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休戚+番外————凤喙麟角熬成胶
凤喙麟角熬成胶  发于:2010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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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书的意思是?”

  “众臣的意思是——扶正黜邪。”

  曹子文奇怪道:“当今皇上一共只有三个皇子,大皇子虽然人心宅厚可惜战死沙场,三皇子出生是个哑巴又早年夭折,除了二皇子还有谁能继承大统?”

  秦留继续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曹子文拍案而起:“望书,莫非是你爹想要造反?”

  秦留扬起扇子,将扇子掩遮住嘴角,笑了起来:“子文啊子文,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聪明。若是我爹真想造反,秦某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告诉你。”

  曹子文恍然点头:“也对。”

  “民间有一个传闻,”秦留忽然把手搭上曹子文的肩头,神秘道:“大皇子锦犀没有死,而是被囚禁了。”

  “什么?”曹子文略有惊讶,“我明明记得大皇子死的那一年,天下缟素,害我三天没吃上肉。”

  秦留说道:“当年从边疆运回来的大皇子的尸骨模糊,很难分辨那是否是真的大皇子,当下埋于皇陵的那一个,也未必是真的大皇子。”

  “所以你的意思是?”

  “很简单。若是能找到真的大皇子,便可扶正黜邪,另立明君。”

  早前,听闻苏意殊说过,在大皇子还在世时,朝中便分为两党,一党保的是大皇子,另一党保的则是二皇子。

  如今看来,虽然大皇子死了,其中一党派始终还是不甘心,便道:“望书,若是找到了大皇子,到时——锦燃会怎么样?”

  秦留眼中流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怎么?莫非你真的相中太子了不成?”

  曹子文露出陶醉的一笑:“实不相瞒,太子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曹子文平生就是喜欢这种类型。”

  秦留敛起眼中的笑意,摇了摇扇子:“那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子登基为天子,不可无子嗣继位,必要娶妻的,到时你真的心甘情愿做他的男宠吗?”

  “男宠?”曹子文一愣,随即埋怨道,“这么说来,还真是不好听。”

  “相反,一旦太子不再是了太子,你若是真喜欢他,反倒能与他执手平生,共享天乐,也未必。”

  曹子文一歪头,随着美美的笑了起来:“望书兄真是义气,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说完,无比神经质的朝秦留眨了眨眼。

  秦留转念,想到太子冷若面霜,确实是风华绝貌,不由喟叹:“唉,也难怪你……”

  两人相视,大家都是极解风情之人,各自揶揄一笑,心中万千。

  随即,曹子文站起身,摇了两下扇子,走到亭子四周仔细看了几眼。

  “望书兄,我突然有了个很奇怪的想法。”

  “怎么说?”

  “其实当日刺客的目标并不是为了刺杀皇上,也不是为了刺杀太子,而是为了制造出混乱的场面。”

  秦留微微一惊:“此话怎讲?”

  “你看这亭柱与凭栏上的箭痕,杂乱无章,无规律可循,亦无任何方向性,若是有明确的射杀目标,又怎会留下如此无章的箭痕?”

  “当日,场面混乱,那几个刺客一时失了水准也未必。”

  “呵呵,”曹子文吟吟一笑,“这些箭痕入木极深,不像是失了水准的人放出来的箭。”

  秦留暗暗惊奇,面上依旧是如故,问道:“那么,你认为,究竟是谁制造出混乱的场面,为的又是什么?”

  “混乱,便是有机可乘,”曹子文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兴许,是为了乘乱从一个人身上拿到某样东西。”

  秦留拂面一笑:“有可能。”

  曹子文又道:“若真是如此,刺客只是外应而已,要完成整个过程,还需要里合,也就是说,当时于席在场的某个人,才是始作俑者。”

  秦留接道:“有道理。”

  曹子文扭头,对着秦留,眼中露出微微一笑:“望书兄,这下,大理寺应该好办些了吧。”

  第 11 章

  曹子文到工部报道后无所事事的第三天,皇上的圣旨便下来了。

  ——曹侍郎护驾有功,工部侍郎之职保留不变,同时任命文华殿大学士,官拜从二品,专侍太子。

  接完圣旨后,曹子文心花怒放,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肥差——做一份差拿两份俸禄,而且还能天天见到日思夜想的美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曹子文朝地上一叩头,心里直感激的念叨,皇上老头真是对自己真是不薄,打心底里希望他再多活几年。

  于是当日晚上,曹子文便带着工部的上官下吏跑去春花楼胡天酒地了一通。

  待到第二日,清早,曹子文浑身酒气,跑来噗通一声,直直跪在太子跟前:“殿下,殿下,曹子文想你想得打紧啊……”

  香檀袅袅,太子正在喝宫女端过来的甜羹,一口气没喘过来,差点噎着,横眉道:“谁让你来的?!”

  曹子文抬起头,笑得很是一个太阳灿烂,马上抬出了一个十分有利的靠山:“回殿下,是皇上!”

