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尽桃花,满眼绮色 中部+下部+番外——投木桃的芝芝
投木桃的芝芝  发于:2010年03月11日

关灯
护眼

萧容颇为无奈地摊了摊手,“两位王叔兄弟情深,让人羡慕,为什么我就没有兄弟呢?”

他一脸的轻松,薛凤歧只觉先前替他担的心都是白费了,凉凉地接话,“皇上自小顽劣成性,不守成规。若还有兄弟,只怕皇上的外公不会要这样一位让他头痛的皇帝。”

萧容得意地说:“你们都搞不定的四王叔,我一出马就搞定了,我还是很厉害的。”

“当初臣与皇上的赌约,是臣输了。”

萧容看着薛凤歧,“你不加阻拦甚至还陪我一同前来南昭,其实你心里知道我一定会赢的。”

薛凤歧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情。

“皇上长大了。”

“你总是提醒我已经长大,是不是想暗示我?”萧容突然凑近,在他脸上偷亲了一口,“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赌约是什么,以后我提出来的要求你都要做到才好,我想抱你的时候,你不能再以生病做藉口!”

少年灵若春水的眼睛,充满了独占欲,同时交织着微妙的眷念温柔。

薛凤歧的脸像打翻了的染料缸,五颜六色,什么都有。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沈素衣缓缓地睁开眼,床边俊朗挺拔的身影,让他有一刹那的恍惚。萧英祈坐在他的床前,从他迷离的眼光中,明白他又把他看成兄长萧英齐。

“素衣,你看清楚,我不是三哥。”

沈素衣黯然地垂下了眼。

“只差一点你就救不回来了。”萧英祈伤痛地看着他,“假若你死了,我会负疚一生,素衣,你为什么要这样傻?”

“我很抱歉。”沈素衣缓缓地摇头,“我不该来南昭,是我毁掉了你多年的心血,但是不这样做,我没有办法向你的三哥交待。”

萧英祈看着他,“素衣,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沈素衣沉默了半响,“如果我在你三哥之前遇到你,我们之间会是另一种结局。”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萧英祈哑声问:“我能再抱你一下吗?”

他伸出手把沈素衣拥到怀中,铁索一般的手臂越收越紧,上半身紧紧贴合著,不留一丝缝隙。

炙热的抱拥,不带一丝情欲,透出安详平和的气息,像是告别,也像是安慰。沈素衣闭上眼,默默地靠在萧英祈的怀中,渐渐的泪水注满了眼眶。

“即使三哥不在了,你也要好好保重。”

拭去沈素衣眼中的泪,萧英祈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后站了起来,大步走出房间,再没有回头。

这一回是真正的放手了。

在青葶的房门外,萧英祈与蓝骁不期而遇。

“王爷。”

“有事?”萧英祈向他走近。

蓝骁点头,“小兮一直想让我跟他回医庐,他已经定下归程。我想向王爷辞行,若日后王爷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派人说一声,我一定会赶来的。”

“去吧。”萧英祈淡淡地说:“若你心里装下了一个人,就全心全意的待他,不要等错过了的时候才来后悔。”

蓝骁犹豫了一下,“我想带青葶一起走。”

“这是他的意思?”萧英祈举步踏进房间,“若他坚持我不会阻挠。”

躺在床上的青葶见萧英祈进门,艰难地想挺起身体,萧英祈伸手按住他,“你的伤口已经裂开了一次,不要再乱动了。你师兄已经决定离开,若你不尽快养好伤,万一再有刺客闯进王府,就没有人能够保护我。”

青葶骤然睁大眼,“王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留下来?”

“难道你认为跟你师兄一起离开,袁在兮那个醋坛子会让你进他的医庐吗?”

萧英祈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青葶有些粗糙的手掌。

“素衣的大哥已经来接他,我身边的故人,就只剩下你了。”

青葶的眼中有泪光闪动,“王爷,只要你让我留下,我就不会走,一直留在你身边。”

萧英祈的眼中渐渐滋长出温柔。在过去七年,甚至是更早之前,每当他情绪低落的时候,都是这张平凡的脸,这个性情恭谨的男子,毫无保留的陪伴在他身边,每当他回过身的时候,总会看到这个朴实的身影。

或许他一时还不能接受,但他会开始去尝试。

南昭王之事最终以不敬之名了结,罚俸三年,从轻发落。

一行人准备返回东云的京城。

萧容拉着前来送行的萧英祈的衣袖说:“四王叔,我还不想走,好吃的好玩的,我再多留几天可好?”

萧英祈拉下脸,“你已经罚了我三年的俸禄,我没有余粮招待你。”

“但我同时也免了南昭三年的赋税,四王叔怎么就不提?”

