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三
何府邸---
今晚,何燕下班时特地把陈兴华携带回家。他热情地邀请他一同与他们共进晚餐,并示意两个儿子好好陪同他说话。
「你们两个别板著一脸不说话,兴华可没欠你俩钱!」何燕愠色地向何信齐和何中州俩喊话。遂又转向陈兴华温柔说道:「兴华你这几年在国外一定很久没吃到家乡菜了。今天我特地叫真珍多烧几道好菜来,你要尽量吃喔!」他站起身往厨房走去。
途中,他又碎碎自语:「这老大是跑哪了?难得兴华来家里玩,居然不说一声就不见人影了!啧~打手机给他也不通!」
陈兴华见何燕走入厨房,随即挪动屁股坐至何信齐身边,亲热道:「信齐弟弟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如何?」他深情款款地凝视他好看的容貌。
何信齐打了一身哆嗦,忙拒绝他的热情,「陈兴华请你不要称呼我什麽弟弟!我全身都冒出鸡皮疙瘩了!」他双手互相蹭著手臂上的疙瘩,移开他。
看他坐离开自己,陈兴华又死皮赖脸地黏贴过去,紧靠著对方身边坐。
何信齐见甩也甩不掉这块虎皮膏药,遂向三弟求救,请求他快快出声替自己解危。
何中州翘起二郎脚靠於椅背上。他悠哉道:「陈大哥,我劝你还是不要太靠近二哥。二哥他身上有皮肤病,有人接近他时很容易会引发他皮肤过敏。」话罢,何信齐马上专业地做出皮肤搔痒的动作来。
「信齐,你还好吗?」陈兴华立刻关心地抓著他手检查。
「不……不……」何信齐快速抽出手弯侧著身体,明显排拒他的关心。
陈兴华感受到他的排斥,即暗下脸色不悦道:「信齐你是怎麽了?不欢迎我吗?」
此时,何燕走出厨房,招呼他们快过来吃饭。何信齐急忙起身嚷著:吃饭吃饭。何中州也紧跟著起身尾随而去。
陈兴华铁青著一张脸,隐忍下脾气的发作,慢走过去。
等在饭厅口的何燕一瞧他脸色不好,急拦住他关切道:「兴华你是怎麽了?是不是我那两个笨儿子惹你生气了?」
陈兴华黯淡下眼色,充满著委屈。他只瞥何燕一眼,随即又垂下眼,泣声道:「不,伯父。是我不好惹信齐生气,所以他们才会不理我。」
「这何信齐老是不懂礼数!一天到晚就是要惹我生气!」何燕一叱完话又温柔地安抚他道:「兴华你放心!待会我一定会替你教训这两个臭小子!」他即板张脸往餐桌行去。
走在後面的陈兴华马上得意地勾起嘴角。“只要何伯父一出马,看你们还能如何维持那张漂亮的脸蛋!”他叱之以鼻。
餐桌上,何燕很生气地叱责何信齐和何中州两人。他说兴华好久没有回国了,难得回来他们没有好好和他说说话,竟还不理人!他要他们把这周六、周日的时间空出来好好招待兴华到城里逛逛。以此补偿他们对兴华不好的态度。
这道旨令一下,一刹那就在餐桌上喧哗开来。
「不行!周六周日我有事情!」何中州抢先反驳道。
「你有什麽事情?」何燕冷峻著眼,凝视他道。
坐在何燕下位的陈兴华虽然静静吃著饭;但他却拉长耳朵,秉住心息凝听何中州的回答。
坐在何中州旁边的何信齐也好奇极了!作为二哥的我没有先出声来反对父亲,反倒是三弟比我还要心急这麽快就反对父亲的提议。真是怪哉!
