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高坂结城
高坂结城  发于:2010年03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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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我……”西堂哲哉很谨慎小心地坐下,脑中闪过这些天自己做了什么让母亲很不爽的事。
  “你什么?”拿起茶碗,她优雅地泡起抹茶来。
  “我想问,母亲要我来有什么吩咐?”他垂下眼,不敢直视母亲。
  “我哪敢吩咐我那连妻子都看不串的儿子?”她讥讽一声。
  那臭女人让她面子扫地的事,她还没有老到可以在短短三天内把它忘掉。
  那女人居然敢做这种事,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还当著她的面,对著二婶和四姊说,她光是看到四姊讪笑的表情,她就想放下自己端到脸皮酸的贵妇脸,当场赏那女人一花瓶,把她打回娘家去。
  这些都是哲哉的错,自己的妻子也不管,成天放著撒野,真把她气死了,幸好有离婚,早点离了早点好。
  “对不起!是我无能。”果然又是这件事,为了前妻,他已经连著几天都被叫来“恭听”母亲训示了,怎么母亲还不嫌烦呐!
  “知道自己无能就要改进,光说有什么用?”她狠狠地扫了儿子一下。
  知道是自己理亏的哲哉企图把自己缩得更小,他是很没用,从小就害怕母亲生气的模样,如果他在母亲的瞪视下能缩小,现在的他必定早就变成草履虫一般小了。
  “是的,母亲!”他用更恭敬的语气说。
  “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她扬起声音知会。
  “什么事?”又有什么事吗?
  “你要结婚了。”
  这是一句肯定句,加上“句点”的那种,不是疑问、不是询问、不是惊讶,这是“告知”,带著“你如果不顺从我,你就等著瞧?”的告知。
  “啊?”他才离婚三天又十八小时五十七分二十二秒,怎么又要结婚了?
  “还啊?这机会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噢!”连“啊!”都不能“啊!”哦!专制!
  他握紧拳头,然后……无力地松开。
  “对方很有来头,你要努力顺服他。”
  她推过一碗冒著泡、浑浊得不得了的浓浓抹茶到儿子面前。
  “谁?”
  端起碗转个三圈,他向来讨厌抹茶,但又不能拒绝,每次都要当成在吃药般,硬是将浓得化不开的茶汤喝进嘴中,咽进肚子里。
  “你管他是谁!有人肯嫁你这没用的东西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她恶声恶气地骂道。
  “是的,母亲!”
  连问都不能问的对象,唔!……—说不定长得很恐怖。
  缺手、断脚、歪鼻、扭嘴、秃头、麻脸、有精神上的恶疾,得癌症只剩几天生命或是……啊!不会是……八十几岁的老处女吧?天啊!他该怎么办?要是对方是虐待狂,一他和他的宝贝伶司该怎么办?
  如果对方挥起鞭子是要“霸王硬上弓”他又该怎么办?
  “如果让我知道你敢阳奉阴违,你就给我小心一点,我可以迷昏你一次,照样的,我也可以迷昏你第二次。”她从儿子阴晴不定的神色看见几许端倪,如果这门亲事被搞砸,她一定会把哲哉修理得金光闪闪。
  “我没有广他连忙将自己的“应敌蓝图”收到心底的最下下层,摇著头装出最最纯洁无辜的清白样。
  三一天后他会嫁过来,你先回去准备准备,”
  她已经都安排妥当,该做的都做好了,聘礼也都派专人搭机送去了,只要把儿子搞定就一切没问题。
  “可是……”这么急?有点奇怪!
  “可是什么?你有意见?”她将茶碗重重地放下,很威胁地问。
  “我不敢!”他的胆于缩成米粒大。
  “再罗唆你的伶司可能会离开你喔!荫森森的笑,丝毫不避讳地将自己的威胁公布,一点都没有“含蓄”的感觉。
  “不!”他饱受惊吓地叫道。
  母亲自伶司出生后就成天在算计,要不是他硬挺著保护儿子,伶司早就和他小时候一样被抓去接受精英训练,说不定现在才二岁成天窝著他的伶司已经右手学会拿筷子、嘴里背著英文字母,成天在电脑前打字,他光是想,心里就起疙瘩。
  “你会乖乖娶他?”她满意地勾起笑弧。
  “我会的。”他很想哭地直视自己手心上空荡荡的茶汤碗:心里有著绿油油的苦涩!
