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现在又没人。」晋新搓搓他头顶,排解道。
然而,放心的他们却不知就在前方有一辆停靠於路边的轿车里,有一位男人正目眦尽裂地瞪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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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邸---
何燕愠恙地来回走动。吴真珍在旁悠閒地翻看杂志。
「你还有时间看杂志!也不想想晋新他们居然放兴华鸽子,让我有多难堪呀!」何燕朝吴真珍咆哮。
吴真珍翻过一页继续阅读。她语气平静道:「晋新他们也没有真答应要和兴华出门,所以应该不算是放鸽子吧!」她看到一项食名即呼道:「你来看看这杂志上提到一样照顾关节的健康食品。不知吃这有没有效果?」她拿近杂志认真阅读上面的文章。
「你……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何燕气急败坏地夺下她手上的杂志。
「欸──你搞什麽呀?快还我!」吴真珍严肃地向他索要杂志。
「你?」何燕忤视她。最後还是他自己先败下阵来,「诺,还你。」他把杂志还给她。
吴真珍拿回杂志,说:「不用太担心晋新他们。他们都成年了,知道自己分寸的。」她翻至刚才被打断的那页,接著阅读。
「唉──」他叹了一气,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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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陈兴华暴躁地开著车。他横冲直撞地奔驰於大马路上。
──无法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幕!
早上他到这里时没有见到人,所以在下午天快黑时想说再来这里碰碰运气,看会不会让他给找到人。却没料到,居然连何家三兄弟也让他全瞧见了!
他看著他们和那位叫顾兼立的人和乐融融地说话,跟和他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有如天壤之别!……不服气!我不服气!我竟然会败在一名无名小卒上,可恶!他猛踩刹车,紧急停靠於路边。
──也好险当时他後方没有来车,不然可能会引发一场连环车祸。
陈兴华气愤地猛捶方向盘。真是太恶劣了!我不相信自己竟会输给一名年纪比我大,又长得不好看的大叔身上。
他掏出手机拨打给雷圣首。
没等多久,对方便接上话。「陈先生你又怎麽了?」雷圣首不耐嚷道。
「我要你给我查出好用工厂的所有资料。」陈兴华急躁地回覆。
「干嘛?他是惹到你了?」
「废话少说!给我找来!我星期一就要!」话罢,他即无礼地挂断通话。
雷圣首额头上凸出几条青筋,「这小子,跩什麽跩呀?我呸!」他收起手机,认命去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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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陈兴华还是等不到何家三兄弟的出现。
何燕脸色难堪地哈腰向他道歉,自圆其说著可能是因为晋新他们记错时间或是因为有事无法前来……等等马上就会被人抓包的烂藉口。
陈兴华挑高眉宇,说:「何伯伯你可知道晋新他们都在作什麽事吗?」
「什麽事?」何燕顺著他话问道。
他拨弄一下额上的浏海,露出白亮的牙齿说:「晋新他们好像和一位男人走得很近,似乎有些暧昧……」他看到何燕转变脸色,又改口道:「可能是我看错了。何伯伯别太在意。」
他抬起手望一下手表,道:「我看时间也晚了。我还是先回去好了。何伯伯晚安。」语毕,他就小跑步地离开现场。
留在原位的何燕惴惴不安地思忖:何晋新、何信齐、何中州他们会和男人纠缠不休吗?他再转一念头想:他们彷佛也都没有带女朋友回家过?该不会……真被兴华说中?
回到家里的陈兴华虽说在何燕面前装出一副气定神閒的样子来,可他内心却不像他表面上如此平静。此时的他正怒发冲冠直想要把那位勾走何家三兄弟的大叔碎尸万段外加剖腹剜心!
他暴怒地踢翻院子里的盆栽,践踏过那些被他踢翻的美丽花朵,把满鞋底的污泥全印黑屋内的地板,又打碎屋内大量玻璃瓶。
就在他要把客厅里的一个仿清代时期的青花瓷器打破时,一人出声制止了。
「兴华你是在作什麽?耍性子也不是这样糟蹋东西的!」陈兴华的父亲:陈敬云说话了。
今天难得他能提早下班回家,却在一进门时就看到满屋子疮痍,还有自己的儿子正准备把他最心仪的仿古瓷器打碎。这怎麽不叫他生气呢!