「我那两天早与人有约了,所以不可以事後毁约!」何中州很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原因,来表示自己无法遵照父亲的提议。
「改期!」
「不可以!」
「你……」何燕怒目瞪视他。
何中州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父亲,明摆就是不愿妥协。
何燕叹了一气,转向何信齐说道:「那麽就让你和老大陪同兴华一起出游吧!」
「什麽?」何信齐本还想著让弟弟出面来解决这个无聊的约定;却反而是自己被陷害!他立即反对道:「爸爸,这个周末我也有事情。所以我也不能陪伴陈兴华。你让大哥去陪他啦!」
陈兴华乍一听到何中州小弟拒绝与自己一起出游而感伤不已;但又听见何伯伯要求信齐和晋新陪伴自己出去玩。他想想这样也不错,独自抿笑偷乐。可他高兴的心情尚未扩张,却又听到信齐拒绝何伯伯的话。他的心一瞬间又跌到谷底。他怨怼地偷瞧何信齐,难道自己是个这麽不被他喜欢的人吗?
何燕斜睨著何信齐严厉地责备道:「何信齐你说得是什麽话?兴华难得回国,你和晋新一起陪著兴华出去玩会有什麽问题?你们从小就是一块长大的好朋友,怎麽长大後彼此都生疏了?」他指著他,不容他拒绝地再次强调:「我不管你和老大在这周末是不是有事情,你俩人都要给我陪兴华出去玩。不然的话……」他眯起眼恐吓他。
顿时逼得何信齐噤声,开不了口拒绝!
陈兴华知道信齐和晋新会陪伴自己一起出去玩。他高兴地喜逐颜开;却又严守本分地低下头继续吃著饭。
坐在他旁边的吴真珍不知他此时真正的心思,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所以她热情地夹了一箸菜放於他碗上,招呼他要多吃点。
「兴华你多吃点。何伯母可是特地煮了好多你爱吃的菜呢。」吴真珍把头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该不会是你出国几年後连口味都换了。所以何伯母煮得菜已经不合你口味了?」
「不不,何伯母煮得菜比我妈妈煮得还要好吃!我在国外可是每日每日都想著再吃一口何伯母煮得菜!」陈兴华嘴甜地谄媚道。
这话可逗得吴真珍开怀呵呵笑。
然,坐在对面的何中州却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肠胃在反滚,直想呕吐!
这是什麽恶心话啊?有够肉麻地!真亏他还能说出口!
何中州偷偷趁著众人不注意时,做个呕吐相。
餐桌上,明是温馨的家庭聚会,却暗藏著各自的较量,端看谁能闯过这一关!
餐後,何燕高兴地拉著陈兴华到客厅里吃水果聊天。何中州和何信齐随意找个藉口便溜回房间。吴真珍收拾碗盘清洗乾净後,也一道加入客厅的聊天人马中。
在客厅聊天的陈兴华是百般地不愿意陪伴两位年过半百的长辈聊天;可他又找不到藉口来留住信齐和中州两人,也无法脱身到他两人的房间去找他们聊天。这著实让他苦恼不已!却也要继续硬著头皮,装著笑脸,热情地陪伴两位长辈说说笑笑。
等一找到空档,他便藉口说要回家休息。随後就急忙离开何府。「呼~真是要命!」他一抹头上的汗水,快步走向停车处。
另一头,回到房间的何信齐是越想越不愉快!随即又提脚走至何中州的房门前,只轻率拍打一下门板就迳行开门进去。
这时,何中州正频频拨打电话,并喃喃自语著:「搞什麽?都这麽晚了还不接听电话?到底是跑哪去了?」
「你是在找大哥吗?」何信齐听见三弟一人在自言自语,好奇问道。
「不是!」何中州闻见二哥的声音,急忙收起手上的手机放进抽屉里。他转过身望向非法入侵者,质问道:「二哥你跑进我房间要做什麽?」
