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纪 上————不曾相识
不曾相识  发于:2010年03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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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芬有些明白他是怎麽回事了,正想说什麽,却被杜正林一个饿虎扑食,猛地压倒在地上,後脑勺重重磕在青砖地上,险得没晕过去!

费力地制止了杜正林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轻声道:“既然这麽心念在兹,为什麽不在他活著的时候对他好一点?”

杜正林发出野兽般一声哀嚎,用力扇了杜芬一个耳光!

“你个臭戏子!你给老子老实呆著,叫你别乱动就别动!”

过份!杜芬气得象只猫咪一样一阵乱挠!杜正林吃了痛,叫道:“你怎麽变得这麽不乖?”一拳砸在杜芬太阳穴上!

醒来的时候,杜正林已经趴在他身上打著响亮的呼噜,身下一片粘湿的冰凉。

咬牙忍住身下火烧活燎的疼痛,把那个沈重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掀开,看了看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和爪印,慢慢整好衣服,杜芬从杜正林的靴筒里抽出一把刀刃薄如叶片的匕首!这是旗人惯常随身带著防身的,在杜芬眼里,正是结束这个禽兽的好武器!

匕首离杜正林的胸口已经不到两寸了,却听得他在梦中呓语道:“五娘、五娘!别离开我!”

凶器当锒一声掉在地上,杜芬看著那个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的男人,摇头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啊?”

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那个复杂的爱恨交缠的世界实在是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6

棠儿被芬儿借口累了要睡一觉从房里赶了出来,迎头碰上了云芝,忙低头道:“芝少爷好。〃

云芝看著他单弱的身材,揽他入怀的冲动从来没有这麽强烈过。

说起来棠儿只是清秀而已,比起芬儿惊人的标致,他的美是很容易被忽略的那种。但是淡香袭人而人不自知,那份温柔无声无息,早已经将他人紧紧系住。

旁边的一间房正好空著,浑身燥热的云芝不想再忍下去,猛地出手将棠儿推了进去!

棠儿刚想问他要做什麽,已被他用唇堵住了口。云芝的身材高大,轻易就将棠儿压倒在桌面上,棠儿挣扎的结果只是将桌上的笔墨纸砚碰掉了一地。

棠儿几乎都快要窒息了,云芝才从他口中抽出舌头,喘著气问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见棠儿摇头他立即变了脸色,吓得棠儿连连告饶道:“求求你放了我吧,芝少爷,我保证不跟别人说。”

云芝哪里肯放过他!大手一撕,棠儿的衣衫就变成了碎布。

“你不愿意?你想留著交给谁?杜云荃吗?”

坚硬的手指毫不留情地刺入了棠儿身下,痛得他惨叫起来,却被云芝狠狠捂住了嘴道:“你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杀了你!”

棠儿的手在桌面上一阵胡乱摸索,抓到了一个大号的笔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拿起来砸到了云芝後脑上!

慌慌张张冲出房间,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云荃低头看著衣衫不整的棠儿,奇道:“怎麽啦?”

那雪白柔软的肌肤从破碎的布片间裸露出来,诱惑得云荃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见棠儿不说话,他向棠儿的身後望去,看见了被砸昏倒在地上的云芝。

“他对你做了什麽?”

牵起棠儿冰凉的手指,感觉到他在不停地颤抖,云荃生出了几分怒气道:“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想起母亲刚才说的要带他去北京的话,心头一热,将棠儿揽入怀中,低声道:“跟我去北京吧。”

棠儿惊魂未定,被他搂得透不过气来,险险乎要晕过去!

“荃少爷,你在做什麽?”

身後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云荃赶紧放开了手,抬眼看时,却是杜芬。他插著手,左边一道细细的漆画般长眉毛挑起来,样子很是不屑。

“芬儿,你别误会,我们没有----”

芬儿怪笑一声道:“我误会什麽?我说什麽了吗?”

