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春风尽余欢----怀凌
  发于:2010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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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糟了……杨宏修看看外面,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转身把衣服搭好,杨宏修揽着玉卿书坐在地上,玉卿书抱着他的手臂来回磨蹭,蹭着蹭着就要滑下去,杨宏修忙又把他拉回来,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玉卿书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扭来扭去动个不停,杨宏修不知道玉卿书到底要怎么样,只好左右护着不让他摔着,最后玉卿书跨坐在杨宏修身上,按着杨宏修的肩膀,迷迷糊糊地皱着眉头看着杨宏修,气呼呼地问:“干嘛?”他满脸通红,呼出来的气都如火烧一般。
  杨宏修正在想要怎么回答他,却见玉卿书突然凑近,结结实实地亲了过来。
  玉卿书并不清醒,摇摇晃晃地捧着杨宏修的脸,亲完嘴唇亲又去亲他的额头眉眼,杨宏修被他亲的睁不开眼说不出话,一手拦腰抱着他怕他翻过去,一手去抓火堆旁架子上的汗巾。
  杨宏修向前一倾身,玉卿书就坐不稳了,他搂着杨宏修脖子的手忽然一松,直直地向后倒去,咚的一声,脑袋磕在地上。杨宏修吓了一跳,连忙扶他起来查看,见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又用酒浇湿了汗巾,放在玉卿书额头上帮他降温。
  玉卿书靠在杨宏修手臂上,低头老实了一会儿,又往杨宏修身上靠。
  两人的衣服都放在架子上烤,杨宏修忙了半天,身上起了层薄汗,微风一过就凉凉的,玉卿书碰上去感到很舒服,就整个人都贴了上去,额头抵着他胸口蹭,蹭的杨宏修也渐渐觉得热了起来。
  玉卿书伸手去拦杨宏修的脖子,杨宏修略一低头,嘴唇从他的鼻尖轻轻滑过,呼吸相抵,意乱情迷。

  折十三 春窗曙灭九微火

 