「没干嘛!」何信齐耸一耸肩膀,旋之盘腿坐至他床铺上。他随意张望著房间四周,就是不愿意离开。
「二哥你若是没事请回去自己的房间!」他瞧他没有事情要说,却又一直停留在自己房里,害得他不敢在他面前打电话给兼立。
「你刚刚是在做什麽?」他见弟弟一副急著赶他走的样子,假意关心道。却又继续坐在他床铺上不打算离开。
「我做什麽事不用你管!你赶快回去!」何中州不耐地甩摆手,想要对方快点离开。
然而,何信齐依旧是老神在在地坐卧在床铺上,摆明就是不走人。
何中州眼见二哥是铁了心就是不回去自己的房间,他即站起身走近床边扯拉起哥哥的手臂,道:「二哥你快回房去,我还有事要办!」他加重力道想要把二哥拉起来。
何信齐一听见弟弟话中似乎隐藏著某种含意,忙抓住他话里漏洞,逼问道:「三弟你到底是有何事情要办?连刚才父亲的要求都给拒绝了。」
当下,何中州总算是摸透了二哥到他房间的意思。还不就是在气愤他刚才没有帮他一把,所以现在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他放开手,陪坐一旁,道:「二哥你现在是来问罪吗?」
「我可不敢!小弟是家中最得宠的小弟弟!我可不敢向小弟弟问罪呢!」他话虽说得委屈,可却充满著浓浓的烟硝味。
「二哥,这机会是靠人自己把握的!你不敢向爸爸拒绝他的提议,那你就要听从他的话好好和陈大哥相处吧!」何中州口齿伶俐地把责任给推得一乾二净。随後气定神閒地躺於床上仰视二哥。
何信齐单手撑於床铺上,侧身俯看自己的弟弟,口气略带责备道:「三弟,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以见死不救啊!难道你不知道那个陈兴华是个贪婪小人吗?」
「知道啊!」何中州拉伸手,一副置身事外样。
「你知道!怎麽不帮二哥?」
「我想……依二哥的能言善道应该可以抵挡住陈大哥的攻势才对!」
「你……」何信齐坐正身子,反颜凝视他,道:「你现在不愿意与二哥站在同一阵线,到时等陈兴华转向去追求你时,看你一人如何应对?」他落下狠话,蹬足跳离床铺,重踩著拖鞋啪啪地离开房间。
何中州翻转身,默默注视著他离开,咕哝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那家伙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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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头,顾兼立被何晋新胡搞得筋骨错位,全身上下各个部位被他操得酸痛不已,真真挺不起腰来!
他躺在床上大声吵著肚子饿,硬逼著那头天杀的色胚去煮晚饭,免得留在床上再继续折腾他。
可是何晋新根本就不会煮饭,他脑袋放空地站在流理台前,束手无措。
他从小到大就只会开口吃饭,却从没进过厨房煮过饭。
顾兼立没有听见声响,忍著腰疼起身关心一下晋新是怎麽回事。却让他发现他不会煮饭,顿气得他头发上指,刹那又肌肉叫酸,疼得他弯下腰来。
何晋新发觉他的异状,忙抱起他走回房间。他小心谨慎地把他放置床上,「你别起来,我去买外食好了。」他细心体贴地替他拉好被子。
兼立一动身体便觉得疼地打颤!半寸都无法移动。他只好开口指使他去买粥,省得破坏自己的厨房。
他暗忖著:自己被他折腾成这副德行,不晓得明日还能不能起床工作呢?哼~就只会添人麻烦,不是生产的家伙!
何晋新被兼立指派外出买粥。他马上像个跑腿小弟对他的命令是从,开心地转身跑走。
霎时,换成兼立傻眼!这晋新是不是发痴呢?怎麽听话!一下子就接受他的话,去买粥了。他是不是在作梦呢?
