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脑在此时已经不能再运转，该如何逃脱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答案。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禁不住叫了出来：“啊！”那种无法言喻的剧痛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接着却纠缠着我不肯离去。我无法忽略这种痛苦，慢慢地我的头也开始疼了起来。

就在我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双手轻轻地爬上了我的脸，接着是那双湿湿的唇。

他轻轻地啃噬着我的肌肤，力道慢慢加重，这让我不得不重新清醒过来。

我扭了扭脖子，他却将我抱了起来，把我的手圈住他的颈项。我无力地靠在他的胸前，心脏却附和着他的心跳。

“你是不是只喜欢我？”肖萧咬上我的肩膀。

“......”我恨你。可我却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叫我的名字。”肖萧的手又开始爬上我的腰。

“啊......”我的手忍不住圈紧了他的颈。就在我的身体迷失了自己的时候，我竟然找到了一个出口。

“叫我！”

“......”我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然而出口时却是那种陌生的嘶哑：“......雨......”

“啪！”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始终挥到了我的脸上。

“你到底有几个男人！”肖萧顾不得穿好衣服，忍住想将我暴打一顿的念头，摔门而去。

品尝着口腔里的血腥味，回想着肖萧的疯狂，我开始有种复仇的快感。但是却是什么让我止不住的呕吐。我全身冷得厉害，不停地干呕，直至想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

就在我狼狈不堪的时候，有人进来了。我急急把床单遮住了我的狼狈。

没有窃窃私语，没有冷嘲热讽，却是那样一双温柔的手掌轻轻覆上了我紧闭的双眼。

“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来保护你。”那双手轻轻拭去了我眼角溢出的泪，可是泪却反而止不住了。

“沈滨！”我没有反抗，任他将我揽入怀中。那样温暖的怀抱，让我忘记了所有的痛楚，好温暖，就想永远这样下去，在这个坚强的臂弯中不受风雨的侵蚀。

18 雨中荷

果不其然，多少有人知道了我和肖萧的事情，但是全都不约而同地向老师们保守着这个公开的秘密。

就在我忍受着大家异样的眼光，接受着沈滨的友情安慰的同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在教室不厌其烦的做着一道数学题，几道人影飘进了我们教室。

我抬头看了看，是几个不认识的女生。正在我又要埋头苦干的时候，一个高个子女生说话了。

“林艺风！”

我又仔细地看了看她们，真的，我一个都不认识。是肖萧的拥护者吗？冷笑不自觉爬上我的嘴角。

“我们想过了，既然肖萧不珍惜你，那你还是回头吧！”

我一听，不知道是可笑还是什么，一下笑了出来：“这关你们什么事。”

“这不关我事，但是小小喜欢你。”高个子女生别过身，她后面的女生就羞答答地站在那里。

“你喜欢他就直接和他说吧，小小，加油！”另一个女生也拉拉她，然后把她一个人留了下来。

那个女孩，长长的黑发，齐齐的刘海，大大的眼睛带着羞涩。这么美丽的女孩会喜欢上我？是在开我玩笑吧。

我不再理会她们，收拾好东西就要离开。却看到那个女生像是委屈得要哭了出来，这不仅让我想到梨花带雨的情景。她拼命地眨着眼睛，希望泪花能紧紧贴住眼睛不掉下来。

我叹了口气，走到她的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熙荷。”她的眼睛亮了亮，却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个名字真的很配你，熙荷，惜荷。”这样的女孩让人不禁想让她幸福，谁能做得到呢，那个人不是我。

“谢谢。”熙荷带着那点点泪花对着我笑了，一瞬间，我的心不禁迷失了方向。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做了下来，示意她也一起坐。

“你很厉害的，学习，工作都能兼顾，多才多艺，什么都难不倒你！”她迫不及待地说，怕我不听就跑掉了。

“我体育不行。”我微笑着想起肖萧的一句话。哈哈，总有我比较强的，比如运动方面啊。他笑眯眯地抓着我的手心，现在那个笑却那么刺眼。

“上次运动会你好厉害！得了第四不错了！我们很崇拜你的！”她略显激动地看着我，但一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又安静了下来，一张脸嫩白中透着红。

“我真的这么厉害？”我突然感到舒心，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妹妹真的不错。

“嗯！”熙荷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要不要做我妹妹？”我笑着看她，她却像一朵害羞的莲花，闪动着她长长的睫毛，直盯着脚。

她一听，抬起了头，脸上绽放着鲜艳的色泽：“可、可以吗？”

“嗯。”

熙荷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单纯得让我有种不敢碰触的感觉，就像一个精灵，神秘而不可思议地抚慰着我的心伤。我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是谁，若是伤害了她，即使拼上我的命也要保护她。