萧英祈阻止他继续叫嚷,“你私出京城,若再不返京,只怕人人都会认为是我扣住了你,这样的罪名我担当不起。你要的好玩的好吃的,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马车,你还是快快离开,好走不送。”

萧容满脸惋惜地登上了马车。

林擒要和霍绎一起回“桃衣山庄”,不能与大队同行,他在驿馆门前与玉言依依话别,神情十分不舍。

“玉言,还有半年我就满十六岁,伯父答应过让我出来闯荡,到时候我一定会去京城找你的。”

玉言用力地点头,“你记得要来哦。”

云木潇和赵轻寒同坐一辆马车,他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好笑道:“轻寒,你的玉言要被林擒那小子拐跑了。”

“哦,是吗?”

赵轻寒撩起车帘看去,外面的天空一片澄蓝,已经过了桃花烂漫笑春风的季节,但是两情缱绻之时,依旧有人横吹玉笛,有人相守白头。

(中部《似被前缘误》到这里完结啦,跟着下来会开始写下部《唯有香如故》。下部开始的时候有一个片段,轻寒不许潇潇跟着他去北夜国,潇潇在雪地里骑着马一路追随,风雪漫天,他就这样一直跟着,跟着。这个片段是我在写文案的时候就已经构思好了的,哇卡卡,终于可以写到啦,好高兴啊。看了一下,最后一章只有两千字,补一段被DELETE掉的片段吧,这一段的内容原本是想放在祈祈送了新衣给素素之后那个地方的。……大家勿用怀疑,太后近来真的PP痒了,嘿嘿。)

摇摇晃晃的马车停了下来,沈素衣掀起车帘,发现马车停在一片桃林之外。

青葶指着前面的桃林说:“这片桃林,是七年前王爷刚到的时候命人栽下的,水土不好,费了许多功夫。桃林的那边是别院,王爷一年里总有大半的时间住在这边,逗留在王府的时间反而不长。”

七年的时间,足以世事变迁,桃木成林。

“王爷在桃林里等你,去吧。”

沈素衣分拂桃枝,往桃林深处走去。

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浓密的桃叶间,结满了果子。可以看出,栽种这片桃林,的确花费了不少心思。

萧英祈站在一株桃树下,阳光从枝叶中透进来,他想起那一年的桃花纷纷成漫天花雨,香气袅绕,在瑟瑟的风中骄傲盛放,沈素衣白衣如雪,独坐桃树上吹笛,脱俗离尘,仿如谪降的仙人。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地回过头,与沈素衣隔空相望。

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沈素衣的从容淡雅一如当年,萧英祈唇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早已不复年少时的青涩张扬,而眼前人始终散发着让他迷恋的清淡气息。

他在年少之时迷恋上沈素衣,却因为兄长不得不埋藏掉这份感情。如今马上心愿得偿,但代价是最敬爱的兄长没有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股热气冲进眼眶里,他只想大声的哭上一场。

伸出手,轻抚过沈素衣光洁的脸,萧英祈声音低沉地说:“素衣,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你可知我有多想念你?”

从见到那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开始,沈素衣便陷入迷离恍惚之中,如此相像的样貌,同样硬朗的怀抱,久违了的温暖,他喃喃地说:“我也好想你。”

温热的气息落在他柔软的唇上,不可抵挡的热力从唇齿间循环至全身,沈素衣突然觉得身体里所有的脆弱都被唤醒,他啜泣出声,“为什么扔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

“别哭,素衣。”

萧英祈温柔地吻他,沈素衣眼中水气迷离,他伸手环住了萧英祈的脖子,主动地回应。

沈素衣迷离的眸光中,分明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萧英祈火热的心慢慢的冷了下来,他用力地按住沈素衣的双肩,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我不是三哥,你看清楚。”

沈素衣猛然醒觉,像是躲避瘟疫一样的往后退开。

萧英祈把他箍紧在怀中,脸上的愤慨渐渐转化为哀戚,“七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能够让你把三哥忘掉?”

沈素衣全身一颤。

“三哥已经死了,他死了!我给你送去的那支玉笛,是他最后的遗物,他的下属从战场上把它送回来给我。我昨日派人送去玉笛却没有立即接走你,那是我给你的最后一夜,过了那一夜,你的人生里,再没有我三哥。”

萧英祈占有性去吻沈素衣的嘴唇。

沈素衣用力地反抗,却无法把他推开。萧英祈把他按在桃树上,撕开了他身上的衣衫。

恶搞-春游日记

昨天中午用午饭的时候,公子突然说:“这几天的天气很适合春游。”

大家知道啦,公子的话,云木潇一向是奉若圣旨的,于是他当即跟公子拍板今日出门春游。跟着下来整个下午,他都在府里进进出出,说是为春游做准备。

早上出发的时候,看着几乎把马车塞爆的物品,我们终于知道他一个下午都“准备”了些什么。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公子也觉得带的东西有点多了。

“我们不过是去趟西山,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当天便能回来。”

云木潇一样一样的跟公子解释。

“这罐调好的蜂蜜水,是给轻寒路上渴的时候喝的。”

“这些衣服,是给轻寒替换的,否则出了汗容易着凉。”

“这只风筝,是给轻寒解闷的。”

“这柄油纸雨伞,是怕下雨预先准备的。”

……

最后我们带着这满满一马车的东西向着西山出发。马车里塞满了东西,坐不下那么多人,我跟林擒只好坐到车头去。

“木潇,不要这样。”车厢里有时会传来公子压低了的声音,然后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只剩下呜咽。

哼,云木潇这只大色狼,肯定是在车厢里吃我家公子的豆腐。

更气人的是,到了西山,云木潇说他要跟公子两个人游玩,不许我和林擒打扰,把一大堆的东西扔给我们照看,还说不要弄丢了。

谁叫他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的?

