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咳了几声,便开口问道:「小宝贝,好吃吗?」
那狡诈的笑容,就像是某种远亲一样。
「嗯嗯,我、我好饿了。」也没抬头,华吞着嚼着口中的菌菇类汤,香浓的奶香微甜微咸,吃的他一嘴都是。
「那就好。」说着,那手指一边勾掉华嘴边的残渣,含进了口中细细品尝。
「……」愣愣的看着独的动作,华简直吓呆了,还见他带笑的点头,说:「味道真的很好。」
「味味味……」因为热汤煨暖的身子又急忙的退了烧。
他不会是想吃掉自己吧?
「不闹你了,小老鼠,虽然你真的很有趣。」轻笑几声,独才坐直身子,示意华快快进食。
一边缓慢的吞着温热的汤汁,华偷偷的瞄着他,有些不安。
「呐!小老鼠,要不要去我那?」也没去安抚华,独看看四周,温柔的问着。
「咦?可以吗?」瞪大了眼睛,华雀跃了几秒,想到能脱离这天寒地冻的鬼地方他是很高兴,不过又想到独的身份,一颗心又局促起来。
「别担心,我做的事导不会干预,就算他会因此非常的不高兴……」隐下眼底的笑意,独似乎是误会了华的担忧。
「嗯……」虽然觉得独的举动很奇怪,但华也猜不透他们猫科动物的想法,迟疑了一会儿,干脆放弃去想,反正,他们就是劣根性重喜欢欺负人就对了。
于是,在那场野兽王国所面临的第一个冬雪之夜,独带走了被导恶意丢在宫殿角落的华,也不管事后导如何气愤跳脚,迳自将华安顿在自己的住所深处,让被将了一军的导差点把狮王的宫殿毁去一半。不过这就不是华该知道的事了,他被好好的放在一间温暖且随时都有热食可吃的小院子里,快乐惬意的很。
破坏了导原本想让华受不了寒冷而妥协的计划,这除了让独几次脸上乌青破了像之外,似乎事情也逐渐落幕了。
华几次听了独苦笑的说着导如何如何的生气,也是满心疑惑。
他问独为什么要帮自己,独却又告诉华,这不是帮他,他们只是想藉由华的存在帮助导信任人,不过看来是反效果了,整个冬天,那只暴躁的猫烧掉了狮王的玫瑰温室、把某国前来探访的使者推到结冰不久的湖中、还和独打了好几次架,为的就是想逼他把华交出去。
眼看冬天就快要结束了,那只猫却还像是严冬的暴雪,一点也不放松的四处肆虐,看得人头痛不已。
「对了,清,你要记住不要四处乱走,如果被导发现了你藏身的地方,他若是把你抓走,我也没办法救你了。」在独最后一次来访时,他这么对华说,眼神和语气也是无比的慎重,让华吓的直抖个不停。
也因为他那句话,华一直到春天来了也不敢出门赏花,每天关在小房间里舒服的躺着,连身体都胖了不少,没有以前的苍白乾扁,那双长年因为恐惧而畏缩的眼睛渐渐的有了光芒、还有双颊也红润许多。
真奇怪,明明是身在危险的地方,华却觉得自己的心情安稳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在家中时父母疏远的对待和弟弟的算计,他也还是时时觉得紧绷,深怕会再被丢掉。
这就是别人所说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于是,当独已经一个月没来这间小院子,华也不觉得奇怪,安心的吃睡,就是把食物送来的侍女都惊奇他的改变,偶尔听着华带着怯意的搭话,都吃惊不已。
这、这还是那几个月前连四目相对都会躲到桌子下的那只胆小老鼠吗?
