侄子,所以要罚你晚上不准休息,继续工作。」恶毒的眼光落在华的脸上,那模样好似忌妒他居然能入了两位尊贵主上的眼。

  「是。」点头,华也不想多做辩解,如果这是导和狮王的意思,那就做吧!要是不小心死掉了,导的心愿也会实现,清应该多少会亲自前来领自己的尸体吧?

  这样的话,希望导能好好的、温柔的对待清,毕竟清应该也是喜欢导的,不然不会让他吻,而导更不用说了,他可是非常迷恋清的。

  (七)

  美好的月色下,不若白日的刺热,不过对于劳力过度、伤口发炎的华来说,白天或夜晚都没差别了,反正都是在消耗生命。

  手中的锄头重的要命,幸好那工头也回去休息了,要不然被他一直盯着,就算是晕倒大概也会被他踢醒继续做事吧?

  用力的咬着发白的唇瓣,这才能让自己不昏倒,也不知道到底挖了多少的土了,只知道大部份都是洒在身上,有气无力。

  想起小兔子离去前的担心眼神,华又勉强打起精神,甩甩头,坐在泥地上暂时休息一会儿。

  感觉夏日的微风干燥的吹在身上,华差点就睡着了,家乡的空气含特别重的水份,只要用力的吸上一口,总是会有神清气爽的感觉,而这里的空气却是干的鼻腔发痛,不必用力吸上一口,就连嘴巴都是吸干水分的沙粒,苦涩不已。

  忍住叹息,华不能说自己不想念家乡,就算是疏远的父母、爱算计的弟弟,都忍不住怀念了一下,虽然曾有一度觉得野兽王国是个不错的地方,不过也很快被打消了念头,以前再累、再怕,至少心不会痛嘛!不会因为想起那个人眼中的难过而难过,也不会在梦中梦见那个人的眼泪而心脏抽痛。

  回神时,华也正好听见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心一惊,想着那工头真是勤快,居然半夜了还来监视自己的工作,一边努力的撑起脚步要挖土,但拉扯到身后的伤口,不但没成功站起,还狼狈的跌了回去。

  只有『痛』字形容啊!没好的地方被重重一撞,似乎又要流出血一样了。

  哭丧着脸,华也没敢抬头,怕看见工头那张苛薄的脸,干脆将手中的锄头丢掉,徒手挖起来。

  嘴里还念着:「我、我没有偷懒,只是觉得锄头有些重,用手挖比较快……」

  脚步声停了,那双发着银光的靴子就在身旁,华一边想着这靴子质料看起来真高级,不像是工头穿的起的鞋子,一边又想如果这双靴子一个不满踢了过来,肯定很痛吧!

  于是,靴子还伫立在身旁,华的手也不停的挖着,顿了一会儿,华抖着手,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看来是挖到了石头吧!指甲整片都翻了起来。

  而靴子的主人也动了,华没多想,急急的嚷着:「我没停我没停,我还在挖。」混着血的手指又插进了泥土中,温温凉凉的,也算舒服。

  不过这回对方却没停下,用力的拉开华陷在土中的手指,满脸怒意的瞪着他看。

  吃惊的随着转了视线,华才发现身旁的人原来不是工头,面具在月光下反光,油油亮亮的。

  嘴里也忍不住小声的唤着:「导……」

  导还是瞪着他,又看他手上混着泥血的手指,唇瓣蠕动的像要骂人。

  「你、你怎么有空来?」心底为着还能这么近看见这人而小小的高兴一下。但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华又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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