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合上，也不由自主地慢慢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个属于我的初吻。

可是，关键时刻，敲门声响起了。

肖萧气得捶了一下桌子，立即在我唇上轻轻一啄，就骂咧咧地开门去了。

“谁啊，一大早的！”

我的心有点雀跃，又有点失望，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禁明亮起来。

14 家

“谁啊，一大早的！”

门开了。

我的视线穿过肖萧落到了贾文的身上。贾文一看到我，眉头就皱了起来。

“走吧。”

“我今天没空。你们去吧。”肖萧回头看了看我，我朝他笑。

“哼。”贾文甩门出去了。

“别介意。”肖萧扶着我的肩膀，想揉我的头发，我躲开了。

“习惯了。也没什么。”我站了起来，突然想挣开一些无谓的束缚，“你们和好了我心里反而好受些了。再说了，你是你，他是他。”尽管你们是哥们。

气氛一下就被贾文给破坏了，我甚至有点恨贾文，放不开过去伤害的我对于肖萧是不公平的。

“我希望他能接受你。”

“希望他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朋友吗？”其实还不仅仅如此啊，肖萧。贾文恨我恨得几乎想宰了我。

“同性恋？”肖萧难掩惊讶。

我一时说不上话来。原来，他还不知道，还是不肯承认，或只是纯粹地玩弄我？

肖萧尴尬地别过眼去：“同、同性恋就是向我对你那样吗，我、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别勉强自己。”我拉出箱子开始收拾行李。

“你、你就要走？”肖萧急了。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我、我......”肖萧拉住我。

“能行个方便，让让路吗？”我摆脱他的手，不顾他的阻拦离开了寝室。

“妈，我回来了。”我一回到家，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了。

“我煮了你最喜欢吃的洋鸭香菇汤，先暖暖身子吧。”我妈温柔地帮我卸下身上的包，一双温暖的手就包上了我冰冷的手。

“妈，我吃了想去看爸。”我接受着母亲赋予的温柔，想到了一直躺在医院的父亲。

“他还是老样子。”妈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寂寞和辛酸。

我揽过妈妈的肩，走到了饭桌旁，“好啦，急不得的，我们等他，总有一天我们还能一起吃团圆饭！”

“嗯。”

妈，儿子何尝不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你坚强地撑起了这个家，但到底还是一个脆弱的女人，需要人的呵护。我希望能为你分担所有苦痛。

我来到了医院，这种医院的气息我已经习惯了，白色，病痛，死亡，痊愈，希望，一切都汇聚在这里。

来到父亲的床前，望着他消瘦的脸庞，我已经忘记他说话时的声音。是的，时间可以残酷地冲淡一切。

父亲，为什么你的头发还是没有变白呢，你知道吗，妈妈她已经快满头白发了。有时候我的大脑不受控制地运转，活着的人为什么反而更加痛苦。痛苦的十一年对你来说不过转眼而逝，可对妈妈来说，那是如何的煎熬。

我抚摸着那双酷似我的双手，不禁叹息，血缘的力量真是强大，若不是它，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面对一个几近陌生的人了。我一遍一遍地在床前想象父亲曾经是如何将我高高举起，曾经是如何教我当个小男子汉，曾经是如何罚我跪在洗衣板上而妈妈温柔地将我护住......曾经，对于我却是一片空白！

父亲，你要是能醒过来，你说我们能重新来过吗？我的眼睛不禁湿润了。

15 清风回转

两个人过节是很冷清的，但是却很温馨，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然而时间飞快，只一转眼，平静的生活就结束了。

“哎，我本来还想来早点就可以先到你家玩玩了，怎么你来这么早啊？”沈滨一大早就跑到寝室抱怨。

“我妈出差，我就来了。”我只好将我妈做的牛肉酱伴芽菜拿出来安慰他。

“哦。咦，这什么做法，我没吃过。”沈滨迫不及待地打开盖子，煞有其事地品味起来。

“好吃吗？”

“好吃。不过，为什么你妈出差你就来啊。”沈滨有时候真不是好混过去的主，“你爸呢？”

“嗯......他在医院。”

“过年也要上班真是辛苦啊。”

“是啊。”就让他这么想吧，毕竟我不想让他同情我。

......

