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珑————三岁
三岁  发于:2010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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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太倔,可是你又不够强。一个柔弱的人固执了只会让人更加欺负。”

  他将我从水中拉起来,摸着我的脸,退散了气魄余下无尽讥嘲。

  “真漂亮。就是这样他才喜欢你吧?”

  他挥挥手,内侍递给我汤巾和茶花盐。我站在水中慢慢帮这个少年清洗着身体。他高我些许,肩膀宽阔、身材匀称,应该也习过武。他的颈後有一道浅疤,隐在发下,轻易不能发现。

  忘却的记忆一点点涌起来。那个人……那个人也会花很长的时间沐浴。他的身体很冷,水温比寻常人热很多。这样的温度总是让我受不住片刻就有昏厥的感觉,而他总会在这时抱紧我,在我耳边轻语,而後是漫长的折磨……

  余,你快晕过去的时候总是特别美……

  余,你的头发又长了……

  “想什麽这麽出神?”

  耳边的声音让我一愣,回过神来慌忙帮他擦背。

  “墨余,你究竟是迟钝还是故意?”他说着忽然转过身来,伸手穿入我浸湿的衣衫中。“穿着衣服洗澡可真是怪癖,墨哲让你穿,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仓皇一退跌倒在水中,他上前就扯开了我的襟口。我没有挣扎,只是握住了他的手。

  “听话了?”他显得有些意外。

  “请别这样。”

  “哈?”

  “皇上。”我慢慢说道,“弊下再愚钝也知道,淫乱宫廷是死罪。弊下卑贱死不足惜,不愿污了圣上英明。”

  他松开我,退靠到池边,满脸都是讥笑。“真想不到。你这家夥不开口像个哑巴,一开口就是道德。”他的脸很单纯,又让人觉得很可怕,他咬着手指,玩味道:“淫乱宫廷是死罪,忤逆圣上也是死罪。淫乱宫廷罪当车裂,亲属发配塞外;忤逆犯上判的是凌迟,灭九族。从了我是淫乱,不从就是犯上。你选哪一个?”

  我脸上一白,他哈哈笑道:“欺负你真有意思。墨哲也这麽跟你玩儿?”

  我哑口无言。他哼了一声,手一抬,立刻有两个宦官抓住我摁在池边。他走过来,宦官送上一只细颈瓷瓶。他扳住我的下颌,将瓶中的药全部灌进我嘴里。

  又是那种涩口的辣味,热流顺着喉咙点燃。他随意将空瓶往池中一扔,看着我的表情异常悠哉。

  “知道给你喝的是什麽吗?”他靠在那颗夜明珠上,荧紫的光泽下面如冠玉。就是这张脸,无邪的遮挡了他的本性。他是天生的暴君。

  “这是从绝谷幽兰花茎里提炼的媚药,御医本来起了个入耳的名字。可是我不喜欢。淫荡的玩意儿说得再好听也是淫荡。俗就不怕俗得透,我喜欢叫它‘赤蝎子’。”

  我的呼吸又开始燃烧,然而这个名字……勾住了我尘封的往忆。

  “你很熟悉吧?墨哲刚出道那会儿就被人叫做‘赤蝎子’。冷血无情,悄无声息出现,觉察到的瞬间已经一招致命。隐门说到底是培养刺客的地方。墨迟、墨哲,不管他们拥有了怎样的地位,本性里他们就是杀手。一个杀手最重要的莫过绝情。够冷够狠,没有凡人的欲望,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取人性命。”少年顿了片刻,慢慢笑道:“墨哲,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我。”

  我在流火中抬眼望着他。

  “吃惊吗?当年派来行刺我的杀手如今却成为了我幕下的忠犬,他选主子的嗅觉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可惜他实在太傲慢了。身负绝世武功又心寒似铁,什麽事都做得完美,什麽东西都不在乎。我一直很想知道像他这样的家夥究竟顾念什麽。墨余,你知道他第一次开口跟我要了什麽吗?是一块玉。极为难得的玲珑玉。被前皇後的家族秘藏着,如果出手就是覆国的财富。我好不容易将那块玉收回来,可是他却要了。我一直在想,什麽人这麽特别,什麽人才能让他把这块玉佩戴在身上?”

