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出流
出流  发于:2010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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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生省!」

        「哇…真的假的…」

        「你自己来看,这不是厚生省的五号馆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这次的事情实在是闹大了。」

        听著部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著其它官署的八挂清息,坐在靠著窗口边正埋首於成堆文件中的深津龙也没有多日以责骂部属的偷懒看电视行为,只是摇摇头,口边带著微笑。


        这是他来到这里上班时所发觉的趣事之一。各大官署间的员工们总喜欢相互较量,在暗地里则会聚在一起讨论著自记者联谊会中听来,关於别的官署的八挂消息。

        这应该是在这繁忙的工作中唯一视为抒解的乐趣吧。对此,身为课长的龙也没多管,让他们嚼嚼舌根也好。

        看看表,其实这时间正好是大家公认、心照不宣的休息时间。因时势所趋,关於卫星放送的新闻经常登场,而主管机关的放送行政局也会因检查新闻内容而开启电视。


        有一次还因此看节了某电视台莽撞地挖到主管传播媒体的放送行政局的墙角,含沙射影地指出有邮政省官员收贿的案子,事件惊动到了次长阶级。

        然在证实一切纯属虚构後,电视台的高阶主管还不只一次地前来道歉,使得邮政省难得「热闹」起来。

        「深津课长,不休息一下吗?」其中一名部下从围在电视机前的人群中走出,眼见前方这个工作起来便不知休息的课长,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我还不累,先把这部分的工作告一段落再说吧。」龙朝他扯唇一餐,表示自己还可以继续工作下去。

        「不累啊?课长真是体力过人…我现在只要一看到桌上那堆业务立案书就头痛。」他说完,还一脸无柰地望向自己桌上的文件如小山般地堆高起来的样子,简是与自己头昏指数成正比。


        此课的员工常被一些希望在新卫星取得放送权来播放外国成人电影的业者而不断的陈情给搞到焦头烂额。还得千篇一律地说出类似「无法将此种节目列入放送,必须和电网路一样列入通信服务」的字眼来应付。几次下来,不被烦到神经错乱才怪。


        看来这可能就是使邮政省迈入一流官署的必经之路吧,总之,这些业者还是真上天派下来锻练他们耐力一个不可或缺的狠角色。 [墨]

 

      乱舞-05

        对於部下的小抱怨,龙只是加深了笑脸,像是在安慰似的一说,「习惯就好了,你看我桌上的申请书也不比你少。」

        「是啊,为了能早点回家睡觉,还是得硬著头皮做罗。」他稍稍一吐苦水,接著便向一旁放大声量地叫著,「大家别偷懒了!快工作罗!总务课和电波监理课的人都下班了,不会有人想要留下来『守夜』吧?」


        「是…组长…」回答的声音起起落落,不甚甘愿但也都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课里的唯一一台电视还是持续运转著,播报新闻的声音充塞了整个业务一课,也为方才的休息时间划下了句点。

        不久,已完成了工作的龙在收拾好东西,向其他十多名尚在加班的部下道别後,便离开了他待上超过十二小时的办公室。

        抬手一望手表,十点三十多分了。虽然经常得加班到很晚,又得应付一些如无头苍蝇般的业者三番两次的烦扰,但他仍打由心底热爱这个工作。

        至少这个工作中,他能找到他自己…。换个角度想想,他这种说一不二的死人性子待在公家机关是最适合的吧。

        出了邮政省的正门,随著白日燥热的逐渐消失,此刻整个官厅街飘散著几近无人的空漠感。

        走上人行道,经过了隔壁的通产省大楼,他打算从附近的地下铁入口走下车站。

        在过境之馀,龙微微一扬首,看著这栋十七层的雄伟建筑物,其中仍是灯光点点,看来在这时还在加班的人并不在少数。

        忆起他刚进放送行政局的卫星媒体业务一课报到时,大家的自我介绍是没什麽特别的,因为会考进公家机关的人大多数全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人人几乎可以用学长姐来相互称呼。


        但只要问起为什麽会报考邮政省的特考而不去考隔壁号称热门的点子官署通产省,大家则争先恐後地道出是因为不想加入「通常加班省」的行列,当时的情形著实令自己笑到失声。


        一幕幕的往事在此一一浮现脑海,想到报到那时的情形,今日想起都还会笑出声。现在抬头看看,哪一个机关不是「通常加班省」呢?

