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出流
出流  发于:2010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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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自己对凤的了解,他平日虽对员工严格,但也不至於使出严厉的字眼去教训员工关於各方面的疏失,怎麽今天就这麽刚好让她看见难得一见的大反常?

        说到这个敏感的话题,凤终於不再只是埋首看那份文件,目光略带阴郁地看向凰,「爸他什麽都没和你提起吗?」

        「爸?爸他要和我提什麽?我什麽都不知道啊!」凰一脸茫然疑惑地望著凤。

        「是有关『哥哥』的事。」 [墨]

 

      乱舞-08

 

        这句话一出口,凤就犹如嚼沙般地苦涩到极点。想到以後他竟要向一个对自己而言仅是个外人的人叫出这个名词,心情就更加恶劣。

        在这个旁人看似华美、人人羡煞不已的家中,倒底还需要几个陌生的家人?父亲一个还不够吗?

        凤的话听得凰糊涂了,她似笑非笑地开口,「啊?你有什麽事不都直说吗?做什麽要爸转述给我?这不是很奇怪吗?」

        「不是我的事,是我们两人的『哥哥』。」

        再次说到这令自己讨厌的称谓,凤的那对剑眉遣没觉地向内收紧,眼见就快要绞在一起。

        「哥…你这是在说什麽?我怎麽都听不懂?我们两人的…哥哥?」闻言的凰扯了个像是笑脸的表情,脸上的疑惑犹未消失。

        「你自己看看吧。」

        看似不愿多说,凤从抽屉中抽出一叠资料,啪的一声丢在桌上,好似想将一股怨气藉著此举来发泄。

        「他就是自小被安排在外『微服出巡』,一个我们该称为『哥哥』的人。」

        「…什麽?」以凰的聪明,她登时明白了。

        她带气忿恨不已的心情拿过文件,快速地翻阅著。随著她一页一页地翻过,神色变得愈是难看,最後乾脆又甩回桌上。

        「…哥,爸他该不会要他回来继承医院吧…?」凰抽动著嘴角,恨恨地说著。聪明如她,看过资料後就大概略知一二了,只是在心中她仍希望这一切全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凤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不想再提到任何关於他的事。这除了只会令他头痛欲裂以外,没有别的好处。

        看了凤的表情也知道,肯定是默认了。

        凰情绪控地一把拿回她刚才丢在桌上的资料,狠狠地很地上一扔,「就凭他?!一个只有两年医生经验,现在又跑去当事务官的人来继承医院?传出去岂不笑话!那我们的努力又算什麽?只是帮他继承整个国分寺集团的踏板吗?」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凤淡淡地道。但并不代表他赞成这种安排。他也曾试著反对,只是全数宣告无效罢了。

        「什麽?没用?怎麽说?」凰的语气稍有缓和的迹象,但却也只存在於这时。

        「爸已经发通知过去了,据了解,下星期他就会搬到家里来。」即然发了通知,相信过了不久一定会炒热媒体,不愿意也只有认了。

        「什麽?我不同意!」凰将心中所有的不平全化做这声叫喊爆发出来,声音之大,门外都略有耳闻。

        在这隔绝室内室外两空间的原木门外,一个从方才凰一进门後就没有离开过的身影没有多大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门边,彷若是在等待什麽。

        「甲斐先生,为何站在门外?不进去吗?」 [墨]

 

      乱舞-09

        总经理室前的光亮长廊上这时又多了道人影,映照在因经常擦拭而亮洁的地板上,隐约可见那人颇为有型的面孔倒影,连带伴随著脚步声正往前方行进。待脚步声停止在总经理室的门口时,那人便首先开口说话了。


        他是身为总经理秘书的早乙女枒未。他在老远的地方便瞧见了总经理室的门口一直站著个人,久久没有下一步行动,不熟的此地的人,还会误将之以为前方放了尊与人体一比一的人型塑像。


