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新人似乎对这条规矩很好奇,“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上床。”
“你傻啊。在这里上床,要交一半的钱给妈妈桑。出去的话就只上交百分之二十。”我看新人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触动。
当年我也是对这些规矩半知半解,走了不少冤枉路,看到他,就好像见到一年前的我一样,“你也别想太多了。你今天是第一次在我们这儿接客,犯点小错误在所难免,我们妈妈桑可能就说你两句,你千万别和他顶嘴。靠,顶一句他能回你十句。”
新人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一脸乖巧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
我也没想隐瞒,实话实说,“我叫闻玖,十九。你可以叫我冷冷,要不小九也行。看你的样子好像才刚读大学吧,怎么也出来卖?”
新人只是笑笑,没回答,然后伸手举起茶几上放着的一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轻抿了一口。我不禁‘啊’地叫了一声,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酒杯,“这酒不是给你喝的,里面都加东西了。”
“东西?”新人狭促地一笑。他明明是知道里面放了什么,却还等着我的解释。
我不禁有些生气,我在这儿这么努力给他传授宝贵经验呢,他却不知听进去了多少,还有时间给我开玩笑!于是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是让你那里硬起来的药!能折腾你一晚上睡不着的东西!”
“那可怎么办?”新人无辜地眨眼,“我已经喝了。”
“吐出来,快点。”
“不要,好恶心啊。”
“靠!”我愤愤地站起身,“公主病,我可真伺候不了你!”
“我要你伺候。”新人也跟着站起身,手却忽然顺着我大敞的衬衫里摸了进去。他两只手不停地摩擦着我胸前最敏感的地方,嘴唇也跟着吻上了我的耳垂,轻轻吹着气。
我身子微微一颤,脚有些站不稳。他技术可真不错,手法一看就是身经百战。而他的另一只手也轻车熟路地拉开了我的拉链,隔着内裤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
我脑子有点混乱。他是MB,我也是MB,那么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互相自 慰?还是不同酒吧MB之间的挑战PK?我想推开他,可是这时才发现他的力气比他的长相实在是不成正比。他妈的,一个鸭子要那么大力气干什么!
我推不开他就只能任着他的手在我身子上游走,声音里断断续续的,伴着细细的呻吟声,“嗯,你,有什么,哈,技术方面的问题,找妈妈桑去。唔,我不负责……”
“呵呵。你还真可爱。”新人拨开了我的衬衫,唇瓣轻轻含住我前胸的两点。我只要微微垂下头,就能看淡他柔媚的表情,偶尔还能欣赏到他那很鬼畜、很邪恶的笑容。我心想蓝宇酒吧的MB原来都是这么主动,难怪我们‘相思’的业绩总是超不过他们。
和这新人比起来,我就像是一根木头。坐台时只是低头猛喝酒,外卖时则板着脸等着滚床单。我想了想,觉得不能给我们的妈妈桑丢脸,所以也伸出手,熟练地抚摸起他衣衫后结实的肌肉,一边抚摸着,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想尽快找出他的敏感处。平时我对客人时,都懒得这么去做,反正他们摸我已经摸得不亦乐乎,我才不管他们爽不爽呢。我相信,他们只有插进来爽才是真的爽。
那新人倒也乐得于被我摸来摸去,他淡红色的嘴唇忽然从我的胸口移了开来,开始沿着我的嘴唇轻舔起来,另一只手也伸入我的内裤,不紧不慢却很有技巧性地抚摸着。我觉得事情的走向越来越诡异,但色字头上一把刀,敏感的身子感受到一波接着一波的快感。
足以灭顶的快感,将我彻底吞没。
我这么多年,接的客人也不少了,可还从来没遇到一个会对我温柔至此,技术和手法比这新人还好的。尽管我努力地忍着,不想这么早就射出来,但我的定力显然还是不到家,在十分钟后还是射了。那时新人已经把我压倒在沙发上,我和他的上衣扣子都被解开,但他的牛仔裤还健在,我却脱得几乎□。白色黏稠的液体落在了地板上,滴答滴答,我什么都不想去想,一动也不想动,只是趴在沙发上,仰视着天花板。
那新人笑得像是狐狸,口气纯情而故作惊讶,“啊,你射了。”
我实在没有力气坐起身,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要给他脸上一拳。
这新人太不上道,惹怒了我这个前辈,以后看谁还愿意护着他。其实在‘相思’里,我对新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我知道店里的有些人会排挤新来的MB,尤其是相貌身材条件都挺不错的,就是怕新来的太受欢迎,把自己的老客抢走。我对被抢客的事倒是不怎么在乎,新的不来旧的不去,再说和我抢客的一般也都不是新人。
“小九,你射了,我还没射,怎么办?”新人的手指尖上还粘着白花花的液体,他将那手指含入口中,口齿不清地问道。那样子就好像一个弱智的小孩,清纯又堕落。
“没射就没射。”我没好气地说道,推了推他的胸口,“欲求不满你去找客人解决。”
包养
新人一脸的委屈,但还是从我身上爬起。我能看到到他牛仔裤上不自然的突起。之前那么亲密的行都没使我脸红,此刻我脸颊却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小九,你外卖多少钱?”新人和我拉开距离,肘着下巴问我。他身上肌肉轮廓分明,虽然没有夸张的、一块块的腹肌,但看上去也很养眼。
“五百到一千之间。”我懒懒地回答,“你们蓝宇开价一般多少?”