        龙轻笑著摇摇头,下到地铁站,按了千代田线接小田急电铁的售票键,之後又在下北泽换乘井之头线到了樱上水站後下车。步行不久後,便可到达位於都立樱上水高中後的公家宿舍。


        这栋宿舍是个三房两厅的木造平房,屋龄已经超过了二十年。

        关於这栋宿舍,据说是破坏不少现在时下年轻女性幻想的要素之一。在各省中有著大多数中年仍形单影只的事务官,他们会至今未能结婚,这栋宿舍是脱离不了干系的。


        说来说去,全是因为现今的事务官不仅常加班、薪水少、宿舍又破旧,实在是吃力不讨好,以致於女性对事务官毫无幻想可言。

        不过龙却异於常人的不以此为意,反倒有些乐在其中的感觉。只因这正是他所想要过的平淡生活。

        学生时代的飘泊不定,虽说其後在天原家过了一段还算正常的日子,但那终究不会是他所能长久留下的地方。

        而现在这栋外人抱怨连连的公家宿舍看来就像是自己飘泊後的最终归宿,心中却有无限的满足感。

        其实…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吧。 [墨]

 

      乱舞-06

 

        这天下午,国分寺集团的所属大楼中,走进了一位清丽不可方物的女子,集团内下至清洁员,上至管理阶级无人不知她的身份来历。但每每她一出现,却又忍不住多将注意力分给她,好似看多久都不厌烦似的。


        穿著著连身套装长裙,顶著一头梳高微卷的红发,唇上一抹淡色的唇彩,怎麽看都不失女强人的韵味。

        乍看之下是如此风韵十足的成熟气质,但只要仔细一看,便会知道她其实年纪不大。可能也是因为她一举手一投足皆散发著成熟气息,以致於外人常会忘了她的年纪竟只有二十三岁。


        在她的身上看不出同年纪女孩尚有的纯真及略带的稚气,而唯一存在的,只有那股如同老练商人般的精明干练。

        女人一到大门口便往电梯门走,在一旁的警卫人员见她,站起身便是一个整齐划一的行礼,没有要求做出入大门的例行检查就给予放行。

        电梯直达十五楼总经理所属的楼层,在电梯门一开的那一瞬,充耳的竟是迎面而来隔著门板的叫骂声。她想也不想地向那发声源走去,毫无惧意的脸上透露出她浑然天成的自信气质。


        「这些报表是怎麽回事?重写!」

        「像这种事情不是银行团在处理的吗?去把银行团的人拉来问个清楚看是怎麽回事!快去啊!」

        一连串如连珠炮般的叫骂声後,凤一拍桌,将眼前的一干人等全数斥回,省的看了徒增血压,他紧绷的眉头正对外诉说著自己百万分不悦的心情。

        那些被骂得狗血淋头还不足以形容的员工们人人低著头,不敢再多吭一个字地走了出去。

        打开门时众人不约而同地见了门外那熟稔的身影,个个如反射动作般大行了个礼,抱紧手中的文件,之後才踏著沉重的步伐离开。

        不知是否真能反应心情,他们的背影落漠的很,彷佛在无形中添了几道黑影。

        女人见人全走远了,她红唇一抿,接著推门进去。

        「哥,怎麽回事啊?发这麽大脾气,心情不好哦。」

        凤支著额的右手倏地掐紧,脑中突闪过那一道使他生厌的人影,不知怎麽著,他的心情就是好不起来。公司的员工也因此扫到了台风尾,被狠狠给括了一层皮。

        见凤对自己的话毫无反应,她又出了声,「哥?怎麽了吗?」

        一道他再熟也不过的女音就这麽插进了自己的思绪中,凤这才抬抬眼,深深吐了口气才回答。「…凰,怎麽有空来?事情都忙完了?」

        没错,这女人就是人称「凤凰集团」的中心人物之一、国分寺凤的妹妹──国分寺凰,目前是国分寺集团旗下主管所有娱乐事业的负责人。随著其营运绩效日佳,很难想像背後这年轻的负责人拥有这般过人的才干与领导手腕。