  玉卿书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
  他枕着杨宏修的胳膊,抱着人家的腰,贴着人家的胸膛,醒来后扭动着从几层衣服里钻了出来,伸了个懒腰。
  杨宏修坐起来,甩了甩酸麻的胳膊,把玉卿书拉到眼前,额头抵着额头,好一会儿放开。
  “还好,不热了,有没有不舒服?”
  “没啊。”玉卿书不明所以,他只记得昨晚和杨宏修一起来到破庙,他杨宏修揉腿,直到杨宏修可以自己走路。
  “干了,穿上吧。”杨宏修从盖在身上的衣服里捡出玉卿书的递给他,玉卿书看着满是褶皱的衣物,皱起了眉头。
  “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吗?”杨宏修忽然问。
  “昨晚?”玉卿书抬头,看杨宏修一副状似萎靡不振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把我推倒,亲我,还在我身上乱摸。”杨宏修一边穿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对了,你还咬我。”杨宏修系上衣带前指给玉卿书看,“这次你不掐了,你用咬的。看到牙印了吗?”
  他话音刚落,玉卿书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杨宏修手一顿,玉卿书满脸通红。
  “原来你是饿的……”
  “宏修,你没事了吧?”玉卿书低着头红着脸,拽着杨宏修的衣角问。
  “没事,能有什么事?”
  “腿也好了?”
  “好了。”
  “那个……你要是……还生气的话……”
  玉卿书吞吞吐吐地说着,抬眼间发现杨宏修正看着他,于是说不下去了。
  “我若还生气的话,怎么样?”杨宏修手撑着地,俯身凑到玉卿书面前。
  玉卿书偷瞄了两眼,发现杨宏修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他知道躲不过,不躲了,鼓起勇气正视杨宏修。
  两人对视半晌,杨宏修忽然觉得眼皮跳了一下,接着,玉卿书就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杨宏修瞪大了眼睛看着玉卿书,玉卿书被瞪的心虚,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犹豫再三,杨宏修还是问了出来。
  “怎样?”
  “……随随便便就亲过来……”
  玉卿书连忙摇头:“我从来不对同僚和朋友出手的。”
  “那我算什么?”杨宏修决定今天要把这个问题问清楚。“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供你戏耍玩乐的吗?”
  “没有,你是……是……我……我不知道……”玉卿书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突然被问及,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杨宏修靠的很近,玉卿书很快发现他这个坐姿已经退无可退,慌忙低头抓来衣服往身上套,试图转移注意力。
  “子奚,”杨宏修看他手忙脚乱,忍不住帮忙,“我昨天想了一个晚上,我父亲的事,妹妹的事,还有你的事。”
  “哦?”
  “我认为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玉卿书答的很干脆。
  “那你愿意从今天开始,一直到死,都和我在一起吗?”
  杨宏修态度很严肃表情很认真,玉卿书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为什么本来应该很感动的事情让杨宏修一说就变得很恐怖?
  “宏修,”玉卿书正色道,“我愿意与你结成生死至交。”
  “……你理解的不够充分。”杨宏修想了想才回答,“我说的不仅是朋友。”
  “兄弟也可以。”玉卿书马上伸手握拳,做出歃血为盟的样子。
  “兄弟不行。”杨宏修扶过他的手,帮他把外衣袖子套进去,“我说的是夫妻那种关系,但咱们同为男子,难分夫妻,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玉卿书再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那天你说了之后我就在想了,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杨宏修帮他系上外衣的带子。
  “……酒后乱性,你就得出这么个结论来?”玉卿书看着杨宏修的眼神都直了。
  杨宏修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说完又补充,“在昨晚你对我做出那些逾矩的举动之后。”
  “……如果我说不好呢?”玉卿书觉得自己本来清明的脑袋开始糊涂起来。
  杨宏修皱了皱眉,提醒道:“你说的,我都照做了,我说的,你不是也应该照做吗?”
  刚要问“我都说什么了”,又想到杨宏修因为留李旦一命而自责跪了三天的事,话就说不出口了。
  “子奚,你怎么想?”杨宏修帮他穿好外衣,又帮他理好发髻。
  玉卿书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说:“我知道怎么办了!”他拉着杨宏修的衣襟,说,“买凶杀人!”
  杨宏修一时没跟上他的思路。
  “你不能杀那个李旦,我也不能公然针对他,不过咱们可以买凶杀人!”
  “子奚……”杨宏修不禁苦笑。
  玉卿书正兴奋的滔滔不绝:“你听我说,天下杀手黑榜排名第十的那位……”
  “不用了。”杨宏修打断了玉卿书的话,“你之前说的有理,我要找李旦报仇,应该在战场上,两国交兵之时,而不是现在,对方已经弃械投降的时候。”杨宏修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尘和稻草,然后才拉玉卿书起来,“当然,将来若有机会,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宏修……”玉卿书低着头,拉着杨宏修的衣摆,“对不起……”
  杨宏修拍拍他的肩,无奈地笑了笑。
  “走吧,回家。不过今天早朝肯定是赶不上了。”
  两人挪开木板,从破庙里出去,外面天色大亮,雨过天晴,阳光明媚但不刺眼,到处都是被雨水冲刷过弥留的味道。
  道路泥泞,地上残留着大片的积水,玉卿书小心地绕开泥洼,到庙旁的茅草棚里把马牵出来。
  “旺财,还认识他不?”玉卿书抚着马的脖子,笑着问。
  旺财往杨宏修怀里探了探头,打了个响鼻。
  “他记得你。”玉卿书笑开,拉着杨宏修上马。
  记忆中玉卿书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杨宏修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像这雨后初晴的世界一样,那些不如意都随着昨晚的暴风雨被冲走,七零八落埋入泥土不见踪迹,剩下的,都将是人生中美好的事情。
  玉卿书回到家,又被爷爷骂了一顿,但重点放在了他私自偷跑,并未就他去找杨宏修一事加以苛责。老侯爷一贯不反对他与杨宏修的来往,理由是:让卿书与他来往来往也好,省得人家说我玉家欺负小孩。
  尽管如此,朝中大多数人始终认为杨宏修得不到重用是因为老侯爷的缘故。不过很快大家就知道,事实也许并非表面看来的如此简单。
  杨宏修复职当天,皇帝就颁下道圣旨。
  任命杨宏修为兵部右侍郎,官居正三品。
  虽然由从四品到正三品说不上是多大的破格提升,但和从前也确实天差地别。无论威武大将军还是从四品的中郎将,本质上都是虚职,从一个毫无实权的将军摇身一变成为手握重权的兵部右侍郎,杨宏修这个官升的不是一点点。明眼人心里立刻就明白了,皇帝之前之所以不阻止那场不应该发生的比武,大概就是为了要试探杨一下宏修,看他器量能力是否堪当大任。
  事实证明,杨宏修做到很好,至少皇帝很满意。
  一时间本来冷清的杨府门庭若市——皇帝说任命就任命,靖国侯又没有分毫阻拦的意思,这意味着杨宏修根本就是朝廷新贵,加上太子大舅子这个身份,来巴结的人就更多了。
  杨宏修这些时日一直与玉卿书在一起,对官场表面的你来我往也算见的比较多,应对起来也不似刚回京城时那般不知所措。
  他刚进兵部就是侍郎,很多事情仍然不懂,是以圣旨颁下后的更多时间,都和兵部尚书陈适龄在一起。两人本就算是师兄弟的关系,陈适龄教他做事并无保留,说起话来也不怎么拐弯抹角。某天处理完兵部里的事情,陈适龄邀请杨宏修去自己家里吃饭,杨宏修不曾多想,立刻应下了。
  席间,说起最近与之交往的人,陈适龄提醒道,他现在已经是兵部侍郎,又是武将,和从前不一样,是时候拉开和玉卿书的距离了。杨宏修只说,子奚于我非同一般,纵是卸甲归田,我也不愿与他撇清关系。陈适龄还要再劝,就被杨宏修岔开了话题,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杨宏修擢升如此之快,有人羡慕有人巴结就有人嫉妒有人中伤,加上本朝武将向来与文臣不合,很快就有同僚对杨宏修与礼部侍郎的交好挑三拣四嗤之以鼻。同样的问题玉卿书也遇到了,不过他是靖国侯府的少爷,没人敢在他面前背后口出不逊,至多是朋友相劝,他视若罔闻,谁都拿他没办法。
  由于杨宏修忙着学习处理兵部日常事务,玉卿书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就相对减少,几乎回到认识杨宏修以前的生活,每日公务完成后,约上三五个朋友,到处吃喝玩乐。只是总会不时想起杨宏修的话,徒增烦恼。
  六月十三,齐王大寿,摆下酒宴,玉卿书和杨宏修同在被邀请的行列。
  玉卿书仍然与伯言共席,杨宏修也依旧和陈适龄同案。不过这回安排座位时,四人坐到了同一边,以玉卿书、伯言、杨宏修、陈适龄这样的位置坐着。杨宏修多日不见玉卿书,听说他没事又往玉兰香之类的地方跑,早想问问怎么回事,苦于一直忙公务没时间,难得这次见面,话就多了起来。
  陈适龄被冷落在一边,尚可以寻其他案桌上同僚说话,伯言夹在两人中间,严重的郁闷到了。
  不出一会儿,伯言忍无可忍,扶额问:“杨将军,要不咱们换个位子?”
  “好啊。”杨宏修顺水推舟,应了下来。
  伯言本来只是赌气问问,没想到杨宏修直接说好,一时又气又笑,可毕竟话已出口,只好与杨宏修换了位子,末了觉得杨宏修实在碍眼,又让玉卿书和杨宏修换了个位子,四个人坐成杨宏修、玉卿书、伯言和陈适龄这位的顺序。
  陈适龄和旁边说的火热,一回头发现身边人变了,心下一惊,差点没跳起来。
  这天晚上,玉卿书跟着杨宏修回了杨府。
  进了杨宏修的屋子,玉卿书开始逗八哥,八哥似乎特别喜欢他,证据是,杨宏修与八哥朝夕相处也没能教会一句新词,玉卿书偶尔才见到八哥却已经教会了它两句。
  “宏修,关于那天你问我的,我去了些地方,问了些朋友。”玉卿书和八哥玩的差不多了,开始说正事。
  杨宏修正在内室,换好了衣服,看玉卿书一脸严肃,便也在床上正襟危坐,等下文。
  “但是我觉得有些地方我还不太明白。”玉卿书负手走到杨宏修身边。
  杨宏修的眼皮跳了一下。
  玉卿书走到他身前,扶着他的肩膀,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认为,你让我试一下我就知道了。”
  杨宏修不动声色:“试什么?”
  “我想好了,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也不缺,那晚在玉兰香你对我做过的事,让我也对你做一回,我想我就会明白了,到时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玉卿书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
  “你确定?”杨宏修被玉卿书笑得全身起毛,故作镇定地问。
  “确定。”
  玉卿书一边说,一边稍稍用力,把杨宏修推倒在床上,笑的更甚。
  “别担心,”玉卿书跨坐在杨宏修身上,伏下头,在他耳边笑着小声说,“我不会伤到你的。”