送走了瞠目结舌的侍女,华也觉得对方的表现有些好玩,明明就是猫科动物,却得服侍自己、给自己送吃的来,而且还会因为自己主动搭话结结巴巴,真好玩。
入夜,华照着平日的习惯把衣服洗好晒好,因为院子里平时就只有他一人,打扫工作也是他一个人独自完成的。穿着单薄、只及大腿的上衣,华打着哈欠爬上了软床,一双细瘦长腿裸露在外头也不怎么担心。反正只有他一人,没啥好矜持的。
一边还想着,如果明天可以的话,就偷偷的出去摘几朵花回来放吧!被那些香甜的花香刺激了好几天,摆在屋子里也显得有生气许多。
伴着春日的蝉鸣,华也睡着了。
然而平静的院子在浓郁的花香之中,却被外来的访客打断了平和,蝉鸣和风声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儿,就像是在警告什么一般,但门内的华还在深睡,一点也没察觉让他毛骨悚然的讯息。
就在蝉继续鸣叫的当下,那扇只是单纯阖上、忘了上锁的门板被人轻轻的推开,月光洒落在来人的背后,还有一地银光,轻巧的脚步也紧接着移动了,一步又一步的,停伫在单人软榻前。
那双在月光下发着诡异萤光的眼紧紧的锁着华熟睡的侧脸,然后慢慢的移到被黑发覆盖的削瘦肩骨,接着是白衣卷上的光裸腰臀,平滑的皮肤在夜里仍显得微亮,似是触感良好的绵布。而那双大腿毫不挣扎的弯曲着,隐下了腿间黑影,不过却藏不住左腿上那几道粉色的伤疤,年代久远的痕迹,像是曾被人用利器划过一般,又深又长。
那人伸着铁爪抚上疤痕,察觉手下因为冰冷而欲缩的洁白大腿移动了一下,垂软的、沉睡的器官也在他的面前展现。
看着那人可爱的肚脐随着呼吸起伏,还有腿间的嫩芽,戴着面具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阵,静静的收回了手。
脱下了从不离身的铁爪,他侧坐上床边,将那白皙的手掌靠在华的脚踝,轻轻的按压。
「唔……」华在睡梦中感觉到脚上的压力,像是被人落了锁一样,又冰又紧,皱着眉头,他却又挣不开。
然而,那冰的吓人的手掌滑上了膝盖后方,缓缓的施力,轻易的打开了华的双腿,挣扎间,侧睡的身子也仰躺、露出了白皙脸颊。
不若之前的苍白苦闷,那张脸红润饱满,倒也有几分可爱,唇瓣微启、粉色的舌尖在其中,隐隐探看。
而坐在华的身侧,男人静静的注视他许久,才将视线落在那几道陈旧的伤疤,又伸手抚上了华的两只手臂,感受同样不平坦的痕迹。
在那几下缓慢的摸索中,华已经没办法安稳的沉睡,平静的睫毛颤动着,就像是极为不适。
然后,他困惑的睁了眼,轻眨了几下,看着眼前的景物,有些迷惑。
坐起身时,华四处看了看,只看到半掩的门板在夜里被风吹的摇晃,而自身那套单薄的白衣卷到了腰上,露出自己私密的地方。
「啊……」微红着脸,华用手盖住了小小的起伏,感觉那里的颤抖,便急忙的将上衣平复、压上,倒于床榻间的脸红的不像话。
「真是的……」也不敢去伸手解决,华将薄被盖在身上,鸵鸟似的紧闭着眼。
「别想了,快睡快睡……」
连门也忘了下床去关。
许久之后,院里又恢复了平静,屋内的华再次沉睡下际,一点也没发现窗口那伫立的身影,一直盯着床榻上、背对着窗外耳根泛红的华。
(五)
白日里的艳阳逼人,热辣的像要烤乾大地一样。华抹着头上的汗,一边跟在独的身后走,一路上,好奇的眼光带着微微的胆怯,朝着同样兴味的旁人看去。不同于华怯怯的眼神,那些身穿华服的人们头顶上的尖耳、背后懒懒扫荡的长尾巴,还有一双双兴奋又强压下的眼光,就像是想上前用利爪划破华的耳朵、身体一样,有着非常本能的狩猎习性。
也不想想自己的利爪早己退化,就只剩那对尖耳和尾巴象征,高高在上的模样既傲慢又不屑的,还是让华紧张不已。
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还以为应该被独藏的很仔细,但华的踪迹终究还是传进了狮王的耳里,勒令独将他带来皇宫,晋见帝王。