  太子白皙的脸一沉,色一厉,便转过头去不理曹子文,让他一直跪在那儿。

  曹子文早早从他舅舅那里了解到了,让人长跪不起是太子最擅长的伎俩之一,便毫不犹豫的从左右袖子里掏出了两只小小的锦红软枕,乖乖的垫在膝盖下。

  太子看在眼里,没有吭声,任他去了,垂眸继续喝着他的那碗甜羹。

  只见太子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全身软软的斜靠在一张长塌上,宫女蹲在太子的面前,宫女手端着一个梅花图案的白瓷碗,太子懒洋洋的右手托腮,左手从捏着一柄勺,手指纤长雪白,细如羊脂,简直与梅花碗的白瓷质地有得一拼。而后,细细的手指舀起一勺甜羹,送到唇角边时,曹子文不由怦然心动,眼珠子随着那勺子直直的看了进去,只见那甜羹的汁液随着樱樱嫩唇微开时,慢慢灌下,皓齿间似乎还能见到那粉色的舌头,殿中薰香环绕,美色于前,曹子文只觉得自己头脑开始发昏,手脚开始出汗。太子颔首微目,听见大殿里回响着吧唧吧唧的声音,再一瞧,原来是曹子文对着自己手里的碗在拼命咽口水,太子便以为是天气热,曹子文跪久了口渴,总算心生出一丝恻隐,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渴了?”

  曹子文赶紧点了点头,犹若一只跪在门口的忠犬。

  太子见状,杏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便叫人再盛了一碗甜羹过来给曹子文:“喝吧。”

  于是,曹子文依旧是跪在地上,捧着太子御赐的一碗甜羹,埋头咕噜咕噜喝了起来,这甜羹带着一丝糯香,分辨不出放在里面的是什么果实,只觉得清甜爽口,一边喝着,也不忘用眼角的余光朝太子那儿打量去,只见太子正在闭目养神,曹子文便放心大胆的用目光在太子身上来回游走——雪白的一段手肘露在月牙白的袍袖之外,白得简直叫人心醉神迷,肌肤白的透明若冰雪,身子绰约若处子。玉雕似的容颜明明散发着一股骨子里散出的寒气,却又透着一种隐隐的魅惑,脸迹的线条十分流畅,这张小脸蛋真是长得极好,不瘦亦不肥,而刚才喝过甜羹的嘴角还泛着一丝光泽,曹子文又一阵口干舌燥,不由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若是此刻欺身上去亲了那诱死人的嘴唇,应该也是如此的清甜,想到此处,曹子文心中一片盎然,眼睛不由自主的往上看去,那双平日里经常身若寒潭似的黑眸,此刻正闭着,睫毛就显得格外长,而且还随着平稳的呼吸一颤一颤的,曹子文看在眼底,心里一阵奇痒难耐。哪料到忽然太子睁开眼来,正好撞见曹子文直勾勾的对视着自己,忽然有些恼了:“你在做什么?”说出这句话后,自己便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这曹子文除了看着自己,也没在做什么,虽然这目光委实算不上什么心术端正的。

  曹子文见太子突然睁眼,也是一惊,转而眼珠一转,喊到:“殿下,你的头发上沾了一只虫。”

  “什么?”太子愣住了。

  那地上跪着的人忽然眉眼轻挑,笑意流转了起来,伸出手指了指:“那儿!”

  “哪儿?”

  宫女立即围了上来一群在找,顿时太子殿乱成一团。

  曹子文见状,赶紧三步并两步的凑近到太子的软塌跟前,伏身佯装为太子抓虫,低下头便见到太子衣领口里露出一段白玉似的颈,兴许是衣服较为宽松的缘故,直直接着看了下去,轻裘罗衫黑发如瀑间,由颈至肩,线条亦是隐约可见,曹子文一瞬间便张口结舌。

  “到底在哪?!”太子终于不耐烦了。

  曹子文回过神,喃喃道:“回殿下,跑了……”

  太子一听,顿时气得站了起来,指着他:“曹子文,你好得很啊,谁让平身的?!”

  曹子文赶紧折身回去找到那两个小软枕,跪跪好,随即挺着身子回答说:“臣不敢!臣不敢!”

  太子走到他跟前,一拂袖,森然道:“曹子文,你不要以为有我父皇与母后帮你撑腰,我就拿你没办法。这宫里的酷刑九九八十一种,各个销魂在骨子里,外头人却绝计看不出来用刑的任何痕迹,怎么样,可是有兴趣?”

  曹子文一听,赶紧扑过去,双手一把抱住太子的腿,哀嚎了起来:“殿下啊,殿下若是要杀微臣,微臣绝对是无二话的。只是,微臣刚为殿下受过伤,郎中说一定要调养,绝对不能再伤筋动骨了,否则就会上半身瘫痪的呀……”

  太子皱眉看他抱着自己的腿,突然想起了什么,犹如春风拂面般的笑了起来:“曹大人的意思是,要用刑,就动下半身?”

