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风之穆茗 上(穿越空)+番外————丹鸟氏
丹鸟氏  发于:2010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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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子笑盈盈地走过来,说:“我叫墨泉,叫我泉也可以,我先带你到你的房间吧!”陌生人的笑容让穆茗觉得心里暖了起来。

  穆茗回了对方甜甜一笑:“我是穆茗,谢谢,麻烦你了。”

  那把琴与泉差不多高,在他的怀里显得非常沉重,“琴还是我自己来拿吧,真是不好意思,它很重呢!”

  说完,顺势就想把琴取回,谁知,泉只是用手挡了一下,甜甜一笑:“这怎么会重呢。走吧!”

  穆茗跟在泉后面,不放心地打量着泉,但他好像和杜少昊一样,一点吃力的感觉都没有。真奇怪,难道在宋代人人都是大力士,即使是这样的小孩子?

  泉打开二楼的一扇门,把穆茗迎了进去,然后在桌子上把琴轻轻放下:“你住这吧。先用餐还是沐浴?”

  房间不大,东西不多,有很矮的胡床胡椅,墙角里的盆栽给屋子增加了几许儒雅。

  穆茗摆摆手:“我觉得已经很好了。可以先沐浴吗?”然后扯了扯袖子,“身上好大的尘土。”

  泉帮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那我让人把水送进来。”说完转身正要出去。

  “那个……”穆茗一边急着接下水,一边把包袱放下,还没道谢,看到泉正要走开,赶紧先拦下。

  “怎么了?”依旧是笑眯眯的脸。

  “呃……”穆茗整理着语句,想着该怎么说才不失礼,“是这样的,出山时我没带换洗的衣服,杜少昊说镇子有卖……”

  “原来是这个啊!放心,一会等你洗完出来,就会有干净的衣服啦!”泉看到穆茗似乎还有话要说,停下想合上的门,“怎么了?”

  “呃……热……水,可以……吗?”说完,脸红了。

  泉一愣,然后开始抑不住地开始笑:“哈哈,当然可以!哈哈!”

  04.上路啦!

  可能是饿坏了,穆茗觉得哪样都很香。不过,那时候没有什么化肥,也没什么色素污染,纯天然的食物本身就带着淡淡的鲜味,即使是水煮也美味至极。晚饭是在穆茗的屋子吃的,但只看到只有泉“陪吃”时,穆茗很自然地问了一句:“杜少昊呢?”

  泉笑着回答:“堡主在自己房间用餐。”

  堡主?!穆茗听到时,差点把饭一口喷到了泉脸上。原来他是一堡之主,难怪面色总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穆茗“哦”了一声,作为回应。

  和泉聊了一会,穆茗终于知道,他们是在向北走,准确的说法是从现在的所在地惠洲(广州旁边一个城市)向首府汴梁(东京,开封)进军,途中经过临安府(杭州)等地。北宋的首都在京畿路汴梁,在经过女真的侵入占领后,才在南宋时迁移到了杭州。现在的路线,等于把大宋最大限度地行走了一遍。宋时的交通工具不比21世纪,要走过这条线路没有一两个月都不行。花那么长的时间陪他“旅行”,穆茗突然觉得很不心安。

  泉看着穆茗停下筷子,眉头紧锁,似乎很苦恼,便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回魂咯!”穆茗眨眨眼,脸上抹了层淡粉色,为自己刚刚的失神害羞。

  “你不用在意,其实堡主要走那么大的弯也是为了把全国的生意督促一下,毕竟很少有时间能这样走一遍下来呢!”

  穆茗愣住了,没想到泉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看似年幼的男孩子,非常不简单,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下人。

  吃过饭后,泉因有事先离开了房间,泡了泡劳累了一天的脚,穆茗拿着装在包袱里的唯一一本书翻了没几页,倒头就睡着了。有人的气息,睡眠也安乐了很多。耳边时隐时现几声叶子的斯磨声,脸庞上若有若无的秋意。

  天凉好个秋啊!

