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你一辈子————洛空
洛空  发于:2010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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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这才知道对方的可怕,才意识到这个小娃子会在江湖上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大家慢慢开始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为“碧落”,而陈炎也收起了性子,专心学习鞭子。
  他记得岳大哥在临终前说过:“要成事,就得先变强。”
  卧薪尝胆,苦心修习了这麽多年,对好友死的仇恨从来没降低过一分。
  真的等到陈炎能独当一面的时候,陈炎才跪到陈沧海面前请命:“爹,碧泱宫称霸武林北方已不少时日,近期他们烧杀抢掠,毁帮灭门越发猖獗,实乃我武林一大毒瘤。武林正道各大帮派都有讨伐之意。炎儿向父亲请命,请父亲允许炎儿设计杀了碧落魔头,铲除碧泱宫。”
  陈沧海看著地上严肃的儿子,想了想道:“也好,碧泱宫确实一直是为父心中的一个疙瘩,我也在考虑怎麽才攻得下他。本来为父是想把这个事情交给你大哥去做,不过他没有你狡猾,武功也没有你好。如果交给他不一定能成事,既然你要去,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我也放心些。”
  接著陈炎才从陈沧海那里知道了《碧家剑谱》的事,才知道他爹其实已经肖想那张剑谱不少日子了。
  於是有了後面的一系列事。
  如今碧泱宫毁了,碧落公子生死未卜。
  陈炎也算为岳残风报了仇。
  但是他并没有开心。
  在和碧落公子呆著的那段时间里,他看出了碧落也会爱,也会关心人。
  那个不可一世的魔头在伤过痛过之後,也会伤感也会流泪。
  那一刻,陈炎迷惑了。
  如果杀掉了碧落,那对零来说,自己和当初的碧落又有什麽区别?
  脑中的另一个声音却在提醒他:但是岳大哥他没有错,他没有错啊!
  凭什麽他就该死?
  陈炎还是恨著碧落的,所以那几刀刺得毫不犹豫。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一报还一报。
  碧落杀了岳残风,所以他被自己捅了个半死不活。
  自己废了碧落,所以他现在也被人砍得不成人样。
  原来老天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把这一切都记在心里。
  人啊……总有一天会为自己过去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这句话还真他妈的说的正确!
  
  ────────
  炮灰岳脑残的故事到此为止,接下来又是陈炎大叔和小孩的故事了。
  看到这里大家应该都猜得到,这是故事的转折。之前那种甜甜的,温暖的感觉会渐渐淡下去,直到消失。
  然後故事基调就会慢慢变成第一章的那种感觉。
  大家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哈哈哈哈……
  不过话说回来,洛洛还总是喜欢塑造一些岳残风这样的炮灰级小哥啊。在《夜盗》里猥亵男孩的大叔危天佑也是个炮灰呢,不过他比残风小弟幸运多了,残风小弟还没来得及说爱就翘辫子了,他至少还甜蜜过一段时间。不过相对的,天佑大叔也死得比较惨就是了……人彘啊……谁能受得了?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

 


