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殇(第二部)————薰薰[有前部连接]
薰薰[有前部连接]  发于:2010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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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朋友陪着。

      她不愿多说,男人便也不再追问,只探手拍拍她的肩头,仿若相识多年的旧友。

      离去的时候,女人忍不住又看他几眼问,你是这里的医生?

      呵,算是吧。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当然,我姓霍,霍子都。

      ※※※z※※y※※z※※z※※※

      小闲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一双细瘦的手在他的腰部来回揉捏,分寸得当,甚是舒服。

      霍说,我今天在医院里见到一个人。

      谁?

      严驰的老婆。

      吓?她来干嘛?

      霍伸手拉拉他的脸皮。当然是产检。不小心撞到的,不过她不认得我。

      小闲一个猛坐起身,狐疑地回头瞅瞅他问,不认识?严驰没告诉他?你可是他的哥们啊。

      霍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手移上肩胛处停住,又低低叹口气。

      严驰从来没有把她当自己人看待,你知道的,他一直是这样。他们的婚姻从开始就是一场利益交换,规则就是不

能介入彼此的生活。

      小闲点点头,反手去摸摸子都的脸,一时间也跟着伤感起来。他说,是啊,这个人,变了一种生活形式,还是一

样漂泊,什么人都被他排斥在外。利益啊规则啊,我是不懂那么复杂的东西,只不过明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为什

么还要去做呢。


      霍没有接口,嘴唇抵住他的后脑窝磨蹭,气氛慢慢暧昧起来。两人就这样静静抱着,谁也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钱小闲突然发出一记长叹。啊呀,明天又是礼拜一,真不想上班。

      小懒猪。

      我才不懒,是他们什么搞不定的烂差事都扔给我,有后台了不起啊,总有一天看我不把那张芝麻大饼脸扁成猪头

      霍一面细细听着,一面笑,双手接着在他的颈侧一寸一寸按压。

      那是没办法的,谁叫你没有靠山。

      哼,要不是看在工作难找,我大不了不干了!

      小闲说着,忽然又回过脸来蹬着子都,眼珠转两圈说,嘿嘿,我说,反正你那么有钱,养我吧?

      霍瞥他一眼,把他翻过身压倒在沙发上,鼻尖抵着鼻尖,彼此渐浓的喘息混杂在一起。他说,好,当然好,我巴

不得一辈子不让你出去。

      小闲挑挑眉,故作冷笑状。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的占有欲这么强?

      我不是圣人,也会嫉妒,也会吃醋,为什么不能有占有欲?

      说着便凑上前作势要吻他,小闲用力一把推开他就跑。门铃却突然响起来,他无奈理理衣衫跑去开门。

      一个外地打扮的年轻女子,拎着一袋似是盒饭的东西问,请问1904室怎么走,他们叫了外卖。

      小闲说,你坐电梯到19楼,我们隔壁的位置就是。

      女人倒过谢,转身离开。

      回房的时候,子都问他什么人,他耸耸肩说,送外卖的,问路。1904的房子卖出去了?

      霍的眉头皱起来,走过去打开大门往外看。他朝屋里喊,子非,你和小铃有没有在墙壁上画过什么东西?

      一直坐在地毯上陪霍铃玩拼图的子非,抬头对他翻翻白眼。

 

      小偷?小闲怪叫,这里的保安呢,你每个月七百多块的物管费是白交的?

      霍搓着刚擦完墙壁的抹布,他说,保安再严总不能限制住户叫外卖吧,要想混他们总有办法的。说着,又递过去

一张报纸。

      社会新闻,说是本市某住宅小区,公共走道的墙上突现含义不明的奇怪记号,疑是作案团伙之间的暗号。

      小闲歪着头问,我们那也有?

      我刚才擦了。

      哦。

      总之,这几天我先把小铃和子非带在身边,你早回来的时候自己小心。

 

      第十七章

 

      霍子都一早到医院的时候,被两三个值班医师拉过去。他们说,那些人昨晚又来过了。

      他皱起眉头,叹口气问,有没有怎样?

      开始还是一样吵,后来看我们没人理会,没多久就走了。

      我知道了,谢谢,以后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他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身体颓然倒在扶手椅上,头后仰着闭起眼睛。桌上散乱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资料。

      前段时间,原本精神科里患抑郁症的那个老太太,突然半夜吞下一整瓶安眠药自杀,经抢救无效。老太的子女认

为,全部的责任在于院方,既然人交给医院又给了钱,医院就有义务治好病人。


      很多知情的人都觉得荒谬,且先不说医院不是万灵丹。霍认为,老太太的病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子女引起的。她

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住院期间来探望她的次数屈指可数,就是来了,每次也总是不到半小时就匆匆离去。并且,兄

弟相互之间亦并不和睦。母亲的心里其实一直是不愉快的,他有足够的金钱,有足够的物质,却唯独没有儿孙陪伴身侧

。于是她变得一天比一天不可理喻,一天比一天尖酸刻薄,不停咒骂尖叫。子女也就一天比一天冷淡。这是个恶性循环

,没有尽头。


      那天,老太躺在手术台上洗肠,抢救,霍子都从头到尾都在场。他放不下这个病例普通的女人,他想起自己远在

美国的父母。

      她被打开的胸腔剧烈起伏,仿若失去腮的鱼。之后,节奏慢慢迟缓,终于彻底静止不动。

      医师在开具死亡证明的时候。闻讯而来的男男女女,排场浩大地堵在病房里。假装扑过去死死拽着白布的一角不

放,喉咙里发出类似于干嚎的声音。

      他想起来林菱死的时候,霍子非跪在血泊里,易于常人的平静。

      当天下午,老太的尸体才被推进冷藏库,那一家人就围着讨论她的遗书。

      人类当真是薄情如斯的动物抑或只是适应力比较强?