他厉声斥责道:「兴华你要是这麽有空,就到公司来帮爸爸的忙。不要一天到晚找许妈的麻烦!」
「我──」陈兴华从小就最怕自家父亲的狮子吼声。他一听到爸爸的吼叫就会吓得立正站好全身直打哆嗦。
「这麽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陈敬云用力拍打他的肩膀,说:「别撒娇了!星期一就到公司来报到。」他威严地语气不容儿子拒绝。
「啊──爸──」陈兴华不满意地低声嘀咕著:「……」
「嗯!」陈敬云睨他一眼,即让他迅速闭嘴不敢再碎念。
陈兴华事後想一想觉得自己到爸爸的公司去,反而还可以让雷圣首认真执行计画,遂就没有之前那麽反感了。
他暗中握拳,绝不让那可恶大叔得逞!
第六章 压制
顾兼立头疼地抓抓头。现在怎麽麻烦事一庄接著一庄来呢?
他和那三位美霸男的事情尚未解决,这边工厂又出现危机了!怎麽一堆和我方工厂已经合作好几年的老客户,现在竟然还会来电说要单方解除订单?虽然我方可以获得百分之五的违约金,可是我方已经制作好的纸张将要如何处理?倒成了一项大难题!
因为这些纸张尺寸全是依照对方要求所裁剪出来的,对方要是不接受,就变成我方的滞销货了。
唉──他烦恼地搓著额头,考虑要如何处理这些囤积货?真是令人感到头疼!
这时,苏顺真火大地走进他的办公室,且大声喊道:「老板!利顺公司来电说要和我们解除订单!」
「什麽?」兼立急得站起来。「怎麽又来了!」他摸著头,疲软地跌坐下椅子。
苏顺真大力地把文件啪地甩到桌面上,双手撑著桌缘,倾身跟他说话:「老板,最近怎麽一间接著一间的公司来电跟我们解除订单?……莫非,是老板你跟谁结下恶缘?」她眯眼注视他。
「会吗?」兼立放开手,疑惑极了!他想了一想,摇摇头说:「没有吧?我并没有和谁结怨呀?」他抓抓下巴,仍是没有印象。
「若是老板没有和谁结下怨恨,那怎麽会接二连三地来电说要片面解约呢?」苏顺真左手抓著右手的肘关节,右手摸挲著下巴,沉思。
骤然,一道高亢的嗓音於门外响起:「老板有人找你。」杜雪萤打开门探头进来。她露出一张灿然笑容望著位在办公室内的两人。
「是谁?」兼立坐好身子,端正地回视她。
「是三位美帅哥!」杜雪萤笑得花枝灿烂。她再推开门缝让里面的人可以看到站在她身後的三名帅哥。
信齐向他挥手说:「我们先上楼等你。」说完,三个人就齐往楼上走去。
杜雪萤患著花痴病地凝视他弎後背瞧。
苏顺真把一半屁股靠坐於桌缘上,好奇说道:「老板,这三位帅哥怎麽最近老是往这里跑。你们是什麽关系呢?」她拿指指向已经消失的三位何家人。
兼立即板张脸,拿起文件夹挡住自己的面孔,说道:「这没你的事。快出去。」
苏顺真轻啧一声,摇尾摆臀地走出办公室。走出门外,她顺带把杜雪萤拉回员工办公室。
等待人全走光後,兼立才放下文件夹。他吐出一气,不高兴地拿出手机拨出信齐的手机号码。
电话随即就被接通。「亲爱的兼立找我有事吗?」那头传出一道甜腻的声音。
兼立虽然很想斥责他称呼自己的形容词,但目前尚不是讨论这种事的时候。他骂道:「你们这麽早来做什麽?」
「没做什麽,就是来看你有没有认真工作。」信齐一边忙著检查他床垫上有无遗留下别人的发丝,一边和他通话。
中州好心替兼立收拾挂晒於阳台上的衣服。他拿著衣服走进来,又向信齐喊话:「你跟兼立宝贝说,我已经替他把衣服全收进来了。」
「你有听到小弟的声音吗?」信齐检查完毕,坐於床垫上和兼立说话。
兼立的耳朵马上就泛出红晕,叱道:「我知道。那我先挂了。」他匆忙地结束电话。
信齐凝视著手上的手机,露出一抹莫可言状的深层笑容来。
