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出流
出流  发于:2010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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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在做什麽?甲斐他不过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何必这麽为难人?」龙不管自己的身份在此时是多麽的特殊,他单纯只是直觉反应。

        凤在听到龙的出声後,脸上看似很嘲讽地朝龙一瞥,眸子一眯,从其中射出来的目光却更为凌厉。

        「怎麽?这是你身为事务官该有的正义感吗?我告诉你,在这里用不到这个,不必拿出来浪费。」

        龙没有因此被吓住而语塞,毕竟他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没这麽没用。

        「这和什麽正义感没关系,我纯粹是就事论事。」龙在语气上没半点退缩。

        「就事论事?我看这里最没资格讲话的就是你了吧,还敢说什麽就事论事?你就连最基本的发言前提也没有!」

        凤不敢相信他这「哥哥」竟然才刚见面就和自己正面冲突,而且还只是为了刚见面不久、一个区区的董事长助理。加上他先前是积怨以久,对龙也就更没有所谓兄长的尊敬,毫不留情地大放厥词。


        「这无关什麽资格问题!不管是谁都有权阻止无理的行为发生。」

        资格?他也晓得他的确不愿承认自己现在的身份──东都医院的新任继承人,外加眼前此人的哥哥,这是双方都不想认清的事实,而这也是两人目前唯一的共识。

        听到了个剌耳的字眼,凤更是怒不可遏地跨步欺向了龙,「无理?你是说我无理?」上扬的语调显示著他的怒气早已滨临冲破临界点的危机中。

        「没错!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因为你的无理而一手造成的!」龙不甘示弱,就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的那种血气方刚。

        接下来,凤没有接话,取而代之的,是个清脆的巴掌声。原不是很大的声响却顿时取代了这空间里所有的声音而久久未散去。

        抚著烫热的左脸,龙更是在一时之间停止了思考,没想到他们俩兄弟第一次见面的情况竟是兵戎相见的全武行。

        赏耳光…好一个羞辱人的方式。他大概可以预想得到,将来两人的相处方式了吧。因为两个性格上相差甚远的人要相安无事的处在同一环境下,单想就知道是件难事。


        而现场却不只有龙倏愣当下,连在一旁的甲斐更是心惊在心里。

        他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少爷竟然会为了自己被二少爷赏耳光,他…到底是个怎麽样的人…?真的只是凤少爷所谓「身为事务官该有的正义感」使然吗…?

        在三人中,凤算是最「处变不惊」的人了。可见他对出手赏「哥哥」一巴掌一事并不是出自於冲动,而是本意趋使。

        他高高吊起嘴角,双手交插置於胸口处,以一贯的斜视目光瞥向龙,「你说我无理,我就当个真正无理的人,你满意吗?深津先生…?」 [墨]

 

      乱舞-20

        是他早该知道的事实,且由凤口中说出就更加确定了。

        他本来就不奢望也不想冠上国分寺这个姓,那会使他更感徒增肩头上的压力罢了。他还只是希望当个小市民,生活在众多人群中,一个不知名的小角落,难道连这个小要求都这麽难以实现吗…?


        也好,深津这个姓本来就是他的本姓,不需要改,也用不著去要求做一些口头上的改正。总而言之,他无所谓。

        龙放上置於颊上的手,淡淡一笑,「你做事向来都不为了满足他人需要而做的吧?相同的,我满不满意是我的事,没必要回答你。」

        「你要说的可都说完了?那可以『请』你离开我的视线吗?」

        「不用你请,我也会自己走。」龙毫无考虑地接了话。他的心里正是有股无形的动力促使著自己离开。当然只是离开有「他」的空间,就像这个客厅。

        只是龙才方要提起脚步离去,下一秒他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凤状似慵懒地坐回位上,一面命令著甲斐,「地上的东西收好,然後也出去。」

        又是一个命令句…!龙听了不觉怒火上升,且远比自己被打耳光还来的强烈的多。

        好一个贵气的少爷…总不把人当人看,仅只只是高高在上操纵工且般地下达命令…这是他最会的把戏吗…?!

        甲斐闻言,正要弯下腰来拾起,却被龙给阻止,并抢先一步地拿了些纸张走向凤,而後如法泡置地朝凤的颊上大力一甩,连带地报了方才被赏耳光的仇。

        在纸片缓缓降下时,龙从纸缝间直视著凤,宣示般地说著,「和无理的人对话,必需要用无理的说话方式。这些文件…自己捡。」

        凤的眸子顿时放大,想必是没料到眼前的人也会有反击的动作。而他似乎是忘了,就连温驯的猫也会有张牙舞爪发威的时候,更何况是人──一个堪称善变的动物。


        没再说第二句话,凤就持续著方才的姿势,没将身上的纸张给挥开。

        龙看了看,伸手拉了一边的甲斐,「我们走。」

        甲斐真的是沉默寡言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即使现在的情况是多麽的尴尬,他仍没表示一句除了他公事以外的话,只是迳自被龙拉出了客厅。

        就是这麽刚好地,身子半陷於椅上的凤正清楚地看到了这一幕,眼神当下暗了下来,呈现出一双阴郁莫名的眸子。 [墨]

 

      乱舞-21

 

        待甲斐从客厅中出来,龙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庭院中的景色。

        真不亏为有钱人家的宅子,连在一切狭小的日本还能看到这种独栋洋房连带大片庭院的,他想真是所剩不多了吧。

        甲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台阶上,从客厅中出来就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明白的人会以为他正为了什麽事而生气著。

        龙微微一转头,看著仍是一脸无表情的甲斐,心中对於方才的事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当然是对甲斐而言。