新人又笑了笑,没回答。我心想这可能是商业机密,他不方便告诉我。要不就是他的价钱比我高出太多,他不说,为了不打击我的自尊心。
新人又问道,“如果包养你一年,要多少钱?”
我斜了他一眼,慢慢地套上裤子,从各个兜里掏找着烟,后来才想起来,自己已经被林冬强迫式戒烟。林冬,最近入住我的公寓里,帮我分担小部分的房租。他原本也曾在‘相思’坐台,后来被人包走。这人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笑容也是干干净净,这样的人出来做,实在是可惜。总体上来说,我是很蛮欣赏林东的生活作风的,如果他不干涉我吸烟,不每周六一大早就拿着吸尘器把地板上吸得一尘不染的话。
“包养我一年……”我掰开手指算了算。其实十九岁已经不是一个黄金年龄,MB这行还是年龄越小的越吃香。我本来是打算干到二十岁左右就金盆洗手,然后隐姓埋名,在个不知名的小城市里买栋自己的房子住下来,如果经济上允许的话,也可以去夜校上上课。
我做了怎么多年MB,也没人说想要包养我一年的。最多一个月,他们就对我彻底失去兴趣。一个月,足够让他们揭开我那所谓的神秘面纱。不过被包养的感觉还是比零售的要好。至少不用每晚在吧台上摆出故作忧郁的表情,对着一个个可以当我爹的老男人放电。
我想了想,最后胡乱地给出了一个数,“差不多也得十五万吧。”
“那我包你一年,怎么样?”新人偏着头,表情温顺可爱,嘴里却说着大言不惭的话。
“开什么玩笑。”我皱眉,“你喝多了脑子喝出毛病了啊?有十五万你还出来当MB干嘛?”
“我不是MB。”新人慢慢地说着,对我灿然一笑,“我刚刚其实想告诉你的,我是客人。”
“……”我想我当时的面目表情一定很惊秫。新人,哦不,客人低低地笑了笑,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粉红色的钞票,塞到我的手里。
· · ·
自从我妈死后,我最爱的颜色就变成了粉红色。这么一大沓钱塞在你的手中,你只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比它更安全,更可爱。
所谓见钱眼看,我大概就是代表性的例子之一。之前对着‘新人’横眉竖眼,现在却强扯出一抹笑容,一边用手指抚摸着手中的纸币,一边皮笑肉不笑,“客人是说真的……要包养我一年?”
“嗯。”
“首付是百分之五十。你可以刷卡。”我生怕他会改变主意,恨不得没像妈妈桑那样随身带着提款机。
“你这么爱钱?”
“我只爱钱。”
“那你什么时候能跟我走?”
“现在,马上,立刻。”我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你是要我搬到你们家去住,还是……有需求时打电话联系我?”
“暂时打电话联系。”客人很干脆的回答道。我心里一喜,不去他家住,这将代表着,我这一年里有很大的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说不定还可以兼两份差,他不找我时我就回酒吧继续零售。心里这么想着,我表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示,嘴里说着煽情的话,“好,请您去找妈妈桑签字吧。在这之后我就是属于您一个人的,在这一年的时间里。”
“过来一下。”他对我勾了勾手。做为一名敬业的MB,我没有理由拒绝金主的任何要求。但是很奇怪,我对眼前的这人却没法完全的公事公办,他碰我时我居然有种耻辱感。可能是因为他的年龄和我差得不太大的缘故,在同龄人面前我怎么都放不下身段,但在大叔们堆里却吃得很开。
我站起身,慢慢地向他走去,嘴角紧抿。让我猜猜,他等下是会要求我给他给他用嘴还是用手。没想到他只是揽过我的腰,紧紧的抱了一会,然后低声道,“别叫我您,也别叫我客人,叫我文修,你记住了?”
“记住了。”我心里忐忑地回答。文修松开了我的手,站起身,“好,我去和妈妈桑谈谈。你留个电话给我。”
我身上只带了一管笔,没带纸,情急之下就从纸巾盒里抽出了一条纸巾,把家里的电话和随身带的手机号都写了上去,那纸巾一边写一边弯曲了起来,轻飘飘蓝色字迹看上去更像小孩子的涂鸦。
“那我们以后联系,小九。”文修扫了眼那纸,对我露出暧昧的笑容。我坐在沙发上愣了半天神,不知道是该庆祝还是该忧愁。第一次被人包了一年,而雇主看上去似乎也不是很黄很暴力,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这个文修为什么会见面第一次就决定包下我。难道他真的是有钱没地方花了?我有些头晕脑眩地站起身,手里拿着一张薄薄支票的妈妈桑已经从半掩的包间门里冲了进来,嘴里直嚷嚷着,“冷冷啊,这次你可遇见好客人了!啧啧,出手大方,长得又这么俊俏。”
“他付钱了?”我迟疑地问道。
“嗯,钱都在这儿呢。他一次全付清了。”
“他不怕我拿钱跑人了?”
