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藤————子了
子了  发于:2010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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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涩.藤(美型)
  作者:子了

(有点虐),杜誉去精神病院接他的小叔叔何晓童......
十几年前,杜家老爷子与女学生的一段婚外情的“结果”,而今却令孙子陷入“不伦之恋”。
(叔侄)腹黑玩世美攻&偏执神经妖受,就酱子(完结文)......

 

  浮雕使者

  那少年蹲在一条长木凳上,弯曲的膝盖和前胸紧贴着,双肩几乎是塌在膝盖上,手臂长长的搭放在脚面旁的木凳边缘。闭着眼仰着头,一副沐浴着阳光的享受样子。
  这小子的柔韧度还真好,能折成这样竟看不出一丝勉强。只是他这个姿势自杜誉看见,已经快一刻钟了。而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这样“摆谱”的,且看情形并没有变换的打算。杜誉想如果没有人去招呼他,不知他会一直这样做多久的浮雕。
  “浮雕”的四肢骨瘦如柴,令小号病号服都绰绰有余的宽敞着。
  “浮雕”可能是上好的白玉雕制成的,在光和的作用下晶莹剔透。
  “浮雕”的前世一定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今生即便转为男儿身也没甩脱那骨子里的妖娆。
  “浮雕”好象神游在外,“魂飞魄散”的一派虚妄。能有什么样的疯狂思想,在那颗小脑袋瓜子里运作呢?
  杜誉虚起眼仔细的观察着一动不动的那尊肉体浮雕,思讨着他的出处并要与之对上号。
  白底浅蓝条纹的病人衣裤象规格大中小型号的布袋,套在“浮雕”这样长胳膊长腿的种类身上,就象他穿着件“肥大短小”的滑稽衣衫。
  因为蹲坐的姿势,整个腰胯部位毫无遮掩的暴光着,凸显的脊椎骨都能一胳胳的数出数来。
  手腕脚腕更是统统大截的肌肤裸/露在外面,令戴在手腕上的两个体育护腕愈发明显和突兀。
  那个地方就是死亡的切入口吧?!现在一定是狰狞可怖的象两条蜈蚣虫,配上这么柔韧苍白的身体,也会相得益彰哦!
  杜誉弯起一边的嘴角,露出他常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却偶有的恶魔一般的邪恶笑颜。
  既然死神没有带走你,那么就让撒旦来接管吧!
  他肆无忌惮的尽情欣赏着眼前的“置身世外”的少年,考量着他的身世和他自己的目的,不自觉的走上前来。
  “小-叔-叔……”杜誉贴着那透明的耳垂半阴不阳的悄声呼唤,“侄儿来接小叔叔离开天堂!”
  那“浮雕”冷不丁的被耳边阴柔声音惊的一哆嗦,慌不择路的撒腿就想跑,胳膊却象被钳子死死锨住,不得动弹一丝一毫。
  一张雕刻似的俊美过分的脸从右肩后伸到前面来,让他以广角镜头似的视觉效果看着对方的五官。
  “我叫杜誉,视荣誉如粪土的誉。小叔叔要记住了哦,是特意被派来的,接小叔叔去美国下地狱的使者哟!”仿佛另界魔域传来的语音。
  “使者”贴着“浮雕”的身体右侧反向坐下来,右手还锨着他的右臂,然而脸和脸终于是面对面了。