        早乙女枒末在还没到目的地的并没有停下脚步,仍是踩著与方才相同的步伐行走。

        目光大胆直望著对方的背影良久而因此确了那人的身份时,他不惊反挂了个轻笑在嘴边,心里直觉反应「他就是那种人」而将他贴上了标签定了型。

        甲斐末理待惊觉耳後传来道声音,他才稍稍有了动作,对於对方的话略做回应。「凰小姐在里面。」

        他冷静沉著地应对著,但在早乙女看来,却是单纯认为是他绝佳的演技所致以外,别无其它想法。

        「这样啊…」早乙女枒未沉吟了一声,「所以你想站在门外探些公司内部的消息…是吗?」

        早乙女枒未面对自己所厌恶的人,他向来手下不留情。刻意的矫情寒喧在此时是不必要的,那只会令他作恶。

        「早乙女,你话中非得带刺不可?」

        一直以来只会冷著一张俊脸的甲斐末理现在仍没破例,不过并不代表他没脾气,从他微愠的语气中,就可以了解,他的脾气已经被早乙女枒未所擅长带刺的冷语给挑起了不少。


        早乙女枒未只是淡淡一笑,唇线的弧度上扬不少,「我有说错吗?甲斐先生?还是说你站在门外是来当现成的人体装饰品?」

        「随你怎麽想。」对此,甲斐末理无意与之多做口头上的辩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他的行事准则。

        「默认了。」

        带著方才持续至今的浅笑,早乙女枒未抬手敲了敲眼前那雕工甚为精致的原木门,在得到内部人许可之後便开门进入,离开了甲斐末理的视线范围。

        然,他进门前的笑容似乎有加深的趋势,语意尽深的眼神则是无畏的直视著自己。当然,这也没被甲斐末理给遗漏,而尽收眼底。

        现在门外只剩下甲斐一个人。他望著总经理室的门板一下子,最後才不置一辞的离开。此时手下怀抱文件的他仍是扳著一张让人摸不著情绪的脸。 [墨]

 

      乱舞-10

 