  等客栈的公鸡打鸣时,穆茗眨了眨眼睛,动了动有些酸疼的腿,然后起身洗漱。收拾好了,正在犹豫该不该去叫醒杜少昊时,打开门一看,泉已笑眯眯地等候多时。

  待到大厅,看到杜少昊坐在位置上喝着茶。

  今天的杜少昊身着一身暗绿色交领一袍,衣服底纹不明显,但那一针一线看出出自名家之手,做工极好。腰带上别着一块看似普通的玉佩,玉边泛着丝丝哑光,不抢眼但也不容忽视,一如他的主人。

  男人脸上褪去了昨日的疲倦与尘土,带着一点日晒的光彩,区别着文人的惨白,增加了他的男人味。修长的手指上隐藏着使剑者必有的茧子,轻触着一个完全不属于这家店的茶杯。

  “杜……”穆茗本想直接喊名字,但一下子想起来这个男人是个堡主,立马改了口,“杜堡主,早。”

  杜少昊抬了抬眼,向穆茗示意,然后拿起筷子开始了早餐。桌上东西虽然不多,却也符合营养需要,有水果、米粥、饼、包子、馒头、青菜等。

  一向有说有笑的泉也安静下来,穆茗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奇怪极了。诺大的客栈一楼大厅,只有他们一桌,而这三个人还都以静得连吞东西的声音都听不到的寂静状态吃东西。即使是在和义父母在一起,大家也都是在餐桌上愉快地边吃边聊。虽说吃东西时说话很不礼貌,但这样静悄悄地吃饭也很别扭啊!

  穆茗张张嘴,看了一下杜少昊,还是把话吞回去了。人在屋檐下。

  这时候的宋代,马已经很普遍,在汴梁甚至能看到骆驼。但在这偏远的小镇上,马还是比较少见的。所以当看到三位装扮、气质都出众的三位男人牵着三匹骏马出现在小镇的闹街时,引起路人的频频打量也就不足为奇了。

  穆茗看了看及自己肩膀的骏马,有些底气不足地询问已经在马背上坐稳准备出发的杜少昊:“这个……是让我骑的?”

  杜少昊难得被这个问题愣到了,微微眯了下眼:“你不会?”

  穆茗觉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手不自在地抓着缰绳,轻轻点了下头:“嗯。”

  虽然稍纵即逝,但泉确定刚在冰山一样的主人脸上出现了轻微的抽搐,太难得了。

  “你上来和我一起骑,墨泉善后。”交代完,杜少昊继续盯着穆茗。

  这个要怎么上去?

  在穆茗飞快地回忆着电视剧里的飞身上马动作时,杜少昊已经等得不耐烦。只觉得手被人一抓,然后是短暂的离开地球引力的缥缈感,下一刻,他已经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马上,背靠着男人。

  然后一声极低的抱怨飘进了穆茗的耳朵里,穆茗讶异地想回头,但接下来的颠簸却让他不得不撤回头,手也紧紧靠着马,担心会被扔出去。只有风里卷来的淡淡香草味,不知道是路边的,还是男人身上传来的。路似乎还很长……

  05.驿站秋桂

  刚开始骑马时,觉得还很新鲜。但过了段时间,穆茗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大腿内侧也被磨得生疼。看到杜少昊似乎没什么大的感觉,穆茗咬了咬嘴唇:是自己太娇气了,他能忍,我也可以!

  等到穆茗觉得大腿被磨得似乎出血,内脏也都颠得已到嗓子眼时,那句“可以”需要加上个大问号。

  “杜……”穆茗决定还是保命要紧,“杜堡主……”

  穆茗的声音其实很低,但男人还是听到了,稍微低了下头:“嗯?”