 

      他们找到霍子都说,姆妈说她把遗产全部给你了?

      霍愕然。这与他有什么干系?他想不起任何可以与遗产挂钩的细节,于是他否认。

      不可能,这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霍看着那封所谓的遗书哭笑不得。他记起来老太曾经在他探望的时候,神神秘秘交给他一小片白纸,写着,一元

。现在那张纸已不知去向,就算还在,又如何能够说服那些对金钱无比饥渴的人。他们早已认定了他是私吞了这笔钱。


      不要耍花样,你以为你说了我们就会相信?把钱交出来。

      你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我确实收了你们母亲的钱?

      纸头上写得那么清楚你还想赖?

      先生容我提醒一句,你母亲并不是一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

      开玩笑,和我谈法律?你当我好骗啊?你这种我看得多了!

 

      XXX,不要给我耍赖,你交不交?

      我们不信我的说法,我也没办法。不然,这件事就交给法院处理。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妈是被你们害死的,这笔帐我还没讨回来!XX,你给我罩子放亮点。

      一干人拿出一副横行霸道的样子,毫无效率的谈话不得不数次中止。至此以后,接连不断的威吓,挑衅就从未间

断,他曾经试图再次沟通,但终究是无疾而终。

      霍揉揉太阳穴。不管老太太在立遗书当时有无精神失常,遗书会不会因此而失去法律效应,眼前愈演愈烈的危机

却是迫在眉睫,这一类人,通常狭义偏激的时候,无法接受任何异于自己猜测的解释。单身的时候,就算是他们狗急跳

墙都无所谓,只是现在他怕的是………


      子非坐在一旁安静地翻书,小铃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到霍的脚边,仰头睁大眼睛看着他,奶声奶气地叫,爸爸,抱

      霍一把把他抱到膝盖上,亲亲他嫩嫩的脸颊。小铃伸出小手学着他在太阳穴边有模有样地按着。他笑起来。

      小铃乖,爸爸最爱你们了。

      霍铃在他怀里渐渐睡去,定定神,他拿起电话。

      ※※※z※※y※※z※※z※※※

      女人看着被摆在茶几上整整两天的报告单。

      她故意,把它摆在厅里显眼的位置。她希望严驰可以注意到,哪怕是一个细小的眼神也是好的。但没有,他始终

沉默着起居,走动,进进出出,规律如同机械一般。

      她终于受不住,捏着单子,冲进书房。

      人还未站稳,严驰冷冷的声音已经从窗边传过来。谁允许你不敲门的?

      女人说,严驰,我的体检报告你为什么看都不看?

      严驰回过头瞥她一眼,冷笑,他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严驰说,你大概忘了,我们当初是为什么结婚,还是,你一开始就和其他人的目的一样?

      女人一记哆嗦。

      你要搞清楚,我们的婚姻是由利益构成的,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除此之外,什么意义也没有。这

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孩子是我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不应该要求更多。


      她的嘴唇轻轻颤抖,问,严驰,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

      没有。严驰很快打断她的话,转过脸,不再搭理。

      女人低着头,手死命地拉扯衣摆。

      书桌上的电脑跳出屏幕保护,她瞄一眼,如遭雷击。照片里,闪动的是一张张熟悉的漂亮脸孔,笑容灿烂。

      音响里缓缓流泄出背景音乐。

 

      你在哪里?这些年来如意不如意?

      还快乐?还单纯?还美丽?

      时光如何对你?

      我在这里人海中的一座岛屿

      很平静风平浪静

      只除了深夜里回忆会疯狂来袭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如果可以就让我再见你

      美好微笑清澈眼睛

      好确定那次离只毁了我一个而已

      我很想你听见了吗?

      这是唯一我无解的困境

      那些过去不肯过去

      不管我后来遇见多少人

      只能叹息

      都不是你

      我只想爱你

      (张智成-很想你)

      ※※※z※※y※※z※※z※※※

      钱小闲仔细观察子都的脸。子都笑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是,你有心事。

      霍背对他,愣了半秒,又不着痕迹地掩盖过去。

      小闲又说,那天别人来问门我就发现了。

      医院里有点烦心的事,过几天就好,不用担心。

      他拧开床头小盏的灯,翻阅起当天的报纸。

      小闲撇撇嘴,一下背转过去,用被子死死蒙住头。很快,他感到有人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被子。

      宝贝。

      不予理睬。

      宝贝,先出来。

      不要。他继续躲在被窝里佯装赌气,心里却早已笑翻天。

      霍脱下眼镜,翻身抱住他,脸贴上去蹭他的被角,直到小闲终于忍不住,稍稍探出一双眼睛,便突然亲上去。细

密缠绵的吻从额头一直延伸到嘴角,小闲不自觉张口,伸出舌头与他的纠缠。


      罢了,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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