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兹角位於Cornawll半岛顶端,三面环海,荒山野岭,悬崖峭壁。
站在崖顶,放眼望去,海天一色,大西洋中潮起云涌,惊涛拍岸,汹涌澎湃。
这便是英国的天涯海角,最西南的角落里!
“真没想到,没有去成三亚的天涯海角,倒是先来到英国的天涯海角!”
站立在悬崖边,脚下波涛起伏的浪潮不停拍击海岸,哗啦啦,哗啦啦,扑面而来的微风中,还带著海水得湿气,凉凉得,咸咸的!
他从身後抱住我,双手锁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扣进他胸膛,唇不停在我颈侧摩挲,弄得我痒痒得,麻麻得,想躲,却苦於被困,无处可躲。
“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陪你去另一个天涯海角,甚至全世界的天涯海角!”
他放开我,将我扳过身,眼里的坚定,我知道那是真的,勾起唇角替他把额前刘海理顺,他笑著握住我的手,吻了又吻。
兰兹角的风景很美,它的本身就是以一个相当尖锐的角度插入大海,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也多如牛毛,因为贪玩,我们只能夜宿在兰兹角最近的小镇,镇上有许多家庭旅馆,主人都很热情,我们选住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里。
她叫Helena,丈夫是一名老船长,在一次海难中过世,老人很乐观,所以很美丽。
她不但给我们看了她和她丈夫年轻时的照片,还请我们喝她珍藏已久的佳酿,如此好客,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瓶酒,还是他出事之前带回来的,说是要我放著,等他回来庆祝我的生日时再喝,可惜,他走之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说的话很伤感,我敏感得闻到一丝悲伤,可她却是笑著说出口的,这让我不禁佩服起她来,在她眼里,她丈夫一直都活著,活在她心里,所以她依然快乐。
“Helena小姐,很抱歉,我们沾了船长的光!”
“是我邀请你们的,几十年放下来,再不喝,估计就没机会喽!”
“Helena小姐还这麽年轻,说这种话还早呢!”
老人家忽然开心得咯咯笑起来,遍布鱼尾纹的双眼笑眯成一条缝,也多出几条笑纹!
“年轻人真会说话,看得出来,你们不是普通人,Helena的眼光很利的,你们不是兄弟,而是恋人,对不对?”
我握住酒杯的手一顿,指尖一颤,一滴红殷滴在麽指上,笑容立刻僵硬在脸上。
Helena却对我温和得笑著,抽出一张纸巾替我将指上酒液擦干净,枯老粗糙的手轻拍我手背,刚刚不自然的感觉立时消失无影。
“这有什麽的,除了不能孕育下一代,根本就没什麽,不是吗?”
她无所谓得摊摊手,耸耸肩,大方得样子倒显得我过於不自然,这西方人跟东方人果然是有差别的。
“Helena果然眼利,没错,我们是恋人,我爱他!”
这家夥倒是说得溜口,大概对於我硬要扮做兄弟的不满吧,说起话来这麽直白!
“看得出来,你是个直爽的人,Helena觉得与你们很投缘,送一份礼物给你们,我祝福你们!”
她起身去柜子里翻找半天,拿出一只竹制的小盒子,打开盖子,里面放著一对小巧精致的纯白象牙钥匙扣。
“别看它们平凡,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是我亲手做的,象牙是我丈夫从外面带回来的,它会保佑你们一生幸福!”
她抓过我们的手,将两串载满他们夫妻恩爱情意得钥匙扣放到我们两的掌心,好重的礼物!
“Helena,这是见证你们夫妻情意的宝贝,我们又怎能夺美,这不可以的!”
“小夥子,你人虽好,就是脸皮薄了些,不过,也许在你们东方,的确是这样的,收下吧,别惹Helena不高兴!”
卓阳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听命得没有再说什麽,收起东西。
这厮,脸皮可真厚,收了别人东西,居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什麽玩意。
“Helena,感谢你的祝福,我敬你一杯!”