我气乎乎地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的时候,袁在兮摇着羽扇,蓝骁在身后替他打着伞,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过来了。

公子上前打招呼,“这么巧?”

蓝骁说:“我们是特地过来找你们的。”

公子惊讶地说:“你们怎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袁在兮指着那罐蜂蜜水,斜睨着云木潇说:“这是用我给的配方调的,治咽痛嗓哑可是万试万灵。”

原来是云木潇这个大嘴巴,向袁在兮要配方之余还顺便炫耀了跟公子春游的事情,结果把他们招来了。

袁在兮和蓝骁说要加入我们,我看到云木潇的脸开始抽搐。

谁知道后面还有——

萧英齐拖着沈素衣出现。沈素衣说:“我昨天在伞店外碰到云木潇了。”

林过云和霍绎结伴而来。林过云说:“蝴蝶风筝是云木潇请我帮他做的。”

林越天和杨惑来到的时候,云木潇的脸已经拉长得像马脸。他抢在林越天开口之前说:“我昨天没有碰到你们俩个,也没有向你们借东西是吧?”

林越天好整以暇地说:“你懂不懂双生子心灵相通的道理?我哥知道的事情,我能不知道吗?”

云木潇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好看极了。

然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众位卿家怎么不等朕来就先开始了呢?”

云木潇向公子叫冤,“我昨天没有碰到薛大人,也没有见过皇上,更没有碰到御史府或是皇宫里的任何人。”

这回轮到公子有些不自然了。他绞着手指,小声说:“昨天我见到薛御史了。”

晕菜。

结果云木潇精心准备的二人世界,变成了热热闹闹的春游集会。

然后,令云木潇抓狂的事情继续接二连三的发生——

袁在兮说蜂蜜水是用他的配方调的,他要试试味,结果一不小心,喝的一滴不剩。

林过云和霍绎放风筝去了,后来风筝挂到树上取不下来。

皇帝拉着薛御史到溪边捉鱼,弄了满身湿,替换的衣服自然是给了他。

……

大家都称赞云木潇心思缜密,准备周当,皇帝还打算加封个大内库房总管之类的官给他。

今天的春游,除了云木潇是一般开心之外,所有的人都非常开心。我也非常开心,因为林擒用青草编了一只草蜢送给我,我把它捂在怀里一路带回来。

白天玩得太累有点困了,先写到这里吧。

明帝十五年四月三十日 玉言字

附篇-夫夫双双把家还

高中状元之后的第三年,清明节到来,赵轻寒带着云木潇回乡祭祖。

丑妇,不,应该是丑夫终于得见家翁,云木潇激动万分,把所有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行头统统都翻了出来,务求要把风流少侠的形象进行到底。

他们一行四人回到了赵轻寒的祖籍地随州。

赵家的祖宅只剩一名年纪老迈腿脚不便的仆人忠伯看守。忠伯捏着林擒的脸,老眼昏花地说:“怎么长得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玉言在一旁满头黑线地叫道:“叔公,我才是玉言啦!”

抵步之后的次日,赵轻寒带着云木潇上山祭祖。玉言和林擒提着装了香烛纸钱的篮子在前面先行,他们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赵轻寒在路边拔了根野草,剥出草心,递给云木潇说:“要不要试试?我小时候常剥了来吃的,甜甜的很清新的滋味。”

云木潇同情地看着赵轻寒,“我看你家祖宅广阔,不像是小时候穷得要吃草的样子嘛?”

赵轻寒哭笑不得,“掏鸟窝,挖草根,摘野果——,难道你小时候都没有玩过这些玩儿?”

云木潇摇头。他自幼混迹江湖,这些普通少年人的趣事,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在父母的坟前,赵轻寒亲手除去杂草,点燃了香烛,然后撩起衣袍的下摆,跪下来叩头。云木潇在一旁也跟着跪了下来,嗵嗵嗵的连叩了三个响头。

赵轻寒讶然地看着他。

云木潇贴近他的耳边说:“爹娘受了我的礼,从今以后我就是他们名正言顺的儿婿,不可以反悔的哦。”

赵轻寒没有说话,握了握云木潇的手,放开,然后也向着墓碑叩了三个头。

下山的时候,赵轻寒和云木潇落在了后面。走到山脚,林擒正奋力往树上爬,玉言仰起小脸,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云木潇问:“林擒爬上去干什么?”

玉言指着光秃秃的树干上新发的嫩芽说:“看没看见新长出来的叶子?公子最喜欢吃了,我让林擒摘一点带回去。”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