所以在来时的路上,华虽然很幸运的没被用架的进来,而是得已安全的跟在独的身后,仅仅被一群忍着喉间的咕噜声却不能硬冲上来的贵族们,像是看猎物一样的盯着自己看。
但这也足够华找回过往所有的惊吓了,一颗心在喉头随时会窜出嘴巴,他也只敢依偎在目前最安全的独的背后,直到进了狮王的宫殿。
停下脚步时,华死死的低着头,双手却紧拉着独的衣摆不放,一身明显的颤抖看的人低笑不语,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
又、又回到这里来了,当年没死的自己,这一次似乎是在劫难逃。
「独,你让开。」狮王懒懒的开了口,声音比起当年像是更为淳厚。
「是。」听命于狮王的独只能黯然的往旁边移了几步,临走前还在华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你就是那只偷渡到我国的小老鼠?」威严的声调勾回了华的心思,他急急的抬头,看着单手撑着下巴的狮王,有些年岁的男人似乎更危险了。
不,应该说是当年他没看出来的气势,现在他才懂得。
那是王者的风范,不容人随意侵犯。
当然,华没略过狮王身旁的、仍是戴着面具的导,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导似乎一直瞪着自己不放呐!
也对,躲了那么久,只怕导是巴不得当场把他碎尸万段,好引清前来吧!
这么一想,华的头垂的更低了。
似是没察觉华的惊惧,狮王轻轻一笑,说道:「好眼熟的一只小老鼠呢!」
那字句,又惊的华一震。
不、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让我想到十几年前那只目中无人的小老鼠,虽然小小一只,不过胆子却很大哟。」含笑的字句就像是在嘲弄华一样。
「对了,那时候是导和他玩的嘛!导,你还记得吗?」转头,狮王睿智的眼中带着慈爱。
「嗯。」面具外的红唇微撇,导点头,眼光还是直直的盯着华不放。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导,你想再和他玩一次吗?」笑着,又是残忍的字句。
不、不会吧?
华死命的摇头,眼睛也不顾惊恐回视着导,又可怜又凄凉的无声祈求。
不要啦!我会答应的,让清来、我会让清过来的。
然而对方却像是看不懂他的暗示一般,微微一笑,又是点头。
翻着白眼,华当场有股想死的冲动,看来这只猫是执意报复了,既想整死自己、又能让清过来复仇。
清啊!我这次要被你害死了。
***
同样的铁笼,这对当年的自己来说是巨大的恶梦、对导来说则是嗜血的游戏场,如果可以的话,华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只要哭一哭、洗洗被子就结束的恶梦。
不过这也只是华的自我安慰罢了,因为不管他怎么祈求,儿时的梦魇还是重新上演了,只不过当年的自己变成了二十岁的胆小男人,而对面那个有着软软童音、曾经和自己差不多身高的男孩则也长成了嗓音低沉、身高伟岸,一只手指头就能捏死自己的可怕男人。
一边欲哭无泪的自我解嘲的同时,华紧紧的望着导那张面具,妖异的、在日光下显得特别亮的面具,却比不上那双一直带着奇怪眼神盯着自己看的双眼,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生物一般。
独对自己说:「对不起,不能帮你了。」时,华原本就感觉绝望了,而现在,他则是为自己还没被吓疯更觉得惊奇而失落。
至少,这样他还不会太痛苦才是。
「快开始吧!导。」远远的,狮王这么一喊后,四周的叫嚣也显得特别惊心。
而华也带着极度的恐惧看着几步之外的导,盯着那对形状美好的唇瓣,条件反射的等着他开启。
然后,他也等到了,鲜红的像是随时会滴下血的红唇缓缓的绽开,说道:「跑,华,如果你输了,就得乖乖成为我的。」
啊?