她高兴得跟他碰完杯子,又看向我,知道她的意思,我也举起杯子,看她高兴得一饮而尽,而後轻揉了揉额头,无奈的对我们笑笑。
“抱歉,人老了,长时间没有喝过酒,得先回房了,你们慢慢享用,玩得开心,晚安!”
“晚安!”
八十八岁的老人,居然腰不弯,背不驼,精神奕奕,除了外表,毫无衰老之症,真是羡慕,若我八十八岁时还能如此,那就好了!
其实玩了一天,我也累了,若不是Helena盛情相邀,早躺被窝里去,这会儿她也走了,我们自然也回房休息。
房间不大,却很整齐,一应用俱也都齐全,才刚进门,卓阳那家夥就把我一抱,甩上床,他把我当物品了。
“听到没有,八十八岁的老人都祝福我们,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被他压在床上,虽然动不了,不过他只是虚压著,并没将重量放在我身上。
“我又没耳聋症,当然听到了!”
他见我气哼哼得样子,轻笑一声,吻住我,手也移上我的胸口。
和卓阳做,我几乎无需动手,只要享受,所以,我是轻松的,他是辛苦的。
我问过他干嘛不要我动手,他说怕我累著,他会心疼,这人,我差点没被气晕!
刚刚进入状态的时候,一丝闪光突然在我们之间亮起,他眼神一暗,我低头看去,原来是那枚戒指。
这种眼神已经看了不止一次,前几次我都没在意,也几乎忘记它的存在,这次才发现,皱了皱眉,伸手握住项链大力一扯,哢一声,整条链子被我扯断,我把它往垃圾筒里一扔,躺回去,却看到他欣喜若狂的表情。
拉下他的头,轻轻吻上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然後伸出舌头,闯进他的领地。
也许我还无法做到完全忘记,去接受他,但经过这些日子的改变,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做到,我会爱上这个叫卓阳的人,我不会让他等太久!
回到Hayle,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今天的海风不大,我们并肩漫步在沙滩上,一直走到我的脚有些吃不住力,他扶我爬上一个小山坡。
山坡不高,海天一线处,苍茫无界,轻浪微翻,平和不汹,海面上三三两两的冲浪者,被层层波浪冲上天,又跌下,再冲上,再跌下,如此循环,叫声不断,也有个把小朋友,围著救生圈,由大人陪著在浅海处嬉玩。
真是惬意得画面,不怪心情会越来越好。
一个多月的时间呆下来,我们在镇上已经混得比较熟,还认识了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是摄影师,叫John,弟弟是画家,叫Jack,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城堡玩,立刻要求结伴一起去。
城堡就在St.Michael’s Mount海湾的一座小岛上,整座小岛绿树掩映,郁郁葱葱,岛顶的城堡是15世纪St. Levan领主居住过的。
我们沿著小径慢慢往上走,因为我的腿,大家都放慢脚步,咱拖累大家了!
摄影师碰到好的风景都喜欢拍,只不过像这里,John理应来得不要来了,怎麽还有这麽大兴趣,东抓抓,西拍拍。
我的脚真害惨大家了,因为是爬山,还没走上三分之一路程,我就得歇一会儿。
不过那哥俩,一点也不介意,一个举著相机到处抓拍,一个干脆搭起画架写生,我就干脆躲到一棵老树下蔽阴。
“没事吧,要实在不行,就别去了!”
“没事,歇一会儿就好!”
当初就是怕我吃不消爬山,才一直没来,可我还真想看看那神秘的古城堡到底是个啥样。
“要不我背你上去?”
“得了吧!”
神经病,他以为猪八戒背媳妇?不要笑死人了,一个大男人让另一个大男人背著上山,想想都够了!
“笑,我给你画张素描,别乱动哟!”