“阿风。”沈滨现在总让我感觉很成熟，他把我看成了玻璃杯一般的脆弱，极力地呵护我。

“嗯？不懂的题目先自己想想，想不出来再问我。”我头也不抬地对他说。

“好像门口有人找你。”

我一抬头便看到了熙荷那双大大的眼睛。

我立即跑过去：“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陪我去散散步啊？”她期待地看着我。我怎么忍心拒绝她呢。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不时看到有一些地下情侣在散步，我和熙荷也隔着一米，一前一后地走着。

“小荷。”

“啊？”她有点惊慌地跟了上来。

“并排走也没什么的。”我将双手插进了口袋，希望她能自在些。

“嗯。”她将双手放在裙子前，那么优雅如风。

静静的，我们享受着夜风，享受着校园的气息，享受着自然的静谧和很远处传来的浅浅的人声。什么都远去了，只剩下一股惬意。我的心灵就像被自然净化了一般那么清灵。

2分钟很快过去了，我们依依不舍地分离，那份平静我不愿放手。

19 流水

我回到教室，却在教室走廊上看到了靠在阳台的肖萧，和他的死党贾文。

“哼。这回又找上女的啦，果然无所不能啊。”贾文斜眼瞟瞟我。

“哈哈哈......”肖萧笑了。但是我能从他的笑中听出了点点苦闷、尴尬和狼狈。这瞒不了我。

我平静的心里又升起了一种快感。

我笑着对他们说：“如何？漂亮吗，很羡慕吧？”没等他们回应我已走进教室。

“阿风。”沈滨认真地看着我，让我有点纳闷。

“怎么了？”

“刚才那个女生......”他在我的注视下犹豫又犹豫，还是开了口，“要是你对她不是那种意思，还是趁早放开她为好。”

“她是我妹妹。”我看着他说，“何况，我又不是同性恋。”

“......”沈滨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沈滨有意地让出空间给我和熙荷，而肖萧也搬出去住了。

然而，就在我以为能平静地升到高三的时候，肖萧却在考前截住了我。

“我给你放风。”贾文看了我一眼，走了。很奇怪，我在他的眼睛里竟看不到以往的恨意和不屑，转性了吗？

“看着我！”肖萧扳过我的脸。

我拉开他的手，直直地看着他，“有何贵干？”

“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我？”他略瘦的脸颊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他的脸部曲线，是那么俊美，可不再迷惑得了我。

“那你想我想你的时候是恨你好呢，还是其他什么？”我低低地笑了。

肖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难道他以为我会对他对我做的所有一切报以感激之情吗。

“那个女孩再好也不适合你。”肖萧紧紧地抱住了我。

什么，我就没有资格追求自己的幸福吗，哈哈，他们都怕我玷污了那样美丽的女孩。

一时间我心里苦楚非常，咽着泪，我对他说：“我再不济也能保证给她我的幸福，一切，一切。”

肖萧的双手紧紧地箍着我，他的声音在颤抖：“我也能。”

“你不能。放开我吧。”我的心在原不原谅他的边界慢慢开始动摇。

“我都已经原谅你了，我们从头来过不好吗？”

一句话就像冷水一直从头冲到脚，全身冰凉。原来一切不过是我的错，我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触犯了不该触犯的他，背叛了他的是我。

我开始奋力挣扎，恨不得将他的头狠狠撞在墙上，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蛮横，他的唇立即夺去了我所有的呼吸。

等肖萧和贾文离开，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想着肖萧那双眼睛，却已像根刺狠狠地扎在了我心上。那双眼睛让我不忍心去报复他，害怕自己被卷进那万劫不复的复仇漩涡当中。

考试很顺利地过去了，暑假的来临却没有获得大家的雀跃。高三的学生总是被题海淹没。暑假补课也就无法避免了。大家汗流浃背的想象着外边游泳池里的春光，水的冰凉，然而思绪总会被拿着考卷的老师们硬拉回来。学习之外的感情是多余的，或者只能是一种佐料，喜欢就吃，不喜欢丢了反而不碍事。老师们在我们的感情中巡逻，告诫我们不要因为早恋等影响前程，而我和熙荷便难得见面了。这一年很长却又很短，长的是苦痛，短的是时间，挣扎着大家冲破了高考最后一天。

天很炎热，知了像要钻进我的脑袋一般使劲地叫，我轻轻擦擦汗，听着熙荷依依不舍的话语。

“风哥，你要报哪里？”

“长沙吧。”我将毛巾递给她。

“你应该可以上北大的......”她拿着我的毛巾，却红着脸不敢擦汗。也是，怎么能让女孩子用我们这么粗糙的毛巾呢。我这才想起我妈给我捎了条手帕，我嫌女孩子气，一直没用。

