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出流
出流  发于:2010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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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你花钱了事!不然当心小命不保,听到没有!快走!去找保险箱!」歹徒持续用著枪进行要胁,催促著龙往前走。

        「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连这间房子的构造都搞不清楚,更不可能知道什麽我完全没听过的东西。」龙分不清自己现在心里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对於这种情况毫无惧意。或许他是抱著就这样结束也是不错的心情吧。


        「少骗人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歹徒眼见此招不管用,激动到连说话也都大声起来。

        感觉到颈上的刀子又往自己一欺近,想必自己将他惹恼了吧。奇怪的是,即使如此,自己也没有任何将死的害怕。

        而歹徒这一大声吼叫,竟也惊醒了另一个在这夜里失眠的人──国分寺凤。

      45

      凤此时因走廊外人声而起身开门,谁知一开门就见到了这种情形。

        他的神色仍略显慵懒,浑然天成的红色发丝在黑暗中彷佛真能发光似的,让人一眼便能清楚地看到。

        习惯性地倚著墙,身穿日式和服睡衣的凤仍是自然地微露前襟。稍稍扇动他过长的眼睫後,他悠悠一道,「你是哪位?」

        没有紧张的口气,只是一如往常一般地平稳。这让歹徒有些错愕,怀疑他是因灯光太暗没看清楚,还是当真的不怕。

        平时在电视上常看他那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没想到现在见了本人却也更加地不敢置信。俱他所知…眼前这个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而他一行为举止却老成得不像话,就像现在一样。


        歹徒心里一紧,不由得加重了手下的力道,使得龙的颈下又多了一道血丝。但在口气上却又不愿输人,还是持续以大声音叫嚣著,藉此壮大胆量,「保险柜在哪?快说!别浪费我的时间!」


        龙半闭著眸子,刻意不去看著凤,这只会让自己感到丢脸。

        「保险柜?我为什麽要告诉你?」只闻凤一声轻笑,看似丝毫不在意地一道,言谈间未存惧意。[墨]

        「你是没看到吗?我有人质!劝你快说出来,不然小心这个人的性命不保!听到没有!」他该是开始紧张了吧。龙感觉的到,他拿著刀的手在微微颤抖,假如一个闪神,自己的颈子就要划开一个大洞了吧。


        凤闻言,只是拍拍衣服,「可是我还是不想说,怎麽办?」他过精明的目光中闪著无畏,似乎对於眼前人质的死活毫不在意。

        「…那我就要他死!」没想会耗费如此多的时间周旋,歹徒不想因凤的老神在在而慌了手脚,於是更在龙的颈上划上一刀,顿时为黑暗中再添一道鲜红。

        「随便你。」凤懒懒地道著。

        冷血!这人真冷血…看他那个样子…该不会真要…

        「你要干什麽!」歹徒心一惊,深怕这个冷血的人又要做出什麽惊人的事来。

        「启动保全警铃,你不知道吗?」

        什麽?!他…竟然…真不管这人的死活?「…不准按!听到没有!」

        「为什麽?这是我家,我做事还得你同意?」凤冷冷一笑。

        「按下去的话…我真的会杀了他!」歹徒使出了杀手。[墨]

        凤微微一眯眼,维持著一贯的冷笑,「他不过是我家的佣人,要怎样随便你。但是我现在想睡觉,不想在这里耗。对了,如果你要杀他的话,请不要在家里,省得满屋子血腥味,打扫也是要花时间的。」


        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凤的长篇大论,就闻整栋毫宅的惊铃声大作,吓得歹徒顿时慌乱起来。刀和枪便在双手颤抖中给掉出了手,推开身为人质的龙拔腿就跑,什麽东西也没得到。


        但在他穿过大宅的大大小小回廊後跑出大门时,为数不少的保全人员早就在门外迎接他这个外来的不速之客。理所当然地,保全人员靠著人数的优势,轻而易举地擒获歹徒,结束了这一场发生在夜间的闹剧。而为不引起外界的注意,保全人员也被告知对外保密此事,打算时过境迁之时随时间自然流逝。