很快地,何晋新就一脸喜乐地带回两碗热粥。他熟练地把热粥倒进瓷碗内,再谨慎地端著两碗粥走进兼立的小小卧室里。
「兼立,起来吃粥了!」他巡视著房间,瞧房里根本无处可摆放瓷碗,碎念道:「你这房间当初怎麽设计成这麽小间?一点多馀的空间都没有,要我把碗放哪呢?」
兼立很勉强地支撑起身体,他向他伸手讨碗,道:「我这儿就是小,你要是不喜欢就请回家去!」这手直直伸著有些发麻,他啧道:「快把碗给我!」
何晋新瞧他这般无礼,遂改变心意。他把瓷碗举高,神情自若地说道:「想要吃粥,就要乖乖听我的话。」他一笑,「难道你忘记自己刚才答应过我的事情吗?」他眯起美丽的眼眸自负地凝视他。
他手上的两碗粥还是稳稳当当地被他端平著。
兼立引颈翘首著他手上的热粥,这肚子里早已咕噜咕噜地发出怒吼声。他咽下唾沫,嘴馋地直盯著他手上的碗;反而疏忽了对方所说得任何话。
何晋新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自然也不会让他得愿。他便当著他的面又把两碗热粥端出房间,再故意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房门口,当场喝起热粥来。
兼立看著晋新一直在吃粥,却没有自己的份。他猛吞了好几口口水,就是不见对方开口说话。他等了又等,最後不满地爆发饿气。他大声喊道:「晋新……我肚子饿了!我要吃粥!」
他喊完後,还是不见对方停下吃粥的动作,依旧是坐在门口大声喝粥。
他只好再次说道:「我知道了!你过来,我们一起吃粥好吗?」他眼露哀求地注视他。
何晋新即停下动作,从容不迫地问道:「怎麽,一向要人回家的顾大叔,现在也要人陪同吃粥来了?」他嘴边微微扬起一丝邪佞。
兼立向他招手,「你快过来,我肚子好饿!」他摸著肚子,下气柔声地说道。
何晋新凝视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还不够符合自己的想要,继续板著脸孔正坐在椅子上。
见他无动於衷,兼立只好再低下姿态讨好道:「你别生气了。我下次不会了,好吗?」他额头细微跳动著,但是为了肚子著想,只好先哀声请求对方原谅。
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何晋新,开口纠正他的说法:「不行!你要说:请晋新不要再生气了,我以後一定会乖乖听从你的话,绝不会再有任何相反的念头出现!知道吗?」他交叉双手,直瞪著他命令:「你重复一遍!」
真是够了喔!这小子!明明年纪比他还小,竟敢以下犯上指挥他要乖乖地听话。这天下还有天理吗?兼立咬紧下唇,对这种辱身卖格的话就是无法开口道出!
「快说!」看他一脸不愿意,何晋新仍不高兴地强行逼迫他。
望著对方一副不照作就要把粥倒掉的神情,又瞧他举高手慢慢地倾倒瓷碗,貌似真会把手上的粥给倒掉样。他终於先败於饥饿下,出声讨饶:「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以後一定会乖乖地听你的话。你快把粥端来吧!」他露出祈求的目光。
眼瞅他终於肯放下身段,何晋新得意地露齿笑了。马上,他就端著一碗热粥坐至他身边,并舀起一匙粥,温柔地把汤匙递近他嘴边。「兼立快开嘴!」他软中带硬地说道。
被人半哄半逼下,兼立只好听话地张开嘴吃下对方递来的粥。接著又是一口一口地吃下对方贴心的喂食,一匙一匙地直舀到瓷碗见底。
食後,何晋新不用纸巾替他擦拭嘴边的粥渍,反而用他自个的灵舌舔舐一遍。「好吃!」他咂咂嘴巴,赞呼道。
瞬间吃惊地潮红面颊,兼立任是张著嘴无力驳斥他的无耻行径。怎麽会有人这麽寡廉鲜耻?真是太丢人了!
见他脸部表情呆僵,何晋新自以为是地又往他脸上亲了好几口。他细啄他可爱的嘴角,红艳的双颊和饱满的耳垂,肆意轻薄一番。
感觉对方这种调情的举动似有愈发不可收拾的发展,兼立急忙往他脸上轻拍一掌。「够了,我腰现还很疼,不能再让你折腾了!」他正颜地表示道。
何晋新讪讪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兼立的腰部不能再承受剧烈的动作了。」眼神一流转,露出悚栗的目光朝他射去,「可是就我所知,兼立既然知道自己的腰部不能承受挤压,那为何还要同其他男子作这混帐事呢?」
「这……」赫然被他悚峻的眼神镇住,兼立乍然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的言论。
的确,自己一直和不同的男人进行那档浑事,真算是个浑球!一则,自己不会拒绝对方的要求。二来,他们又个个都是美人。当一看到他们漂亮的脸蛋时,他脑子就全变成浆糊,半毫米都没想过要拒绝对方的要求。结果就让自己在一场场的连续欢爱下,搞得他是腰部酸软直挺不起来。又加上自己也年纪不小了,已非当年的年轻小夥子,哪里禁得起这些年轻小辈们的天天轮著压地折腾。结果就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