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之穆茗 上(穿越空)+番外————丹鸟氏
丹鸟氏  发于:2010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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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带走吧,好好管教,下次再被我抓到,就废了他。”

  “多谢陈公子!”秋棠忙行了个礼。

  对方率着一队人马,趾高气扬地走了。围观的人也都纷纷散去。

  穆茗看着比自己小的秋棠靠着几句话摆平了这剑拔弩张的局势,再次为自己的卤莽而脸红,“秋棠谢谢你,刚没听你的劝阻,真不好意思。我……”

  “好啦,快把这小东西带回府里吧,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08.争执

  等大夫看完后,穆茗松了口气,这小孩只是皮肉之伤,年纪轻,应该很快就能康复。

  穆茗坐到床边,用热的湿毛巾帮他擦拭着伤口。小孩长得清秀,身体还没长开,却也是讨人喜欢的模样,这么小的孩子都要当小偷。唉!

  兴许是擦拭伤口弄疼了他,小孩慢慢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先是迷糊,然后是惊恐,再后来看到笑着望着他的穆茗,才放松了些许。

  “醒了?来,先喝口水。”穆茗扶着他坐了起来,把水送到他嘴边。

  如受惊的小动物,小孩一边喝着水,眼睛却还是警惕地盯着穆茗。

  “饿不?要不要先喝些粥?”穆茗依旧笑眯眯。

  小孩盯着他看了会,然后才慢慢解下防备,眼泪如开闸的水涌了出来。

  穆茗抱着他,时而轻轻顺着他的背,仍凭自己的衣服吸收着那发泄的泪水。哭了好一会,小孩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开了口:“……谢谢公子救了我。”

  语调仍是没抚顺的气息,却让穆茗心里很欣慰:“你叫什么?”问完,用手摸着小孩的脑袋,有种好象有了自己弟弟的感觉。

  “王玉。我当时真的不想去偷那位公子的,但我不去偷,他们会打死我,我是第一次偷东西,我爹娘在世时也和我说再穷也不能做这缺心之事。但我实在没办法,才刚偷出来就被那位公子抓到了……”小孩很委屈地为自己申辩,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穆茗拿着手绢帮他擦着眼泪,安慰道:“没事了,别怕,小玉。”小孩说的“他们”,当然就是控制着这些小小偷的人。即使是21世纪,这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乞丐、小偷,都有自己的帮派与规矩,而这些无依无靠的小孩是最容易被那些人控制掌握的。这样的事情,《雾都孤儿》讲述得最深刻。

  穆茗无疑觉得这个孩子与自己非常相似,独自一人,没有安全感,不知道自己未来在哪里。思及此,不由地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断断续续的安慰后,孩子似乎也乏了,穆茗端着半温的粥,喂给小孩吃完,正准备离开,手却被抓住了。

  “公子,我愿意服侍你一辈子,求求你收下我吧!我可以给你干活,做什么我都愿意。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想再回去那里了,我害怕!”

  面对着这样一双哀求与无助的眼睛,穆茗有些语塞。自己本身就是寄人檐下,拿什么去请求杜少昊再帮照顾一个孩子呢。

  小孩见穆茗迟迟没有反应,急得起身,“我给你跪下,磕头了。求求你了!”

  穆茗赶紧把他拉起来:“别这样,先起来。”

  穆茗站在床边,看着跪在床上与自己平视的小孩,抱了下他,然后用手摸着他,低声说了句:“我试试。”

  话是这样说,后脚刚出了门,穆茗就后悔了。拿什么试?

  穆茗找了条去杜少昊那最远的路,一路走,一路想着怎么开口。等终于到了书房门口,心里还是没有半点谱。

  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淡淡的一声:“进来。”

  穆茗闭上眼,深呼吸,然后推门而入——死就死吧,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梨花木的书案上,罗列着许多的册子,待批的和已批的都堆得有三个手掌高,案上没有摆设用的装饰,除了册子就是杜少昊手里的毛笔和手边的墨砚。

  这时已近黄昏,柔和的光线有一缕铺在了男人的身上,泛着金边。男人低着头,认真地审批着册子,眼皮偶尔轻微地闪动,分明的睫毛沾着黄昏的光彩,多了几分娴静。浅蓝的料子却意外地适合他,显出他独特的沉静气质。

  这么安逸的气氛实在不适合讲述一些不适合的话题,穆茗心理琢磨着要不要改天再来谈比较好。

  “想和我说那个孩子的事?”却是男人先开了头。

  “啊?”这么急转直下的情况,穆茗有点没反应过来,“是的,是有这么个想法。”

  男人终于把头抬了起来,微微眯了下眼,然后把笔搁下,“下次不要再如此莽撞行事,这次多亏有秋棠在,不然后果不可收拾。”

  穆茗愣了下,细细琢磨这番话。那人是知府的儿子,如果这次没有秋棠在,我与他发生冲突,就算杜少昊再有钱也无法摆平官府啊!再者,他也没有责任与义务为自己与官府对立。

  “对不起。我错了。”穆茗低下头,真心地道歉。

  “那个孩子来路不明,等他养好伤就遣他走。

  啊?什么?