坐在软垫上的晋新斜过脸,问:「二弟你又在想什麽新花招?这麽奸诈。」
「没事。」他随手把机身收进口袋里,无聊地倚靠在枕头上望向电视机。
中州把衣服一一折好再分类放进衣柜内。之後又无事可做的他无聊地向晋新问道:「大哥你在看什麽?」
晋新半倚在软垫上,悠哉回答:「没什麽,就是看现在有什麽节目可看。」他拿著遥控器依序更换频道。
「你别按了!勤俭持家的兼立只有五家频道可看,就是台视、中视、华视、民视和公视。」信齐无聊地翻个身,摸著床垫上的花纹发呆。
「这麽少频道!」中州无趣地走至电视机前。他看一下有无软垫可坐,却发现全都被大哥霸占於身下压著。他只好从他腿肚下抽出两张软垫,并说道:「大哥你也太贪心了吧!全把垫子都占去。」他把两张软垫子相叠,随後坐在上面。
「当初忘记买张有靠背的椅垫来。这软趴趴的软垫一点都不好坐。」晋新话说归说,依旧把软垫全压卧在身下,躺著看电视。
「你要是想睡觉就去床上躺!」中州不耐地拍打他大腿。
晋新没有理会小弟的行为,迳个望著电视看。
「三弟你要是没事做,就去煮晚餐好了。」信齐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他带来的医学杂志,倚坐在床上翻阅。
「我为什麽要煮饭?怎麽不是大哥或是二哥?」中州不愿意,遂把任务再推给晋新和信齐。
晋新眼盯著电视看,边挑剔说道:「你要是不想煮饭,就自己找事做,不要在旁叽喳叽喳叫。」
「呿──」中州不悦地翘嘴,却不敢反驳自家大哥的言论。他只好向信齐问道:「二哥你还有别本杂志吗?」
信齐一边翻阅著杂志,一边回答:「在我袋子里,你自己来拿。」
中州听完,自行走到一个搁置於床边的白色袋子那,掏拿杂志。但,里面全都是医学杂志。他又翘起嘴,咕噜道:「还真是个认真的医生!」
挑高一边眉毛,信齐问道:「三弟你说什麽话?」
「没……没说什麽。」中州忙把杂志全放回袋子里。他无聊地发问:「兼立什麽时候才会上楼呢?」
晋新望一眼悬挂在电视机上的时钟,帮他解答:「还要再一个小时。」
「真是无聊!」中州乏趣地用身体夹著兼立的枕头在地上翻滚。
「你要是无聊,就去煮饭!」晋新瞟他一眼,给他下道命令。
中州急忙弹跳起身,喊道:「我看我下楼去帮兼立工作好了!」待说完话,他就一溜烟地跑下楼去。
等他不见人影後,信齐即放下他手上的杂志,向晋新说话:「大哥,你知道最近兼立工厂的事吗?」
「什麽事?」晋新关掉电视机,坐起身看向他。
「兼立的工厂最近好像一直被取消订单,不晓得对他的生意会不会有影响?」信齐提出自己所发现到的问题。
晋新转一圈眼球,说:「要是他失业,我可以养他。」
「大哥,说到这。我仔细想想,兼立应该是属於我,才对!」信齐曲起右脚,把右手放在膝盖上方,左脚平弯进跨下,迎战。
晋新也摆出相同姿势,与他分庭抗礼。他坚定个人立场,回说:「我现在不管谁先遇到兼立。我都不会放弃他的。」
「大哥,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情人劈腿。这次怎麽不先跟兼立分手呢?」信齐不信邪,继续挑战他的底线。
晋新沉默一会,说:「我也记得你好像不喜欢情人和别个男人有染。你怎麽不先和兼立摊牌呢?」他回以一支明箭。
「兼立不喜欢吃辣!」信齐继续投去暗器。
「兼立也不喜欢吃高热量的零食!」晋新向他回射一支飞刀。
「这里房间小,不适合喜欢大空间的大哥居住。」信齐再丢去一支暗针。
「这里老旧,也不适合喜欢乾净的二弟居住。」晋新又回击一支小刀。
「呵呵──大哥还真是不死心!」信齐气喘吁吁地逆视对方。
