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州翻个身,咕哝道:「今天请假。」
「要请假也要起来!」兼立硬拉他坐起来,接著又拉起信齐和晋新。他瞧他弎继续阖眼坐著睡觉,遂感到头疼。突然想到一法,他走进盥洗室里拿出一条浸泡过冷水的毛巾一一给他弎擦脸,硬逼得他弎马上精神抖擞地醒目过来。
「兼立这水好冷喔──」何中州调皮地抱住他,直磨蹭。
何信齐眼红,也转过兼立的头给他一口吻,道:「早安吻。」
何晋新亦不甘示弱,更是加码与兼立来上一段法式浓吻。促让这观戏的两人眼睛发红狠瞪他们。
像是过了很久,晋新才放开他。「果然还是兼立最可爱!」他煽情地擦过他唇瓣上的水渍痕迹。
兼立顿时羞得整张脸通红通红,心窝儿砰砰跳。他即推开对方转身去弄早膳。
「大哥高明呀。」何信齐冷讽道。
「大哥真会抢人。」何中州不满地碎道。
何晋新假装没听见地撇过头,抿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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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陈兴华心开色喜地跑至何府去加入他们的家庭餐会,却发现现场只有自己一位青年人。他糊涂地向何燕探问何家三兄弟的事,却只获知因为他们临时有事,故无法赶回来共进晚餐的消息。他疑惑地想要再追问下去有关他们的事情,可因为何燕对这种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完全不知道这三兄弟到底在外面做了什麽事。就连吴真珍也不晓得她三个儿子私底下去哪里、做过什麽事等等,一问三不知。
进而这一顿餐会搞得他是越吃越闷,却还要摆张笑脸敷衍何家两老。等熬过一两个抑郁的钟头後,他便随便找个藉口溜回家去。
一整个晚上,他寝不安席地思虑著何家三兄弟到底是上哪了?怎麽会没消没息呢?
等到了第二天,陈兴华便起个特早,专程到仁爱医院的大门口等候何家三兄弟出现。
过了上班时间,他左顾右盼著就是没有见到何家三兄弟。经过他身边的不论是上班员工或是看诊的病患都忍不住地瞧上他一眼,纳闷著他为什麽要一直驻留在大门口?
盼了一个上午,终於接近晌午时分他才见到何家三兄弟各自驾驶著自己的轿车驶进仁爱医院内。
顺利地停好车子後,何晋新、何信齐和何中州三人一副精神低落地并行走向大楼门口。
陈兴华一见到心上人立即板起脸孔严正以待。猝然间,他发觉到三兄弟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天的那套服装,而是一身廉价的西装!似乎是在哪里换穿他所不知道的人的衣服,而且还三人通通都穿著雷同的廉价服饰!
他即怒火中烧,指著他们破口大骂:「你们昨晚是跑哪了?为什麽会穿著这种低贱廉价的西服来上班呢?」
何中州狐疑地低头检查自己的穿著。没有发现什麽仪容不整的问题。他装作没有听见陈兴华的质问,继续往前走。
何信齐冷冽地瞥他一眼,随又移正视线持续向前走。
何晋新停顿下脚步,似乎让人以为他是要回应他的问话。然而他只是要调整西装外套的角度,随後又迈步走路。他压根就没有要和对方说话的念头。
他们的漠视举动马上惹恼陈兴华。连日来的不满情绪,终於导致他的愤怒爆发出来。
他歇斯底里地朝他们大肆挞伐:「何晋新、何信齐、何中州你们别以为自己是美人,就以为全世界的人类都会围著你们转!干ΧΧ,别以为我就会低声下气地哀求你们。你们通通都是贱人!看我不去找来几个大鸡巴来好好干烂你们的ΧΧ,让你们不只是爽得歪歪叫著哥哥好棒,还要让你们在地上当母狗被人干ΧΧ……」他连珠带串地报出许多粗话,也把医院的大门口弄得乌烟瘴气。
他的咆哮声吵得不止是大厅里面正在等待挂号、领取药包的病患全部跑出来观望。连正在看诊的护士和医生们也纷纷好奇地跑出来,瞧个究竟。最後,还惊动到本医院的院长何燕亲自来探望,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了?