“咦，肖萧，你怎么也来这么早啊？”

听到沈滨的声音，我忍不住往门口望了望，果然看到肖萧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他就那样看着我，我立即转回了头。

沈滨见我俩都没吭声便问：“你俩约好了？”

“哪啊。”我继续收拾床铺。

“你俩好好聊聊。我先行一步。”沈滨见状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

“你别走，帮我搬个箱子。”我实在不想就这样和肖萧同处一室。

“他能行的，好好解决问题。”

“哎！”沈滨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情面，留下我和肖萧大眼瞪小眼。

“你气也消了吧。”肖萧放下行李就想拉我的手。

“你说的什么话？我没有生气。”我轻轻拉开他的手。

“同性恋就同性恋，但是我没喜欢什么别的男的，那太恶心了。所以你一说我就犯糊涂了。风，我就喜欢你，别气了。”肖萧又粘了过来。

他说的是那么无辜和真挚，一时之间我无法反驳。他见我一言不发，便过来紧紧地搂住了我。我能感觉他那温温的透着冰凉的唇，述说着害怕失去。

是夜，我睡得模模糊糊，好像脸颊痒痒的，我不禁用手去拂，一下，手背什么东西抓住了。我挣扎着睁开眼睛，却看到肖萧在夜里黑而发亮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干吗呢。困死了。”我摆脱他的手，翻个身就想睡，却又被他扳过身来。

他俯下身子，扶正了我的脸，轻轻地亲吻我的额头，我的眼皮，我的眼窝，我的鼻梁，我的嘴角，我的上唇，下唇。我的唇像立即苏醒了一般变得火热，粘膜下面的血管也在勃勃地跳动。若不是在黑夜，他一定会发现我通红的脸和我的羞涩。

他细细摩娑着我的脸，只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就是有点想你了。”然后给我掖了掖被角便回到床上去了。

我的睡意就像被风吹过，带得远远的。然而在我终于进入梦乡，梦中却还是他。

此后，每晚他如定时闹钟般，必会出现在我床边。感受着他温柔的吻，我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的唇开始让我意识到他对我的感情，但那是爱吗？我不敢轻易下定论，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已屈服在他的温柔攻势下。我尽管不清醒，也能下意识的回应他的吻了，这点让他很满意，似乎认为我已成为他的所有物。

“你们和好如初了？”沈滨看到我终于没对肖萧视若无睹，认为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他。

“嗯，算是吧。”我们其实根本没吵架吗。

“肖萧这段时间在篮球赛，你不去帮他加油？”

“我不适合大喊大叫，何况，有他的球迷就够了。”我低头无所事事地翻着课本。

“呀呀呀，你是在吃醋了吧。”沈滨开始哈哈大笑。

我脸一下涨得通红。这个沈滨，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和肖萧的关系？

“我们去吧，他见到你一定会打得更起劲的！”沈滨使劲拉着我向球场奔去。

16 嫉妒之炎

哗啦哗啦的人潮声，震耳欲聋。球场外我只能看到层层人海。

“咱们亲友队，挤进去！”沈滨拉着我一路杀进人群当中。

“让让啦，让让啦！”

“挤什么挤啊！”

“靠！没看见有人啊！”

“推什么推！没风度！”

“借一下，借一下！送水的！”

我一看，沈滨手上哪来的水，撒谎也不打草稿！不过，他倒是练就了一身穿山甲的本领，为了不浪费他的才能，我跟在他身后很快也进了场边。

“加油！肖萧！加油！麒麟队！”

“啊——！！！”还没等我们坐下，场外观众全都哄了起来。

肖萧完美地进了个三分球。

“肖萧！我爱你！肖萧！我爱你！”又是一阵加油声，当然只是女生。可是我却从心里觉得不痛快。现在的女生果然开放得让人难以接受啊。

肖萧在场上象征性地挥了挥手，又是一阵尖叫。他却不期然地发现了场外的我，有点诧异，却立即高兴起来，竟朝着我给了个飞吻，引起身边的女生们的阵阵尖叫和欢呼，直刺得我心脏难受。

肖萧的温柔在场上似乎消失不见了，他的灵活，他的一抬手，他的一转身，他的一投球。假动作，过人，冲锋陷阵，摆脱，再摆脱，直接杀入篮下，转手，投球，进了。他的身姿一点一点地流动在我眼中，慢慢的，我开始听不到别人的声音，仿佛世界就只剩下我和他，他在我的世界舞蹈，我是他唯一的观众，其他如流水浮云。

“你呆了？”沈滨使劲推了我一下，把我从思绪中拉回。

“你真的这么喜欢他？”沈滨轻轻搂着我的肩膀，看着场上的肖萧。

“我其实不知道，如果这是喜欢，那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想也是第一个憎恨的人。

“我真担心你。”沈滨叹了口气。

“我也担心自己，象是什么都回不去了。”我苦笑着看着场上奔跑的肖萧，他是那么富有活力，象是什么都能承受得住，而我却不能。

“别投入得太过了。”恍惚间，我听到沈滨的心跳声。那么沉稳，这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声音。一时间，我为他对我这个朋友的呵护感动非常。

我从喉咙里发出一个艰难的声音：“嗯。”