云荃很快镇定下来道:“棠儿,你回房去换件衣服。芬儿,你帮我把芝少爷弄回他房间去。”

芬儿转头看看房里兀自还躺在地上的云芝,嗤笑道:“以为我们棠儿是好欺负的吗?哈哈,被小白兔咬到了吧?”

正要进房的棠儿手停在门锁上,难得生气道:“芬儿!”

芬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手道:“好好,当我没说!”

德芳终究还是没等到与丈夫商量去不去北京,杜正林这天直到後半夜才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进门时整座杜府都已沈睡。

守门的老唐等他叫了好几十声才打著呵欠来开门,被他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

心里不痛快,杜正林不想到两位夫人当中的任何一位的偏院去,站在原地晃晃悠悠想了一会儿,决定到书房去睡。

推开门,把里面正在写帐本的杜芬吓得跳了起来,墨汁洒了一身!

杜正林打著酒嗝,花著眼看著他道:“你在这里做什麽?”

杜芬鞠一躬答道:“管帐的吴先生说这本帐要在明天之前写出来,他又不让我呆在帐房里,所以----”

杜正林摇一摇食指道:“不不不,我是在问你,你!在这里!做什麽?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出後院院门一步的吗?”

杜芬有些明白他是怎麽回事了,正想说什麽,却被杜正林一个饿虎扑食,猛地压倒在地上,後脑勺重重磕在青砖地上,险得没晕过去!

费力地制止了杜正林在他身上上下其手,轻声道:“既然这麽心念在兹,为什麽不在他活著的时候对他好一点?”

杜正林发出野兽般一声哀嚎,用力扇了杜芬一个耳光!

“你个臭戏子!你给老子老实呆著,叫你别乱动就别动!”

过份!杜芬气得象只猫咪一样一阵乱挠!杜正林吃了痛,叫道:“你怎麽变得这麽不乖?”一拳砸在杜芬太阳穴上!

醒来的时候,杜正林已经趴在他身上打著响亮的呼噜,身下一片粘湿的冰凉。

咬牙忍住身下火烧活燎的疼痛,把那个沈重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掀开,看了看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和爪印,慢慢整好衣服,杜芬从杜正林的靴筒里抽出一把刀刃薄如叶片的匕首!这是旗人惯常随身带著防身的,在杜芬眼里,正是结束这个禽兽的好武器!

匕首离杜正林的胸口已经不到两寸了,却听得他在梦中呓语道:“五娘、五娘!别离开我!”

凶器当锒一声掉在地上,杜芬看著那个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的男人,摇头道:“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啊?”

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那个复杂的爱恨交缠的世界实在是已经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7

对方的船居然装了火炮,杜正林见情势如此危险,心中不由大悔。原以为安庆离太平军的势力范围还远得很,却未曾想到还得防备流寇!

华尔倒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冷笑道:“抢到我们的头上来了,找死!”

长枪队队员的人品虽然不佳,毕竟还是训练有素,此刻一字排开架起长枪,样子还真是威风凛凛。

“预备----放!”

“砰砰”,一排枪响过,对方船上传来人的惨叫和惊呼声。这些洋人枪法还真是奇准。

可是,那艘贼船受此打击,不但没有後退,反而逼上前来。强悍之气,夹在带著腥味的河风里扑面而来。

长枪队员们动作利落地卸掉弹夹,重新装弹,第二次瞄准。

“预备----”

华尔的第二声“放”还没出口,对方的船上已经放过十几条虎爪来,当啷当啷扣在这边船舷上。

“当心!”

众人惊呼声中,对方的人已经沿著虎爪所连的铁链几个纵跃,跳落在这边的甲板上!

“好强盗!”