  我蜷缩在水边,痛快的记忆一点一点将我淹没。

  秦雪儿。唯一的,他爱的,还是秦雪儿。

  “墨余,你们兄弟俩可真奇怪。”

  “别说了!”我捂住脸大声喊道。“别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下去……”

  他似乎被我的狂躁刺了一下,惊奇的看着我,而後慢慢过来将我揽入怀中。

  “真可怜啊,墨余。那个家夥让你这麽痛苦吗?”

  我埋着头,这个少年的怀抱竟然也有一丝眷顾的错觉。

  当他松开我的腰带,我再也没有了抗拒的力气。所有的一切都如烟花般消散。如果爱恋如此痛苦,我不要爱。如果挣扎只能招致欺辱,又何必再挣扎。开头是错,结束还能有多远?若人生只如初识,我不要百般曾经的波澜,或许只是路边一块石头,即使走过,不要发现。

  玉玲珑──第三章3

  他不让我再回驿馆,将我软禁在这浴池的宫殿。他说,玲珑玉没有了,这玲珑阁就赐给你吧。你也不再是墨家的养子,今天起,你叫玉玲珑。

  我坐在池边,切药的小刀握在手里,慢慢慢慢在臂上割出条条血痕。

  身为一个男子,我究竟还能有多无耻?我做了少主八年的床奴,然而那个时候,我们还是名义上的兄弟,在他以外我还能维持着一个男人的尊严。可是现在,我是这个少年的男宠,连本来的名字也被夺走,只是徒有男躯的玩偶。

  水中映着我的长发,已经全白了。被他派来伺候的宦官总是献媚说,这把如雪银发恰是主子的心爱。

  心爱吗?

  挥刀切断满头银丝,我,不是女人。不需要内宦的赞美,不想要男人的宠幸。

  如果喜欢这头发,拿去。

  夜晚这个少年抱着我,我齐腰的长发如今只得尺许,他牵着我的发梢一笑:“长了碍事,剪断了反而看得清楚。玲珑,你再自残也没用。就算你残了、瞎了、哑了、毁了脸,只要我不放你走,你就是这玲珑阁里藏住的玉。”

  他扳住我的下巴,又将那涩苦的毒药灌进我嘴里。

  我已不再挣扎,比起少主留给我撕心裂肺的痛楚,这个少年对身体的强取又算得了什麽?想要,给你就是了。

  他将我吊在床头,我的脚被分捆在床柱两侧,两个宦官上来,一个玩弄我的性器,另一个跪在身後把只硕大的男型假具塞入我体内。

  “别满脸的不高兴。”他趴在对面的躺椅上,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两个不够还有别的。知道你倔,喂饱你真难。”

  他挥挥手,第三个人爬上床来。

  “舔他。”他命令道。

  宦官脱掉了衫裤,被阉割的地方仅余下半截短桩,顶端却突兀长出一团包肉,像一块突出身体的巨大恶瘤。而且体毛异常茂盛,散出浓密的性味。

  “这个人可是奇才。”他哈哈笑道,“被断了男根还能长出半截肉刺,後宫不少寂寞的宫婢都对他垂涎三尺。如今赐给你,让我见识见识他的本事吧。”

  宦官扳开我的嘴,强行将那块恐怖的肉团塞进我嘴里抽送。我狠狠闭上眼,在无尽的折磨中麻木。

  “你们几个可都给我好好用心。要是玲珑哭不出来,明早上就是你们的脑袋。”