  “使者”的肤色是阳光缔造的棕榄色,细腻明亮及其夺目。而更令人夺目的却是那对灿若星辰黑白分明的美目,它们象两只在海底潜行的探照灯,将那光亮射向沉积已久且深暗无底的地域。
  “浮雕”惊魂未定的缩着肩侧着脸疑惑的盯视着“使者”,忧郁恍惚的大眼睛雾蒙蒙的楚楚可怜。
  “何-晓-童,我没找错人对吧?”杜誉将疑问句问的很肯定。
  说着用他那漂亮修长的有着与肤色相衬应的白指甲的手指,轻佻的沿着躲无可躲的窄小细致的下颚,轻轻磨擦了几下后,才漫不经心的高高挑起。
  “跟那狐狸精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何晓童猛的一偏头,甩脱他的手指,他噌噌的兴味盎然的发着笑声,却将脸更近的靠上来,“你妈在杜家就这称呼。现在看来不难想象,你和她一样也干同样的勾当呢!”
  忧郁的大眼睛变成厌恶的怒目而视,不知为什么,杜誉却还是觉着它透着无限的绵绵忧柔。
  可是一想到他和他母亲用进精神病院来博取杜老太爷的同情,处心积虑的要在杜家分一杯羹的谋划,便不由得心下发狠。
  他锨着何晓童手臂的手掌可着劲的攥紧,直到他疼的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可即便如此,叫何晓童的这个男孩依旧默不作声,只是愤愤的瞪着水凄凄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位英俊出奇的随意羞辱他的侄子。
  杜誉发现何晓童选的这个院子的角落非常僻静,又是过午时间,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他已经将出院手续提早办理妥当,与主治医生也谈了病人的病况和照料细则,只等何晓童换去病服和他上路了。
  “你妈对杜老太爷说,你勾引师长被捉奸在床,一时想不开,发疯自杀。是真疯还是假疯?医生看不出来的病,我却治得。信不信我这个把月力保根治你?”杜誉怪异着嗓音慢悠悠的说,他每次的问句都说的象肯定句,这一特点何晓童很快就发现到了。
  其实杜誉是从他父亲和姑妈两人的对话里知道的事情经过。杜老太爷的私生子何晓童和中学老师有了“不轨关系”,被其母发现,要求他们断绝往来。何晓童无法承受曝露自己同性恋的打击,企图自杀,他母亲不得不将他送入“疯人院”。
  杜誉绝对不相信何晓童母亲的说辞,他少年的时候见过她一次,那印象却是“深刻非常”。那个异常美丽的俗世女子,曾是他家杜老太爷的学生,这自然是一段当时令杜家蒙羞的丑闻。
  “狐狸精说你未成年,照看你的外婆已去世,又借口她另有家庭工作繁忙,现决定将监护权移交你老父。哈哈哈哈,你外婆是两年前去世的吧?你妈也改嫁十好几年了,噢对,她根本就没嫁入过杜家,何来的改嫁?而今,你老父正是一脚踏在墓地里的好时候,此刻认祖归宗,真是完美的计谋,天助你们也!”杜誉狞声大笑的嘲讽冷酷的象冰刀。
  他清楚,杜老太爷想见未曾谋面的小儿子,那狐狸精和他怄气怄到现在,才答应将监护权赐还,不失为一种惩罚。
  何晓童又忍不住睁大眼睛看着恶狠狠的杜誉,但他还是没发出任何声音,因为自住进来有小半年了,他都没说过一句话。
  “用穿束身衣当疯子的屈辱换遗产?划不划算还不一定哟。当然啦,就是你以为合算的买卖,本少爷也会让你亏的血本无还!”
  杜誉说着手臂用力,将何晓童提了起来,然后象寄押犯人似的拖拽着往住院楼里去。

