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春风尽余欢----怀凌
  发于:2010年0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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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卿书探头,凑到他面前,按着他的肩,轻轻地吻下去。
  杨宏修倾身向前,玉卿书重心不稳,慌乱中勾住杨宏修的脖子,杨宏修就势按住他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唇舌交缠,辗转反侧。
  玉卿书被吻的晕乎乎的,忽然发现杨宏修的手探向他的领口,脑中霎时清明,惊叫道:“别——”
  兹拉一声,他上好绸缎的外衣被撕了个口子。
  罪魁祸首抓着破烂的布料,无所谓地扔到了地上。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玉卿书纠结了,“你怎么这么喜欢撕人衣服啊?好好脱不行吗?上次的云锦我还没跟你算帐!”
  “可我心中有火,”杨宏修低着头,解开玉卿书的腰带。
  “我又没给你下药,你哪里的火?”玉卿书不明所以,还是试了试杨宏修额头的温度——应该是正常的。
  杨宏修解了玉卿书的腰带,把他拉向自己:“你的依依姑娘是怎么做的?”
  依依?玉卿书被杨宏修眼中不加掩饰的怒意吓住了,不由一愣,微微向后退了下,杨宏修曲起膝盖,抵着玉卿书的后背,不让他退。
  “宏修……”
  “你的依依姑娘不可能这样吧?”杨宏修引着玉卿书的手往他衣服下面摸去。
  心想着这个人怎么抓着依依不放,猛然意识到自己碰触的是什么,玉卿书腾地红透了脸,死死盯着手伸过去的地方,舔了舔嘴唇。
  下一刻,头被拉低,温柔又霸道的吻堵回不及发出的声音,轻轻地在他口中舔舐,不准他躲开分毫。
  【以下省略1023个字,见本章有话说】
  一番云雨,沐浴过后,玉卿书窝在被子里,不想动了。
  “难受吗?需要抹药吗?”杨宏修从柜子里翻出个绿色的小瓶子放到枕头旁边。
  玉卿书抬眼看了下,指了指他那团衣服:“我也有,依——一个朋友给的。”
  杨宏修拿着瓶子把玩几下,斜坐在床上,俯身在玉卿书耳边问:“不是说了以后不去玉兰香,怎么还往哪里跑?”
  “有正事。”玉卿书把脑袋缩回被子里,闷声回答。
  “说到正事,我刚问你‘好不好’,你说了十多次的‘好’,记得吗?”
  “不算。”玉卿书干脆地拒绝承认。
  “那咱们再来一次?”杨宏修凑过去在他发际亲了下。
  玉卿书露出半个脑袋,开始咬被角:“说好让我来的。”
  “现在?”杨宏修好笑地把被角从玉卿书口中扯出,并没有跟他计较到底有没有“说好”这回事,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我累了,明天再说。”玉卿书翻过身,给杨宏修个后背。
  杨宏修并不介意,从后面揽着他:“累成这样?子奚,你真的不能再去外面胡闹了。”
  玉卿书背对着杨宏修老脸一红,装没听见。
  杨宏修忽然又问:“那个刑部的李尚书是什么人?”
  “李大人?”玉卿书偏过头去看杨宏修,“李大人怎么了吗?”
  “没怎么,不能说吗?”杨宏修避开他的目光。
  玉卿书莫名其妙地说:“当然可以说,我和李大人是同期入朝的。当时我就是礼部侍郎,他则刚进刑部,当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不过现在我仍然是礼部侍郎,他已经成了刑部尚书。所以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没了?”
  “没了,我就知道这些。李大人找你麻烦了?”
  “没。”
  “那怎么了?”
  “没怎么,睡吧。”
  杨宏修说罢,已经闭了眼,玉卿书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放弃。

  折十五 药树影中唯两人

 