  他闲闲一句话,我身上的人就像疯了一样对我狂暴蹂躏。身下的人用力太猛,我痛极了嘴上用力一咬,顿时满口咸血,身前的人惊叫起来,那半截肉刺被我咬去了大块。

  “哈?”他从躺椅上支起身来,惊喜的看着那个人从我身上倒下去。

  “玲珑,你可真调皮。”他伸手,身边人立刻递上一条藤鞭。“我难得为你预备顿美餐,你却暴殓天物。”

  他说着就是一鞭,不偏不倚的抽在我乳尖上,刺裂的痛,我身躯都屈缩了。

  “难过你就哭嘛。”

  我咬紧了牙,另一鞭随後降临。

  “你不肯哭,我可就要罚你了。”

  他拿起一根细丝,一圈一圈慢慢勒住了我的根茎,隔着那根塞在体内的假阳将藤鞭刺了进去。

  “疼吗?”

  我面白如纸,唇角满是血瘀。

  “真可怜。”他一边说一边继续着手头的动作。藤鞭划破了肠壁,褥单上早已是血迹斑斑。

  “难过吧?”他摸着我下巴上的血,“你现在就像蛛网上的蝴蝶,越是凄惨越是美丽。”

  他抽出塞在我身体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松开我的腿,用力挺入了我体内。

  我被撞得往後一仰,伤口的疼痛,下腹的束缚,媚药与屈辱在体内交流,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数个月,数个月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这样度过。

  这个少年仍然没用放弃最初的恶念。他想听我哭。为了让我哭,他使尽全部手段折磨着我。他会在我身上用各种药,侮辱我,鞭打我,用针刺我最敏感的部位,让各种人玩弄我,将各种东西甚至活蛇虫子塞进我的身体。

  我没有哭。不知为何,我哭不出来。

  疼痛的时候我咬着自己,胳膊上的牙印已经不能数清。我身上的伤依然难以愈合,重重叠叠,被衣服掩盖着。我自杀过,咬缺了小半截舌头,血还堵在嘴里,他扳着我的嘴往里面灌药,直到他发泄完了命令御医救活我,然後对我说,想死,我没允许你能死得了?

  是啊,圣上。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要我活着。

  褪去衣服没入池中,未愈的伤口在热水中激痛。我还能有什麽感觉?除了这些斑驳的血。

  背後似乎有人,我已不愿再回头。手指抚过我肩背的伤口,点点颤动,似又想出了新鲜的法子。我木然等待着,不知他还能想出多下作的手段对我凌辱。然而,我等来的,是紧嵌入肉的拥抱。

  “余!”

  这一声,我的心跳都在声音中停顿了。

  我在水中呆站着,这个男人抱着我,交叉的双手紧紧将我扣在怀里,似乎一松手,我就会碎掉。

  他的手在颤抖,发颤的指头慢慢划过我身上的伤口。

  他将我的身体扳过来,捧着我的下颌抬起我的脸。

  “看着我。”

  我慢慢抬起头,我已沧桑阡陌,而他的脸,依然如故。

  这一刻,我连视线都变得模糊。我努力的睁着眼,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努力的确定着他不是我的幻觉。

  他的手指划过我的头发,忽然用力抓紧了我,嘶哑而愤怒的声音低吼道:“你怎麽搞成了这样!我明明告诉过你!我明明跟你说了别接近他!你为什麽不听?”

  我呆愣在水中,心里仿佛有堵墙,慢慢碎裂了。

  少主,料不到你问我的第一句话,竟是对我的指责。

  是啊,你是说了。

  别接近他,别跟他说话,别跟他单独在一起,别被他抓住。你说了。可是你忘记了,当你叫我“别接近他”之前,你告诉我的是“跟着他”。是你把我给了他。

  从与不从无非是个过程,由得了我吗?我是个人,却像个东西一样被你们推来送去。喜欢的时候恣意来抱,不喜欢了扔在一旁换个人领走。我无非就是这样的一条狗。

  你的手狠狠抓着我,而我心中只剩凄凉。

  可怜我吗?少主,是你把我给了他,这是你给我的惩罚。

  我走的时候你没有挽留,走了又会怀念吗?你如何对得起你的父母,如何对得起你的妻子,当然,你并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我。