何燕和其他指导医师们一起下楼来了解到底是发生什麽事。为什麽医院大门口会出现纷乱事件?
三位当事人假装是听到一头疯狗正在乱吠乱叫,不当一回事地走进医院大楼。可是他们的冷漠回应反而加剧陈兴华心中的怒火,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霹雳啪啦的恶毒咒骂陆续从他口中宣泄而出,竟比在丧礼上的孝子哭墓更加不堪入耳。
围观的群众逐渐对他发出反感的嘘声来。居然在庄严肃静的医院大门口叫骂,真是太不像话了!
当何燕亲临现场准备要向那位吵事的先生好好谈谈,就在他穿过群众主动让开的一条走道,即便看到这位闹事者竟是他的好侄子:陈兴华,正犹如一个泼妇骂街的疯婆子指向他这边乱骂!
「兴华是你!」何燕蹙眉,走近他说道。
愤怒的陈兴华一见到何燕本人迅速灭减气焰。他居然在何伯伯面前丑态毕露!他心一慌,即快速地推开众人,落荒而逃。
现场的观众赫然愣住。不知情者还疑惑著怎麽一出现这位顶著整头白发的中年人,这骂人者竟没有继续开骂反是落跑了,真是莫名其妙!而知情者也纳闷著,为什麽这口吐粗话的花俏男人一见到院长就跑掉了,真是有够怪异!大夥一片困惑!
何燕也是一副如坐云雾。全然弄不懂兴华是发生什麽事了?居然一个好好的人会出现这麽失常的行为来,该不会是心灵受到创伤吧?
其话题核心的三位当事人却一副没事地套上医师袍,准备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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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车奔回家的陈兴华,其心脏跳动地非常激烈。他猛烈喘气,紧抓著方向盘,沉思:怎麽会弄出何燕来呢?真是他妈的!干ΧΧ,去吃狗屎吧!
进入陈府,他急速把车停在车库前。步下车後,他超级不爽地甩上车门,沿路还踢翻盆栽,踩著满脚底的黑泥走进宅邸内。
正在清扫大宅的许妈见状,大叫:「唉哟──少爷你怎麽把泥土都带进房里!」她拿著抹布一路困扰地趴在陈兴华走过的地面,擦拭乾净。
陈兴华没有脱下鞋子,反而重重踩脚企图让脚底的黑泥全部落下来。
知道儿子回家的薛美杏一脸兴高采烈地走出来,乐呵呵地说:「儿呀,你可回来了。想死妈妈了。」她热情地勾起他的手臂,又在走开前,转头趾高气扬地向许妈吩咐:「许妈你可要把这地面清理乾净。」语毕,就和陈兴华双双离开。徒留下许妈一人继续清洁这地板脏污。
「儿呀,你最近三天两头总不在家,去哪了?」薛美杏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仰望陈兴华。
「妈─我都老大不小了,总要有些私人时间吧!」陈兴华拿下薛美杏的手,口吻有些不耐烦。
「儿呀──你不要老妈妈了吗?是因为妈妈变老了,所以不喜欢妈妈了?」薛美杏沾眼抹泪地啜泣道。
陈兴华轻叹一声,说:「我没有这样想。妈妈永远在我心中是最美的。好了,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别吵我!」他重声强调。
「知道了。」薛美杏挥舞著手绢,眼尾嘴角皆带著笑意地注视儿子进入房间。
一关上房门,陈兴华马上拿出小鞭子疯狂鞭打房间里的装饰品。
等到他解气後,整个房间犹如被一阵龙卷风肆虐过地惨烈,物品全部东倒西塌地无一幸存。
陈兴华纵目满屋子的疮痍,依旧是无法解消他心中的怨恨。接著,他又掏出身上的手机拨打给某人:
「你去帮我调查一下何家人到底是在搞什麽鬼?」
「你谁啊?一来电话就说得不清不楚的,谁知道何家人是谁?」那人暴躁地怒吼。