Jack忽然将头转向我,对我笑笑,铅笔就在纸上刷刷刷得涂起来,我这还没反应过来怎麽回事,他已经取下画纸递到我眼前。
的确很像,画功了得啊!
“谢谢你,Jack!”
“兄弟之间,谈何谢字!”
呵,他倒学得快,我才说过的话,就被他原样照搬过来了。
休息得差不多,我站起身,不敢再多作停留,否则还不得到天黑才能下山,John听到前行指示,转身,眼珠却还贴著相机,忽然他惊恐得瞪大双眼,大吼一声,“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卓阳已经把我扯进怀里,伸手一挥,待我反应过来,那条细长的黑不溜秋的尖头蛇已经人首分家。
一想到迟一秒,那条蛇的牙齿就会贴上我脖子,後怕的我直打哆嗦。
卓阳著急得把我扯到身前,一个劲的看我脸色,“有没有事,娄笑,没有被碰到吧?”
我机械得摇著头,却发现他额上开始冒汗,刚刚还握在手里的短刀也叮当一声,掉到地上,不对劲得拉起他的手,发现他手腕偏上一些两个红红的牙齿印周围已经漆黑一片。
心一下凉到底,我是没事,有事的是他!
“卓阳,你怎麽样,你被咬了,怎麽办,怎麽会这样,这里怎麽会有蛇的,不可能啊,怎麽办!”
“别担心,我没事,我没事!”
他安慰得拍著我的肩膀,坐到地上,额上的汗越冒越多,John兄弟两也一时手足无措得站在那里,只气骂著怎麽会有蛇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出现的事。
怎麽办,怎麽办,这蛇有毒啊,他会不会死,会不会死啊!
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片段,似乎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双眼一亮,我拉起他手腕,低头对著牙齿印吻上去。
“你干什麽娄笑,有毒的!”
他吓了一跳,等要拨开我的时候已经迟了,他也没多少力气来推我,我也不知这样能不能救他,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死,要不干脆两人一起死!
等到吸出来的血变得鲜红,才稍稍放心一点,抬起头来看他脸色。
“卓阳,怎麽样,没事……唔!”
搞不清楚状况,他在干什麽,我嘴里还有毒呢,他怎麽能……而且,那两兄弟还在,他有毛病吗?
奋力捶打他,推开他,可他那只手愣是像只铁臂,我还就是怎麽推也推不开,该死!
身後不停的抽气声,让我气得狠狠拧上他的背,这人是被毒傻了吗?即便这是国外,也不能如此乱来,好不容易交了俩外国朋友,他就这麽把他们赶跑不成?
很长时间,他才意犹未尽得放开我,一脸光彩照人的样子,把我给气得。
“你疯了吗,我嘴里还有毒,你在搞什麽,没看见John他们都在,你这是什麽意思!”
转头,想跟那两兄弟解释解释,可是一转头,却看见他们一个举著相机,一个竖著铅笔,两人并排抖著二郎腿,一脸玩味得看著我们。
“John,Jack,那个,你们别……”
“不不不,证据可都在这里面喽!”John摇晃著指头,点著相机,他不是拍出照片了吧?该死的,可是现在也顾不了这麽多了,重新转回头,我担心得看著他。
“怎麽样,你有没有事,我们赶紧去医院!”
“放心,我没事,真的没事!”
看他的确没有太大的问题,可是那蛇明明是很毒的样子,难道毒血吸出来就会没事的吗?
“可是刚才……”
“这种蛇毒虽厉害,却不会要人命,只是会让人全身麻痹,你及时替我吸出毒血,我现在只是手有些麻而已,不骗你!”
“真的?”
我怀疑得看著他,还是不太敢相信,哪有这麽好的事,他不会在糊弄我吧?
“千真万确,真得比珍珠还真,不过那城堡可能去不了了,我们还是得上医院一趟!”