  “我……可以……我觉得不舒服,可以……可以放慢下速度吗?”制住能咬掉舌头的颠簸,穆茗努力整理着语言。

  感觉到背后的人顿了顿,然后下一秒,男人拉住了缰绳,马慢慢地降速。

  这一刻,穆茗有些唾弃吃不了苦的自己,人家一匹马背着两个人跑那么多时辰也不见速度慢下来,自己被驮着还这样娇气。

  “不远处有个驿站,在那稍做休顿。”

  “哦,好。”

  刚刚还在耳边呼啸的风声,这会儿全是轻抚过脸。寂静的郊外,就是这样的大白天也不见有个人。马蹄声有节奏地发出闷闷的踏步声,偶尔还有远处的鸟啼。因为节奏如此舒缓,穆茗不用再死命抓着马,把身体直起来,调整了下混乱的呼吸,手不时还能感觉到男人别在腰际的剑。

  穆茗不由自主地感受下背着的包袱,在里面就有义母送的短剑,琴现在由泉负责帮带着。这么久未见泉追上,穆茗有些为这个印象极好的孩子担心。

  就在穆茗天马行空时,突然觉得重心不稳,马来了个急刹,惯性使他狠狠地向后一倒。公车刹车也没这么狠吧!搞什么!

  睁眼一看,原来是一只松鼠刚刚横穿山道,杜少昊及时拉住了缰绳,马也被吓得仰起了前蹄。

  穆茗伸出右手顺了下心口,差点以为会坠马。立刻,他觉得现在的姿势有些不合宜。左手在慌乱中抓住了杜少昊的左臂,而他本人更是密不透风地与杜少昊贴到了一起——即使隔了个包袱,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背后男人身上传来的热度。

  这……这……这……

  脸上没由来地烧了一片,他僵硬地向前移动了点,离开那个让他心跳的胸膛,然后转过头,头却低着:“真抱歉,呃……”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无妨。”依旧是没什么波纹的声调。穆茗不敢抬起头,依旧很僵硬地把头转回去。

  接下来的路上,穆茗刻意地保持着两人之间那细微的距离。而这小插曲也结束在后来越来越疼的大腿内侧上,不知道都磨成什么样了,似乎间或地都麻木了。

  驿站的出现,虽然不能说及时,但也好歹是解脱。在驿站门口竟然看到泉已经在等候。他笑眯眯地接过缰绳,把马牵走。下马的姿势,穆茗真是想也不想再回忆,那简直就是双手双脚并用,颤危危地抖下来的。要不是泉看到马已经被这难看的姿势折磨得要发标,及时伸出援手扶了他一把,只怕后来他的下马姿势会是定格在“被马摔得四脚朝天”这样的形容上。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在犹豫要不要等泉把马拴好时,却看到杜少昊已经不知去向,穆茗赶紧去追着泉。泉把马安顿好,领着他向驿站里头走去,一边解释道:“堡主约了人在这要谈事情,他交代让你先到房间稍做休息。”

  这时候已经日近暮色,穆茗无暇参观周围的景致,冲到房间,第一时间把裤子褪了检查伤口。

  好家伙!磨擦狠的地方已经是血丝连连,连着裤子上也带出了血迹。如果不敷上药包扎下,估计明天也别想再坐上那匹马了。

  就在穆茗心理进行要不要去问泉借外伤药的挣扎时,耳边传来了敲门声。穆茗慌乱地把裤子整理好,才让人进来。

  推门而入的还是笑眯眯的泉:“就是过来和你说,堡主让你先自己在屋里用餐,别等他了。”

  穆茗愣了下,他果然是个大忙人啊!

  下一刻,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穆茗:“这是我们堡的秘方药,对出血伤口很有效果,这是干净的布条。”

  “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看着,所以你自个儿处理吧!”

  看着要飘然而去的泉,穆茗很想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腿受伤的?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带上门那一瞬,泉狡黠一笑:“还是第一次看到堡主对人这么上心。”

  穆茗看着已经合上的房门,很久才反应过来,嘴还成O型:“啊?!”