压你一辈子(伪父子)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陈炎的右手和左腿都挨了一刀,後背上也有。
  陈炎拼尽了全力才成功在伤口周围点穴止住血,至於肩背上那道刀伤他是无能为力了,小奕只能拿了布用力按著,白色布很快变成了黑红色。
  如果是刀伤也就罢了,因为失血过多,陈炎的脑袋渐渐模糊了起来,不过他还是敏锐地察觉了心肺间的一丝绞痛。
  陈炎脸色刷白。
  他娘的,那个死女人竟然还真的做得出来。砍他两刀不够,居然还在刀上下毒。她是不是非得弄死自己才甘心?
  凭奕急哭了,他没见过这种场面,陈炎已经没有精力再安慰他了,他只能拼尽全力对凭奕说,把我带回扬州,无论用什麽方法,别让别人发现。接著便昏死过去。
  看著不再动弹的陈炎凭奕这才意识到,如果他的动作不快点,炎就真的没命了。
  哽咽著擦干眼泪,凭奕绞尽脑汁想怎麽才能把炎搬回扬州城,他才十岁,身高力气都不够,就别想把少说也是玉树临风一般身段的陈炎抱回去了。
  而拖也不行。
  陈炎满身的伤,稍微移动血都跟小河似的的流,要真把他拖回去,陈炎肯定会被自己给折腾死。
  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不远处在田埂上来回踱步的花白身影,一下子激动地高喊:“片花!!”
  片花确实是匹良驹,通人灵性,听到小奕叫它,便“!!!”地跑过去。
  凭奕摸摸片花的脖子,告诉它:“我们要快点回到扬州城,我爹能不能保住命全看你了。”
  片花喷喷鼻子,凭奕对片花打了个手势叫它:“蹲下。”
  片花眨眨眼睛,双膝正跪了下来。
  凭奕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拼尽全身力气,把陈炎拖到了片花背上。陈炎背朝著天,像个货物似的横在片花背上。
  凭奕翻身上去,抓住缰绳一抖,片花便站了起来,飞速往扬州城跑去。
  凭奕一边抱住陈炎,一边对片花说:“快点,快点。跑稳点,好孩子。”
  这匹千里良驹飞一般地跑到了扬州城城墙下。
  城门早就已经关上了,片花托著两个人在城门外打转。
  凭奕冲著城墙上站岗的士兵喊:“大哥,开开门!”
  士兵探出头看了看回喊:“明天早上再来吧。”
  凭奕大喊:“大哥,拜托,我有急事!开开门!”
  士兵无奈地说:“晚上来叫门的十有八九都说自己有急事,如果都给开了门,出了事,我们也担当不起啊。”
  凭奕摸出当初在木锦城的时候县令作为感谢送给陈炎的牌子尖声说道:“这是公务!如果耽误了你又担当得起?”
  士兵眼尖,看见那确实是朝廷的牌子,急忙说道:“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
  於是吩咐下面的人,给开了城门。
  片花飞奔而入,凭奕收起黑色的令牌松了口气。
  幸好他身上还带著这个东西。
  夜深人静,也没听到打更人的声音,因此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格外响。
  片花带著凭奕和陈炎在街上跑了好久才看到一家医馆,凭奕急忙勒马而下,拍著那家医馆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像催命的鼓点,又像自己的心跳。
  医馆的大夫总在半夜被人吵醒,已经成了习惯,因此很快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衣服给开了门,看到门口站著一个小孩问:“怎麽了?”
  凭奕指著还在马背上的陈炎哭叫著:“大夫,求您救救我爹!”
  留著一点胡子的大夫顺著凭奕的手指看过去,随即关门就要进屋。
  凭奕卡在门口,不让他关门,并喊:“求求你大夫,如果你不救我爹,他就死定了!”
  那个小胡子叹了口气说:“小孩,我救人有一个规矩,就是从来不救武林上的人。他们恩怨多,我惹不起。”
  凭奕撕心裂肺地喊:“求求你大夫,求求你大夫,没有时间找其他人了,我爹,我爹就要死了!我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他死了我怎麽办啊!我怎麽办啊!!?”
  小胡子大夫有点动容,他看了一眼踢著蹄子来回焦急地踱步的片花,看见那雪白的毛皮商蜿蜒的血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拉开门说:“你进来吧。”
  然後出门把只剩一口气的陈炎抱下来,马牵到了自己的後院。
  这次陈炎真的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招,大夫仔细地检查了陈炎的伤势後摇摇头。凭奕看到他的动作差点没休克过去,他紧张地问:“我爹还有救吗?”
  那小胡子说:“他身上的刀伤倒是没有什麽大碍,现在只是有点失血过多昏迷了。我开几服药给他过段时间也就能好了。”
  凭奕松了一口气,但那小胡子又说:“麻烦就麻烦在你爹不仅受了刀伤,还中了毒。”
  凭奕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问:“这毒能解吗?”
  小胡子把著陈炎的脉摇摇头说:“脉象奇异,精血逆转,这种毒别说我解不了,恐怕全天下也没几个人解的了。”
  凭奕慌了,问:“那怎麽办?”
  小胡子放下陈炎的手说:“我先给他开点药,把他的命吊住,这毒,之後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解吧。”
  凭奕看著陈炎惨白的脸色,良久之後点点头说:“谢谢大夫了。”
  小胡子大夫叹了口气说:“早知如此,当初又为什麽要去惹事呢?”
  凭奕的鼻子一下酸了,他转头大声强调:“是因为我被绑架了,我爹去救我才受的伤!”
  小胡子大夫错愕了一下,慢慢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边收拾边说:“……对不起……”顿了顿又说:“你爹我会尽力帮你治。”
  凭奕听到这话哭了,仿佛要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干一般地哭。
  凭奕知道自己还不坚强,遇到事情只能哭鼻子。
  但是他真的害怕,他怕再也见不到这个爹了。
  
  ──────────
  《压你》和《仗剑》两边同时开虐。
  洛洛已经满手血腥了。
  阿门,小炎还有释涟,你们都忍忍,俗话说风雨之後方能见彩虹麽?