「雷圣首!我是陈兴华,是你的老板!」陈兴华声色俱厉地吼道。
「我耳朵没聋,不需要这麽大声说话!」雷圣首把手机拿离耳边,用手指头掏挖一下耳垢,等手机那头声音消失後,再说道:「我的老板可不是你,联合少东。」
陈兴华被他这一反驳,更加暴怒。他目中无人地大声叫嚣:「你是我爸花钱请来的保全,难道还想爬到我头上来!」
雷圣首捏捏两眼间,叹了一气,改口道:「我知道了,小老板。你有什麽事要吩咐吗?」
「我要你去查何晋新、何信齐、何中州这几人的私生活。」陈兴华咬牙切齿道。
雷圣首动笔抄下他提及的人名,问:「这些人不是你的青梅竹马。怎麽现在反要调查他们了?他们做了什麽事吗?」
「这事不用你管!查到线索後马上回报!」陈兴华一说完话立即挂断通话。
电话那一头的雷圣首望著传出嘟嘟声的手机,讥弹道:「这什麽联合少东!跟他爸差太多了吧!若是联合真让他接手,一定很快被他搞垮!什麽东西嘛!」他愤愤地收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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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三兄弟一到下班时间,就疾风迅雷地赶往好用工厂。三人你争我抢地互相推挤著走上楼梯。
早预料到他们会一窝蜂地跑来这的顾兼立,已事先煮好一顿简单又不失营养的晚膳,等候他们的光临。
三人骈肩著爬上工厂二楼,一踏到二楼板层,就喧嚣著呼喊兼立的名字:
「兼立,你这楼梯太小了。你要换宽一点。」何信齐说道。
何中州开心地跑至餐桌边俯看,赞道:「兼立,你好厉害喔──已经煮好饭了!真像个好太太!」
「兼立,你今天身体还行吗?」何晋新走至兼立背後,捏一把他腰侧。
「不、不,我怕痒。」顾兼立缩一下腰,婉拒晋新的碰触。他转向中州说道:「谢谢中州的称赞。」再望向信齐说:「我的床都被你们搞垮了,还想来破坏我的楼梯吗?」
「兼立的床跨掉了吗?」何中州从後方伸手搂抱兼立的脖子。他昨天只顾著检察入侵者的表徵物品,反而忘记去注意他卧室床铺的事情。
「什麽?床垮了?」何信齐跑进卧室内检查。
「床怎麽会垮呢?」何晋新漾出温柔的眼神询问他。
他们昨天来这里时只顾著吵嘴,却没人去留意他卧室里已少了一张床的怪象。
「还不是被你们这样那样连番压迫,终於垮了!」顾兼立脸红地指责。其口吻却明显带有几许撒娇意味。
「是这样吗?」何晋新虹膜中闪过一丝异光。他向两位弟弟询问:「小弟你是星期一来这的吧?」何中州点头。「那二弟是星期三来这里的?」何信齐也点头。他转著眼球,半喃喃道:「我星期六有过来这,再加上星期二是我……嗯,那还差一天?」他遂一改温柔换上严峻表情问道:「兼立你快老实招来。这星期天你上哪了?」
何信齐和何中州一听到大哥提及星期天的事,两人同时都睁大眼睛倾耳聆听兼立的答案。
此次,兼立快速地回答他的问话:「星期天我去朋友家帮忙照顾小朋友。」
「小朋友?」何晋新不甚相信他的话。
「小朋友就是小娃娃。」兼立看他们弎都不相信自己的话,随之掏出手机说:「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打出问看看。」
何中州快速夺下他手上的手机,检查起他机内的电话簿。一长串的人名历历在目……连何晋新和何信齐也凑来一起寻找人名。
「那人叫包幸。」兼立一旁提醒道。
「包幸─」何中州一直把画面往下移,「啊─找到了!」
「快打过去。」何信齐迫不及待地督促他。
何中州按下回拨键,再向两位哥哥示意不要说话。他两人自然也屏气凝神地等待电话接通。