我把手绢翻出来，递给她：“我想当医生。”

“那我当护士。”她闪着亮亮的眼睛看着我。

“你还有一年，不急，将来的事情要好好考虑。”

眼看着她的眼睛暗了下去，正想说什么，她却突然抬起头来：“你，还想着肖萧吗？”

我怎么会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我着实吓了一跳。

“你一直很在意他。”熙荷的眼里闪耀的是失望，不知为什么却有种释然。

“你不会明白的。”我轻轻揉着她的头。

“你这样说像个老头！”她不满地拉开我的手。

我们俩对看着都哈哈大笑起来。

2 意外重逢

放榜的日子很快到来，我看到老师们不断对我微笑，也就不意外地在上面看到了我的名字，然而，我的身体不自觉僵住了，我名字下边的名字是如此熟悉，几乎让我窒息。我急急地离开了学校。

在家等待通知书的日子是何其难熬。

我不停地吃着妈妈为我熬的汤，却发现妈妈在我高三这一年已经瘦了不少，也惊讶原来我已经不知不觉长到了175cm，妈妈就那样仰望着我，还是那么温柔地想为我扣扣子。

“去学校之前妈给你剪剪头发。”妈妈为我端来了凳子。

“不用啦，剪不剪都没差。”

“也是，妈妈的手艺不太好，咱们出去理发店里剪吧。”妈妈拉开抽屉想取出剪刀，想想又把抽屉合上。

“那还是妈妈你剪好了，至少我放心。”我取出了剪刀，把它递给妈妈。

她抚摸着我的头发，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让我想睡觉，耳边剪刀的咔嚓声如一曲欢快却不失温柔的歌。

“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呆的一个人。

“这样看起来很乖。”妈妈满意地笑。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啦。”我有点懊恼地把头发弄得一团乱。

“......是啊，连你也要离开我了......”妈妈的一时伤感把我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妈，我每年回来两次，会好好回来看你，”我抱住她，“你还不放心，我每周都会打电话回来。”

“算了，我有你的照片就好了，你看，这张，是你同学给我的，很帅。”妈妈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翻出几张照片。

“这样的你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你已经成为一个这么帅的男子汉了......”

看着妈妈手中的照片，我十分惊讶，这是我在运动会时的照片。

“是谁给的？”不可能是沈滨，那是高一时候的事情了。

“是肖萧。他也已经长大了，也变得帅气了。对了，他多高了，好像现在有18cm了吧，都怪妈长不高，要不你就不会输他了......”

居然是肖萧！......

“妈，你认识他啊。”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妈是我的上司呢。听说他这回考得也很顺利，又和你同一所学校，这样我就能放心了......”

“妈......难道他来过我们家？”我的心里开始闷得慌。

“他就住花园附近啊，你不知道？你们不是一起回家的吗？”

“......”肖萧，天子脚下你也敢作案......他就不怕事情败露吗？

接下来等通知书的日子更难熬了，一边担心有不速之客造访，一边担忧往后受到肖萧的骚扰，忐忑中果然迎来了肖萧母子。

“伯母你好。”肖萧，你果然厚脸皮，这样正人君子太不像你了！

“小萧啊，长得更帅了呢，是交了女朋友吧？”我妈拉着他就往沙发坐。我急忙把坐垫全部垫上。

“我还没女朋友呢。”肖萧笑着说，还瞄了一眼我。

“哎呀，这就是小风吧，长高了很多呢。”肖萧的妈妈虽已中年，却风韵犹存。

“伯母你好。”我急忙端来了水果。

我一边削着水果，一边尖着耳朵，生怕从肖萧嘴中听到什么不是。然而一个水果削完了，他却只是笑着听我妈他们的谈话。

我将水果递给肖萧他妈，但是她却连连摆手：“你吃吧你吃吧，我刚吃过饭，正饱呢。”总不能真让别人撑到了吧。

我犹豫着正想自己吃，却被妈妈推了一下，“那就让小萧吃吧。我们先出去一下。”

“他也吃过饭了，正饱呢。”我嘀咕着不肯把水果递过去。

哪知那个不要脸的肖萧居然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苹果，放在嘴里就啃。

“我就缺一个水果来消化了。伯母你们走吧，我和他像兄弟，不讲究的。”肖萧简直笑眯了眼。

“好，就放你们看家了。”门一下关上了。

21 肖邦夜曲

一下子屋子里安静了下来，除了肖萧吃苹果的声音，我几乎只能听到墙上的钟嘀嗒嘀嗒地走，还有我怦怦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