 


压你一辈子(伪父子)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六月初的太阳很早便升起了,一个一身短打装扮孩子守在一家药铺前面。
  药铺还没有开门,清晨的露水沾湿了孩子的衣服,孩子抱住胳膊打了一个哆嗦。
  卯时,严丝合缝的门板突然动了一下,然後被人提起拿进了屋子。坐在石阶上的孩子一个激灵地站起来,跟著从那道缝儿里往里挤。
  凭奕对还拿著门板的药铺老板道:“老板,抓药。”说著从怀里摸出一张单子递给他。
  老板瞄了一眼单子笑道:“小鬼真早啊。”
  凭奕点点头说:“我爹出了事儿,急著用药。”
  老板放下门板又看了单子一眼问:“你爹受了很严重的伤?”
  凭奕的眼圈又红了。
  老板表情有些严肃地:“这些药都很名贵,得花不少银子。”
  凭奕咬著牙,脸有些发白,他沈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板问:“这些够吗?”
  老板接过银锭掂了掂後还给凭奕犹豫著道:“小孩,我也是做生意的,这亏本的买卖……”
  凭奕有些急了,他急忙抓住对方的手道:“求求你,老板!我爹真的很需要这些!大夫说他的伤必须要这些药才治得好……”
  老板叹了口气打断他道:“孩子,来抓药的大多数都是这样,谁都很需要这些药材。但是我也要吃饭养家是不是?这些药材也是采药人冒著危险到山上去采的,他们也是要吃饭养家。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我这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很多人也会过不下去的。”
  凭奕听著老板的话,拉著大叔只道:“求您了……”
  老板叹了口气说:“我很抱歉……”
  凭奕声音又有点哽咽了他想了想最後问道:“能赊账吗?”
  老板有点动容,他问:“你是扬州人?”
  凭奕摇摇头。
  老板沈默了。
  然後,凭奕知道了,世上很多事,不是说说就能通融的。大家都很现实,现实得让世界变得有些绝望。
  回到了医馆,凭奕把包好的药材递给小胡子大夫,小胡子打开来瞅了瞅叹气:“少了几副药。”
  凭奕低著头低声说道:“钱不够,身上的银子只够买这些。”
  小胡子盯著药材默然。
  凭奕说:“我会尽快弄到钱。”
  小胡子闻言有些怔愣,他抬头看著凭奕那小孩子的身段,那是一副还没完全长开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这样的孩子却得担负这麽多事。大夫突然觉得这小孩真的很不容易,心里不禁有点发酸。
  说实话,这种事他隔个十天八天都能碰见。
  干郎中的,不外乎就是救死扶伤,但他们的能力有限,对有些事情真的无能为力。
  他可以不收凭奕的诊断费,但是他却不能让药铺的老板施舍给他金莲雪蝉。
  现实就是这样,大家都看银子说话,少了那个什麽也谈不了。
  考虑了又考虑,小胡子进屋去拿了些钱递给凭奕说:“先算借给你的。”
  凭奕一双眼睛睁得老大。
  小胡子说:“别高兴得太早,我的钱也不多,顶多买药帮你把你爹的外伤治个七七八八。至於你爹身上的毒,也得花大价钱买药来吊著,没有百八十两的银子,你爹的命照样得交代出去了。”
  凭奕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在小胡子煎药的时候,凭奕翻了陈炎的身上,什麽值钱的东西也没翻出来。
  因为他身上那些个玉佩,珠子早在几年前就全部当掉花了。
  凭奕有点绝望了,难道真要去偷?
  想到自己还不成熟的武功,凭奕觉得没底。
  况且陈炎教育过他,志士不饮盗泉之水。
  但是不喝水他就会死,他该不该饮?
  凭奕在站在陈炎身边天人交战著,他想陈炎是白云山庄的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比较迂腐,所以总是教自己做人要光明磊落,虽然有时他也觉得炎不怎麽磊落,甚至怀疑有些道理他只是说说而已,但是炎的话他从来都听进去了,而且记在了心里。
  对了,说到白云山庄……
  炎的二哥陈红焰不是还在扬州吗?
  为什麽不去找他求助?
  凭奕的目光一下明亮了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然而天不如意,刚出医馆的大门凭奕就犯了愁。
  诺大的扬州城,他要到哪里去找炎的二哥?
  凭奕盲目地在扬州城里转著,期望下一刻就能看到那四个带著斗笠的高大身影,但是事与愿违,他在外面饿著肚子转了一整天也没有看到那四个人。
  凭奕仔细地回忆著他们对话,不禁想,那四个人是不是早就离开扬州了?
  凭奕绞尽脑汁想自己该怎麽办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街上有一家店铺,店铺的上方挂著一个大大的“当”字。
  凭奕停下步子,站在那里对著铺子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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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铺的老板是个眼睛有点小的老爷爷,大把大把的花胡子拖到了台子上。
  凭奕心虚地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那个老爷爷。
  老爷爷打开厚厚的布,只看了那个东西一眼後就还给了凭奕。
  “孩子,这个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们出不了那个价。”
  凭奕急道:“我急著用钱,不然也不会拿它出来。”
  老大爷问你要多少。
  凭奕伸出两个手指。
  大爷说:“两千两?我们小店真的出不起……”
  凭奕打断他说:“我只要两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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