  折十四 共君此夜须沉醉

 

  玉卿书踢了鞋子,又脱去杨宏修的,而后伏在他身上,一手拄在他耳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唇上浅啄,一手去解他的衣带。
  刚系好的衣带几下被解开,衣服向两旁拉去,杨宏修不由皱眉:“你怎么这么熟练?”
  玉卿书笑而不语,手往杨宏修衣服里探去,揉搓着一路向下。杨宏修不耐,拦住他的手臂。
  “我差点忘了,既然经常出入玉兰香,怎么会不熟练?”杨宏修伸手摩挲着玉卿书的脸颊,面色微愠。
  玉卿书哈哈笑着,顾左右而言他:“春宵一刻,那个,值千金,宏修,你今天看起来特别可爱……”
  杨宏修抚着玉卿书的脸颊拉到自己眼前,吻住那张说来说去不说重点的嘴。玉卿书挣了两下没挣开,急了,呜呜叫着抗议。杨宏修松开手,撑着上身坐起来。玉卿书坐在他身上,抹了抹嘴,又去把杨宏修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全部剥掉,一边剥一边说:“让我来!”
  “你对你的依依姑娘也是这样的吗?”杨宏修并不配合,撑着上半身皱眉头问。
  “才不是,”玉卿书想也没想,开口道,“依依哪有你块头大,人家是樱桃小口杨柳细腰——”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杨宏修的表情十分不快,玉卿书手里还抓着他衣服,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好。
  “来亲我啊。”杨宏修好心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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