        早乙女枒未甫推门进入时,就与怒气冲冲的国分寺凰擦身而过,有些反应不及的他还因而造成两人肢体间的碰撞。在那之间,他明显地看见凰的耳上少了个什麽,但也未多做表示。


        在稍有回过神後,他礼貌性地朝凰微微一倾身,并等她离去後又才有下一步动作。

        而就在他那礼节性地躬身,脸正好与地面呈现最近距离时,便眼尖地觉察到有个与地上的红色地毯格格不入的东西正不甚整齐地躺在地上。

        反射性地伸手拾起,正好给他个光明正大的偷看找理由。他不著痕迹地细细往其上一探,是个看起来像是份人身资料的东西。

        为了不让自己对那份文件中的内容展现太过显明的好奇心,在他敬礼尚未起身的当场便又再弯下腰将文件捡起,马上交到办公桌上,没再让视线多在上头停留一秒。


        「总经理…」早乙女枒未正要说明来意,原本支额闭目养神的凤突地一伸手,快速地将那人身资料给抽走,收进抽屉,然後再一脸无事似的说著。

        「早乙女,有事吗?」

        闻言的早乙女枒未薄唇当下勾起完美的曲线,半带著笑容回答,「这是明天的行事历,要请您过目一下。」

        凤看著眼前的这个人,虽说他不似甲斐成天扳著张脸孔,一脸的生人勿近,而常是一副的轻松自若的笑脸。但不知怎麽著,感觉起来,他对早乙女的笑有些感冒。

        他是那种不论遇何大事是总带脸笑脸的人,在凤的眼中看来,这并不是所谓的临危不乱,而是太不像是一个真正的人。

        凤想刻意不去理会早乙女枒未脸上的表情,迳自地看著由他递上来明日的行事历。

        「还有事吗?」凤也没想到他竟然没知觉地下了道逐客令。

        「没有了。」早乙女枒未还是笑著,但很不阳光就是。

        口中虽说没有,但凤眼角的馀光瞥见早乙女枒未的脚却迟迟没再移动半步,活像是长了根,被钉死在地板上似的。

        凤阖上行事历,背部整个靠向椅背,将身身陷在其中。

        「你刚才是看到了什麽吧。」他会有那种笑脸,看来他的猜测是有十成十的答案举肯定牌。

        「是啊,不过只限於第一页。」早乙女枒未诚实地全招了。

        真是个耍心机的家伙…不过…量他也不敢说没有。速读能力超强,能一目十行也不是什麽太稀奇的事。凤在心中暗暗地骂了声。

        「看了一页还嫌不够多吗?难不成你还想再看下去?」凤一挑眉。

        只见早乙女枒未耸耸肩,下句竟然还语出惊人,「我是很想啊,只是觉得总经理不会答应。」他持续操著一贯泰然自若的口吻说著惊为天人的话,实在不太搭轧。

        知道了还问…搞什麽东西…攻於心计的老奸…。凤忍不住又暗中骂了早乙女於无形。

        「告诉你也无妨,」不知是否骂完後心中便痛快许多,凤竟爽快的应允了早乙女拐弯兼打百个节的迂回要求。「反正这也是大家迟早会知道的事。你刚看到文件上的那个人,他是我从小就流落在外的哥哥。」


        凤一反常态的想看看早乙女在得知这消息後的神情,是不是还是和往常一样──笑得出来。 [墨]

 

      乱舞-11

        没有所谓一段时间的静默,凤撑著因心事而剧烈阵痛的头,一口气简单扼要地说完了关於那叠文件上的密密麻麻文字。

        而自己彷若置身事外,像是说著别人的家务事般的平常。他连自己都惊讶於这种事不关己的表现。

        「哦…这样啊…」早乙女枒未听完了凤大致上的叙述,只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比想像中的要冷静的多。

        仔细一看,那张不甚自然的吃惊表情,就像是因想达到某种效果而刻意伪装出来的。

        没有透露心中的想法,凤随即将心念一转,省得破绽百出。

        「怎麽?难不成你还想知道什麽吗?秘书先生?」凤学了学某人吊高了嘴角,表情一派慵懒地持续支著头的动作。就连你这个小举动也不经意地显示出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没有,当然没有。」早乙女枒未很识相地当场否定,适的神情就像是刚放完长假般带了点假日气息。

        「对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先离开了。」向前方的凤一个行礼,早乙女枒未仍是展露出往日贯有的优雅笑容,旋身轻移脚步便开现场。

        虽说与他平时的举动没什麽不同,但听到了如此大的事件仍能和平常一样的人的确有被称做怪胎的资格。

        其实从他离开时的样子就可略知一二,不仅脸部表情如戴了人皮面具般的不自然,连离去时的脚步也似猫似的轻而无声。

        种种怪异神情却也未被凤所察觉。可能是心中高兴於碍眼的人离开视线,平时敏锐的神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兴奋所遮敝。

        现在的凤只是在早乙女离开时,再次将身子大大扔回皮椅上,看似松了口气似的表情。

        他没想到,当初正是因为早乙女工作能力惊人快速,加上他速读功力了得,处理文件的速度快了常人的好几倍因而录用他成为自己的秘书,谁知道现在竟成了自己压力的来源…真是搞不清楚状况、本末倒置,他是的秘书是用来分担工作量的,不是来增加自己的心里压力的吧…。


        离开总经理室後的早乙女此时身子正靠著门板,笑容虽未有所减少,但不知是因阴影遮盖的关系还是为何,他的笑容里竟添了点些阴郁。

        「甲斐这家伙…竟想碍我的事…。」

        早乙女枒未薄唇间微微吐露出些喃喃自语,下意识地将掌心用力一握,但随即因掌中物的突起而松开了手。

        他将之拿出,置於眼前凝视著,随著它的轻轻摆荡,目光亦尾随而去。

        「耳环啊…」

        早乙女将他方才於总经理室所拾到凰的耳环细细地端详著。这是个略带了点透明、呈现细长方形的黑色耳环,虽是纯粹的单一色泽,亦没有多馀的点缀和装饰,但仍显得出它的高贵大方。


        「我倒要看看…你在搞什麽鬼…,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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