  处理完伤口,顺便擦拭了下身体,穆茗一个人吃了晚饭。突然觉得有点寂寞,泉好象也有事情要办,送饭来的是个驿站的伙记。想念泉来陪他吃饭,绝对不是享受被人服侍的感觉,而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孤单地吃饭。这个时候,就算是三个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坐一起吃饭,也会让他觉得没由来地心安。

  甩了甩头,又觉得自己太消沉。推开门,决定走一走,散散心,也来参观下这个驿站。

  驿站原先是供传递宫府文书和军事情报的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到了宋代,分为几个不同的等级。国家一级招待来自四邻的国家使节。其它级别的除了接待官员外也接待百姓,并有了私书附递的功能。

  穆茗一边绕着驿站逛一边在想,难怪杜少昊会在这会见客人谈事情,这边是官办之所,保密极好。想来要在驿站谈的事情,也不是小事了。

  这么一说,刘邦先生早年就是驿站站长,只是秦时不叫驿站叫亭。亭长?这称呼真不错呢!倒是很像睡客厅的“厅长”!

  想着想着,穆茗不由地明亮起来,嘴角也不由地微微上扬,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光彩。

  走了一圈,发现这驿站规模真大,屋宇十分宽敞,左右前后有24间房子,有厅堂有居室有走廊,四周还有高高的院墙。服务人员也很齐全,除了一开始看到的大门守吏,身边还时不时与一些端茶倒水之人擦身而过。

  意外地在中庭竟然看到几棵漂亮的秋桂,叶大花小,香味随着空气飘散到了驿站各处。黄的,白的,落了底下的石桌石椅一层,煞是好看。穆茗觉得这美景神圣至极,动也不动,只是倚在了房柱上,呆呆地望着。

  啊,想到什么了呢?驿路梨花?是了,南宋诗人陆游的“悬知寒食朝陵使,驿路梨花处处开”。可惜,驿是有,只是这是秋桂。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望 旧时人新模样 思望乡”

  对着桂花叹梨花,自己也觉得可笑起来。

  “桂花可笑?”淡淡的一声飘入耳,不知何时,杜少昊竟已站在了另一根柱子处,眼睛望着远处的桂花,话却是问向穆茗。

  “不,是人可笑。”

  杜少昊转过头来,眉眼细微皱了皱,不可置否。

  穆茗回了他一记甜甜的笑:“秋天该喝菊花了,听闻汴梁的最好?”

  许久才听到一声:“嗯。”

  那年也是秋分,义父抚着琴,看着满园的黄桂,在中间的音节停了下来,轻叹一声:“此时汴梁的菊最好,可惜现今喝不到了。”

  其实只需修书一封而已。唉,一个笨蛋,另一个还是笨蛋。

  06.感冒了

  接下来几天的赶路渐渐没了新鲜感,路上的风景依旧是山啊树啊,老远都不见个人。这次泉和他们一起走,穆茗也变成了和泉共骑一马。穆茗学了乖,每次起程前都会用厚厚的布条把伤口扎好,减少与马的磨擦。

  南方的天气总是很奇怪,几天前还是如夏的立秋,一场暴雨后温度就立刻下来。身处郊外,之前在小镇上买的衣物也不够厚,在马上迎着冷风吹了几天,穆茗发现自己感冒了。

  在到达新的城市前一天晚上,开始觉得嗓子非常不舒服,隐隐作疼,当时认为是干冷的风所致。没想到第二天一起来,整个人恍如云雾里,轻飘飘,耳朵也不好使,扁桃体更是疼得连喝水都疼。坐在马上,一晃,人都要栽下去,几次都是泉用手圈着才坐好。

  好在,马上到了城市。此时的穆茗的感冒已经很严重,至于自己是怎么进的客栈,怎么躺着的,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好像做了很长时间的梦,梦里又回到了21世纪,依旧上学,被母亲唠叨;画面一闪看到的是义父教自己煮茶,义母告诉自己烧菜的技巧;似乎又有谁在远处,冷冷地看着自己,淡淡地在说什么,怎么也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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