        然,就在凰要开口的当场,一直在凤身旁没出半点声响的董事长助理甲斐末理伸手递给凤一个资料夹要给他过目,不知是针对凰而来或是纯粹巧合之举。

        在凰的眼里,这家伙总是无所不在,可以如隐形人般让人无法察觉到他在存在,亦可以突地冲破那道隐形的薄膜,当下现身。

        总之,凰对此人甚有顾忌。 [墨]

 

      乱舞-07

 

        真要刻意明说的话,凰对於甲斐末理此时的行为大感不满,简直是给自己难堪,加上自己早看他不顺眼,所以看来本无何事的场面却令凰大为光火。

        虽说甲斐末理是父亲的助理,近日也不知是何原因被派来和凤一同共事,对外界来说,则是以提供协助为名。

        想想,美其名是董事长助理,但若要算来,甲斐他待在凤身边的时间,明显要来的比在董事长那里来的多,何来助理之名?在她看来是尸位户餐吧。

        「哥,我们兄妹俩说个心里话,不需要外人旁听吧。」凰双手交插於胸前,显得气势凌人,目光更是大胆地直视著甲斐而不是仅只加以隐设。

        然深知妹妹心思的凤对这再清楚也不过的暗示自然是明白,虽说知道凰对这人是充满敌意却也不知是因何而生。对此,他也只能怪妹妹的性子烈了点,喜恶毫不保留地全挂在脸上。


        凤一脸无可奈何地右手接过资料夹,左手挥了挥,「甲斐,你先出去吧。」

        「是,总经理。」

        一个行礼,甲斐末理如同往常般面无表情地遵从指示离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表现。

        相对於甲斐脸上的平静无波,凰对於手到擒来的胜利则全然不吝惜地在此刻展现无疑,细致的唇当下高高扬起,十足的示威意味。

        「工作结束了?」凤修长的手指按著太阳穴,闭眼稍做调息。

        「谁说只有工作结束才能来看哥哥的?」凰收起视外人的挑衅笑脸,换上了平日属於女人的甜美笑靥。

        「回家每天都能看,工作就不一样了。」

        听到了凤的回答,虽说不太满意,但她仍然以笑容以对。

        她用手肘著桌面,将脸凑了上前,「哥,打从我一进门,你开口闭口都只有工作工作的,看来你真的成了工作狂了。」

        「这也没什麽不好。」凤揉揉痛得不像话的头,离爆炸就差了那麽一步了。

        工作狂?是这样吗…反正他做的再怎麽多,眼前所有的一切也都不会是自己的吧。

        在父亲的眼中,他不过只是个用来工作的工具,他们的关系,只是比陌生人还再亲一点罢了。

        但是奇怪的是,为什麽有了这个认知後,自己仍能平心静气地完成公司里的工作,甚至还会因为员工们做得不够完美而大声喝斥…?会是下意识地与他那未曾谋面的哥哥相互较量吗…?


        「什麽嘛…咦…?哥,你的发色好像又更红了耶…!」凰离开原本在桌上的手,转而去轻轻挑起来凤他那头不长不短、刚好覆额的深红色发丝。

        兄妹俩一头分布不甚均匀的深红发色是归因於遗传的神奇,也是他们两人身为兄妹的最直接证明。或许正因为如此,两人站在一起时,任谁都不会认为两人的关系除了兄妹还有什麽。


        同样的一头天然生成的红发色,生在凰的发上显得更增女人味及妩媚动人,生在凤的发上,则增添王者气息,颇有慑人之用。

        「有吗?我没注意。」凤随口一应,目光从未自文件中移开。这令凰开始怀疑她是媚力是否锐,竟被文件吸引著视线而无移开迹象。

        「真是的…」我看你除了工作以外,什麽事就不去注意了吧!凰在心中偷偷损了哥哥一下,「不过话说回来,哥你今天为什麽发这麽大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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