        然,虽有时过境迁之时,此时也会永久存在於龙与凤心中…。 [墨]

 

      乱舞-46

        正当外头正因追拿歹徒而纷乱之际,屋里的两人丝毫不予理会,只是相视不语了许久。

        龙不敢置信,虽然早知道凤恨自己,但没想到居然到这希望自己死的地步。不管自己颈子的血液正突破血管,张狂地顺著颈项流出,他只是以一种莫名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凤,一脸无所谓的凤。


        犹记方才的凤,睫荫下透露的是无法遮掩的轻视与无谓。他不怕歹徒真的因凤的话而失手杀了自己,但是他却没觉地对凤浑然天成的冷漠感到害怕、心寒…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冷血到这种程度,即使一个生命在自己眼前结束也无所谓。


        是啊…这也难怪他会这样,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不是什麽哥哥,而是个佣人,一个生命丝毫不被人在乎的佣人。原来,自己一直是以佣人的身份存在於国分寺家…。若不是经过这次事件,自己恐怕永远也不知道。


        他这个旁人看起来羡煞不已的头衔下,在这个家竟是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存在,不论是凤或是凰皆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不被人期待的活著是远比死还令人痛苦。现在…他全然明白了…。他恨自己,恨不得死去的地步…他完全体会到了。


        龙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轻倚著墙,慢慢走回房去,没再回头。

        凤在龙的身影隐没後,身子看似无力般地顺著方才一直靠著的墙滑了下来,半摊坐在地上。

        此时的他,胸口剧烈起伏,和与歹徒对峙时的从容姿态大相径庭。他些微打颤的手紧揪著胸前的衣襟,似乎想藉以平复情绪。但却怎麽也无法恢复过来。

        龙离去前的那道加诸於自己的目光,那种冷漠到足以穿透自己的心那般疼痛,几乎要陷自己於万劫不复的深渊当中。

        他只记得,当自己看到歹徒的那把刀子紧欺著龙时,自己的心就没由的慌张起来…他颈间的一道道血痕看得更是让自己有夺过刀的冲动,深怕眼前的人会因而消失在自己面前,还怕他会…会…


        该说自己的演技精湛吗…?与生俱来的自信此时也派上了用场,做为掩饰自己内心不安的装饰品。他掩盖心中的慌乱,暗自大胆地对歹徒的行为下了一个赌注,一个生命的赌注…。


        也还好事情一直照著自己的模式行进著…。其实在按下警铃的那一刻,自己比任何人都要来得紧张,深怕他这一按,一个人就会消失在自己眼前…一个他不想失去的人…。


        原来…是自己一直不愿承认…其实自己一直在意著龙,所有行为的失常都是因为他啊…但他会害怕,害怕这种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於是藉著冷言冷语来伪装自己…。但若不是这人的事件发生,他恐怕永远也不想承认…自己是在乎他的,而且是非常…非常…在乎。


        但他在庆幸自己让龙平安地脱离了这场危机後,却又不自觉的难过起来…。只因他的眼神…龙离开前的眼神。若不是他那目光,他恐怕行为又会再次脱轨,伸手为他擦拭血迹或是…紧紧抱著他。


        也还好他没有付诸行动…但是心中的那股悲伤却又不时地侵蚀著自己,好难过…一阵冰凉滑过自己的脸颊,他哭了。许久未曾流下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在哀悼自己吗…?哀悼自己与龙的距离将愈来愈远…。


      乱舞-47

        这是第几天了…他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从那以後,自己很少再见龙一面。就算有,也只限於背影的交会。虽然龙回到家里不算晚,也都会做一些被交待完成所谓佣人的工作,而龙似乎对此已没有任何反应,可说是「温顺」的很。


        其实也不该这麽说,因为以往种种的冲突发生,全都是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而造成的。只是最近龙的行为让自己觉得…他似乎连和自己「沟通」的机会也不给,可以说是完全放弃和自己有所接触。