  我的一切,已经与你无关了。

  “跟我走!”他拉住我的手,我只轻轻一推。他站在水中,看着我的眼中充满了错愕,仿佛不相信我可以拒绝他。

  “余,你怎麽回事?”他说着又抓住我。

  “请您放手。”我看着他,冷静的,清晰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对他说道:“墨少主,请自重。站在你面前的是当今圣上的宠臣,他的名字叫‘玉玲珑’。”

  他抓在我肩头的手收的更紧了,他将我拖到面前,痛彻的,震惊的,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冲我吼道:“墨余!”

  而我只是淡淡一句:“这个世上已没有了‘墨余’。”

  “你说什麽胡话!”他的眼神是暴怒的,“他对你说了什麽?他做了什麽?他威胁你了吗?他到底对你怎麽了!”

  我自嘲的一笑,说道:“承欢天子身下,就算是条狗,也该为此殊荣感激淋涕了吧?”

  啪──

  这个耳光让我跌进了水里。尚不得爬起身来,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倒在池边。

  “你就这麽自甘下贱!你就这麽放荡无耻!”他的手冷得像冰,身体却是粗暴的野兽。他的辱骂字字都像尖刀,一把一把剜入我心窝。

  少主,为什麽你只会这样欺凌我?但凡你说半句关心的话,我也会忘了痛苦忘了曾经心甘情愿的跟着你。

  可是你,为什麽这麽绝情?

  他将我抵在池壁上,强行分开了我的腿。

  我挣扎着,悲屈与痛苦像洪水决了堤。“住手!你放开我!”而他紧紧捂住了我的嘴。我的头被他狠狠按在池边,池水漫过我的下巴,脸庞下是冷漠的石头。

  他的侵入是蛮暴的,毫无怜惜,毫不留情,野兽一样刺入我体内。我的指甲深深嵌入了石缝,血丝随着他的激荡在水中晕染,迟缓的,温吞的红。

  他扳着我翻过来,将我的身躯曲折到几乎重叠的程度,一次一次向我最深处进犯。我连内脏几乎都要碎裂了,然而我紧咬着自己的胳膊,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是啊,还有什麽值得痛惜?你跟他,是一样的。

  我所受的苦只换得你的耳光,我卑屈的活着等来的是你的强取豪夺,我被他蹂躏了又再让你蹂躏。我已千疮百孔,你们还能把我怎样?

  我的身体渐渐麻木了。痛楚、冰寒,一切都变得遥远。

  为什麽之前我没有明白呢?我会痛苦,会难过,会挣扎,全部因为我在乎你。我曾经爱着你,我不知道那是爱,等知道了,爱已经死了。

  我再也没有知觉,一点点都没有。要这身子,给你吧。你不过也是这样的男人!

  他在我体内释放,低沈的声音,似乎压抑着畅快。

  少主,掠夺尸体也能有快感,你的蛮暴还能泛滥到什麽程度?你只是傲慢的动物。你是一个雄性,所以你就能强迫同性的我屈为你的雌性?看着我在你身下流血,你似乎觉得我还有一点可怜。收起你的虚伪吧。伤害我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你!

  “余,跟我走!我不让他得到你!”

  我几乎是在嘲笑了。得到?什麽样的才算得到?他的强迫是强迫,你的就不是?

  “你走吧。”我没在水中,慢慢的张口嘴巴。“离开,别再回来,我不想再见到你!”

  玉玲珑──第三章4

  他的离去就像他的到来。等我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我唯一埋藏的期望就此幻灭。

  开头是错,岂有善终?窗外灰云密布,会有一场大雪吧?我心已寒,身体再也承受不住,仰颈呕出一口滚烫的血,随着池水慢慢冲淡。手臂上残留着我的牙印,淤紫的一个环,血沁之下宛如封印,今生今世,你我已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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