        「对不起…把你拉出来,让你难做人。」龙首先要说的就只有道歉,且他也只想到这个。

        他方才是因为被凤给激起了怒气,想也不想地就把当时亦与自己身陷战场的甲斐给连同带离。只是在稍稍平息了一下怒火後,才想到自己在不久之前的举动简直没经过大脑,和小孩子没什麽两样。


        甲斐好似对龙的话有了些反应,他也转了头去。不多话的他此时仍没有破例。

        「没关系。」

        「怎麽会没关系?你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和我这种受祖先庇荫的人不一样,你可能会因为一句话而没了工作,怎麽说我都对你过意不去。」

        「没这麽严重。」甲斐还是不改向来的少言,怎麽说都不超过十个字似的。

        龙给甲斐一个疑问的眼神。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来都来了,继续当个鸵鸟装不知不是一个好选择。

        他来到这个家的身份是以一个继承人的身份,不是一个可随意开除的员工,这显然是受了祖先的庇佑,并不是靠自己的努力而换来。

        反观甲斐,他不同,他是一个员工,各方面都要比自己强的员工,而待遇却没有成正比,反而还有被开除的隐忧。

        所以这世界真是充斥著许许多多的不公平,他和甲斐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接到了龙的眼神,甲斐自然而然地道著,「只有董事长能开除我。」

        「那…你是…?」从头到尾,由於甲斐的话不多,自己只知道甲斐是代表国分寺家来「接应」的人,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为何。

        「董事长助理。」

        「原来如此…话是这麽说没错,可是你要天天面对的毕竟不是那个能开除你的董事长,而是…」龙下意识的措辞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他没称董事长为爸爸,亦没有叫出那尚在客厅中、第一次见面便与自己起冲突的弟弟-凤的名字,会是内心还在排拒这里的一切吗…?

        龙停住了话,甲斐则是与他默契十足地接了话,也是从刚才到现在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你一直都像现在一样帮别人设想吗?」甲斐的声音有些飘渺,与他看向远方的眼神相呼应著。

        像是有点惊讶於提问的甲斐,龙先是顿了一下,「你是说…?」

        「打了二少爷的人是你、要长久住在这里和二少爷一起相处的人也是你,但是你却一直在想著别人的事情,似乎没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比我更加尴尬。」

        龙笑了笑,「是这样吗?」

        「是习惯了?」甲斐先猜著。

        「可以这麽说吧。」 [墨]

 

      乱舞-22

 

        两手支著头,龙的思绪也悄稍地回到了以前。

        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一直是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生活在一起,一开始的孤儿院、国中时代的房东一家人到後来的天原家。

        因此他从小就养成了独立和为他人著想的思考方式,什麽事情都是以对方优先,不知不觉地心中竟没有自己的存在,完全以别人为中心。而到了天原家更甚。

        身为管家的他凡事以少爷──天原零生为主,虽然自己也会有感觉表达,但往往只是被当作风吹过一般的不痛不痒。但到後来少爷的改变使得他又体认到了自己的存在──一种新生的感觉。正因如此,他在天原家渡过了他毕业前最快乐的时光。


        「谁叫我以前就是为了别人活著,一时之间也无法改变什麽。」说这句话的同时,龙没有想像中的感伤,反倒有种沉浸幸福的感觉。

        甲斐也该是看到了龙的神情,但他只是淡淡地一说,没多做表示。

        「一个新的生活…你可以为你自己活。」

        「是这样吗…」

      ◇◇◇◇◇◇◇◇◇◇◇◇◇◇◇◇◇◇◇

        楼梯上踩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示著这双脚的主人正如赶路般的著急。而这双脚的主人正是方才一直待在楼上的国分寺凰。

        她知道今天她那个「哥哥」要正式搬进来,所以被交待得在家中「迎接」。但碍於心中的排斥,她一直像是赌气似的来个眼不见为净。

        只是想著想著,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她索性打开门想探探楼下的情形,但就在打开门的那一瞬,她清楚地听到了楼下的吵杂声。顿时心中一股怒气上冲,凰手一紧握,赶紧跑了下楼。


        而她下了楼後,却没见著客厅里有其它她没见过的人,连甲斐也不在这里。唯一在客厅里的,便是哥哥凤和成堆在地上的纸张。

        「哥!发生什麽事了?地上怎麽…」凰下了楼,走到凤的身边担心著问道。

        而在她就这麽走近凤的身边时,凤脸颊上一道红肿的痕迹当下映入凰的眼中。

        「你的脸…哥!这是怎麽回事?」凰伸手一摸凤那被纸张甩过的脸颊,「是不是『他』打了你?!」

        一个直觉反应,凰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这原单纯只是个成见造成,只不过这回她这天生的成见居然与事实不谋而合。

        凤没有反应,脑中似乎还在想著方才的事,而待凤回过神时,只看著怒气冲冲的凰甩门而出,偌大的客厅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另外,原本安静的庭院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著,就在这时,一个突兀地声响就这麽灌了进来。

        是大力甩上门板的声音。

        龙正想抬头一看何人,一个从下至上挥来的手正不偏不倚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那种力道有著对自己的无限恨意。

        「这一掌是还给你的。」龙还没说一句话,就只听到对方这麽回著。速度之快,他简直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是个女子。

        「不要紧吧。」甲斐扶著龙有些倾的身子,语出关心一句。

        「没关系…。」 [墨]

 

      乱舞-23

 

        其实,打从凰一使劲地推开大门时,甲斐他就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了。

        他只记得自己和龙这一时之间中止了对谈,两人双双站了起身。在国分寺家多年,甲斐深知凰的性子,她会这麽怒气冲冲地过来,自己也大概知道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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