  “你是自愿的?”她补上一句,提醒儿子。
  “我是自愿的,我保证,我会好好听你的话。”这辈子,他是尾“无法翻身”的鱼。
  “很好,你回去吧厂她看也不看儿子一眼,收拾起茶具。
  “是的,母亲。”屋檐外乌云罩顶,满天的阴霾,和他的心情一样沉重。
  海的这一边,另一个风暴正刮著,从整型科到外科延烧至各个大学的文、法、商学院,是男人的全都疯狂起来。
  “你会得到报应的,你一定会被雷劈死。”致雨在病床上大吼。
  “致雨!你别生气,天底下不可能有人能完全符合我说的所有条件的。”他已经都想好了,所有的事都掌握在他手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蹲坐一旁削苹果的为霜蹦出一句。
  “霜霜,别泼我冷水。这小孩子真是欠教育。
  “可是,大哥,万一真有人……二边往二哥手上贴好纸胶带,一边注意点滴状况的露结推推眼镜说。
  “不可能的,光是血型一项就滤掉一缸子人,其他要符合条件的太少了啦!”他对自己开的条件很有信心。
  “你会遭天谴的,你出门一定会被车撞。”致雨倾全力大叫。
  “致雨,你别再骂了,你再骂下去露结会用皮带将你捆起来,直接送你到禁闭室。”他很好心地拍拍弟弟。
  每次致雨一情绪激动都会这样,先是胀红著脸、晕倒然后间歇性呼吸困难,就像引爆什么地雷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谁害的,我会昏倒还不是因为你?你要嫁一个男人?光是要我接受这事实我就耻于和你兄弟相称。”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点燃。
  “说得也对,而且想想大哥未来的丈夫还长得比大哥娇小一半,若是大哥来个小鸟依人什么的,说不定对方就被压死了。……唔?噢!大哥,你怎么可以打我的头!”为霜抚头叫痛。“噢!好呕心!”致雨大叫。
  “霜霜,你别说了。”云腾很想再多揍他几下。
  “要叫大哥去小鸟依人,你先一刀子让我了结我自己比较快。”露结觉得光是想像就足以让他浑身起毛球。
  “喂!说这是什么话?我也是可以“很小鸟”啊!你们那是什么鄙视的表情?”怎么没有人站跟他同一边?
  “大哥!一个一百九十三公分高,八十公斤重的大男人怎么变也不可能小鸟化,顶多变鸵鸟一只。”露结很中肯地以医学角度劈人重点。
  “小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致雨没好气地说。
  “你们担心这个做什么?反正不可能有的,我还想再多当几年单身汉呢!云腾笑道。
  “大哥,我觉得……唔!你是不是又和我们伟大到无法无天的律师大人有了什么“黑箱作业”?”露结很迟疑地问。
  他怎么想都觉得好像是少了什么,以大哥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事情可能比他想的更复杂。
  “吆喝!什么“黑箱作业”,说得这么难听。”真不简单,想不到小结这么细心。
  “大哥,你又背著我们做了什么?”致雨目光如炬。
  “我哪敢咽!”他装出可爱的小羊表情。
  “你还有什么好不敢的?”为霜又戳了一句。
  “喂!”他抗议地叫。
  “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拿点滴架伺候你。”致雨握住点滴架状似夜又。
  “我说!我说!你别激动。”哇!下次要把点滴架焊在病床上。
  “你做了什么?”致雨的表情很匈奴。
  “我只是和他打了个赌。”
  他很诚实地招了。
  打赌?
  他们面面相觑,这……
  “赌什么?”为霜问道。
  “笨!当然是赌没有人会符合我开的条件。”他怀疑霜霜是母亲偷抱来的笨小孩。
  “如果你赢了,你会怎么样?”露结切人正题。
  “嘿!嘿!你知道我们律师大人身边那个很漂亮的小东西吧!”云腾露出色狼样。
  “别告诉我他要把他的宝贝输给你!”为霜很不敢置信地叫。
  他们皇甫家的委任律师身边总是跟著一个漂亮的孩子,他们四兄弟总是想逗逗他,可是每次都被律师用各式各样的军火威胁。
  “骗人!大哥才没那么好运。”致雨瞪著为霜。
  “呵!呵!如果我赢了,他就必须把雪焰借我一天出去逛街招摇,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他还必须将他在雪梨的窝让给我。”他得意极了。
  “哇!你好诈喔!跟他赌这个。”
  为霜十分羡慕,他对律师的老巢肖想很久了,听说里面采高科技设计路线,坚如碉堡固若金汤。
  “等等!那是指如果你赢的情况下,那万一如果你输了呢?”致雨首先想到这问题。
  “凡事都可能有万一!”在这个喝水都有可能呛死人的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
  “我怎么可能会输?反正那是不可能的。”他将漂亮的脑袋固执地一甩。
  “大哥,你如果输了,你到底会怎么样?”霹结的语气带点小担心。
  “你很想知道?喂!喂!喂!你们到底和谁是兄弟啊!都站律师那边。”他皱起眉。
  “那是因为某人的行径有辱我们的血缘关系。”幽幽地,刚啃完苹果的为霜又冒出一句。
  “霜霜,你皮在痒吗?”他开始咬牙。
  “你别扯远了,说不说?”致雨槌了拳床板。
  “哎!如果我输的话,若是真有人苻合我开的条件,三天内我就无条件马上嫁他,毫无怨言,绝不反悔,一辈子不离婚,如果我违背誓言,他可以把阿德理恩堡收归已有。”他是诚实派的。
  啊?“你……你居然答应赌这个?”露结失声大叫。
  为霜的苹果核掉落地上。
  我的天啊!“哇!大哥,这下你千万不能翻身。”为霜喃喃地说。
  “你……你……你……你居然拿祖产出来赌?我……”气极攻心的致雨差一点又岔了气。
  “你害你自己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连我们一起害下去?”露结的音调提得比这栋二十层楼高的医院屋顶还高。
  “我这哪里是在害你们?”