那是自然,城堡哪比得了身体,这会儿我可什麽好奇心都没有了。
得到医生的确实证明,我终於放下心来,这蛇毒可不是闹著玩的,一个不慎,就会让你魂归西天,杀人於无形!
“娄笑,你怎麽这麽傻,今天若是真换成剧毒无比的毒,你也会没命的。”
“你死了我还活著干嘛,干脆大家一起死……唔!”
这人是怎麽回事,强吻上瘾了是不?我的嘴还有一丝丝麻意呢,还要荼毒我!
“你真的这麽想?”
这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是啊,我真这麽想?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我也根本就没想别的。
“其实,当时我什麽都没想,只知道如果你出事,我会不知道该怎麽办,所以,你绝不能死!”
他不断亲吻我的脸,玩弄我的头发,很小心!
“知不知道等这一天,我等了很久,总算被我等到了!”
我还没有说话的机会,又被他堵住嘴巴,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热身运动。
十五世纪的古城堡,我终究是没能去成,虽然有些小小的遗憾,但被那蛇咬事件一吓腾,原先的兴趣也消失得差不多。
倒是那两兄弟,知道我们两的关系後,尽以戏弄我为乐,都是那混蛋害得,他以为同性恋很威风,很显摆是不是,到处惹事!
John拍下来的照片,连同底片都还给了我,那家夥,居然真的把我们接吻时的照片给拍下来,还有我替他吸毒血的时候,他这手痒得也忒招人嫌了吧!
还是上次那个小山坡,我独自坐在坡上,手里拿著的便是John拿给我的照片,他抓拍的确有一手,可恶的卓阳,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这会儿正是看黄昏落日的时候,远方的天空霞光异彩,好几种颜色一层一层,越渐越远,从黄色到橙色,再远一点干脆变成红色,而到海天相接处,又变成绿色,简直如彩虹般,美丽多变!
身旁有呼吸声,我知道卓阳过来了,只是实在太壮观的美景没有让我移开视线,直到他握住我的手,才没办法得收回视线。
“这落日再好看,有我好看?连眼睛都舍不得离开!”
“呵,我说,你这跟太阳的醋也有得吃?”
“可不是!”
他抚上我光滑无痕的手臂,笑著点头,我也顺著他的视线,看著那只原本刀痕错乱而现在却光滑如初的手臂。
这国外的医疗技术的确高超,不过短短两个月而已,就能给我整回原样。
当初,来英国之前我们先去了趟美国,目的便是为了我手臂上的伤痕。
两个月来,我一直不间断得涂沫特制药膏,一开始的激光疗法,把我疼得那叫一个爽,还好,只需一次,否则我一定不干。
“瞧瞧,这样多好,这麽光滑的手,怎麽能有那麽多伤痕在那,破坏美观!”
嘁,我气哼哼得抽回手臂,敢情著他把我当花瓶了?还破坏美观,虽然我自己心里也这麽认为,好吧,谁让咱注重美感呢!
“还记得这是什麽吗?”
他将手一摊,一串紫檀木佛珠平躺在他手心。
“神秘佛珠!”
“佛珠我已经开过光,它会真正保佑我们一生幸福!”
他捏著它好久,眼里有些期盼,也有些害怕,到最後,终於下定决心般,抬起我的手,慢慢,一寸一寸,平移至我手指,又顿了良久,才套进我手里。
不大不小,刚刚好,乍一套上的时候,他眼里的兴奋我根本就形容不出来,真被他弄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拿起我的手,他在佛珠上印下一吻,然後抱住我,在我耳垂碰了碰,对我说:“我爱你!”
我没有回说什麽,只是双手回抱住他,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安心,让我乐此不彼!
原来爱,从不属於我(46)
第四十六章
回来已近一个星期,工作也恢复正常,阔别两个多月再次回来,忽然有种沧海桑田的味道。
当初一走出机场的时候,以为自己是走进另外一个世界了,Hayle是古朴幽静的,而这里是现代喧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