等了一会後,何中州才与对方通上电话。在整段通话过程中,他的确能透过话筒听到那头真有许多小娃娃的哭闹玩耍声。
「顾大哥有什麽事吗?你这周日要过来这里吗?」电话一接通就听到对方快乐的声音。
何中州额上即冒出三条黑线,回说:「不了,兼立这周日要留下来陪我们。」
「欸──你不是顾大哥。你是谁?」那边语气传来疑问。
「我是兼立的朋友。我还有事,下次再聊,再见。」话罢,中州就先行切断通话。
他向晋新和信齐点头,说:「我有听到小孩的声音。」
「你看,我没有说谎吧!」顾兼立洋洋得意地抬高下巴瞧人。
三人默然注视他半晌,之後就自动自发地挑张椅子坐下来。
「我饿了,要先开动。」何中州率先动手夹菜吃。
「我也要吃饭了。」何信齐接著也开始吃起饭来。
何晋新没有说话,迳行就夹菜配著白饭吃将起来。
顾兼立见他们均漠视自己,不高兴地皱皱鼻子,也坐下来一同进食。
待吃完饭後,四人便像似没事样地围坐在电视机前随意观赏电视节目。
其中,何中州飘移视线,缓慢地移至兼立身边去。
何晋新斜他一眼,示意他快移回去坐好。
中州当作没有看见大哥的眼神继续黏贴在兼立身边。
晋新清清喉咙说道:「喝─小弟你坐好。」
「为什麽?我喜欢这样。」中州死皮赖脸地攀黏在兼立侧身,摆明就是你能耐我何的无赖样。
「三弟,兼立可不是你一人的!」信齐发出警告。
身处暴风核心的兼立眨一下眼睛,推开中州的身体,朗声道:「你们都乖点,不要打扰我看电视!」他皱眉环顾三人,要他们不要吵架。
这时,晋新火大地近身扯起他的领口,逼问道:「你凭什麽发号施令?会有今天的情况全是你一手造成的!」
「大哥!」中州忙伸手挡住晋新的逼迫。
「哈哈──没错,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全是你兼立搞出来的!」信齐摸著头顶,昂首大笑。
阴鸷著一双冷眼,晋新松开手,一指触碰兼立的胸口,问:「你说你到底要选谁?」
兼立僵著脸,瞪大瞳孔思忖:我现在要说什麽话呢?……选谁?这……这到底要选谁呀?
看他依旧犹豫不决,中州即沉下脸色,转过他的脸孔,问:「兼立你该不会还想不出自己要选择谁吧?」
「呃──」兼立脑钝语塞,搜索枯肠仍找不到好词来和缓何家三兄弟的怨念。
「喂,兼立你认为我们谁和你的性好最相合呢?」信齐突发奇想地问道。他托著腮,懒洋洋地望著他。
“什麽──性好?那是什麽?”兼立开著嘴讶异地转头注视他。
信齐低下头捂笑,再抬头说:「你和我们在一起做那种事时,谁给你的感觉最棒?」
「二哥你在说什麽?」中州大力地朝他挥拍一掌。
「不,我也很好奇兼立到底觉得谁给你的性感觉最好?」晋新凝视他。
「欸──连大哥也想知道这种事?」中州摆正兼立的头颅,认真询问:「兼立你的想法呢?」
「我……」兼立指著自己。这要如何回答呀?他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中州见状不高兴地双掌击拍兼立的脸颊,问:「你该不会对我们三人的性感觉都一样吧?」
兼立尴尬地笑笑:「呵呵──」他始终没有回话。
「还真被三弟说中呀!」信齐弹一下手指,仰头望天。
「兼立──」晋新从牙缝中溢出恐怖的呜唈声。
即让兼立打了一个冷颤。他转动著僵硬的脖子冉冉看向他,「啥?」他的脑筋尚未转紧螺丝,还处於空白阶段。
「兼立,你也太神经大条了吧!」这下连中州也对他不满起来。
信齐拍掌发出声音,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他说道:「现在我想要了解:兼立你目前的男朋友就只有我们三人吗?」
这次兼立马上就点头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