  无本生意嘛!不参一“脚”的绝对是笨蛋!
  更何况“赌博”是中国五千年来最悠久流传的文化之一,精髓中的精髓,完全没因时代变迁而改革,他只不过是从善如流而已嘛!
  “你……还说这不是在害我们?”天呐!
  “二哥,你别激动,你还需要休养,你别拔点滴管啊!霜霜,快来帮我压住他,哇啊!别拿点滴架。”露结以病人为一切优先,挥手要为霜将点滴架抢下来。
  “你先别生气嘛!事情又还没发生。云腾一点都不愧疚地说。
  “这你就错了。二句话如雷般劈进来。
  病房门处走进两个人,那个老是把家伙带身上的律师大人和他的漂亮小跟班,大律师依然撇著他痞到无法无天的笑,他的小跟班也一好以往地娇柔可爱,让人兴起狼于野心想偷偷拖到一边……啊!错!是兴起一亲芳泽的念愿。
  “咦——?”所有人为此话吃了一惊。
  “致雨,你先坐下,让露结和为霜先拉住比较好。”
  律师大人横量了一下眼前的状况做出建议,不过他依然觉得如果有铁链的话更好。
  “你来交房契吗?”云腾很不可一世地说。
  “呵!呵!我是来接收阿德理恩堡的,亲爱的云腾同学。丰都宫真琉律师的好诈笑容跃上脸。
  “你的“丈夫”已经出现了,当!当!当!当!——兴·奋·吗?”
  他就说嘛!冥冥之中一定有意外!谁叫他“单纯”的云腾同学不信邪。
  “什么?”为霜叫道,怎么会这样?他的话居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是不可能的。”云腾抱头跳脚,他不相信。
  “就告诉你,天下之大什么样的人没有,你还硬要跟我赌,唉!不听朋友言,吃亏在眼一则。”“你骗我!云腾抱头大嚷。
  “我那里骗你?是谁叫你自己在记者会上信口开河的?各人罪业各人担,你可别牵拖到我身上。”平白无故获得阿德理恩堡,说来他真的有一点受宠若惊。
  “真有这种人?”露结睁大了眼。
  “你真的没看错?”致雨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你不相信,你未来的哥夫还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单完全符合条件,所有文件一应俱全,而且前天夜里证据就陆续摆了上来,我还能辩驳甚么?”
  他打开公事包拿出一大叠“物证”,近年来国际快捷的效率真是越来越好了,今天寄件,隔天就送到。
  “……我……我的“丈夫”?”云腾喃喃自语。
  致雨深深呼吸,他可不能昏,他还有一件要事要做。
  “恭喜你了!大哥!”露结的道贺声发自咬得死紧的牙缝,真如二哥所言,他们就要成为“天下第一败家子”了,不但必须把大哥嫁出去,连祖产都输了。
  “有什么好恭喜的?他是要嫁人呐!”为霜叫道。
  “致雨……”云腾脸色惨白,一脸小狗样。
  “我……要……杀了你,你…居然把祖产赌输掉,我绝对要杀了你!……”致雨吼著,满脸狰狞。
  露结连忙连手带脚地压制住激动的哥哥,他觉得自己真是命苦极了。
  “你……”唉!身体不好就别学人家激动嘛!
  兵来将挡,他皇甫云腾可没怕过谁。
  看!又昏了吧!
  “现在呢?”云腾问。
  “呵!呵!·准备·你·的·婚·礼。”大律师慢慢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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