        是因为那次的事件吗…他可以肯定,因为自那天开始後直到今天,龙就是维持现在这个样子。被自己说中了,他真的在这个家里当个佣人,就差没叫自己少爷罢了。


        看了看置於桌上的早餐,凤没觉得一阵难过涌上心头。现在时间才几点,离上班时间分明还早,但是龙却早已不在这家里了。是为了避免和自己接触吗?真是自做自受…。


        不过…吃个东西也好吧。凤的心中正闪过此一想法时,无料凰却也在这时走下了楼,凤一听到脚步声便在第一时间及时收回了手,佯装成一脸冷漠。

        「哥,早啊。」

        「早…今天也要早出门吗?」

        「是啊。」凰伸伸懒腰,在家里她会尽可能的轻松些。

        但她瞥见桌上的东西时,明显的厌恶神情便一跃至脸上。走上前,她一伸手便把桌上的东西全然解决,丢至垃圾筒。

        「都几天了,每天做不烦吗…?我可不想就这麽被毒死。」凰洗洗手,向是自言自语著。「对吧,哥。」

        「呃…是啊…。」凤不甚自然地应和著,眼注视著原来在桌上,现在却全至垃圾筒的食物,心中升起一股…可惜的心情。

        凰这时回头,当然看到了凤不自然的表情,正要有所表示时,凤的手机适时响起。凤只知道,他从来没有这麽感谢过一大早就打来的电话,虽然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在以往都足以破坏一天的心情。


        接起电话,电话的另一头劈头便传出一连串听在凤耳里堪称轻浮的话,『老板早啊!起床了没啊!今天由我来和老板报告…』

        虽然这电话算是拯救自己免於被逼问的「恩人」,但不代表他应该满心欢喜地接起电话并且忍受对方的轻浮。「今天怎麽会是你?」

        他会这麽问实属正常,因为平时这报告行程工作的人都是甲斐,这回换了人就算了,还得忍受他那向来不怎麽庄重的说话方式,不习惯也是理所当然。

        『哦?老板说他啊!因为董事长要见『新少爷』,所以他就带『新少爷』去公司见董事长了啊。』对於甲斐两个字,他向来都用个代名词来替代,连叫个名字都嫌烦。


        「什麽?你说什麽?」凤的语气微微扬高,令在一旁的凰也不禁转过头望向凤,盛满疑问。

        『没听清楚哦?那我再说一次啦。『新少爷』都来了这麽久了,现在才去见『新爸爸』也算晚了啦…所以说…』

        凤不等早乙女的长篇大论,便迳自地挂上了电话。拿起西装外套便就出门去,对凰连声招呼没。此时他所想的,竟然是那天他拉著甲斐的手含恨地走出这个家门的景像。这种感觉…令自己不安。


      乱舞-48

        飞车直奔位於大手町的公司大楼,现在果然还是太早了,路上还没出现大批涌入的上班人潮,以致於凤一下子便到了目的地。

        凤快步地走向直达电梯,只是在电梯门一打开时,里头的人著实让他完全忘了自己要做什麽。

        是龙和甲斐…。

        可以感觉得出来,他们方才是有说有笑的。虽然甲斐平时一脸的不苟言笑,但是在自己刚见到不久的景象所呈现的是两人和乐融融的气氛。他还是一样没什麽笑脸,但是和平常比较起来,可以说是奇迹也不为过。因为他从来没听过甲斐可以一次说这麽多话,即使是公事报告也一样,简捷有力。


        可以知道的是,他们谈的不是什麽公事,而是如朋友般的聊天。而龙方才的笑容在自己眼中一闪而逝,正因为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而中止,这个人当然就是自己。

        龙在见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凤时,可以说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但他马上就收回了短暂的惊讶,偏头和甲斐微微一笑,算是道别後便先行离开了──穿过眼前的凤,离开了。视线只有不到一秒的交集。


        甲斐朝凤微微一倾身,又恢复了他向来平板的语调,「总经理,今天的行程要…」

        「这些我都知道了。」凤的语气不甚客气,直接打断,不知是否是因为方才的事所加诸於他身上的怒气所致。

        而後两人双双进了电梯,只是此时两人的心思却也大相径庭。不管才被凤截断未尽之音,甲斐还是自顾自地报告著,虽然他也心知肚明,此时的凤是听不下任何话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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