华愣愣的看着他,突然一阵晕眩。
这、这只猫不会是太兴奋了,才把自己当成了清吧?也不对,他才是华啊!清只是假扮他,糟糕,他的思绪都乱成一团毛线球了。
然而在他发呆的同时,俐落修长的身子已经来到了眼前,吓的华急忙回神。
不管他把自己当成是清还是自己,现在都很危险啊!
正想转身逃跑的时候,腰部却被紧紧揽住,男人带着灼烫气息喷发在耳边,让他一阵惊慌。
死定了死定了,这次又要流一地的血……
才这么想时,唇上却压来诡异的热度,不只是华错愕的忘了挣扎,四周也全死寂了下来。
「唔……」回神忙转着头,却怎么也闪不过硬是挤进口中的热舌,带着粗糙的舌叶,刮痛他的口腔。
然后,好不容易推开了身前的男人,华捂着红肿的唇,吃惊的瞪着导。
却见那人舔着唇角,一脸饱足的模样,一双眼也亮的让人脚软。
「快跑啊!华,再不跑的话……」勾起的嘴角怎么看怎么邪恶。
啊啊啊……
这下,就是华再怎么一脸痴呆,也看清了导眼底的意图,他他他一副要把人吃下肚的眼光,比起被铁爪戳出血洞还来得可怕啊!
于是,伴随着一阵阵的抽息声中,华死命的向后奔跑,比起当年的逃命更为认真。
然后又光荣的被扑倒在地上,顾不得一嘴的沙,下巴又被扳往后头,热唇又压下……
十秒、二十秒、三分钟……
「呜……哈……」喘喘喘,他快死了。
在一片下巴掉到地上的错愕中,那双不安份的手掌(铁爪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来了)居然还伸进了华的衣领里,捏住了一方红点,缓缓的搓揉。
虽然隔着一片布质没看见里头的景象,但看华红的像是要爆血管的脸,还有导邪淫的微笑,怎么看都不太纯洁。
「住、住手……」用力的扳着在衣服底下的手掌,却是闻风不动,华只能努力的撑起身,把坐在自己腰上的男人奋力推下。
所幸导似乎没有为难他,很轻易的就移开身,离开红点的手却是恶作剧般的用力弹了下,痛的他弓起了身,眼眶也带着泪。
「你你你……」颤抖的手指指着导,带着泪光的脸红成一片,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兀自舔着手指的他,像只正在清洁自己的猫般,既可爱又猥琐。
废话,他他他舔的……舔的是刚才捏住自己乳尖的手指,还像是无限赞叹般的露出怀念笑容。
「还不跑吗?华,再来……」眼神暗示的看向了华的下身,一副期待的模样。
「我……」头皮一麻,华又转身逃了。
非常清楚导没了取自己性命的意图,但是他想干嘛华却是更加迷糊了,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结果,因为太过惊慌,华没察觉自己居然跑向了铁笼的死角,一见无路可走时,转身,却见导悠闲的站在自己身后。
「不……」惊恐的字句中止在又一次的热吻之中,华差点痛哭出声,感觉自己的臀部被一双大手用力的压进另一道热源,相互的摩蹭着。
让他整个背脊都麻痹了。
激烈的口液交换间,连氧气都稀薄了,无法喘息的华没了神智,眼神蒙胧的看不清前方。
被人一把抱起后,华感觉到上方的吐息,还有隔着胸腔传来的震动。
他听见导说:「叔叔,我不玩了,小老鼠输给了我,就是我的。」
再来,除了铁笼缓缓拉离地面的闷响外,就只剩步伐的起伏。阳光洒落在身上的时候,却有一具身体挡在自己的前头,华舒服的眯着眼,有些想睡。
隐隐的还听见,有人这么说着:「华,你要实现自己的誓言了,要一辈子在我的身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