  更衣出发

  现时的午后,通常病人们都会在这个时间段小睡一会儿,医生护士们也趁此小憩一下,甚至值班的人也会泛些迷瞪。
  这个郊外的精神病院,此时此刻,整个象是处在蔫蔫的半昏迷状态中。
  杜誉“挟持”着何晓童往他的病房,一路上几乎没见着个人。
  何晓童虽然瘦弱却不矮小,与杜誉这般八七的大高个相并肩,也就矮出半个头来。
  这都是他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给人造的错觉,尤其坐着的时候,更不会想到他是七八近九的个头儿,然他才十七岁。
  被杜誉推搡着进到他的间单小病房,窗上有“防盗钢管”,除了窗子大些和狱室差不多。
  房间大约六七平米,下半截漆着深粉绿的墙漆,好似上世纪尾端残留的痕迹。
  一张脱漆的白色钢丝单人床罩着白布枕单,也脱了白漆的床头柜配套似的立在一边,上面除了一只白瓷茶缸别无它物。
  杜誉四下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多余的凳子,便走过去一屁股坐到钢丝床上。
  “快换衣服,我们这就走。”他冲呆站着的何晓童不耐烦的命令道。
  何晓童茫然着一张不知所措的脸,看着他的侄子一动不动,仿佛又成了浮雕。
  “听不懂人话啊?让你快换衣服,你可以出院啦!”杜誉刚才自行惹的的气似乎还没消减下来。
  何晓童的眼睛更加茫然,但他还是慢慢走到床头柜前,蹲下身打开下面的柜门,拿出里面唯一的一套衣裤和鞋袜。
  抱着衣物他依旧呆站着,看着杜誉意思很明确的等待他出去避嫌。
  “都是大老爷们的怕什么?”他明白他眼中的意思却故意说,“况且还是一家人,有什么好羞的?”
  何晓童依然站着不动,直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噢,对了,你是GAY。要我避嫌是吗?”他说着手臂往后一撑,一脸无赖的模样道,“我要是就不避呢?”
  何晓童象没听到他说的话,入定了似的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浮雕造型再一次又付上身。
  叔侄俩就这样一个站一个半躺在床上的对持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耐心的杜誉站了起来。
  “好,好,好,本少爷就成全一次你‘守身如玉’!”他走过何晓童时用力又推了他一把,才出了房门到门外“站岗”。
  何晓童被搡倒在床上,等杜誉完全关紧房门,他才坐起身,慢条斯理的开始换上进来时内穿的一件黑色T恤,牛崽裤和运动便鞋。
  最后,他将草绿色的大衣外套叠好放入一只塑料袋,算是一切就绪了。
  没等杜誉再进来,何晓童已经拉开门走入走廊。
  杜誉上下打量着便装的何晓童,果然如时下的高中学生一般无疑。麻杆一样纤细的四肢还在纵向伸展着,五官也还没完全放开到位。
  杜誉歪着嘴角笑笑,那意思是,你丫的小屁孩,有什么想不开的,玩自杀,真TM的找死!
  何晓童竟然读懂了他的眼意,他心说,你懂个屁烂香蕉,你丫大我几岁?在大也是我侄儿!
  杜誉看着何晓童的冷脸竟然也明白了他的腹诽,气的举起左手假意做了个反劈,丫的我抽你!
  一位护士阿姨在楼梯角冒入走廊,讶异的看着两个突现在眼前的美少年。
  个头略高的那个冲她点头微笑,阳光灿烂的晃得她头晕眼花心速加快。
  极瘦的那位却头也不抬的木着脸,待她看清楚他,却是面含怜悯目露柔光。
  “今天这就走啦?”她叹息着走上前来,却对着杜誉说。
  “恩,我来接他回家。”杜誉知道何晓童不会回答任何人,护士阿姨自然是与他做口头问答。
  “手续都办理妥了?见过赵医生了吗?”护士阿姨关怀备至的问。
  “妥了,见过了。”杜誉礼貌简洁的回答。
  “他妈妈电话里说是一位侄子来接他,我还想呢,怎么能让个小孩子来接个大孩子?却原来是晓童的辈份大。”护士阿姨放松心情的叹慰。
  杜誉忍不住瞥何晓童一眼,果然看到他斜眸着眼睛瞧自己,气的他努力露着一张假笑的嘴脸面对着护士阿姨。
  “辈儿大又有什么用啊?孩子就是孩子,还得大人带着。”杜誉毫不吃亏的招拨回来。
  “是啊是啊,晓童这就回去了可得好好的喽,别再让你家‘侄儿大人’也操心。”护士阿姨这次到底转了头看着何晓童说。
  何晓童还是低眉垂眼事不关己一脸漠然,杜誉听在耳朵里却分外高兴。
  “阿姨贵姓?”他这次仔细看了看护士阿姨,脑子一转灵机一动,“可是这里的护士长?”
  “我姓潘,正是这里的护士长。晓童的病情状况我大致都知道。”潘护士长凭着女人的直觉立马明白他有事宜要打听,于是立即表示出很愿意为他提供当事人的情形,大概还要附带上“八卦逸闻”。