“傻子,你跑什么啊!你要是敢砸我们这儿招牌,妈妈我第一个绕不过你。再说了,这么有钱的主,你这一年就待在他身边沾沾金光吧。记得以后飞黄腾达了,也常回来看看妈妈。”
我拿了自己应得的钱,和妈妈桑道别。我本来想去找那个正牌新人道歉,天知道,我一开始就没有抢他生意的意思。但那新人已经开始接客人了,为了不越描越黑,我就没好意思再去他包间里凑热闹。
兜里揣着那张轻轻薄薄的十二万元支票,我有种跑去银行把所有钱都一次性取出来的冲动。但这么晚,银行早就关了。没办法,我这人生来就缺乏安全感,不喜欢把钱寄放在任何人的手里,银行也不例外。之前文修给了我一沓的纸钞,我出了酒店后在小巷里慢慢地数了一遍又一遍。
一张、两张、三张……十张,他妈的,这家伙真是出手大方。钱赚得这么容易,我顿时有种脚踩在棉花糖上的梦幻感觉。我开始怀疑,那家伙不是给我假钞吧。
为了找回现实的感觉,那晚我没有直接坐车回家,而是去天津街走了一趟。天津街是夜市,白天时冷冷清清,到了晚上人山人海。一条街上,什么都卖。
前半条街卖的基本上是小吃,卖烤羊肉串、铜锣烧、珍珠奶茶、串麻雀……在这条街上,除了卫生不保证,其他的应有尽有。
我在人里挤来挤去,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比谁高贵。我买了两人份的蟹黄包,豆浆和一盒铜锣烧,提在塑料袋里,慢悠悠在街上走着。前面的店就不卖小吃了,但我知道在这附近有一家专卖GV和AV光碟的流动小店。
GV和AV上覆盖着各种台剧和韩剧,只有‘懂行’的常客才会直接伸手翻开上面的一层。而我就属于那些常客之一。他家碟是高清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总光顾他家的原因。
那店主看了我之后,马上露出虚伪的笑容,抽出了一堆GV碟,“这是新进的,都是高清的。”
我随手翻了翻,包装纸上欧美猛男纠结的肌肉让我莫名的想吐,最后翻出了一张日系的,付了钱,转身走去。我走得不算快,所以就听到了身后卖碟老板和另一人嘀嘀咕咕着,“诶,真是变态啊,怎么有人喜欢看那种东西?”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声音中充满了鄙夷。
确实,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卖黄碟的觉得自己比看黄碟的高贵。我耸了耸肩,拎着塑料袋向公寓走去,边走边哼歌。仰起头看去,我和林冬合租的那所公寓一盏灯都没亮。我想林东那家伙可能还没回来,今晚又要出去过夜了。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我爬上四楼,用钥匙开了门,房子里静悄悄的。随手点开了灯,这一点可吓了一跳。只见林冬身子蜷成一团在地板上,脸色惨白,和死人没什么差别,手里还死死攥着一块破破烂烂的抹布。这人可真是,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忘着擦地。
我连忙将他从地板上扶起,让他平躺到沙发上,心里乱成一团。林冬看上去很痛苦,眉头紧皱,嘴角抿得发白,身子不停地颤着。我费了好的的劲才把那脏脏的抹布从他手中拿开。我拼命的摇他,“林冬,林冬!你怎么了?”
“给我……”林冬猛然间睁开了眼,但两双眸子却没有一点焦距,穿透了天花板的雕纹,“我受不了了……”
圆圆
我心有迟疑,手僵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林冬有了毒瘾。事实上,他第一次吸毒,也不过是最近几个月的事。那次我和林冬被妈妈桑派去参加一个很混乱的派对,雇我们俩的主顾和黑道有些关系,他听说黑道大哥喜欢玩男的,就叫我们去‘伺候’那老大。我其实很想推掉那次生意的,但妈妈桑硬是说店里没人手……最后就把我和林冬给派去了。
那次酬劳很高,相当于我干了一个月的工资。厚厚的粉红色钞票,却永远无法弥补我们所失去的。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些东西是钱怎么都换不回来的。
那时林冬入行不久,经常笑得比哭得难看,动作也很生涩。所以理所当然的,那晚黑社会大哥对我青睐有佳,整晚和林冬说了才两句话不到。林冬就一直很安静地在一边坐着。后来也不知道谁提起来的,很猥琐的说了句,‘听说打了药之后做起爱来感觉更爽’。大家跟着一起哄,逼着要给我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