  盛夏一过,转眼临近中秋。
  杨宏修在兵部的事务都已上手,平日的时间便规律起来。
  一日下朝后,杨宏修被皇帝叫了去。
  往日都是在书房召见,此次却选在了御花园。
  皇帝坐在凉亭里,石桌上摆着各色茶点,不远处,是几个年幼的皇子在一块嬉耍。
  例行的问话后,皇帝忽然问:“卿家在兵部,一切安好?”
  杨宏修低头站在下首,答:“多谢陛下挂怀,臣一切安好。”
  “别紧张,”皇帝笑着招招手,指了指自己身旁的石凳,“来陪朕说说话。”
  杨宏修一拜后上前,毕恭毕敬地坐下。
  “你的妹妹是太子妃,说到底,与朕也是家人,不用太拘谨。”皇帝笑的像个和蔼的老伯,“朕也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
  杨宏修认定皇帝的话里藏了什么陷阱,始终套话以对:“皇恩浩荡,臣当生死以报。”
  皇帝不再勉强他,话锋一转:“卿书最近怎么样?”
  “玉大人很好。”说到这里,杨宏修心下了然。
  看得多了有些事情回头再想就会明白,皇帝和靖国侯不合,近一年来犹为紧张。当初暗示他接近玉卿书恐怕就是为了要对付玉家作准备,按照本朝文武不合的惯例,皇帝期待着他这个刚从边关回来的闲人能从玉卿书那里挖出点什么靖国侯府的把柄,孰料他真与玉卿书交好,虽然不曾对靖国侯溜须拍马,也没能达到皇帝预期的希望。
  皇帝又问:“你觉得靖国侯怎么样?”
  这是皇帝第一次在人前公开问这样的问题,杨宏修略一思索,欠身答道:“微臣久居边疆,回京后在兵部与靖国侯也无接触,不敢妄言。”
  杨宏修仍然打算装傻蒙混,皇帝看着远处玩闹的儿子们,没说话。
  如果沉默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杨宏修冒了一身冷汗,越来越认定皇帝突然直白起来不对劲。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穿过御花园的回廊,急匆匆地走过来。
  “陛下,佟王求见。”
  “佟王?”皇帝眼前一亮,又惊又喜,“快宣!”又想起杨宏修还在,忙说,“杨卿先下去吧,朕的话,杨卿好好想想,咱们始终是一家人,杨卿不要站错了立场。”尽管话里还是提点甚至带了点威胁,皇帝已不复方才的阴沉模样。
  杨宏修尊旨退下,心中好奇这佟王到底有什么三头六臂,一听说他求见,皇帝差点失态。
  接下来一天里,杨宏修都在咀嚼皇帝的话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不是要开始拔除玉家的势力,如果是的话,玉卿书会怎么样?
  心中不安,散衙后,杨宏修没有直接出宫门,而是去礼部找玉卿书。
  去礼部的路上遇到刑部尚书,杨宏修出于礼貌与他打了招呼,却听他说也要去找玉卿书,不由紧张起来——难道他也从皇帝那里听到什么了?
  一直紧张到礼部,刑部尚书从怀里摸出一块绣字的小方巾,递给玉卿书说是自家妹妹绣来送的,杨宏修松了口气,哭笑不得。
  “我那小妹自从上次隔帘见到卿书你,可是日思夜想殷切期盼你再来我家做客。”刑部的李尚书热络地说。
  “与卿书?”玉卿书展开小方巾,笑了出来,“令妹蕙心兰质,小弟受宠若惊,如何是好?”
  “跟我你还装什么?不知是谁昨天还吵着要吃我家厨子做的葫芦鸡,现在就不好意思去了?”
  “哎呀,李大人,这种事情就不用大声说了嘛。”
  玉卿书一边说一边撩起官袍去踹李尚书,杨宏修见了忙把他拦下来,玉卿书没踹到人,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不解地望着杨宏修。
  杨宏修扯着玉卿书,神色古怪地说:“子奚,你逾矩了。”
  那边的李尚书也是不明所以,听到杨宏修的话,大笑起来:“逾矩?卿书什么时候规矩过?”
  他声音不小,礼部没走的官员们听了,都跟着笑起来,一人说:“连人家兵部侍郎都看不下去了,玉大人,你这招人的毛病还是改改吧。”
  玉卿书正要回嘴,又被杨宏修阻止。
  “回去有要带的吗?”杨宏修握着玉卿书的手,并不理其他人。
  “没……”玉卿书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可又不知道原因。
  “那跟我走吧。”
  “……好。”
  匆匆和李尚书以及其他同僚道别后,二人一同离开,期间杨宏修一直拉着玉卿书的手,没有松开。
  之前说话那人笑道:“玉大人一见杨大人就装兔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来的小书生。”
  李尚书没接话,看着二人背影,若有所思。
  玉卿书仔细想了想自己近日来的表现,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到杨宏修哪根神经了,早上还好好的,晚上就变了个样。
  吩咐小童回家报备自己今日又要在杨府过夜,玉卿书回身全神贯注地小心应对,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打算,可杨宏修并没有质问什么。玉卿书更好奇了,尝试想要问出点线索,杨宏修又守口如瓶,就是什么都不说。
  吃过晚饭,看了会儿书,杨宏修凑过来,说要沐浴。
  玉卿书吊着一颗心,杨宏修说什么他都答应了,于是沐浴过后被人抱上床吃干抹净也不是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整个晚上杨宏修相当沉闷,埋头苦干一言不发之余,动作上还带了点粗暴,玉卿书张嘴就要抗议,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堵了回去。
  等累到已经懒得抗议的时候,杨宏修忽然在他耳边问:“子奚,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玉卿书略微偏了偏头,贴着杨宏修脸颊蹭了下。
  “……我不是什么杨柳细腰,也没有什么慧心兰质,如此,你还愿意喜欢我吗?”
  “愿意。”玉卿书唇角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笑得眯起眼来,他以为自己猜到了杨宏修反常的原因,于是大方的张开双手拥着杨宏修的肩,在他颈窝里吹气,“宏修,我最喜欢你了。”
  杨宏修感受着玉卿书的声音和气息,心中某个地方渐渐坚定,一天的不安终于落地。
  此时此刻,杨宏修下定决心,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保护好怀中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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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正文没有提到的恩恩怨怨 一 :
  玉卿书:宏修,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踹他?很久以前你还问起他,你和老李到底怎么回事?
  杨宏修:……我没不让你踹他,我的意思是你别踹官服,我怕他参你一本,他可是刑部尚书……
  玉卿书:好吧,那你之前问他是什么意思?
  杨宏修:……子奚,咱们再来一次?
  玉卿书:不要逃避!回……晤……回答……晤晤晤!
  于是,杨小哥到底为什么问起老李呢……答案在遥远的折三┭┮﹏┭┮其实杨小哥他就是好奇当初玉卿书到底喜欢李尚书哪点,而不是要追究什么……