  自杀未果

  杜誉忙伸手与潘护士长双手相握,从形体语言上表达出热情的姿态,又正式自我介绍一番姓名后方转入正题。
  “那么他最初来的时候,潘护士长可清楚他当时的状况?”杜誉斜眼瞧着,被气的翻着眼睛球的何晓童,开心的引着护士长并肩往前面走。
  “怎么能不知道?当时可是我给他注射的镇静剂。”她回头迅速望了一眼跟在后面的何晓童,见他眼睛望着别处,对他们将要说三道四的“八卦话题”了无兴味。
  潘护士长又转回身来,还是放轻了声音,把道听途说的和自己遇见的尽量的都说与杜誉知道。
  “他是从市里的一家普通医院转来的,大概割腕后先被送去医院抢救来着。但是据说清醒以后还执意寻死,吃了乱七八糟的药,又洗了胃,这样才被送到这里来。”潘护士长仰仰头追忆着说。
  “那么,他到了你们这里就不寻死啦?”杜誉善于用提问增强讲述者描述的兴致。
  “哪里呀,一连折腾了一个多星期呢?”潘护士长之所以记的何晓童,也是因这孩子实在突出。
  “他那把骨头,怎么折腾啊?”杜誉刚才轻易的就能制住有那点干巴劲的他小叔。
  “来得时候没这么瘦,撞墙咬舌头狠着呢,每次都弄的血糊拉洒的,又不能总打镇静剂。”潘护士长下意识的更小声的说,想起当时那孩子的决绝也不禁喟叹。
  “所以系口咬穿束身衣关棉被房?”杜誉说出他心中的疑问,也是看过电影里的画面想到的。
  “那是没办法。不能老绑在床上,得活动活动。”潘护士长以专业人士的意见说明,却确认了何晓童曾经的“待遇”。
  “那后来呢?”杜誉对精神病其实知道的并不多。
  “当然是药物呵。”潘护士长理所当然的一言以蔽之。
  “他吃?”杜誉想他那么决意要死,怎么肯老实吃药?除非做样子,到此时他还是不相信何晓童是真的要自杀。
  “还用说?吐的一塌糊涂,男护理帮着喂……唉,灌几天就安静了。”潘护士长想院里的那几位专业男护理,做这种事也是慢慢的驾轻就熟了。当时还有位新护理,紧张的什么似的,何晓童就成了他练手的“陪练品”。
  杜誉耐不住回头看何晓童,他落出三四米远,眼睛盯着空中的某个悬浮点,神魂早不知游离到哪里去了。
  “他吃了多久的药?”杜誉在担心着,他不会把脑子吃坏了吧?那样可就“不好玩”啦!后来证明这个“担心”纯属多余。
  “不算长,年轻又是轻度分裂,好的快,一个来月以后就开始减药了。”她说的轻度分裂是指医生的诊断,“这不,后面三个月都没再用药,早就通知家里可以出院的。他妈妈早先来过一次,那时他还不太好,好象闹的不欢而散,而后再没来探望过他。你们家怎么这时侯才来人接?”潘护士长开始有点埋怨的叨唠着,想这孩子无人问津的都半年了,就手上的护腕还是她从儿子的衣橱里拿给他的呢。
  “因为家人都在国外,我也是趁着假期特意回来接小叔叔的。”杜誉几近柔和的语气说。
  “这样哦,那错怪你们了。那他妈妈……?”潘护士长对何晓童的背影实在好奇,可惜他一直不说话,便不得知道其他任何事。现在终于知道他的亲人都在海外,对于一直没有人来看望他终于感到释怀。
  “晓童和他妈妈关系不好,所以……”杜誉假意支吾勉强解释,却不知道竟然误打误撞给他扯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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