华尔一脸杀气,从腰间拔出火药枪,对准立足未稳的其中之一“砰”地就是一枪。那个身影应声而倒。

其他的人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迅速占领了甲板上的东西南北所有方位。显见得并非乌合之众。这群人个个武功不弱,众人未及反应,已然全部受制,连长枪也在甲板上扔了一堆。

从人群中缓步走出一个白衣少年,所到之处,敌我双方皆行之以注目礼。

杜芬看到他脸上时,差点惊叫出声:陈玉成!没想到会在这里又见到他!

猎猎江风中,陈玉成的衣诀飘飘,衬著那张秀美的脸,恍若天人。目光从众人身上一掠而过,停留在芬儿脸上,片刻,他露齿一笑。芬儿的心应之一阵狂跳,他认出我了,他认出我了!

华尔吼叫道:“该死的强盗,你要怎麽样?”

陈玉成转过身,轻声道:“你居然有脸说我们是强盗?这里是谁的国家、谁的地盘?不要以为无能的清狗让你们进来了就可以在我中华大地上为所欲为!在别人的家里烧杀捋掠,你们才是真正的强盗!”

他的这一番话语气并不很激烈,却叫在场所有中国人听得热血沸腾!一时之间,连这边船上的船员都很想跟著他走,一起对抗洋鬼子和清狗!

远方传来悠长的汽笛声。杜正林叫道:“是安庆知府派来接我们的船!”

芬儿正要转头向那边望,只觉得颈项上微微一凉,那只熟悉的有力臂膀又一次从後面揽住了他。

“杜大人,叫他们不要靠近,否则我会杀了他!”

杜正林咽了一口口水,无奈道:“船老大,发讯号叫他们先不要过来!”

倒退到船舷边,匕首在肌肤上轻轻掠过,芬儿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吹在自己的耳垂上,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不要让我第三次遇见你,那样我会爱上你!”

象他们出现时一样迅速,那群人很快消失在他们自己的船上,起锚扬帆而去。除了甲板上多出的几具尸体和华尔他们少了的长枪,刚才的一切好象根本没有发生过。

枪都被抢了,还剿什麽私盐!华尔一行垂头丧气地在安庆盘恒了两天,这是他们出道以来第一次丢盔卸甲,第一次知道了中国人并不是都那麽好欺负。他们带著这个全新的认识,不顾知府的一再挽留,回上海定制新的装备去了。

杜正林惊魂甫定,决定跟华尔他们一道回去,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轻易涉险了,与此同时他还非常佩服自己当初拒绝外放知府的英明。升官有什麽意思,当今这种乱世,若为了当官把一条命都送掉,又是何必?

到达南京已经是午夜,下了船,杜府的马车正等在岸上。杜正林在车上突然恢复了多日不在的兴致,在杜芬身上上下其手起来。杜芬看他是又可怜又可笑,正推拒不开,幸好很快到了目的地。

从马车上下来,杜芬整好衣服,逃也似地穿过前院,跑向西厢的下房。杜正林在後面叫他,他只作没听见。

旋风般刮过去,视野里有个什麽东西一晃而过,旋风又刮了回来。

“棠儿!你怎麽啦?”

棠儿抬起头,虚弱地笑一笑,然後,就晕倒在了地上!血迹斑驳的膝盖下,露出一堆碎瓷片。

杜芬将他打横抱起来,一边嘟哝著“该死的杜云芝不得好死”一边往下房走去。

半路上碰到了他所咒骂的那个人,一堵墙也似挡在前面。

“让开啦!”

一根手指伸过来,抬起他的下巴。

“玩得开心吗?我在家里也玩得很开心!”

杜芬啐道:“你变态!”

云芝低下头,轻触毫无知觉的棠儿的嘴唇道:“我变态?可能是吧。”

杜芬连连後退,叫道:“你别碰他!”

云芝将他逼到墙角,手撑在他的耳旁,冷笑道:“他是你的吗?为什麽我不能碰?”

贴得太近,都能感觉到云芝热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杜芬很不喜欢,手却又空不出来,急道:“你到底要怎样?”