  曹子文眼皮一跳,眼泪就立即审视度势的滚了出来:“殿下,微臣对殿下是苍天在上,日月为鉴,真情可表,忠心一片的啊。”

  这台词说得得还真是流利……

  “真情可表,忠心一片?”太子狠狠一笑,“那么把你阉了,留在东宫,一直陪本太子玩,好不好?”

  曹子文顿时闭嘴不语了,不敢置信的慢慢抬起头,睁大眼睛,神情很是无辜的看着太子,此刻太子也正俯瞰着他,自是一脸飞鸿不惊,笑得更是冰魂素魄:“如何啊,曹大人?”

  “呜哇……”曹子文忽而嚎哭了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往太子的腿上抹去,哭得很是一个痛彻心肺,“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适时,忽然苏意殊走入太子东宫,迎面便见到了如此一个场景。

  他的侄子跪在地上哭得很像是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女子般死拽着太子的腿不肯放,而太子被他死抱着脚,反倒是一脸笑意盈盈的,兴致盎然。

  曹子文一见到苏意殊,宛若见到了救星,赶紧松开了手,扑过去喊道:“舅舅……舅舅……殿下说要阉了我……”

  苏意殊叹了一口气,他就猜到,曹子文今日到太子殿中报道第一日,必要出乱,便对太子拱手道:“殿下开恩啊……曹家就他一个儿子……”

  太子见苏意殊来了,淡淡一笑,挥了挥袖说:“太傅,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把他带回去吧。”

  那日后,太子欲阉曹子文之事,便在宫中悄然流传了开。

  与此同时,四王爷府上有熟客造访。

  “将军!”四王爷府上的家丁对这位熟客早是习以为常,“大公子今个儿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这时辰,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不打紧,我去他房间等。”说着,来人大步流星,熟门熟路的弯去了秦留的房间。

  秦留的房间还是和以往一样雅致,所不同的只是,屋子里多了一支青玉花瓶,瓶中只插了一支红色的花,但这朵花看似已经快谢了。

  忽然感觉有人进来时,便转过身,秦留正一脸笑意惺忪的靠在门边看着他,反手合门道:“天琪,让你久等了。”

  天琪几步走上前,捧起他的脸,便纵情的吻了下去。

  这本就不是浅吻,秦留想去推天琪的手,却反被扣在门上,对方整个人的身体压了上来,微微屈膝插入他的腿间。唇齿相碰,舌口交缠,湿热的气息荡漾而开,不一会儿天琪欲发放肆,两人越吻越深,天琪按奈不住的抚上秦留的腰,还想进行到下一步时,秦留忽然用力的将他推开,两人气喘吁吁的大眼瞪小眼,只听秦留说:“先等一等,我有要紧事同你讲。”

  天琪有些不满,又压了上来,近着距离看着秦留的脸上:“秦留,我明天就要走了,现在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要紧?”

  秦留顺势勾住他的脖子,一脸认真:“前几天,我与曹子文去了趟芙蓉园,我觉得他可能已经看出些端倪了。”

  天琪一愣:“曹子文?就是当时那个护着太子的探花?”

  “他已经猜出,刺客的目标并不是杀了太子,也揣测指使的人正是当日宴会上的人。”

  天琪叹了一口气,缓缓松开秦留向后退了一步:“若不是他,我们的计划兴许就成功了。当时,我特意挑了个离太子最近的位置,但没料到他的反应比我还快。”

  秦留摇了摇头:“不怪你。”

  接着,秦留的视线缓缓落在桌上那朵开败的芍药上,沉默半晌后,道:“不过,我也发现了他的弱点。”

  “什么弱点?”

  “太子。”秦留若有所思道,“曹子文这个人,虽然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察察而明,是个厉害的角色。但是,所谓情生智隔,若是他对太子当真是动了心,那么他便有了弱点,我们大可利用这一点,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我明天就走了,”天琪跨上前一步,贴在秦留的耳边,絮语道,“怎么做都随你,只是留下你,我始终是放心不下。”

  秦留心中略略一动,眯起眼睛,眼角似乎能媚出水来,将头埋到天琪的胸口,叹道:“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

  反倒是天琪伸手,将他紧紧拥入怀中:“我知道,在你没有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前,在你没有真的放下之前,在那一天前,我都不算真的得到你,秦留,我愿意等你。”

  秦留道:“对不起,天琪。”

  说着,秦留便抬起头去吻天琪的唇角,这是个柔软的吻。

  天琪闭着眼睛,任那温热的唇瓣轻轻擦过自己的唇角眉梢,犹若柔软的棉絮拭过自己的肌肤,情迷之中,他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瓶子里的那朵红色的花,突然落了下来。

  第 12 章

  有件事令曹子文觉得很奇怪,虽然天天他吵着要进宫,但是苏意殊都不让他进宫去,可是过了几日,太子突然宣曹子文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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