  “他只是个孩子,来路不明这个说法太过分了!”自从掉进这个世界后,穆茗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义父母去世后,更觉得自己是无根的草。杜少昊这句“来路不明”恰好刺中了他心里最深的伤疤。

  “你如果不想增加麻烦,就请明说!本也不期望你能伸出援手!如今你却说出来路不明来。杜堡主,这样对一个无辜的孩童,你是不是有失风度与气度?”穆茗知道自己的口气很不好,也知道该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词语。就好象是压抑了五年来的病毒,现在一下子全面爆发。

  “你——”杜少昊从被责骂中清醒过来,面对穆茗的指责,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自己闯的祸,我自己承担。惊动了官府,也是我的事情,如果他们要问罪,请让他们找我好了,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穆茗一口气说完,不等杜少昊,气乎乎地离开了。

  09.欺辱

  最近二天,杜府的人都觉得空气都变得压抑。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自家主子和那位被抱着进府的公子在冷战。而这股冷得能冻死人的寒流圈住了整个府,每个人都觉得岌岌可危,生怕说错话。

  穆茗一开始是想马上带着小玉离开,平静下后又觉得这样太小孩子气,自己身无分文,还拖着个受伤的小孩,实在不理智。虽说自己一开始是觉得杜少昊的话刺伤了自己,但这二天他仔细想了想,其实是伤心大过刺激。本以为这几日的相处,自己或许在杜少昊的心里算是朋友之流,谁知道,其实只是路人甲已丙丁。先是埋怨自己不该给他惹事,后又说自己帮助的小孩“来路不明”,甚至根本不听自己的想法。果然,自己只是义父的附庸么?到底要怎样才能入得了他的心呢。

  穆茗和小玉说了目前的情况,他相信,小玉可以消化这样的信息。果然,这个看着小,却很坚强的孩子听完了他的话后,很坚定地表示,自己并不是想留在这里接受杜大人的照顾,而只是想跟着穆茗。穆茗去哪,他就去哪。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穆茗五年来,第一次有了种被人需要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活着的,是生动的。

  于是,他这二天来,一直在想着,自己和小玉该怎么办。

  坐在窗边发着呆,连秋棠进来了,都没察觉。

  秋棠看着精神恍惚的穆茗,叹了口气:“你呀!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穆茗见她似乎有话想说,估计是向着杜少昊的,但又忌讳躺着的小玉。

  “这是之前赶制出来的衣服,我给你放柜里。”穆茗这才注意到她手里一摞的衣服,忙帮她把柜子打开。

  穆茗看着她小心地叠放着衣物,衷心地说了声:“谢谢。”

  秋棠转过身,看了他一会,“你该谢的不是我。”

  穆茗自然明白她说的是谁。

  “对了,堡主说今晚有筵席,你要出席吗?”秋棠临走时问了句。

  “不了,我不喜欢太闹。”穆茗扯了个笑脸,“感谢杜堡主的邀请。”

  “感谢的话还是要你自己去说比较好。”秋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午饭过后,府里忙碌了起来,每个人的脚步都是匆匆而疾,除了穆茗与小玉。穆茗靠着床翻着书,打算睡会午觉,却被门外时隐时现的喧哗扰得合不上眼,身旁的小玉却早已喝药睡下。小孩子就是好啊,先前可怖的伤痕也开始慢慢愈合,努力长着新皮,幸好南方还温暖,如果再冷点,估计愈合会很慢。

  从第一天进府,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大架势的筵席,估计来头不小。不管了,被窝好温暖,还是先睡会吧!

  等穆茗再次睁开眼时,屋子一片漆黑,身边的小玉似乎已经醒很久,只是一直没打扰他。他披上衣服,起身点了蜡烛,屋里立刻亮腾了起来。一般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提醒用餐了,今天却一直没动静,想来全是调配去筵席了。穆茗整理好衣物,让小玉在床上等着,他去厨房为两人找点吃的。

  宴请宾客应该是在花园,离穆茗住的地方有点距离,但厨房却是在另一头,中途会经过花园。越靠近花园就越听到那里传出的丝竹与欢语,穆茗凭着记忆,想找条绕过花园的路。

  天上有很亮的圆月,穆茗却为自己刚走得急忘拿灯笼而后悔。他现在走的小路,全是树木与花丛,遮去了不少亮光,能见度很低。

  在穆茗为自己是不是走错路而焦虑时,突然听到一丝与宴会上的欢声笑语不同的声音。他好奇地慢慢走近,发现在几株大树下,几个男人背对着他,围成个圈,在他们的淫词下,传来几声浅浅的呻吟。

  “美人,放松,本公子会让你舒服的。”

  “我先上!”“我来!”

  “陈兄,我忍不住了!”