沈滨轻笑着用手掌抚摸我的头，我的头发乱了，这让我有种错觉，沈滨长大了，不再是幼稚的他，已经长成能让人依靠的肩膀。

半场，肖萧下来了，59：43，看起来却没有刚才高兴的神情。

“肖萧，打得不错，叫阿风来是叫对了。”沈滨给肖萧递了瓶水。

肖萧却稍稍瞟了他一眼，绕过他坐到了我身边，拿起我开的矿泉水咕噜咕噜乱灌。

“你别喝这么多，待会还要上场的。”我想拿过瓶子，他却左躲右闪。

“好啦！”肖萧闷闷不乐地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最后十五分钟再上场。”

我哪里知道他在闹什么脾气，正想找沈滨排解心中不满，却又左右找不到沈滨人了。

“干吗，来看我打球，现在又想找他？”肖萧看着我，那种不悦的眼神述说的不屑深深地刺痛了我。

我深吸了口气：“没事别要向我乱发脾气。”

“我连向你发脾气都不行？”他用手掌使劲地将我的手按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谁都没资格向别人发脾气！”那凹凸不平的地面让我的手被压得生疼，但肖萧却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

“我没资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吻你！”他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

我没想到他竟是如此蛮横的人，一手将他推到在地，就冲出了人群。看着手心那凹凸不平的斑斑驳驳，我有点失望。他的温柔哪里去了，他的霸道让我害怕。

“沈滨？”我一下在人群后面看到了沈滨。

“阿风？你不看下半场了吗？”沈滨坐在一个树下。

“突然不想看了。”我轻轻地用手压按着痛处。

沈滨一听，再看到我的手，便拉开我的手，只看到上面红通通的一片。

“他弄的？”沈滨把矿泉水打开，倒在我手上，“他是看到我们这么亲密，吃醋了吧。”

我一听眉都皱起来了：“吃醋能吃成这样吗，太霸道了！”

“呵，你也在吃他的醋呢，半斤八两吧。”沈滨柔柔地揉着我的手，感觉稍微好了点。

“拿我和他比？你都不知道他刚才还差点......”心里虽然还不太舒服，可是想想这点事情还不至于真的和他生气，心里也就慢慢原谅了他。

“差点什么？该不会当众吻你吧？”沈滨逗着我乐，却没想真猜中了，一时间我脸都不知搁哪了。

“他来了，去吧。”沈滨站起身来，拍拍我的背走了。

“你......没上场？”我最终还是开口了。

“你这样我能放心上场吗？你和他可聊得开心了啊。”肖萧冷笑着看我。

肖萧，你有必要用这样的态度说话吗？我是你什么人，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不可能这样......

“原来我还以为我真的是你的唯一呢，哼。”他越说越过分，竟然不在乎这是在操场边上。

“你说什么！我和沈滨不都是你的朋友吗！”我居然还纠正他。

“那你们自己呢？”看着他眼里越演越烈的火焰，我放弃了，我越过花圃就跑。

哪知我这样的逃跑行为更激发了他的捕捉欲望，他不消几秒就抓住我的手，还带着我往寝室跑。我连走带跑，却挣不开他的手。

“放开！”

“不放！我们要好好谈谈！”

一路上人来人往，就连老师都看到了。看来明天就有大新闻了。

肖萧，我一定要暴打你一顿！

17 初夏之暴风雨

肖萧简直将他的粗暴发挥到了极致，他拽着我一路回到寝室，狠狠地将门甩上。我被他推倒在床，双唇感受着他的暴躏，我的牙齿却碰触到了他柔软的双唇，窒息和血腥味慢慢泛滥。

肖萧盯着我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他甚至不说一句话就狠狠拉开了我的衣服。这是我妈给我买的唯一一件体面的衬衫，就那样被他给崩掉了所有的纽扣。我觉得胸前一片冰凉，这样我意识到在寝室即将上演的是怎样一出不齿的戏码。我使劲挣扎，却又终于认识到什么叫做力不从心。

肖萧看到我如此反抗，干脆直接压住我，还冷哼了一声：“怎么？现在你还想反抗？是不是怕沈滨不要你了？”

我听到这句差点没气晕过去：“滚！”但是手腕被他钳得死死的，腿也被压得死死的，我恨不得咬他。

我想肖萧他是疯了。他吻着我的颈，已经来到了我的胸膛。我紧紧地抓住床单，可是疼痛已经开始蔓延到我的手心，慢慢地我手心的疼痛让我无力再反抗。

“哼。你喜欢是吧。”肖萧的表情此时是如此的邪恶，我甚至不敢看他。他的手抚摸上我的胸膛，慢慢捏住那上面小小的突起，突然之间我只觉一股电流带着羞辱直穿我的心脏，然后穿破手心。

“唔！”我使劲拳着拳头，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回应。但是手却轻而易举地被他掰开。

“真的有感觉啊......”

我看到的是肖萧邪恶的眼神，我开始害怕。

“你不要这样......”这个时候求饶能挽回什么，他的手已经慢慢地滑到了我的腰际，我忍不住全身颤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