云芝的手指在他的颈项上划过,捻了一下他的耳垂,引来一阵全身性的痉挛。他那野兽般的目光让杜芬害怕,不由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却听见脚步声从容离去。

心底涌上一股悲凉,象他和棠儿这种身份的人,主人要怎样恐怕都是没有权力拒绝的吧?回想起玄武湖中、长江之上那个人的淡淡笑容,再想想爱与不爱都没有自由的现实,杜芬有种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幽蓝的月光照在靠墙坐著的杜芬和他怀里抱著的棠儿身上,象两颗暗淡的星辰。在他们四周,浓浓的黑夜象未来的未知命运,紧紧地包围著他们。

8

“我就不信制不服你,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操你!”

附在耳边说出这下流的威胁,却懊恼地发现对方并没有多少反应,杜云芝恨得扬起手中的马鞭,刷地一下抽在那已经布满血痕的单弱肩膀上。还要再抽,手腕被攥住了。

“芝儿,我不是说过吗,对待下人不可太苛。”

云芝没有回应父亲的话,只是恶狠狠地瞪著上前去解开绳索,将棠儿从马棚顶上放下来的杜芬。

仿佛感应到云芝的目光,杜芬转过头来,对著他嘲弄地笑了笑,眼底却是深深的恨意。

在书房的门口,云芝追上了杜芬,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畔,随即顶到墙上。

从小一起习的武,云芝是四个人里功夫最好的一个,他在这方面有天赋,加之人高马大,光是身材就占优势。

杜芬挣了两下,发现徒劳无功,只好任由云芝将他的双手按在壁上,气得直抖,又不敢让书房里头的杜正林听到,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想干什麽?”

云芝伸出舌头在他颈项上舔了一下,满意地看著他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不错嘛,真的是很敏感!难怪我老爹那麽喜欢你!”

杜芬哼一声,不想跟他说话。

云芝根本不受他态度的影响,顾自说道:“以你的脾气,不会是真的喜欢老头子吧?你是为了让他帮你管束我才跟他在一起的对不对?其实你何必那麽麻烦!直接来求我操你不就行了吗?”手指恶意地使劲捏弄著杜芬的肘腋,痛得他低声咒骂起来。

云芝呵呵笑著,凑到他耳边道:“我的功夫可是高过老头子太多了!今晚就试试怎麽样?你和棠儿一起来,嗯?”

杜芬厉声答道:“我要杀了你!”

云芝扑哧一声,笑道:“好啊,我等著!什麽时候?”

杜芬看著他,眼里说不出的鄙夷,很轻但很清晰地回答道:“你是个王八蛋。”

云芝的手扬到半空,刚要落下,书房里面传来杜正林的声音,奇怪地问道:“是你吗,芬儿?怎麽不进来?”

等云芝不情不愿地放了手,杜芬理一理衣领,扬声道:“我这就来。”在芝少爷杀人的目光注视下镇定地步入书房。

“不、不行。”

杜芬虎起脸看著对面卷缩在破藤条椅上的棠儿,恨不能狠敲那个进了水的小脑袋一下,最终却是敲了一下桌面道:“我好不容易才偷到的关换文书,不走?你留下来干嘛?等著那个变态把你XXOO完了再XXOO----”

听著杜芬百无禁忌地说著那些令人脸红的话,棠儿的身子缩成了更小的一团。

“可是,逃奴,如果被抓----是死罪----”

杜芬的手还是忍不住敲在了棠儿的头顶,骂道:“你是猪啊你!现在这样子活著很好吗?不赌一把怎麽知道是输是赢?”

棠儿捂著被敲痛的头顶,小声道:“那你说怎样就怎样喽,何必要来问我----”

中秋节快到了,满街是采买糖包的人流,小贩们叫卖著新出的莲子、鸡头米。

两个少年躲躲藏藏地混在人群里往出城的方向走,其中一个边走边问道:“现在----府里该发现我们逃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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