  折十六 一曲红绡不知数

 

  第二天杨宏修办完公务回家,管家杨伯告诉他家里来了位贵客。
  杨宏修第一次见到管家如此战战兢兢地模样,差点以为是皇帝来了,走到内堂才知道,原来是佟王。
  佟王是皇帝的同母胞弟,先皇封的唯一的亲王,而当年的其他皇子们已是死的死贬的贬,被皇帝以各种理由和手段剪除的差不多了。
  顺帝在位时的储位之争非常激烈,如今的皇帝是当年的皇长子也是嫡长子,但顺帝更喜欢二皇子,倾向于立二皇子为太子,直接导致了以两位皇子为中心的储位之争,当时作为嫡长子母族的玉家为嫡长子在储位之争中的胜出发挥了相当的作用,只是皇帝继位,靖国侯成为监国后,越来越多的干涉到了皇帝的日常事务中,随着皇帝年龄的增长,两方的矛盾逐渐尖锐,冲突愈演愈烈。
  储位之争尚未开始时,皇后的次子也就是如今皇帝的另一个亲弟意外坠马身亡,皇后担心幼子也遭毒手,便以出外游历学习以增长见闻将来报国的名义把当时仅六岁的佟王送出宫,据说当年佟王是由玉家在武林中寻来的师父教导,在皇后殡天也是储位之争最激烈的时候回到京城,成为兄长的左右手。如今佟王正在西南平叛剿匪,很少在京城出现。
  西南匪类猖獗几十年,最初由前朝余党组成,渐渐形成一个庞大的体系,盘根错节占据着西南多个州城,打着行侠仗义抵抗暴政的名号与朝廷对峙。杨宏修也曾随父亲去过西南,待了不到三个月就因为边疆战事再起而不得不离开,后来也探听过西南的情况,皇帝派了许多名将能吏过去,可除也除不尽,招又招不安,怎么都无法根本解决。本来皇帝仍然寄希望于杨老将军,希望边关战事一了就派他去西南平叛,可三年前杨老将军战死沙场,皇帝一时没了指望,十分犯愁,佟王见此,方才请命去西南平叛剿匪。
  这次到杨府,佟王身边并没有人跟着,他亮了玉牌表明身份,杨宏修照规矩拜见后,又开始怀疑佟王来的目的。
  “杨将军不必多礼,本王一人前来,就是为了省去那些不必要的礼数。”佟王微微笑道。
  佟王现在这个模样和打扮,与其说是位德高望重的王公贵胄,不如说是个俊秀儒雅的江湖侠客,杨宏修看了,心中产生一丝好感。
  “不知王爷找下官有何吩咐?”
  “杨将军坐吧,”佟王放下茶碗,“本王来此是为了皇兄昨日召见你的事。”
  杨宏修刚刚坐定,听到这句话,心又提了起来,同时也不禁好奇,皇帝和佟王真的兄弟情深到了这个地步,到现在佟王都将皇帝唤作皇兄。
  “皇兄最近身体不适,有时候沉不住气,冲动之下跟杨将军说过的话,还请杨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杨宏修一愣,不知道佟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玉家的事情不需要大费周章,靖国侯只是年事已高,脾气比较大,老人家吗,都是说出去的话八匹马也拉不出来,只要靖国侯……”佟王会顿了一顿,又说,“皇兄也明白,靖国侯一家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藐视皇权的意思。”
  听到这里,杨宏修方才明白的佟王的意思——玉家不是问题,靖国侯本身才是源头所在,只要玉家其他人懂得收敛,皇帝是不会为难他们的,等靖国侯一去,所有的矛盾自然迎刃而解。
  “王爷此话当真?”杨宏修不觉间已将佟王看成可以信任的朋友,说话就直接了几分。
  “本王的话,自然当真。所以……”佟王忽然语气一转,“你不必为子奚的事担心了。”
  杨宏修噎了一下,惊讶地望着佟王——他是知道玉卿书在教六皇子写字画画时也会教佟王家的小郡主,可没想到佟王对玉卿书的称呼如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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