「喝,二弟还真是有毅力!」晋新也一副如跑了百米後地喘息说话。
两人不甘示弱地对视交战。
至於,下楼说要帮忙的中州,其实亦只是窝在兼立办公室内看著报纸。他翻著过期的苹果日报,穷嚷嚷:「兼立你也真是抠人!干嘛在办公室里放隔日的报纸?」
兼立此时正烦恼著工厂一直被客户退单的事情,然一旁却不停有无聊报怨声传出。他即气愤地咬牙瞪视中州,幻想著把他抓起来痛揍一顿。
中州抬起头,问:「兼立你怎麽了?牙疼吗?」
「没事!」兼立从牙缝中吐出话来。
「喔─那就好。」中州又低下头继续读报,边发牢骚。
兼立拿他没辙,只能忍著心中的一把火,佯装没有听见他的细碎唠叨,办公。
之後,因为他们四人始终无法解决这四角问题,故而到了夜晚睡觉时间,照旧是四个人一起平躺在大尺寸的床垫上,闭眼冥想直到梦周公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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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陈兴华已经知道顾兼立这人的存在。这项消息让他是非常愤怒!在忍无可忍下,他挑选出一天没有何家三兄弟在场的好日子,迳自前往好用工厂拜访顾大叔本人。
那日,他旁若无人地走进好用工厂,一付高不可攀地傲视逼退所有想要上前攀问的旁人。
此时,正在办公的兼立一头迷雾地看著一位穿著花俏且长相英俊的高大男人走进来。然对方一脸骄横的表情却大大减损了他的俊脸,显得浮华纨袴。
「请问你有何事?」兼立疑惑地问道。
「你就是顾兼立?」陈兴华抬高下巴睥睨问道。
兼立点一下头,仍旧很困惑。他问:「请问你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工厂内的员工随而好奇地聚集在兼立办公室外的大玻璃窗围观。大家都很好奇,怎麽会有一位穿著一身红色西装的英俊男人来这里拜访老板?
杜雪萤拉著苏顺真一起来凑热闹。「顺真你看,老板又有一位男访客来找他了!」她伸指指向玻璃窗内的陈兴华。
「这人是谁?」苏顺真好奇问道。
「不知道!他一来就很大牌地走进老板办公室。压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杜雪萤不喜欢这人的自傲态度。
「是吗?有人这麽没有礼貌?」苏顺真说道。
杜雪萤猛点头,答:「对呀!真得很没礼貌!」
办公室内,陈兴华鄙夷地检视兼立的外貌。瞧这人完全没有任何美貌,只有那身材还算结实罢了。他嗤笑道:「你就是晋新他们的情人,也不怎样嘛。」
兼立即摆出戒备状态地迎睇他,问:「请问你有什麽事?」
陈兴华走近桌子前,俯视他,说:「我要你离开他们身边。」
「你到底是谁?凭什麽到这来命令我做事!」兼立暂且不管自己和晋新他们的事情被这人发现。直觉得这人好生无礼,一来不先报出自己是谁,反而对著我发号施令,谁理他呀!
「我是谁?说出来铁定吓死你!」陈兴华左手插於腰间,右手撑著桌面,斜睨他道:「我是联合开发电子企业的小开,陈兴华!你最好记住我的名字!」他转身威吓站在玻璃窗外看热闹的员工们,随令他们落荒而逃。他再度转身威胁他道:「你最好自个识相,自行与晋新他们分手,不然有你好瞧!」言毕,他即大摇大摆地走去办公室,藐视地横扫一圈工厂内部,「这麽小,还敢跟我斗!哼─」他目空一切地离开好用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