  夜太黑,穆茗根本看不清他们在作什么,只听到那群人像疯了一样地行动,中间还间或着淫荡的声音。而那个可怜的人,如果穆茗没幻听,应该是个男孩。

  败类!

  凭着对话与声音,穆茗慢慢了解了这是在干什么“好事”。好男风,自古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像现在这样一帮禽兽不如的人围着一个男孩猥亵,而且是在筵席中,实在是下流之极。最让人生气的,穆茗分明听到了之前暴打小玉的知府之子的声音。

  穆茗在脑海中急速想着要怎么去救这个男孩,这里离筵席有点距离,怕自己去搬救兵时已经晚了;打的话,自己的身板是怎么也不行的,而且随身携带的短剑也不在身上。

  一心在想救人的穆茗没注意到自己脚下一迈,却踩进了一个浅坑,这一踩不要紧,却因为下意识的惊呼,被那群家伙发现了。

  下一秒,穆茗立刻转身原路逃跑。正在极乐中的那帮人反应很迅速,现在的他们哪里有奸淫的兴致,只想着逮到坏事之人。

  穆茗毕竟不是习武之人,被他们包抄到也是意料中的事。

  包括那个陈公子在内,他们一共四个人,看外表也皆是有身份之人,只是内里却是这么肮脏。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天躲在姑娘后面的杜府客人么?”陈公子端详了一会,竟然认出了他。

  “陈兄,这人你认识?”其中一个衣裳不整的男人问道,那话里还透着句问话——这人什么来头,能不能动?

  “可不是,那天我正逮着一个小偷,是这个小子仗着杜府的丫鬟给带走的,说是杜府的客人。本以为今天能在宴会上认识认识,谁知道,竟在这花园中见到了。”这句话传达的信息很明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是杜府的人,但今天有头有脸的人都出席了宴会,既然穆茗没出现,只能说明,他不够格。

  形势逆转,剩下三个人一听到这话,如吃下定心丸,立刻换成了平常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穆茗有些心慌,他知道现在自己处于下风,而且自己的确只是个小人物,犯到这些纨绔子弟手里,不会有什么善果。

  就在穆茗慌乱得额头都冒出冷汗时,一个下巴那长着颗痣的人走了过来,握着下巴,打量着他。

  “这么仔细一看,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穆茗因为出来得急,头发没有仔细梳,只是随意扎了下,刚刚因为急奔,现在有些散落,在月光下,因为紧张与奔跑而染红的脸腮,配上凌乱的青丝,多了几分情意。当然,这是在猥琐之人看来。

  穆茗却因为这句话吓得有点发抖。

  “梁兄这么一说,现在一看,倒是真的。”另一位也围了上来。

  “哦?”那位陈公子眼里更多的是肆虐的快意,“那,这位善心公子,你刚刚破坏了我们的好事,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呢?”

  眼看着他们越来越逼近,穆茗彻底地慌了,只想冲出这个包围圈。但未等他转身,已经被那个长痣的男人一把抓过。

  “放开我!!”

  穆茗真的很害怕,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应付。只知道凭着本能对他们挥打着双手,而这只引得那些男人的淫笑:

  “别急,别急,一会就让你舒服。”“哈哈哈!”

  穆茗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然后听到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他快哭出来了,全身都透着发颤的麻,嘴里是失控的呼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放开,放开我!”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被他们按倒在了地上,深衣已经不知去踪,被扯开的中衣里透进了如水的秋寒,然后就是恶心的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穆茗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听到自己的呼喊,但他还是在抱着希望呼喊。

  然后一切停止了,他看到刚刚还在自己眼前的人全消失了,他们一个个被扔到地上的时候如慢镜头。这是穆茗昏迷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杜少昊眼里透着焦虑与关切,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穆茗张开眼时,就是这样确定。

  身上是干净整齐的衣物,周围是熟悉的景致,旁边是熟悉的杜少昊,穆茗觉得很心安,虽然这个人只是当他是路人甲。

  穆茗双手捧着他递过来的热茶杯,浅浅沾了一口,那茶香随着口腔温暖到了心里,手心也因为热水而回温。

  “那孩子……”穆茗问的时候心里有点害怕,不知道自己的牺牲是不是换来了那孩子的平安。

  “他是清月楼的人,今天本是来助兴……”杜少昊说到这,觉得关于穆茗被辱的事情不宜再谈,于是直接转到了重点,“已经救下了。”

  “太好了。”说的时候,穆茗只是勉强扯了下嘴角。

  此时应该是后半夜,夜静得不可思义。似乎今晚发生的事情都是作梦,而他与杜少昊的争吵也似乎是久远的事情。

  穆茗知道,今晚的事情,确确实实发生了,而且自己会在心里留下一道坎。只是现在,他觉得有这个人坐在自己身边,可以暂时不去想它。

  “没事了。”杜少昊看着他,像是安慰一样地对着他说。

  穆茗放下杯子,抬起头,回应了一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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